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都不敢相信这种话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的妻子说出来的:“你在胡说些什么?那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他是你亲生的!”
    白母冷笑:“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在生出他的时候将他掐死,让他能活着长大祸害白家,还占据了本属于我儿子的位置!”
    白母对于白非月这个“大儿子”根本没有一分属于母亲的恋爱,也正是她的这种态度影响了白夜,导致他十分仇视自己那位“大哥”,觉得是他抢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而实际上,他们俩根本就没有相处过。
    “你这个糊涂的女人!若是非月还在,城主根本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地对我白家出手!”想到这里,白父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为什么要去嫉妒自己的亲生孩子呢?起码白家交到他手上,根本不会走向灭亡的境地。管他的性别到底是男是女,也不一样比白家的孩子优秀百倍吗?
    做了几十年的枕边人,白母哪能看不出白父的犹豫和后悔,浓重的耻辱感纠缠着这个女人脆弱的神经,使她忘记了平日的温柔小意,直接对着自己的丈夫开了嘲讽:“老爷你可别忘了,那个孽子可是被你亲手打成重伤的,你还给他下了蛊。那么重的伤势逃到外面,根本就不可能活的下来。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成为了一具被野兽啃咬的腐烂尸体了。”
    白母直白的描述令白父更加后悔,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狠狠抽自己几巴掌——他为什么就要那么做呢!恐怕这会儿白非月真的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根本无法拯救白家与危急存亡之中。而且就算他还活着,怕也把白家视为仇人了吧!
    白母犹嫌戳自己丈夫肺管子戳的不够用力,继续道:“老爷你也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那样天真。就连我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都能看的出,城主想要对付白家分明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了,这会儿正好被他找到了由头。对他来说,放过白家这块大肥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你还是好好想想,现在白家应该如何自救吧!”
    白父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直在自我安慰,不愿意揭露真相罢了。这会儿被自己的老婆说出来,白父颓然地叹了一口气,面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他的确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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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因着白家失势的缘故,城中的形式一下变得很紧张。城中的大大小小的家族几乎都紧闭家门,不敢外出,生怕招惹到什么是非,成了城主的下一个开刀对象。
    因为这个缘故,街上的人少了很多。整个城镇之内显得冷冷清清的。
    苏幕遮这会儿正坐在桌子边练字,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了。只是在这里,他练的字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字体。
    堪堪写满了三大页纸,苏幕遮停下笔,准备休息一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心中突然一动。苏幕遮放下茶杯,从口袋中取出那张感应符,果然看到他在自己手中化成了一抔灰。
    是那个跟着白非月一起的小姑娘白樱正在呼唤他。
    苏幕遮想了想,召唤出鼠爷,他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打开窗户,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从窗子中跃下,带着鼠爷一起飞快地消失在了昏暗的光线之中。
    这次因为背上没有背着个小姑娘,苏幕遮也不必隐藏自己视力的,奔跑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几分钟之后,苏幕遮便来到了上次来过的那处洞穴前,从外观来看,他上次设的法阵还没有被破坏。作为法阵的“制作者”,苏幕遮很快就找到了山洞的入口,抬脚走了进去。
    昏暗的洞穴较之于苏幕遮上次所见,已经干净整齐了很多,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子药香味。苏幕遮绕过一块大石头,很快就看到了正在给白非月喂药的小姑娘白樱。
    对了,这里要提一句,白非月已经清醒过来了,这会儿正倚着墙壁一边喝药一边跟白樱说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这二人一齐回过头来,正好跟苏幕遮的视线对上。
    “苏先生!”看到苏幕遮的一刻,白樱大喜过望地喊叫了出来,好悬还记得自己手中端着药,没有直接蹦起来。
    “我来了。”苏幕遮对着她点点头,随即走了过去,站在一个比较近又不显得失礼的距离上,看着白非月:“白先生现今感觉如何?”
    白非月的脸色还是有些白,但是眼睛透亮,显得很有精神:“我昨日就醒过来了,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痊愈。多谢苏先生的药,也多谢苏先生能够救我们于危难。”
    ——白樱年纪小,看不出那些药丸的珍贵性。作为亲身尝试者,白非月哪能不知道这些小小的药丸有多珍贵?这个国家医药行业并不发达,因为有木系元素师的存在,可以用木元素为人治病,白非月担任白家家主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位木系元素师的治疗能力能比得过这几颗小小的药丸的。(当然,这里面也有苏幕遮给白非月用的都是好药的缘故。)
    苏幕遮摆了摆手:“既然我遇到了你们的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你的力量,我实在是没办法帮忙恢复。”
    灵气和元素之力并不同源,苏幕遮对元素之力的运行方式的确是知之甚少。
    “能捡回这条命,于我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白非月垂下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白樱看到自家哥哥这么难受的样子,连忙安慰:“哥哥你别难过,以后我陪着你生活。”
    白非月这才微微展颜,伸手捏了捏白樱的小脸蛋:“都说我是你父亲了,你天天叫我哥哥可是差辈分了。”
    白樱鼓起小脸,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的样子”。
    白非月摸了摸白樱的头,又将视线转向了苏幕遮:“我总觉得,苏先生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因着洞中光线昏暗,白非月只能看清苏先生大致的轮廓,不过饶是这样,她仍是觉得有几分眼熟。
    “在驿站中我们曾遇到过,白先生教训那几个恶人的英姿我到现在仍旧记的。”苏幕遮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
    他这么一说,白非月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他还记得自己那时心中赞过苏幕遮的容貌来着。“那还真是有缘。”
    那个时候他还是白家家主,而如今……白非月想到今日下午自己听到的那段话,心中冷笑不已,也就是他那愚蠢的父亲,才会相信那位城主的建议。
    其实白非月早就知道为了白家那个家主之位,自己的父母弟弟肯定会对自己下手。他虽然有所提防,但也没太放在心上。而正是因为这次的轻视,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也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至亲之人,究竟有多无耻和狠毒,为了对付自己,甘愿冒着风险找了一样又一样的禁药。
    上苍怜悯,让他遇到这位苏先生,捡回了一条性命。既然好或者,那该报的仇,他都会报,纵是他现在丹田被毁,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还不知道苏先生怎么称呼?”
    “苏幕遮。”
    白非月赞道:“真是好名字。”
    一直安静趴在苏幕遮脑袋上没有出声也没有引起旁人注意的鼠爷,终于受不了这两个成年人的磨磨唧唧了,当即攥着苏幕遮的头毛站了起来,直接问道:“你们引燃符纸找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别说就是为了唠嗑,鼠爷会打洗你知道吗?
    它猛地一开口,倒是把白非月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就摆出了防御的姿势。等他终于发现这个陌生的声音来自于谁的时候,向来处变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几丝裂纹——会说话的大老鼠……
    要是被鼠爷知道白非月的想法的话,肯定会炸毛——你才大老鼠!你全家都是大老鼠!
    压下心中震惊,白非月回答了鼠爷的问题:“是我让白樱点燃了那张纸,目的是想和苏先生见一面,同苏先生做个交易,或者说求苏先生一件事……”
    当然,这也是他亲自跟苏幕遮交谈过才会如此开口的,毕竟他虽然不了解苏幕遮的品行,但是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若是今日来的是个一看就心术不正的,白非月用到的手段就是威胁加利诱了。
    苏幕遮不动声色:“你说。”
    “我想请苏先生收养我这个女儿。”白非月如是说道。
    此话惊得白樱连忙去看他:“哥哥,你在说什么?!”
    白非月暂时没有理会他,而是双眼注视这苏幕遮,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乞求。“只要白先生答应我,我愿意用我手下的一支规模为两千人的私兵,和白家的修炼绝学作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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