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战鲲笑得贼欠揍了,唐斐被他气到发笑:“我又没说你瞎。”

    “你不就那意思么?”苟战鲲皱了皱鼻子,迅速将铺在地上的幡收进背包,抱起简陋的招牌就要走。

    不巧,手机响了,他便腾出一只手来接听。

    “秦阿姨,好几天没见了哈。是,是,我一定好好跟他干,等我赚钱了买很多礼物再去看您。”苟战鲲脸上堆满了笑意,发自内心的。

    可听到前任房东秦阿姨接下来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大半被担忧所取代:“您有我微信,方便把整个房屋的格局发给我看看吗?我很担心一直这样下去,您的侄子症状会恶化。”

    唐斐丢了个眼色给他。他趁着秦阿姨联系侄子的时候,对唐斐说:“他侄子总是头痛,去医院查了几次都没发现任何问题,检查都花了大几千了,头痛却在加剧,病急乱投医才来找的我。”

    “看来你已经有眉目了。”唐斐太了解苟战鲲了,光从后者脸上的表情,就能判断这货是不是心里有数。

    秦阿姨侄子家里主的是自建宅,房间很多空间也不小,他侄子是家里的小儿子,上面有两个姐姐,其中一个出嫁了,目前除了出嫁的姐姐,家里另外四口子都住在自建宅内。苟战鲲和唐斐一起看了看房屋的结构和每个人房间的安排,心里就有数了。

    跟不懂风水的人,没必要解释那么多,苟战鲲回了个电话过去:“秦阿姨,您看看那大兄弟房间隔壁那间,是做什么用的?”

    “储藏间哪,有些平常用到少的东西,都放在这里。我侄子会修电,除了他没什么人进储藏间,所以盖房子时候就在他卧室隔壁留了。”

    苟战鲲了然:“那你看看,剪刀、改锥之类的东西?”

    “没发现,他工具箱好久就在他爸那里了。”

    “那……钉子呢?”唐斐追问。

    秦阿姨找了一阵子,果然找到一盒水泥钉和一盒图钉,连忙告诉苟战鲲。

    苟战鲲心下满意,却还不忘告诫秦阿姨:“储藏间里所有尖锐的物体都拿走,如果三天以后他头还痛,您再打我电话。远程搞不定的,我会请我师父一起去现场看看。”

    “我能不信了吗?”秦阿姨笑呵呵地挂断电话。

    唐斐在一边腹诽着:“口口声声说信你,结果还不是被人闹上门几次,就当你是个欺诈师?”

    “这次她信了就好。”苟战鲲笑得无奈。

    事实上,他脑海中总是灵光乍现,闪过一个又一个主意,有点他抓住了成为他的灵感来源,有的则被遗忘,少数用来对付工作;他算得准,解决问题也很有针对性,只可惜准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办法作用第二次,所以说如果他指点过秦阿姨,她侄子的头疼依旧没办法改善,恐怕就是别的问题了,他灵过一次,再多的……爱莫能助。

    结束了秦阿姨这边的通话,苟战鲲一时兴起,拉着唐斐两人自拍一张,纪念最后一次出摊散混。

    “这还是五年来,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你‘下班’。”唐斐轻轻地笑着,“当然,今天也是第一次跟你‘下班’,往后我们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机会,却不是在这个地方了。”他浅浅地吸了一口气,“五年了,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这么靠近你。”

    苟战鲲挑眉:“很感慨?”他颇为嫌弃地睨了唐斐一眼,“我说过,我就在学校门口摆,你只要来就能找到我。”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唐斐觉得理所当然。

    “可我没叫你天天来啊!”苟战鲲积攒了五年的老怒,今天一次性发作出来,“你天天晚上收摊之前来一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寻思着你是有什么话要说,但5年了咱俩的距离一尺都没缩短过,你到底想干嘛?”

    唐斐:“你!”

    苟战鲲:“?”我什么?

    “干、你!”唐斐微眯着眼,伏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咬字清晰。

    “靠!”苟战鲲被唐斐大胆直白的表达方式吓了一跳。一手去捂耳朵,一手拿着手机,那块被他夹在腋下的照片,理所当然地坠落,把他脚背砸得都发麻了。

    好在这东西很简陋,材质也是从垃圾桶边上捡的一块木板随便糊上红纸,用油漆笔写了几个字,按说不至于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但分量还是有的。

    苟战鲲疼得龇牙咧嘴,眼里隐约有了一点雾气,只觉得鼻子发酸委屈得很。他狠狠地剜了唐斐两眼,这才又捡起他的破木板招牌,气鼓鼓地往停车场走。

    没走出几步,脚面的麻木褪去,疼痛袭来,用力更感觉酸疼无比。可苟战鲲要面子,他死撑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唐斐有点看不下去了,拦在他面前:“上来!我背你。”

    砸脚这事本身和唐斐就有莫大的关系,狗展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整个人爬到唐斐背上,手里还没忘了拎着那块招牌。

    趴在唐斐背上,苟战鲲也没见消停过,一会儿嫌弃唐斐肌肉太硬,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来玩自拍,俨然一个多动症儿童,哪还记得脚疼。唐斐也懒得搭理他,背着他走在铺满夕阳余晖的人行道上。

    “老唐,老唐,你看我刚拍的这张!”他把手机递到唐斐面前。

    “拍的不错。”

    苟战鲲明显不是想要唐斐的赞赏:“你看,你这像不像卖身葬父?”

    唐斐脚步一顿:“卖你还是卖我?”

    苟战鲲:“……”卖谁都坑爹。

    被怼过两句,苟战鲲没原来那么活泼了,正好他的脚又肿又疼,他就老老实实地趴在唐斐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哼唧唧。

    唐斐知道他不是不能忍,这大概也算一种撒娇,打如果每一次都心软,索性便也不给他任何回应。

    尽管如此,回家途中唐斐还是买了一瓶跌打酒,回去之后强行拉过苟战鲲的脚,将淤血给他揉开。

    可想而知,又是一番鬼哭狼嚎。

    “给我闭了!”唐斐被他夸张的哀嚎吵到闹人疼,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

    苟战鲲被他冰冷带着杀气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一手捂住嘴,一手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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