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和煦,阳光明媚。

    李然站在游艇的甲板上,依靠着栏杆,手里端着一杯冰镇的饮料。

    而他身边,是莱比锡。

    “那个,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不用谢我啦,反正我也是心情不好而已。”

    “李然?”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不需要这么自毁形象的。”

    “自毁形象吗?”李然笑了笑说:

    “无所谓啦,反正我也只是个无名小卒,形象这种东西,外表看似光鲜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不能保护好她们,再好的形象也没有用啊。”

    “可是,你这么做的话,你在远东战区的名声就毁了啊。”

    “毁了就毁了啊,反正我还有她们,只要她们还在我的身边,我就能被理解,而且,偶尔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也不错,就是我很久没有打人了,这次还真是打到拳头都有点疼了。”

    莱比锡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她声若蚊蝇的喃喃自语道:

    “真羡慕啊。”

    “什么?”

    “没什么?呐,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无偿接受你的护航委托哦。”

    “无偿吗?”李然笑了笑,然后头也没回的看着海面上偶尔飞过的海鸥,说道:

    “那我以后不就赚到了。”

    “嗯,你可是唯一一个有这种待遇的哦,感谢我把。”莱比锡笑容里,隐藏了很多的东西,只是李然背对着她没有听出来。

    李然点了点头:

    “真是受宠若惊呢,阳光有些大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李然转过头来,看着莱比锡收回了目光,她在李然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伸出的手缓缓落下。

    ……

    “俾斯麦?”纽伦堡看着俾斯麦有些心不在焉。

    “嗯?怎么呢?”

    “你没事吧?”

    “没事。”俾斯麦看着李然的背影走到了休息室,她收回了目光,眼神有些迷茫。

    “你说,提督到底要偷走多少姐妹的心呢?”

    “不知道。”

    “呐,反正,既然认可了这么一个提督,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吧,不过,我想你有机会的话,和莱比锡聊聊吧。”

    纽伦堡说着,离开了俾斯麦的房间。

    “聊聊吗?”俾斯麦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看着窗外的天空,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有些异样的酸涩,随即她摇了摇头:

    俾斯麦,振作一些,以后你可是要成为提督最锋利的兵器的存在,不能胡思乱想。

    这样安慰着自己,她深呼吸着,走出了房间,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了莱比锡身边。

    “俾斯麦?”莱比锡听见了脚步声,她转过头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升起了一丝歉疚。

    俾斯麦这么说着,然后看向了海面,这时候刚好远处有几头鲸鱼浮了上来:“心情好多了吧。”

    “嗯。”莱比锡知道自己不该升起那样的念头,哪怕知道俾斯麦不会生气也不行,她害怕如果自己做出那种决定,会破坏得来不易的安稳。

    “有些迟钝呢。”

    “什么?”

    “没什么?”

    “哦~”

    “莱比锡,你去港区的话,Z24和Z28她们一定很高兴吧,毕竟你在外面的日子那么多,经历也是一种故事,她们几个最喜欢听故事了。”

    “她们也在吗?”莱比锡摘下了帽子,她的金发随风扬起,轻轻说道。

    “是啊,大家这次应该能够好好聚一聚了,对了,提督他回去的话,肯定又会很忙了。”

    “很忙?”

    “嗯,他很喜欢料理啊,你们这次去的话,他肯定又会不顾及列克星敦的感受下厨的,真是令人操心的家伙。”

    “列克星敦?是那个第一舰娘学院的嘛?”

    “嗯,我们刚去的秘书舰哦,为人温柔,做事很有效率,也很得提督的信任,我经常在想,也许是因为这样,提督才放心出远门的,毕竟港区有这么一个全能型的秘书舰,一定不用担心出乱子的。”

    “俾斯麦?你没事吧?”

    “没事啊?”

    “总感觉你不像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了。”

    “是吗?”

    “嗯,刚见面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呢。”

    “很难相处吗?”俾斯麦嘴角泛起一丝弧度,有些苦涩地说道:

    “也许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莱比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不起勇气说自己不会认可李然的话,她心里微微叹息:

    对不起。

    ……

    李然睡了一觉,毕竟早上那么早起,回港区的话,要三四天,不过这一觉倒是没想到睡到了下午。

    “提督?你醒了?”纽伦堡刚和埃姆登做了开船的交接,看着李然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打了声招呼。

    “啊,都下午了啊。”

    “嗯,提督很累吧?”纽伦堡一边整理者手里的文书,这些都是沿途她依靠雷达检测绘制出来的海域各岛礁分部图。

    “有点,今天早上太早起了,还以为不会累的,没想到一躺下去就睡得这么死。”

    “提督,晚饭的话,就交个我们吧,不许反对。”

    “好。”李然苦笑一声,然后看着纽伦堡手里的那一沓纸张,说道:

    “这些是?”

    “各种沿途收集的情报啦,我们走的这条航路的海况,水文,岛礁分布情况,都是我莱比锡和埃姆登整理的哦,想不到莱比锡平时嘴上一直说着只在乎薪水,整理情报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

    纽伦堡说着,期望看到自己提督能够有点点反应,可是李然却面无表情,打了个哈欠说:

    “是吗?我先去洗漱了,情报整理好的话,放我房间就行了。”

    “哦,知道了。”纽伦堡心里微微叹息,她已经嗅到了现在,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可是自己的提督一点都没发现呢。

    提督,真是个迟钝的笨蛋。

    纽伦堡这么说着,推开了李然休息的房间,然后将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床铺。

    吃晚饭的时候,李然在一处小岛礁停靠,然后上岸升起了篝火,晚饭并不在船上吃。

    埃姆登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晚饭都是她和莱比锡、纽伦堡负责,而俾斯麦则出去巡逻了。

    李然有些无聊,自己一下子闲了下来,他只能找了块石头,坐着,然后看着小宅、大青花鱼和U96三人嬉闹。

    吃晚饭之前,李然通知俾斯麦可以回来了。

    晚饭也不算太丰盛,毕竟夜晚在距离大型岛屿的地方逗留,篝火有可能会引来深海,所以吃完晚饭,她们就熄灭了篝火,准备回游艇上休息。

    李然也准备起身,却看到俾斯麦走了过来。

    “提督?能陪我走走吗?”

    “可以啊。”李然看着小宅等人已经被纽伦堡她们带上了船,这才发现自己和俾斯麦成了最慢的两个。

    李然和俾斯麦并肩走着,这时候一阵不算强劲的海风吹来,李然伸了伸懒腰,觉察到自己和俾斯麦的气氛有些尴尬,而且纽伦堡她们故意不叫自己,想必也是想创造机会让自己和俾斯麦独处,他放缓了脚步,然后说:

    “呐,俾斯麦,如果有事情的话,可以和我说哦,我是你的提督,当个树洞没问题的。”

    “提督。”俾斯麦停下了脚步。

    李然有些奇怪,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俾斯麦。有些奇怪:

    “怎么停下来了?”

    “提督,上次那件事情,我想好了。”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俾斯麦这么说道。

    李然则有些茫然,上次的事情?他傻傻的问道:

    “什么事情?”

    “嘛,没什么?我心情好多了,提督,我们回去吧?”俾斯麦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她恢复成了平时那副雷厉风行的样子,然后说:

    “我们回港的路途并不平静,晚上我就不回去休息了。”

    李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错过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真的有些迟钝。

    李然和俾斯麦回到游艇上后,俾斯麦又离开去附近海域执行夜间巡航。

    纽伦堡放下了手里的望眼镜,看着俾斯麦远去的背影,走到李然身边,说道:

    “提督,你真是个笨蛋。”

    李然愕然半晌,然后纽伦堡也气鼓鼓的走了。

    从这时候开始到直至回到曦光岛的几天里,不论是纽伦堡的态度,还是俾斯麦的态度,都不复往日的亲密,而回归了上下级的关系。

    这让李然心堵得慌。

    四天后,游艇终于停泊在了曦光岛的码头,下船的时候,李然看着俾斯麦和纽伦堡指挥着妖精们卸载设备,原本想问问到底怎么了,可是列克星敦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然后拉着自己不由分说的往仓库走去。

    “喂?列克星敦?怎么了?”

    “提督?太平洋总督送的补给物资到了,等着你签收,没想到你这次计划还晚了几天,现在赶紧过去做一下交接,有个人想见你。”

    “哈?”李然一脸茫然,不过既然是公事,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他下意识的感觉到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回头看去,他看见了俾斯麦似乎十分悲伤的看了自己一眼。

    错觉吗?

    李然不知道,到底这次返航,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是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错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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