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霆身边的每个人或许都想把他拉下来,亦或者想从他的身上榨取一定的好处。

    在他的身边,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任何一种感情都可能是弥足珍贵的奢望。

    因为每个人的感情对他而言都无法分辨是否纯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站在那个位置上,这也是一种悲哀。

    尤其是厉寒霆这种性格孤傲,不喜欢在声色犬马里麻醉自己的人,活得就更加的辛苦。

    如果他纸醉金迷,或许会过得更好一些。

    晚饭的时候,这种冰冷的气氛一直继续着。

    陆凉时刚刚在心里警告过自己千万不要得罪厉寒霆,结果就把人这样的罪了。

    她叹了口气,一边看厉寒霆的冷脸,一边看翟叶凌给厉寒霆喂这个,喂那个!厉寒霆扔在碗里也不吃。

    但这画面也完全让陆凉时吃不下去。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有事出去走走。”陆凉时离了餐桌。

    厉寒霆寒眸一抿,也要起身,翟叶凌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挡住他的视线,一勺子喂到他嘴边。

    厉寒霆眼睛瞪瞪,陆凉时就已经消失在他视线的范围里了。

    翟叶凌这才闪开,全然不顾厉寒霆想要杀死他一样的眼神,一边吃一边竖大拇指赞扬吴妈的手艺:“吴妈,你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吴妈冷着一张脸:“好吃你就多吃点。”转身她就不伺候了,回厨房去了。

    盛饭这种事情,自己来吧!

    翟叶凌也不带看眼色的,起身心满意足的盛了一饭碗,还用勺子使劲的压了压,哪里管旁边的男人冷若冰川的脸。

    厉寒霆起身上楼而去。

    翟叶凌凝视着他的背影,玩世不恭的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陆凉时一个人走在路上,天很快下起小雨来。

    她没有带伞,也没有开车,用手遮挡着头顶快跑两步,想找个地方去避雨。

    避雨的地方没有找到,侧头一看,却看到陈俊诚用衣服遮挡着一个被风挂落的鸟巢,鸟巢里的小鸟幼崽叽叽喳喳的叫着,他抬头看见陆凉时,嘻嘻一笑,露出八颗牙,笑得亦如那天雨中校园里的少年。

    “凉时,好巧。”

    “是挺巧。”陆凉时冷漠回应,岁月沧桑,什么都回不去了。

    他现在这样装作良善的样子,已经骗不到她了。

    她见过他狠心的一面。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金茹雪母女送进精神病院关起来,他却窝囊的装作看不见。

    现在的他,她已经认清楚了。

    陆凉时看到他裤子上的泥,知道他是看到她以后,爬上树把鸟巢摘下来,故意来借此唤醒她的回忆,搏好感的。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陈俊诚即使失去部分记忆,心性也回不到从前了。

    “凉时,你看这些小鸟,像不像我们从前在校园里救助的那些——”

    “陈俊诚,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不要再做这些没用的事情。陆子舒出售股份的事情,谢谢你告诉我,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还有!以后请你不要在联系我!”

    陆凉时转身就走。

    陈俊诚起身拦在陆凉时身前:“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子舒和孩子,可是我根本就记不起我和子舒结婚的事情,更不记得我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我真的忘不了你!”

    “陈俊诚,做人不能太自私!”陆凉时还是要走,陈俊诚仍旧拦着不让,这时他的手腕传来一阵痛楚,有人握住他的手,反手一折:“这位先生,当街耍流氓的行为可是不好!尤其是对着这么斯文美丽的小姐。人家不好意思打你,我不介意当护花使者。”

    “贺鸿熙?!”陆凉时眉心一皱,他怎么来了?

    陈俊诚痛哼哼两声,怒吼一声:“关你什么事情?你谁啊!”

    “你管我是谁?管好你自己!就看不惯流氓!”

    “我不是流氓,我是她男朋友!”陈俊诚这大言不惭的话也好意思出口。

    陆凉时还没来得及开口怼回去!

    贺鸿熙就怼了陈俊诚,“耍流氓还耍出妄想症来了?滚!不然揍你!”

    贺鸿熙身手很好,陈俊诚完全不是对手,最后竟然抱头鼠窜被打跑了。

    坐在餐厅里。

    贺鸿熙看着陆凉时,邪魅的勾了勾嘴角:“陆小姐,我可是被你害惨了。你说,这件事情你要怎么负责吧?现在金致远天天跟我要钱,我真的很苦恼,我是一个私生子,我亲生母亲金茹雪为了嫁给你父亲,抛弃我和我爸爸,我们可是没什么钱的穷人。”

    “穷人?”陆凉时挑眉笑了笑:“据我所知,金茹雪这些天给了你不少钱。她也从来没有不管你。”

    “那又怎么样?我从来见不得光!她带着陆子舒和你父亲一起出现在媒体大众面前秀恩爱的时候,我被人叫没有妈的野孩子。”贺鸿熙冷笑。

    贺鸿熙是金茹雪和她前男友的孩子,当初金家出现了一些问题,为了获得陆家的帮助,金茹雪搭上了陆凉时的父亲,为了嫁给陆凉时的父亲,她不惜抛弃自己的前男友,连孩子都不要了。

    金茹雪当初在领证的前一天反悔,还在几个月以后,把贺鸿熙送还。可谓心狠又决绝。

    这么多年,一直给钱来摆平这件事情。

    贺鸿熙的父亲早就因为金茹雪的伤害变得颓废了,是个酒鬼。

    贺鸿熙这些天过得很不好,言辞之中,陆凉时听到了贺鸿熙对金茹雪的怨恨,对陆子舒的嫉妒,对她父亲的仇视。

    这样的人很危险,陆凉时并不愿意和他有什么太深的交集。

    更不愿意合作。

    反正,他自己也会去对付金茹雪的。

    “贺先生故事真是令人感叹,我很同情你。但在你母亲和我父亲的这桩婚事里,我和你都不是受益者。”

    “所以,我们更应该合作!”贺鸿熙握住陆凉时放在桌子上的手,黑眸折射出几分阴鸷的厉光:“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陆小姐,你觉得呢?”阴冷的嗓音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不觉得!”陆凉时收回自己的手:“贺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行为举动。还有,我是厉太太。”

    贺鸿熙后仰着坐在椅子上,慵懒的大笑:“厉太太?谁不知道厉寒霆是个gay,就算不是。你和他也没有未来。还是考虑考虑我比较好。”

    “你?”陆凉时勾了勾嘴角:“你不觉得你在说笑话吗?我从你的言谈里感觉的到,你很仇视我的父亲,所以你难道不仇视我吗?”

    “我为什么要仇视你?你难道不恨你自己的父亲吗?我听说他是个很不负责任的父亲,整天就想着怎么玩女人。任由金茹雪和陆子舒欺负你!所以,我才觉得你和我是同样的人,我们拥有同样的遭遇,同样悲惨的童年,还有同样的敌人!”

    贺鸿熙嘴角噙起一抹嗜血的微笑,继续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合作,拿走金茹雪和陆子舒的一切。刚才那个陈俊诚,你就应该假意和他和好,然后等他重新爱上你以后,再将他狠狠的抛弃,还有陆子舒那个孩子,应该把那孩子送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让他们母子分离,就想我小时候一样!永远都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

    陆凉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玩意儿不就是个变态吗?之前的调查资料不是这么写的!说是个花花公子,平日里挥金如土,就喜欢玩乐,但是有一定的心眼,不是金致远那种纯粹的窝囊废。

    但是陆凉时没有想到,这玩意儿竟然是个纯粹的变态!

    厉寒霆的资料也有不准确的时候!

    不是厉寒霆的资料不准确,而是贺鸿熙掩藏的很好,这么多年来,他变态阴暗的一面。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显露出来。

    “贺先生,你的计划真是……”

    “很完美对不对?”贺鸿熙扬起嘴角,眼神里都是兴奋阴鸷的光。

    很变态!陆凉时深吸一口气,起身:“贺先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有事,再会!”

    门口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保镖,人高马大,看起来威武又霸气,拦住了陆凉时的去路。

    陆凉时转头,看向贺鸿熙,语气凉凉:“贺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没让你走。”贺鸿熙邪魅一笑,蛊惑的嗓音阴鸷低沉,“请坐,听我说完。”

    “听你说完,如果我还不感兴趣,你就放我离开?”

    “不!你会感兴趣的。”贺鸿熙眼底的光芒很可怕,很危险。

    陆凉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从兜里悄悄掏出防狼喷雾,准备伺机对着那些保镖喷下去,结果喷雾的盖子刚拔下来就感觉后脖颈传来一下巨痛,然后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里是哪里?脖子好痛。”陆凉时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间,她这是被绑架了吗?她怎么每次想要整治金茹雪,就反被这些猪队友给连累了?

    真是靠人不如靠己,谁都没有自己靠得住。

    像厉寒霆那种运筹帷幄坐山观虎斗的办法不适合她,因为这些老虎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咬她一口,她大概天生不具有驯兽的天分。

    还是自己动手真刀真枪的对敌方法更适合她。

    “你醒了?”阴暗的角落沙发里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听得陆凉时心惊肉跳,她很清晰的听到这个声音是属于贺鸿熙的。

    她坐起来,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认没有问题以后,松了一口气。

    贺鸿熙的冷笑声顿时浮现:“放心了?”

    窗帘缓缓的拉开,夕阳暮光照射在角落里沙发上,贺鸿熙的面庞逆着光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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