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这没良心的二货,竟然跟师弟联手耍我?!’唐斐当下就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为了避免头顶呲血,他又拨通了师弟的号码。

    接电话的不是师弟,却也是个熟悉的声音:“抱歉,我们主任正在开会,苟战鲲同学的资料是我经手的,唐总有什么事吩咐我也是一样的。”是特助。

    唐斐一听,不是自家师弟,原本一肚子的气可就没出撒了,只能生生憋回去,用还算客气的口吻发问:“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跟狗子合伙玩儿我?”

    “唐总说的哪儿话……”特助赔着笑,“我们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谁不知道您是咱医院的董事长,心理咨询所也都靠您投资才能正常运营,换句话说您是主子我们就是一群打工仔,得罪了您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

    “我才发现,你们退役的佣兵当中也有嘴皮子利索的。”唐斐失笑。一群普通的医生,能有那么强大的消息网络,覆盖到几乎整个亚洲,万里之外的消息只要他们想知道也是分分钟搞定的事。

    特助已经习惯了唐斐的挖苦,用一贯温和低沉的语调说:“唐总是想问为什么您要找的人,会出现在我们老大的别墅里是吗?”

    “嗯。”

    “先前您只给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我们动用佣兵团的高手修复才得到一张模棱两可的清晰图片,又不知道您要找的人姓甚名谁,也不能怪我们效率太低吧。”特助语气还算委婉,言下之意——资料不全,见面不识也怪不得他们。

    知道他们不是串通的,唐斐觉得自己血压瞬间下降了。师弟不会无缘无故“金屋藏娇”,不知道这小没良心的又捅什么篓子了。

    足有半分钟没见唐斐说话,特助心想您这是有事要吩咐还是没了?无奈之下,语调尴尬地问了一句:“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是不是可以挂断了?”

    “等等——”唐斐一想到他质问苟战鲲也不见得有结果,小没良心的肯定会顾左右而言他,顺手撒娇卖萌打滚求体谅把他绕晕了,就觉得不问清楚还是别随便进去了,“我师弟说没说,他究竟为什么在十八号别墅里?”

    特助将察言观色发挥到极致,从唐斐的语气中发现了疑似嫉妒的尾音:“您别误会,这我可以解释。”

    “你说。”

    于是,特助暗搓搓地溜达到门边,将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这才娓娓道来。

    苟战鲲为何在梓华源十八号别墅里,这件事还要从六天前说起。

    六天前的晚上,苟战鲲怀揣着一个蜡烛包冲进一家高档宠物店内。

    “老板,老板。”他一脸快要哭的表情将怀里的蜡烛包递了过去。

    店长接过布包,揭开一看,就才发现这是一只雪色的貂。以他的慧眼,一眼就认出,这貂是在他家店里买的,于是他立即翻看脚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怎么了?”他忙问。

    苟战鲲眼神有些躲闪:“跟前两次一样,正常吃喝,但是看它一天天衰弱,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如果老板你不信,可以跟我一起生活两天,我现在就只有一个请求,让它活着。”

    “这……”店长立即让人去接兽医。

    兽医火速赶来给雪貂做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却发现这貂内脏似乎老化得很厉害,但又不像甲醛中毒,查不出病因,一时间也犯了愁。

    这只貂同苟战鲲送来的前两只一样,都是到了店里没一小时就奄奄一息了,恶化得非常快,但又找不出原因。

    店长一脸愧疚加心疼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我们店还是维持先前的宗旨——死貂包赔,你这跟前两只一样是半年内一起死掉的,我给你再换一只。”

    “那……”苟战鲲的目光投向养貂的笼子,早在大半年前这里还有四只雪貂,打从他买了第一只貂五个月死亡,第二只三个月死亡,第三只竟然短短一个多月就奄奄一息,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只。

    这种雪貂血统很好,每一只售价13700元,在店里四只貂养了快一年都没死,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苟战鲲手里始终活不过半年。

    怪就怪在,一只比一只死的快。

    店长也曾经登门拜访过,知道苟战鲲住的地方什么条件,期间也曾经将貂带回过几天,衰弱的情况并没有减缓,如今他已经赔了三只貂的钱,第四只恐怕也不能幸免。

    可做生意,信誉总强过金钱,就当赔本赚吆喝好了。

    这时候,苟战鲲的目光再次飘向第四只貂:“我已经让老板赔了不少了,如果这一只还死的话,我再也不来找你了。”

    “反正养在我店里也没人买,我从幼崽一点点养大,清楚你们哥儿几个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店长哭丧着脸,将最后一只连笼子一起提了过来,对着笼子里的貂说,“这就送你跟你哥们儿团聚去。”

    看来他已经笃定了这一只也不能幸免,可他就是搞不懂究竟为什么。

    苟战鲲提了笼子就打算撤,这时候有人冒出头来:“姐夫,我看天也够黑了,不如就这样我送他回去再送小张医生回去。”

    “不,不用了,不麻烦你。”苟战鲲眼神有些闪烁,对方太过直接的目光让他觉得皮肤上有小针扎一样。

    “不麻烦,不麻烦,我知道你住旧城区,小张医生也住那边。”于是,那人不由分说将苟战鲲拉了上车。

    可车上哪有什么小张医生,车开出去的时候,苟战鲲分明看到小张医生在向他挥手告别,那脸上的表情妥妥的归结成四个字——自求多福。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尴尬到不行,苟战鲲发现路径不对,一直寻思着怎么逃跑。

    行到半路,开车的人冷不丁冒出一句:“现在心虚,晚了。”

    “就是这么个事情,老大觉得他身上有猫腻就把人扣了,正打算晚一些跟您商量,您这电话就来了。具体情况,您还是跟老大沟通。”特助一人分饰几角,绘声绘色地讲着,讲到精彩的部分完全没有发现他家老大已经在他身后站了半分多钟,一副想将他吊起来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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