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五公里跑下来,士兵们之间的感情马上就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有种叫做信任的东西在滋生。
    帝俄时代的哥萨克,基本上没有“信任”这种情绪的存在,大到部队和部队之前,小到士兵和士兵之间,信任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拿破仑的那句名言固定了哥萨克的形象,其实哥萨克是为帝俄时代的俄罗斯军队背锅,帝俄时代的俄罗斯部队,不仅仅是哥萨克,所有的部队都一样,单兵能力强悍无比,集团作战就一盘散沙,再加上混乱的指挥和糟糕的后勤,肚子吃不饱,武器连人手一枪都做不到,能有多强大的战斗力?
    保护伞整编之后的哥萨克,马上就焕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和帝俄时代相比,保护伞的后勤供应堪称奢侈,官兵们每一餐都有肉类供应,有时候是牛肉,有时候是鸡肉,更多是马尔马拉海盛产的鳀鱼。
    这些鳀鱼不易保存,肉质不够鲜美,口感也不算好,但是对于哥萨克们来说,精心烹制的鳀鱼依然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和保护伞聘请的华裔厨师相比,只会炖土豆的俄罗斯大妈实在是让人不堪回首。
    除了肉类之外,保护伞还提供丰富的禽蛋和餐后水果,咖啡供应根本不限量,随时随地都有。
    最受哥萨克们欢迎的还是伏特加,伏特加也因此成为最受欢迎的奖品,不管是训练还是游戏,只要把伏特加拿出来,即便是身体最瘦弱的哥萨克,也会马上化身为直立人熊。
    每天的训练工作结束后,花样繁多的教官们还会组织各种各样的体育活动,强化士兵们的团队精神,拔河和橄榄球最受欢迎。
    拔河是最能体现团队合作的活动之一,这项运动不仅需要良好的体力,而且需要成员之间的密切配合,关键是拔河对于场地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一根绳随时随地就能举,这对于现在的哥萨克们来说很重要。
    其实哥萨克们更喜欢橄榄球,和拔河相比,橄榄球是力量和身体的碰撞,那种身体碰撞时发出的闷哼和沉重的撞击声,能对场边观战的哥萨克形成最直接的刺激,每当举行橄榄球赛的时候,球场周围就会挤满观众,军官们经常组织中队级别的对抗,每一次比赛就像是重大节日一样。
    其实橄榄球这种运动造成的受伤几率还是比较高的,医院因此短时间内人满为患,亚历山大和安琪不得不对橄榄球赛进行限制,这些哥萨克也真是玩命,比赛中撞断了肋骨都不想下场。
    “橄榄球天生就适合勇敢的哥萨克,这是一项因哥萨克而生的运动,我们不该对此进行限制,即便是他们在比赛中受伤,他们也毫无怨言。”在这个问题上,亚历山大和安琪之间是有分歧的。
    “亚历山大,我们的目的不是培养橄榄球明星,而是强化士兵们之间的团队意识,体育只是辅助。”安琪受罗克影响,并不怎么喜欢体育运动。
    一直以来,南部非洲在体育方面的表现都不太热衷。
    不是说体育运动不好,而是几乎所有偏重于身体的体育运动,最后都不免成为身体的对抗,而黄种人在身体的对抗上并不占优势,甚至白人也不占优势,到最后以身体对抗为主的赛场就会变成某个种族的秀场。
    在南部非洲,体育运动的作用只是强身健体,并不热衷于获得比赛名次,南部非洲也不需要体育运动提高国际地位,体育运动实际上也无助于国际地位的提升。
    另一个时空的二十一世纪,有几个非洲国家几乎垄断了全世界所有的跑步项目奖牌,但是那几个国家的名字几乎都没有人记得,甚至连跑步项目都因此逐渐受到冷落。
    南部非洲现在最受欢迎的项目是马拉松,但是南部非洲的马拉松只接受本国人报名,其他国家的人根本没有参赛资格,举办马拉松比赛的城市目的是为了全民健身,而不是将马拉松打造成城市名片。
    说句不好听的,想把马拉松打造成城市名片也是一厢情愿,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城市是以马拉松比赛而出名。
    “也是,这个月已经有四名士兵因为橄榄球被撞断了肋骨,两个人摔断了手臂,一个人断了腿,这还是我们严格要求的情况下,如果我们放任自流——”亚历山大也后怕,哥萨克们也确实是狂热。
    哥萨克的狂热不仅仅是对体育运动,忠诚方面也是一样,帝俄时代的哥萨克,为沙皇作战时悍不畏死,前赴后继,他们现在忠诚的对象换成了保护伞,那么他们也会为了保护伞前赴后继。
    或者说,为了南部非洲前赴后继。
    “有些士兵希望能把他们的家人接出来,送到塞浦路斯或者南部非洲去,有没有什么办法?”亚历山大眼中流露出来的渴望,简直能融化坚冰。
    “很难,现在俄罗斯正处于战争期间,如果我们派人前往俄罗斯,可能会被俄罗斯新政府当做敌对行为。”安琪不乐观,俄罗斯人对待敌人从来都是极为残忍的,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尼古拉二世的就知道。
    尼古拉二世还是俄罗斯人的沙皇爸爸呢。
    “商人,我们可以通过商人进行。”亚历山大有考量,俄罗斯新政府虽然和协约国正处于战争状态,但是商贸行为并没有彻底终止,往来穿梭于博思普鲁斯海峡的商船就是证明。
    “费用问题怎么办?”安琪考虑问题越来越全面,想把人从俄罗斯接出来只靠热情可不够,商人都是靠利益驱动的。
    亚历山大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笔钱保护伞肯定是不会承担的,在保护伞的承诺中,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条款。
    哥萨克们同样无力承担费用,绝大多数哥萨克都是一贫如洗,他们在帝俄部队服役只能拿到微薄的薪水,还经常被长官克扣,即便是战死也只能拿到微薄的抚恤金,或者是什么都得不到。
    亚历山大也无力承担这笔费用,为了维持这支部队的生活,亚历山大已经散尽家财,现在也是一贫如洗。
    “再等等,等局势平静下来或许还有机会。”安琪先安抚亚历山大,士兵们这方面的需求其实并不迫切。
    乱世人命如草芥,通讯并不发达的情况下,想和家人取得联系都很不容易,更不用说把家人从俄罗斯境内接出来。
    更何况,哥萨克愿意接,还要看哥萨克的家人愿不愿意离开俄罗斯,哥萨克可不是四海为家到处流浪的吉普赛。
    现在别说俄罗斯本土,就连博思普鲁斯海峡也不安全,四月份的一天,驻扎在博思普鲁斯海峡东岸的一支部队遭到不明身份武装的攻击,两名士兵阵亡,四名士兵受伤。
    “我们当时正在巡逻,旁边的树林里突然想起激烈的枪声,队长当场遇难,副队长身负重伤,我们依靠着装甲车的掩护且战且退,之后营地还遭到了迫击炮的袭击——”负伤的上士马克西姆被送到定远堡接受治疗,他的伤势较轻,其他三个人的伤势都比较重。
    “是什么人干的?”安琪肯定要报复,不管是协约国部队还是奥斯曼残军,只要敢向保护伞发动袭击,那么就要承担因此引发的后果。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多半是基马尔率领的部队。”驻扎在博思普鲁斯海峡东岸的第六联队联队长薛泰表情凝重,在接受了保护伞公司整编之后,第二山地旅就恢复了在博思普鲁斯海峡东岸的驻军。
    “给基马尔发电报,我要得到一个结果,如果基马尔不承认,那么就派部队向东推进,将博斯普鲁斯海峡附近所有部队全部赶走。”安琪果断,博斯普鲁斯海峡东岸原本是法国控制区,不过法国在世界大战期间损失惨重,根本无法完成对博思普鲁斯海峡东岸的占领,现在博思普鲁斯海峡东岸就成为奥斯曼帝国残军的控制区。
    反抗协约国统治的奥斯曼帝国残军不止基马尔一支,基马尔的实力比较强,手下大概有一万多人。
    “这样的话,我们需要更多部队,才能完成对博思普鲁斯海峡的清剿。”薛泰实力不足,第六联队全军只有不到3000人。
    山地旅的基本编制小队包括队长副队长在内一共12人,分队下辖三小队一共40人,中队的编制和连队差不多大概130人左右,支队整编400人,大队1300人左右。
    “不要紧,到时候我会派第二联队和第四联队支援你,一万人足够完成对博思普鲁斯海峡东岸的清剿。”安琪不担心兵力,如果有必要的话,安琪随时能从两河流域调更多兵力来君士坦丁堡。
    不过那样一来,又会引起“海峡管理委员会”的猜忌,被人掣肘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安琪的担心最终成为现实,基马尔果然矢口否认,不承认这件事和基马尔的部队有关。
    安琪和亚历山大不犹豫,在四月二十号下达了攻击命令。
    ps:熬汤的这位兄弟,我看你就像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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