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丁小谢战战兢兢的看着越去越远的天女散花唐散花,心底兀自忐忑不已,不知天女散花唐散花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了他们,实在是如何也想不通……

    其实大丁小谢哪里知道,出言恐吓他们的是风无双,若非大丁小谢有如惊弓之鸟般吓破了胆,即使风无双的声音故意有所改变,只怕大丁小谢也可听得出来,毕竟风无双的声音对于大丁小谢来说,还是极其熟悉的……

    眼见天女散花唐散花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大丁小谢才仿佛回过魂来一般,惨白的脸上汗如雨下……

    大丁小谢对视了一眼,看见彼此狼狈的模样,皆生出节后余生的喜悦,心中却暗道:好险,差点把老子吓死……

    些许,大丁小谢两个人都欲站起身来,谁知一连几次大丁小谢都未站起,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软,两人不停心里一惊暗道:莫非刚刚着了妖女的道了,不然怎会如此?只是不知妖女何时出的手,怎么会毫无觉察呢?又想到蜀中唐门用毒之狠,刚刚消去的汗珠瞬间又重新密布在额头!

    只是大丁小谢二人哪里知道,天女散花唐散花根本就未对他们出过手,不然已天女散花唐散花对龙飞云的情义,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

    大丁小谢心下越是焦急,就越觉得使不出力来,急忙四下检视自己的身体,却不见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心下不由阵阵不安,暗自揣测道:莫非真被什么山精鬼怪缠上了身?不然怎会如此呢?

    其实哪里有什么山精鬼怪,只不过是大丁小谢两个做了亏心事的人,胡思乱想后,疑心生暗鬼罢了!

    要知道大丁小谢被风无双一句话吓得狂奔出数十里,换做不会武功之人,只怕早已累的昏厥过去,好在二人武功还不错是以并没有昏厥过去,只是人的身体终非草木,而是血肉之躯,即使如大丁小谢这般身具武功之人,身体也承受不住……

    何况大丁小谢又被突然出现的天女散花唐散花惊得魂飞魄散,再加上身体的疲累,此时真算得上是身心俱疲,一时三刻又怎能缓解过来呢?

    大丁小谢又心下惧怕急于脱身,这些事不及细思,不免胡思乱想,生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实则还是心底有愧才会如此……

    天阴的像是马上要跌了下来,狂风卷积着乌云令地上的花草树木都在颤抖,一道闪电忽的撕裂天际,刹那的光亮之后雷声阵阵,直如千军万马怒吼一般,豆大的雨滴倾泻而下,似乎要洗掉这世间的一切肮脏……

    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在这狂风暴雨中有如海中的一叶孤舟,似乎随时都有被这狂风暴雨吞噬的可能……

    家家具是门窗紧闭,屋内摇晃着昏黄的烛光,一条青石路上不见半个行人,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

    蓦地,小镇东头的大路上,突然现出两个人影,急急忙忙向小镇狂奔而来,有如丧家之犬般顶风冒雨只顾前行……

    狂奔在前的正是大丁,脸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气,一脸的雨水顾不得擦拭,更不用提湿漉漉的衣服了!

    后面的是小谢,模样也比大丁强不了多少,一边疾行一边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眼里全是憎恨之意,似乎有意开口咒骂几句,只是风雨实在太大,又怎么能张开嘴呢?

    只片刻,大丁小谢两个人便已冲进了小镇,向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座院子冲去!

    小院看起来已有些年头,院门破旧的在风雨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撕裂,一只掉了毛的土狗躲在破烂不堪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院子里的房子倒是看着还结实,只是门窗有些破损,屋子内不时晃动的烛光,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之意!

    “啪”的一声,大丁一脚就将院门踢飞,闪身进了院子,小谢紧随其后,也进了院子!

    本来还在瑟瑟发抖的土狗,突然见两个陌生人冲入院子,一下子蹦了起来,冲着大丁小谢就是一阵狂吠,接着向大丁扑去!

    大丁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狞笑,闪电般踢出一脚,正踢在土狗的颈部,土狗发出一声低低的声音,便即跌落在雨水中一动不动了,显是已被大丁一脚踢死!

    身后的小谢哈哈一笑道:“好脚法!这鬼天气弄得老子浑身湿漉漉的,正好拿这土狗去去寒气!”

    “啪!”的一声,屋子的门一下子开了,只见一个七八十岁的颤颤巍巍老农夫牵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呵斥道:“小灰,又乱叫什么?可是来了客人?这么大的雨快进屋避避!”说完抬头看去,只是上了年纪的人,眼神本就不大灵光,外面又大雨狂风,只隐隐约约的看见两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站在雨里,却哪里看到土狗已被大丁踢死!

    老农夫的眼睛虽已看东西不太灵光,可一旁的小男孩眼睛却看得清清楚楚,眼见土狗躺在雨水里一动不动,大丁小谢又是一副狠巴巴的模样,禁不住又怕又急道:“爷爷,他们不是好人,打死了小灰……”说到后来已经语带哭腔,显是荒野小镇之中,小男孩必是将土狗作为平日里的玩伴,感情相当不错,是以眼见土狗跌倒在雨水之中,又见大丁小谢如此凶神恶煞,心底不免是又急又怕!

    老农夫显然不光眼神不太灵光,就连耳朵也不太好使,显然没有听清小男孩的话,反而露出和善的笑容道:“小孩子说话不清不楚,这么大的风雨应该请客人先进屋的,以免客人着了凉!”

    谁知,老农夫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开口让大丁小谢两人进屋,突的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寒气掠过,只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所撞,大丁已然怪笑着进了屋内!

    老农夫正在错愕之间,小谢一手提着土狗,走到老农夫面前嘿嘿一阵冷笑道:“老家伙,外面风雨这么大,还是进屋吧!”

    老农夫还未看清小谢的脸,只觉得肩头一沉,被人一推拖着小男孩的手倒退了几步,一下子回到了屋内!

    提着土狗的小谢一闪身也进了屋内,只见他右脚忽然一动,只听啪的一声,屋门已被关上!

    屋内陈设简陋,每一件用具似乎都已经有些年头,几把木质的椅子也已斑驳不堪,一张还算完好的木桌上,一根蜡烛已燃了大半,唯一的土炕下灶内柴火却是燃的正旺,比之外面的狂风暴雨,端的是温暖非常……

    昏黄的烛光不时的跳动,老农夫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大丁小谢,些许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遇到了恶人,心下不免一阵慌张,用力一拉小男孩的手,将小男孩拉到自己的身后,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道:“两位大爷……小老儿……家徒四壁,只和这个……小孙子……相依为命,两位……大爷看中……什么只管拿去,只求两位大爷……莫伤了……这孩子的性命!”

    大丁坐在椅子上擦拭脸上的雨水,阴晴不定的望着老农夫,突的嘴角一扬露出一丝奸笑道:“老家伙罗里吧嗦的,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就你这点破东西,老子看上一眼,都他奶奶的觉得脏了老子的眼,去去去,快给老子找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小谢却一把拿起灶边的一把破刀,霍地一下已将土狗的肚子抛开,接着手脚利落的几下便已将土狗的皮剥下,片刻间将土狗分成许多小块,而后在一旁的水缸内舀出水一阵冲洗,在灶上的铁锅内填入清水,加了些盐巴,将洗净的狗肉放入锅中!

    老农夫颤颤巍巍的自一个破旧的柜子里,拿出两套很旧的土布衣服,哆哆嗦嗦的递给坐在椅子上的大丁!

    小男孩这时早已吓得只顾紧紧拉着老农夫的手,看着小谢将土狗洗剥干净放入锅中,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心底自是恨极了大丁小谢,虽人小力孤性子却是倔强,强自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小谢料理完了土狗,见大丁已换上了破旧的土布衣服,便拿起另一套土布衣服换上,一边换嘴里一边嘟囔着骂道:“妈的,这种破衣服老子可是头一回穿,大丁你说咱们这次可真是倒霉到了家,非但没有得到龙飞云这些人的半点消息,还差点死在唐散花那死丫头手里,偏偏老天爷又和咱们作对,没来由的下了这么一场大雨,真是人走背运,他奶奶的喝口凉水也把牙塞了……”

    大丁叹了口气道:“没死在唐散花那丫头手里,固然是你我的运气,可没有半点龙飞云他们的消息,该如何交代,这才是我担心的!你又不是不知本帮的手段,只怕未必会轻饶了我们!”

    小谢一听大丁如此说,心底更是一阵烦躁不安,双眉一竖恶狠狠的道:“妈的,这些人自己没有本事,几次都奈何不了龙飞云,还能怨咱们兄弟了!逼得急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咱们干脆躲起来,他们又如之奈何!”

    大丁苦笑了一下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呢?诸葛帮一天不散,你我兄弟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难保住性命!是以这样的话,兄弟以后千万不可再提,否则你我只怕会死的极惨……”

    小谢还想再强辩几句,但一想诸葛帮的手段,背脊禁不住一阵阵发凉,明白大丁所言不虚,竟不再言语!

    老农夫见大丁小谢不说话,哪里还敢开口,拉着小男孩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一时屋子内,没有人再说话,只听见灶下柴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不一会,锅内煮着狗肉的水开了,满屋子都是狗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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