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声在窗外不停地响着。

    唐庵正在屋中闭着眼睛呼吸吐纳,身上的气势不停地攀升,隐隐约约有了突破金丹的模样,唐庵身前的瓶子中,灵气不停地朝着唐庵体内钻进去,唐庵的双眼猛然睁开,身上的气势收进体内。

    唐庵哈哈大笑,看着自己,感受着体内丹田处的那颗金丹,唐庵兴奋地蹦蹦跳跳,忽然,屋外的雨声中出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唐庵愣了一下,盘腿而坐,用自己刚刚晋升的境界感知着外界的动静。

    唐庵睁开眼,眉间露出疑色,从墙角拿着伞,推开门出了屋子,青石的街道上除了雨水打在青石上的声音便没了其余的动静,唐庵的脚步声却将这种声音悄悄打破,唐庵皱着眉头,耳边婴儿的啼哭声一直没有减弱,相反,随着自己行走的方向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让唐庵有些心神不宁。

    唐庵顺着啼哭声出了城,御着剑在低空飞行着,到了一个山沟中,唐庵停了下来,将手放在泥土上,眉间的一个土黄色纹路闪闪发光,唐庵将心神置于泥土之间,寻找着这个声音的源头,很快唐庵便找到了。

    唐庵将手掌抬起,朝着东方飞去,唐庵最终找到了一个山洞,唐庵眉头紧皱,此刻唐庵耳中的声音快要把他的耳膜震破,唐庵强忍着,咬着牙朝着山洞中走去。

    山洞中,一名女婴全身干净地躺在石板上大声地哭喊着,唐庵被声音震倒在地,慢慢爬到女婴身上,而就在唐庵碰到女婴的时候,唐庵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而那个女婴不再哭泣,而是握着唐庵的手指咧开嘴,笑了。

    ......

    “你的意思就是那个女婴就是从工?”任不羁靠着门上,看着这个老人,笑道:

    “你就是唐庵,那现在的情况能解释一下么?巫神以及外面的你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那个叫巫神的家伙束缚在这?算了,麻烦,你长话短说。”

    唐庵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

    “当我捡到从工时,我便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孩子,但是,当我把她带回到宗门时,却没有从她身上检测出神道残留,有的只是灵气,那时,我害怕了,害怕她会被宗内的人变为灵气吸收,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带着她离开了宗门,想要前往北海过着隐居的生活。”

    “按你说的,两百岁金丹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也不算差,你成为执事讨个一职应该不是很难吧?这样庇护她也不是件难事。”剑穗插嘴道:

    “而且为何只有你个小金丹能听到她的哭声?你的那什么城中应该也是某个宗门管理的吧,能在百年内立足的宗门而且能拥有‘城’,宗主最少都要是破矩境巅峰,这样的人都听不到,你却能听到?”

    唐庵盯着剑穗,又咽了口唾沫,缓缓说道:

    “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时我刚刚突破,四周的灵气进入我的体内,我便听到她的哭声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在意外界的哭声,至于为何会害怕,我想你们二位不会知道,不会明白底下的修士生存的压力有多大吧?我和你们说了有什么用吗?”

    任不羁伸手使用剑穗闭嘴,然后看着唐庵:

    “这些我们相信你,无论是从工的奇特还是别的,我们也无法查实,而且我也没想查实,我只想确认一件事,你有我需要的刀是吗?”

    唐庵不语,只是盯着任不羁,任不羁向着剑穗伸出手,后者皱着眉头,任不羁嘴角微动,剑穗更是一脸不解。

    “剑啊!”任不羁大喊道。

    “你才贱呢!贱人!”剑穗嘟着嘴,把怀中的剑抱得更紧了些。

    “谁骂你了!我是要剑!我的岳桦还在你小姐那呢!”

    剑穗瞪着任不羁,把怀中的剑打在任不羁手上,把后者打得倒吸一口凉气,气冲冲地说道:

    “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挤眉弄眼的!剑气真是瞎了眼,让你这种人沾了陆姑娘的光。”

    任不羁手上吃痛,然而还是握紧剑鞘,把剑拿在手中,丢到另一只手上,使劲甩了甩那只手,哀怨地看着剑穗,嘟囔着:

    “我有...”

    “哈?!”剑穗看着任不羁,后者脸上露出贱笑,拿着剑拍着剑柄,挤着眼睛看着剑穗,贱兮兮地说道:

    “我有陆玖,唉!两情相悦!她有的唉!我也会有,你个至少五十多的老奶奶却没有!哎,哎哎!”剑穗未等任不羁说完,直接一拳打向任不羁的面庞,后者稍微转了个圈,便躲过这一拳,顺势将剑柄的剑抽了出来,在转到一半的时候,任不羁将身子停了下来,剑刃抵在唐庵的脖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模样古稀的老人。

    剑穗收回拳头,想了想墨来和李自来,拳头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些,自语道:

    “物以类聚!”

    “这叫人以群分,而且,那两个哪有我一半潇洒,你看看李自来那个酒鬼模样,再看看那...”任不羁突然不说话,剑穗皱着眉头,看着任不羁,后者笑着摆了摆手,继续盯着唐庵:

    “那么,谈谈条件吧,你的故事我不想听,刚刚突然产生的兴趣也消失了,我现在只想知道那把刀的事情。”

    “帮我解开束缚,我带你去找刀。”唐庵回答道。

    “爽快!”任不羁手起剑落,唐庵身边的土黄色能量以及唐庵的右臂皆被任不羁这一剑斩断。

    任不羁将手中的剑一甩,放回到剑鞘中,拍了拍手,对着已经可以行动捂着自己流血的断臂的唐庵冷笑道:

    “这是对你欺骗我的一点小小的惩罚,好了,我亲爱的同伴,走吧。”

    唐庵脸上冷汗直流,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右边的断臂被灵气堵住,不再流血,唐庵捡起断掉的右臂,对着任不羁点了点头,后者让开路,让他通过,随后两人跟在唐庵身后。

    “你跟他很像,都是笑面虎。”剑穗跟着任不羁,小声道。

    任不羁脸上挂着微笑,用手抵住剑穗的嘴唇,“不像哦,他会肆无忌惮的展露自己的獠牙,而我不会在自己重要的人面前将这些展露出去。”

    剑穗眼皮微跳,任不羁嘴角勾起,剑穗瞪着任不羁,这个混蛋。

    “刀不是现实中存在的,如果你想要得到它必须做一件事。”唐庵走在前面,对着任不羁说道,任不羁看了看周围,往祭坛那里的路。

    “什么事?”任不羁问道。

    唐庵沉默了一会,三人走到祭坛处,唐庵指着远处的金漆雕像,眼神幽幽道:“毁掉这个东西。”

    任不羁似笑非笑,眼睛微眯,唐庵继续说道:

    “这个不是什么神明,它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就是它改变了从工,就是它将我囚禁在那里,并且制造了另一个我一直欺骗着从工,而你想要的那把刀如果在村中没有找到,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在它身上了。”

    任不羁抱着双臂,再次将剑抽了出来,一步步走向祭坛,最终站在金漆雕像前,高举着剑,眼中寒光一闪,神龛和其中的金漆雕像被任不羁从上到下,一分为二。

    ......

    墨来躺在竹椅上,蜷缩着身子,进入梦乡,底下的村民虽被墨来要求离去,但是所有人无人离去,全部站在墨来身前,恭敬地看着墨来的睡颜,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放的很轻很轻。

    墨怜脱下粉白的外衣,露出无袖的白中衣,两只洁白的玉手将外衣轻轻地盖在墨来身上,墨怜笑看着墨来,轻轻把墨来的留海拨到耳朵后,然后将墨来抱了起来,老人皱着眉头,伸出骨丈指着墨怜,后者微微弯腰:

    “老人家,先生他这几天很累,需要进去休息。”

    老人想了想,将骨丈收回,墨怜再次弯腰表示谢意,墨怜发现村民没有离去的意思,想起墨来刚刚的所做所为,不由得苦笑:

    “老人家,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先生他在日出前绝对不会起来的。”

    老人不语,只是坐到地上,嘴中重新喃喃自语,四周的村民同样也是如此,墨怜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再劝诫,刚要进门,就见到从工和剑雨曦牵着手推门而出。

    墨怜对着两人笑着点了点头,便进到了屋内,从工撒开剑雨曦的手,跑到盘坐的老人身边,和老人一起盘坐,剑雨曦对着从工露出洁白的牙齿,后者回以灿烂的笑脸,然后目送剑雨曦进入屋子。

    “从工。”老人盯着屋子。

    从工看向老人的脸,后者继续说着:

    “你喜欢那个女孩么?”

    从工点了点头,开心道:

    “我喜欢雨曦姐姐,就是不知道雨曦姐姐喜不喜欢我。”说到后面从工的声音明显有些小了。

    老人停了一会后,将脸转向从工,露出同样和蔼的笑容:

    “那就好,喜欢就牢牢抓住,而且我们家小从工那么可爱,那个女孩一定会喜欢你的。”

    “嗯。”从工回答道,然后打了个哈欠。

    老人将手放在从工的头上,柔声道:

    “累了就睡吧。”

    从工揉了揉眼睛,顺着老人的手,头枕在老人的腿上,不一会便发出细微的鼾声。

    身后刚刚几位服侍墨来的少女此刻也躺在各自重要的人的身上,进入了属于自己的美梦中。

    月光洒落。

    墨怜依在窗边,看着在自己腿上熟睡的墨来,脸色微红。

    少女顺着月光,将粉白的发丝撩起来,丹唇轻轻地吻在墨来的脸上,然后少女赶紧恢复原样,而原先微红的面庞此刻有些滚烫,银白的轻纱盖在少女的发丝上,盖在男子熟睡的脸庞上,少女丹唇微启:

    “愿墨怜能一直伴先生左右,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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