连聂如意都忍不住看呆了眼。

    夏语见状,轻咳了声,走到何易安的身前,把他手上的烟夺了过来。

    何易安微怔,睨了她一眼,伸手。

    她不给。

    “别抽了,早点回去午休吧。”话音刚落,她拿着烟在垃圾桶里掐灭,扔了进去。

    何易安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什么。

    夏语绕过他的时候,看着他清冷的脸庞,又忍不住想撩拨他。

    伸出小手,轻轻的勾了下他的指尖,一种酥麻感迅速弥漫到全身,想放开又不想放,感觉到了他的僵硬,顿了几秒,松手。

    快步走到聂如意身旁,挽上她的臂弯,给他回了个甜美的笑,然后挥手离开。

    何易安瞧着那只白皙的小手,慢慢从指间滑落,空了后,心口莫名的涌起一股失落感,手指微缩,指间抵掌心,仿佛还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温热。

    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笑。

    从来都是这样,撩拨完就跑,也不知怎么养成的坏习惯。

    “易哥!!!”何易安刚踏进教室,坐在座位上的江源就兴奋的向他招手。

    何易安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的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江源讪讪的收回手。

    等他坐好后,整个人都转了过来,趴在他的桌上。

    “嘿嘿,易哥,刚刚我不是故意的嘛。”江源憨笑。

    心里腹诽,其实他就是故意的。

    撞见这么劲爆的画面,他还真想看看那张千年不变的脸,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很遗憾,连个变化都没瞧见。

    不过,能看他吃瘪一次,感觉还是蛮爽的。

    “......”何易安轻轻的抬眼,斜了个冷眼给他,凉飕飕的一阵风飘来。

    江源搓了搓胳膊,真是要命,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放冷气啊,虽然天气热,但这冷气根本不解热,甚至还会让人觉得渗人。

    “我错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绕开。”

    还有下次?何易安挑眉,手放在桌上,习惯性的敲了几下,那声音就像是一声声敲进心里,一点点的消磨人心智。

    “没,我再也不敢了。”江源竖起几根手指,向他保证。

    何易安轻轻的点了下头,倚在椅子上慵懒的把双腿交叠,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镀了成柔柔的光,把额头的那块浅浅的疤显露出来。

    “咦,易哥,你额头上的疤怎么不用点药把它消掉?”江源瞥见,问。

    何易安转着手上的烟盒,淡淡的回了句:“大男人有点伤不是很正常吗,消什么。”

    “但影响你那张帅气的脸啊,被女孩子看到多不好啊。”

    何易安动作一顿,抬眼,“你要是没什么事就睡觉,吵。”

    “......”江源不满的把书一扔,“我这是关心你,小心夏语不要你。”

    何易安丢了个带寒气的飞眼给他,立马识相的噤了声。

    突然提起他的伤,江源想起了那天,“对了,易哥,那天夏语找你,是给你送药了吗?”

    “嗯?”何易安疑惑。

    “周五那天下午啊,你不是没来上学吗?那晚回家我们去找你,然后在巷口遇到了夏语。”

    “夏语?”何易安微皱起眉,那天他一直在家,怎么可能见得到她。

    “对啊,我和梁涛两人看夏语红着眼眶出来,还上前问她怎么了,但她摇摇头就走了,你没见到她吗?”

    “不可能啊,我们又没眼花,是真的看见了她从你家的小巷出来啊。”

    何易安蹙着眉把烟盒扔在桌上,“我没看到她。”

    “咦,那天花木菜也在啊,不可能吧。”江源一脸不相信。

    何易安沉默了一阵,突然站起身,椅子划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吓了江源一跳。

    愣愣的看着他,“易哥怎么啦?”

    何易安没作声,从桌上的烟盒拿过来塞进裤兜里,向教室门口走去。

    等江源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诶,什么情况?”他挠了挠头。

    ......

    隔壁校门,树荫下倚着一个少年,指尖夹着烟,烟雾萦绕,神色清冷,但眼神却是另一番的深沉。

    身上还带着一股痞气,像极了不良少年。

    他盯着来往的同学,都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眉眼间已经隐隐出现不耐了。

    加上经过的女生愈来愈多,指着他,交头接耳。

    这种被当成猴看的感觉,真他妈不爽。

    内心的烦躁愈来愈强。

    幸好,人出来了。

    花木菜在教室里复习,突然有人叫她出校门口,有人找,她还在疑惑着是谁。

    在看到树下的那个少年时,不由的觉得意外。

    但惊喜居多,他居然主动来找她,不说有什么事,但能来,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何易安,”花木菜慢慢的走近他,在距离不远处,开声叫他,“你找我?”

    何易安点点头,见烟差不多到头了,掐灭,夹在手里。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很柔,在这燥热的天气里,仿佛像是一阵风轻轻的拂过心尖,驱散那些热意。

    “就想问你件事。”何易安淡淡的瞥过她,情绪没什么波动,“我受伤在家,你来看我那天见到了什么人吗?”

    花木菜回想了下,摇摇头,“没有。”

    她的回答让何易安皱起了眉,很浅,很淡,“你确定?”

    “嗯,没有。小巷就只有我一个人。”花木菜重述了一遍,见他眉间透着不悦,心也不由的提了上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吗?是不是那些人又找你了?”她担忧的问。

    “没。”何易安垂下眸,飘逸的刘海遮住了眉眼,把所有的情绪都掩盖了。

    花木菜见状,心揪了下,努力回想那天,捕捉一些蛛丝马迹,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又难以启齿。

    脸也不由的泛起一丝红晕。

    “怎么了?”何易安视线落在她双手交缠,不安的抠着,抬眸问道。

    花木菜支支吾吾,“我......那天,拎的药并不是我的。”

    何易安看着她没说话,等她继续说完,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我到你家的时候,药掉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刚捡起来的时候,你表姐刚好开门,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说完后,脸很烫,之前没说,是因为他表姐太热情了,没给她说的机会,后来渐渐的也就忘了。

    她抬头观察何易安的神情,见他没什么表情,眼里一如既往的透着捉摸不透的光。

    但只有何易安自己知道,心里如何激烈的翻滚着各种情绪,他垂眸,克制了好久,才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没事了,你回去吧。”

    “但你......”花木菜担忧的看着他,但还是点点头,转身走了,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身影已经走到小卖部了。

    谁也不知道他走得有多克制,他紧攥着手,胳膊上的青筋都不由的凸显出来。

    在小卖部里买了瓶冰水,就这么灌了几口,一阵阵清凉下肚,燥热跟凉意结合,冰火两重天,一半冰一半火,瞬间引得肚子痉挛。

    正是这种疼意才让他回过神来。

    那天门口闪过一道身影,极像她,但那时的他不在意,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魔障了,每天被夏语跟在身后,有了那种错觉。

    原来真的是她。

    还给他带了药。

    明明被自己伤得遍体鳞伤,但一听到他受伤,就迫不及待来看他。

    她对他是有多喜欢,才会一次次的包容他的伤害。

    而他,却一次次的拒绝,摆冷脸。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心口泛着淡淡的苦涩,为她感到心疼。

    一直以来,他都不相信,在被自己的父母遗弃后,还有这么一个对他好的人。

    她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却从来都是只字不提。

    回到教室,一下午都是沉默状态,没睡觉,没逃课,拿支笔看着课本发呆。

    江源好几次想跟他说话,却被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硬生生的把它憋在喉咙里。

    他实在无聊,准备找梁涛求助。

    掏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江源:惊爆消息!!!老大思春了!]

    [梁涛:???]

    [江源:老大趴在桌上发了一下午的呆,盯着课本眼都不眨一下。]

    [梁涛:......有什么奇怪的吗?老大有时候就是这样啊。]

    [江源:但是今天特别奇怪,你看不到肯定觉得没什么,我跟你说,今天中午我还看到老大准备亲夏语。]

    [梁涛:卧槽!!!什么姿势?]

    江源扭头看了眼何易安,见他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心里想,老大,你不能怪我,要怪只怪你不理我。

    我现在非常的无聊,需要编撰一下你的故事,找点乐趣。

    [江源:压在墙壁上......]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而何易安对这一切都不知情。

    下午放学后,刚好轮到了夏语这一行值日,聂如意有事要先回家,急匆匆的扫了一半的地,就扔给其他人干。

    夏语值完日,天已经渐渐的黑了。

    想着这时候的何易安应该回家了,因为今天没有球赛。

    她背着书包,手拎垃圾,把门锁好,转身走向楼梯。

    走到一半,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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