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叶芊买完了衣服。

    我们来到西单的汉光百货8楼的护国寺小吃分店。

    护国寺小吃是北京地方小吃的代表之一,品种丰富,特色突出,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小吃品种包括梦洁窝窝、驴打滚、豌豆黄、象鼻子糕、馓子麻花、麻团、焦圈、面茶、杂碎汤和豆汁等80多种,聚集了京味小吃的精华。

    我们点了自己喜欢吃的,然后开始吃饭。

    “这几天没吃好吧!”叶芊边吃边问。

    “还行,”我微笑着说,“一日三餐,主食一律都是馒头。早上一律是粥、咸菜和馒头,中午和晚上则有不同的菜,都是大众菜,有肉沫菜花、肉沫白菜、肉沫萝卜和肉沫豆腐等。他们供应的那窝头特别大,纯包谷面的窝窝头,一个就能把人吃饱。此外,还可以自己买方便面和火腿肠等!”

    “你又比我懂得多一样了,”叶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人才啊!”

    “那一会看完西山晴雪后,我们去哪?”我思索着问。

    “到香山饭店住一晚上吧!”叶芊呢喃软语地说,“你好好洗个澡,然后我们睡觉,我房间都订好了!”

    “你今天不上班吗?”我纳闷地问。

    “上啊!”叶芊呵呵一笑,“不过没关系,我请假了!”

    “我觉得还是先睡觉,然后再看西山晴雪,如何?”我意味深长地对叶芊说。

    “好吃的一般都要留在后边,对吧!”叶芊妩媚一笑,“就像倒吃甘蔗,渐入佳境!”

    “有道理是有道理!”我嬉笑着说,“那我至少得先洗个澡,去去晦气吧!然后,再把这身衣服换上,你不能让我提着裤子、穿着没鞋带的鞋和被剪了几剪刀的没拉链的衣服上山吧!”

    “也是啊!”叶芊微微一笑,“那我们先上饭店洗澡去!”

    我嘿嘿一笑。

    我和叶芊驾车来到了香山饭店。

    饭店外面,天寒地冻,雪花飘飘。

    饭店里面,温暖如春。

    “你现在至少得洗三遍澡,”叶芊在我进到浴室的时候叮嘱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从头到脚,好好洗干净!”

    “要不要最后再拿84液消一下毒?”我嬉笑道。

    “别废话,”叶芊一脸严肃地说,“赶紧洗,别冲一下就出来!”

    “你放心!”我呵呵一笑。

    “不行,”叶芊说着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浴室门口,“我得监督着你洗,你这家伙就爱糊弄人!”

    “那要不一起洗吧!”我看着叶芊说,“顺便帮我搓搓背!”

    “可以!”叶芊莞尔一笑,开始脱起衣服。

    “我开玩笑的!”我认真地说。

    “我是当真的!”叶芊说着脱光衣服,裸体走进浴室,“你别碰我,我是帮你好好洗干净的,你这至少有一个礼拜没洗了吧!”

    “半个月吧!”我嬉笑着说,“本来前几天想到大众浴室去洗的,结果赶上这事,又耽误了七天!”

    “你这样就不怕把你出租屋里的那个女流氓给臭死?”叶芊嬉笑道。

    “她早走了!”我说。

    “把你给抛弃了?”叶芊喜笑盈腮地说,“怪不得想不开去砸黑诊所呢,原来受刺激啦!”

    “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我认真地说,“她是学完电脑了,然后找了份工作,我也不想把她留在身边,她心里也明白我不是真的爱她,所以走了后就再也没回来,我也不希望她回来!”

    “她是没变坏,”叶芊清喉娇啭地说,“长得那么漂亮,穿得却那么寒酸,像变坏的女孩吗?变坏的女孩什么都会有的,除了尊严!你想想,变坏的女孩能和你在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里鬼混吗?”

    “你看出来了?”我认真地问。

    “当然了,”叶芊呵呵一笑,“女人看女人,比男人看女人要清楚很多!否则,现在我还能原谅你吗?”

    “谢谢你!”我转身轻轻地抱住了叶芊,“我是说真的!”

    “洗得可以了,”叶芊一本正经地说,“你出去后再把牙好好刷几遍,刚才那臭嘴凑过来时差点把我给熏晕了!对了,我也要好好冲一下澡!”

    “好!”我嬉笑着说,“我争取把那一瓶牙膏都用完!”

    水声哗哗。

    欲火熊熊燃烧。

    叶芊洗完澡后,又吹干了长发。

    “现在爬香山去吧!”我装模作样地对叶芊说。

    “你就别给我装了,”叶芊催促道,“要做快点!”

    “对!”我高兴地说,“先爬完香喷喷的你,然后再爬香山!”

    我说着就迫不及待地把叶芊扑倒在了床上。

    缠绵悱恻。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我纳闷地说,“天都已经黑了!”

    “不是天都已经黑了,”叶芊一字一句地说,“是——天——快——亮——啦!”

    “啊?”我惊叫着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都早上五点多啦!”

    “是不是这个礼拜都没睡好?”叶芊关心地问。

    “别提了,”我感叹道,“说多了都是泪啊!”

    “按理说在里面应该可以整天睡觉呀!”叶芊纳闷地说。

    “先从床给你说吧!”我轻叹一声后说,“看守所的床就是一张大通铺,长度与房间的长度完全相同,宽度约2米,这种铺在号里不叫铺,叫板儿。板儿是整个房间活动的中心,差不多所有活动都与板有关。”

    “是大通铺啊?”叶芊惊叫道,“我还以为一人给你们配一张席梦思呢!”

    “30多个人睡觉时就挤在那张大通铺上,”我满腹委屈地说,“头挨着头,胸靠着背,腿挨着腿,都是侧着睡的,想翻一下身还得一起喊口号!”

    “不能平躺?”叶芊问。

    “当然!”我说,“除了头板可以四仰八叉地睡!”

    “头板是什么人?”叶芊问。

    “头板就是号里日常秩序的维护者!”我说。

    “什么是号里?”

    “用来关押我们的房间,在那里就叫号!”

    “我以为关押你们的是笼子呢!”

    “差不多!”我呵呵一笑。

    “头板是坏人吗?”叶芊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是了,”我说,“头板睡在门边,也是在押人员,作用有两个:一是日常生活管理,重要的有一日三餐的分配,日常用品的分配,值班人员的安排,打扫卫生的安排等等,总之整个号里的大事小情,只要是非法律方面而是日常生活方面的事,都归他管,他是号里日常秩序的维护者;二是与管教沟通,管教有什么事,都吩咐头板,然后由头板往下安排。头板做的事,比号里的其他人都多,而且他肩负的责任也比号里的其他人重大。所以一般来说,是在看守所、监狱之类有过丰富经验的资深人士担当,而且还要有一定的能力,听管教的话。”

    “那当头板的待遇肯定不错!”叶芊猜测道。

    “是的,”我认真地说,“当头板有一定的好处,比如说在分菜分粥分日用品时,可以多占一点,偶尔还可以让管教给他放烟蒂。紧挨着头板的,是房间里的2号、3号人物,依次类推,越往后则地位越低。但顺序并不严格,在尾板处,有可能是地位相对高的人睡,因为它靠一面墙,是比较好的位置。一般来说,前三四板会结成一个联盟,同吃同住,关系密切,成为号里的统治阶层。他们会有更好一点的伙食待遇,更宽敞一点的睡觉空间,更自由一点的聊天机会……”

    “人生处处皆学问哪!”叶芊感慨地说,“哪天我也去那里面体验一下生活!”

    “有机会就去吧!”我嬉笑着说,“你去了后,高跟鞋给你脱了,连裤袜也要脱,就连胸罩也不能戴……”

    “为什么?”叶芊纳闷地问。

    “这些东西容易成为凶器,”我解释说,“高跟鞋的跟能把脑袋敲破!连裤袜和胸罩能勒死人!”

    “那、那、那……”叶芊支支吾吾地说。

    “这下害怕了吧?”我问叶芊。

    “这有什么可怕的?”叶芊呵呵一笑,“每次跟你在一起,我不都是这个下场嘛!你看看我身上,高跟鞋让你给脱了,连裤袜让你给扒了,胸罩也让你给摘了……”

    “说正经的,”我微微一笑,“昨天下午你怎么不叫醒我去爬香山呢?”

    “你以为我真的带你是来爬香山的吗?”叶芊一脸严肃地问。

    “你的意思是?”我纳闷地问。

    “我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叶芊认真地说,“今天白天我们再去爬,回去后你就搬到新家去,我不会让你再住那种地方了!”

    “你妈在吗?”我问。

    “在!”叶芊说。

    “那让我考虑考虑,好吧!”我对叶芊说。

    “给你三天时间,”叶芊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不搬,以后就永远不要搬过去!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也别再刷新我的底线了!”

    “我肚子饿了,”我开始转移话题,“现在出去能有吃的吗?”

    “有!”叶芊点点头说,“不过可能凉了!”

    “在哪?”我急忙问道。

    “在桌子上放着呢,”叶芊微笑着说,“昨天下午我醒来后,本来想叫你一起出去吃饭,但是看到你睡得那么熟,就不忍心叫醒你了。我买了一些回来,叫了你两次,你都没醒,所以也就没再叫了!”

    “现在吃也行,”我说着来到桌子前,“还有酒呢!”

    “本来都是热的,”叶芊说,“黄酒也是热的,现在都凉了!”

    “凉了没关系,”我无所谓地说,“我这肠胃都是铁打的!别说凉的,就是吃碗钉子估计都能消化!”我说着开始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以后别这么糟蹋自己了,”叶芊走过来轻声说道,“以后老了会后悔的!”

    “真没关系!”我对叶芊说。

    “那你至少得把衣服穿上再吃吧!”叶芊呵呵一笑。

    “没关系,”我一本正经地说,“一口酒下去,热血都会沸腾起来的!”

    叶芊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开始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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