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辈修士

    最后的影像停留在那扇巨大的冥门出现,差不多十丈的冥门出现在空中,但是隐隐约约好像有真正冥门的投影,无比的巨大,占据整个天地,那是一个极其模糊的轮廓,让人真的无法判断是真是假,是否出现了。

    苏青歌燃烧自我,化成开启冥门的力量,送葬那摩贵林,这关乎这方世界的大决战结束了,但是战争还没真正结束。

    那扇冥门继承了苏青歌的意志,没有消失,横断了一切,将那摩魔族挡在了另一边,因为八界阵营的一线战力几乎殒落,四大至强者也全部牺牲,无法与就算是那摩贵林殒落的那摩魔族对抗,那摩魔族来自起源之地,普遍拥有超高之力,就算是在境界被压制之下,也非常可怕。

    所以最后的残局,是那摩魔族占据天大的优势,苏青歌以冥门横断,使得那摩魔族无法越界,但是冥门的力量终有一天会被那摩魔族磨灭殆尽,到时候冥门破碎,就是那摩魔族再次来临之时。

    并且,那摩贵林虽然被送葬,但是他依靠着的超越神路尽头的那具“魔骨”在冥门之中燃烧,没有被焚灭,被那摩魔族接引回去了,这就意味着未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之中,很有可能会面临第二个那摩贵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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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历史”是墨叶新生,也是所有修行学院教习的第一课,当看完那一段历史之后,墨叶学院已经入夜了,夜里凉风吹拂,有些微凉。

    看完那一段历史之后,每个墨叶新生都有不同的心情,捷痕有些伤感,也有些热血涌动,多么想亲身去阻止那摩魔族的恶行,为了一个不被世人知道的目的,就以此击穿八大世界,杀掉了挡在“路前”的亿万生灵,甚至把众生的累累尸骨,建起了万丈高塔,祭奠那摩贵林,震慑这一方宇宙的生灵。

    圆形空地上的墨叶新生渐渐散了,心情不一,但是每个人都感触很深,那与生俱来就在肩上的东西,以前没有重量,不知道承担着什么,现在了解了,明白了,感受到了,突然就有些沉重了,但在最为关键的是,愿不愿意去承担那个东西,用几分力气去承担,是一分还是十分?会用多久去承担,是一年还是一生?

    捷痕一路走来,似乎都跟肩上的那个“担子”息息相关,从最开始风叶岛上接触到的齐天碑灵,然后是古风岛的鲲鹏,再到虚空小山的韩老,他们施加在捷痕肩上的责任就是去守护这个世界。

    但是那摩魔族不管是强加的那条因果线,就是齐天碑灵、鲲鹏、韩老牵连的因果线,让捷痕去守护这个世界,不得不最终面对那摩魔族的入侵而去抵抗,还有带着血与恨的因果线,那就是炼魂宗的滔天血仇,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所以……

    捷痕的思绪很多,但是很清晰,清楚自己要做什么,需要做什么,这在之前就理顺理清了,再想也只不过是警醒自己,不要忘记了,不要因为肩上的“担子”太重,而想要放弃,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其实还“活在”捷痕心中,在看着捷痕,督促着捷痕。

    新生们一个个都离开了圆形空地,捷痕也没有逗留,御空而行向着宿山而去,回到了他的宿舍。

    夜空中,群星璀璨,夜空下,墨叶学院之中,宿舍基本都点了灯,那一座座山峰像是被一圈圈黄色的光晕套住,如同一颗颗大灯笼。

    上有星光,下有暖色,四零四号宿舍的阳台处,当捷痕回来的时候,他的三个舍友都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围桌而坐,桌上有酒,成年人手掌之高,摆放数瓶,桌子的四个位置都有酒杯,由绿玉雕刻而成,要是贩卖,价格不会低。

    捷痕猜是白衣山贡献出来的酒和酒杯,不然木轩一个旁系落魄少年,苏温言一个近乎怕生少年,断不会拿酒出来的。

    “捷痕啊,你回来了,请坐。”捷痕刚踏上阳台,正对着他的白衣山便邀请道。

    捷痕入坐,看了三人一眼,右手边的苏温言有些不自在,但是为了不显得格格不入还是坐在这里,左手边的木轩神态自若,虽然出自旁系,但是没有天生低人一等的奴性,反而有大者之气,面对白衣山这样的公子哥,没有表现出矮人一分的姿态,也没有一棒子打死,因为被家族那些嫡系公子哥打压而刻意疏远白衣山。

    而白衣山,自来熟,最能活跃气氛,一脸笑嘻嘻,没有架子,入学的第一天,也就是今天晚上便是拿出几瓶灵酒来与几位舍友分享。

    “捷痕兄,既然晚到了,要不要自罚三杯?”木轩对捷痕说道,不是要求,倒像是请求,实质却是有些强制,但不着痕迹,不会让人反感。

    捷痕不喝就说不过去了,坦然一笑,接受了木轩的要求,自罚了三杯。

    当玉制酒杯当中的褐红液体被捷痕三次一饮而尽,捷痕的喉咙竟然开始慢慢发麻,酒水在其体内流动,所过之处留在滚烫,使得捷痕身体燥热了起来。

    “怎么样,这可是我们那里出名的火龙酒,酒水入喉如一条火龙游过四肢百骸,可养精蓄神,温身养体,保你们晚上睡个好觉。”白衣山说道。

    “这功效怎么跟我们那给刚生完孩子或者身体虚的女子养身用的乌鸡白凤丸啊。”苏温言声音弱弱,突然说道。

    白衣山被苏温言的话给雷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和样子,见苏温言没有什么脾气,便说道:“姓苏的,喝我的酒还嫌七嫌八的,我看你这样子,真的跟个女人似的,多喝点,补补身子。”

    “你……”苏温言气得脸红,全身发抖,却也没有愤然离开,虽是柔弱性子,但总归已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能够披荆斩棘进到墨叶学院,也是有些眼界见识的。

    喝了几口那火龙酒,酒水精华如火龙游过四肢百骸,那些都是灵药挤压成液体,混合酒水而成的灵性精华,价格不菲,白衣山愿意拿出来分享,并非还让苏温言“多喝”,凭此苏温言便没有真正生气的理由。

    “那,喝了酒之后,我们便就是兄弟了,希望我们以后能够齐心协力,在修行道路上共勉互助,怎么样?”白衣山虽然也不是真的以为这几杯酒就能浇养出真正的兄弟情出来,但是至少言语之中是带着几分真诚的,有此希望。

    “共勉。”木轩跟着白衣山举杯。

    捷痕和苏温言没有说什么,前者无言,后者虽想吐槽几句,但是最终憋住了。

    四个人举杯,碰杯,饮酒。

    一同喝下酒之后,四个人多多少少都是各自打开了心门,木轩问向桌上其余三人,“今天在墨叶天桑老前辈那里看到了世界崩毁的悲惨历史,你们有何感受?”

    “哎呀呀,想那么多干嘛,我们现在都是生死境,先过了生死,开了阴阳,成了大修,再说那保护世界的事吧。”白衣山虽然避开了话题,但是却是说对了,想要做什么事情,至少需要有那个实力去做,不然一切都是空想。

    想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挺身而出,去做些什么,至少你需要活到那个时候,就算活到那个时候,你能做的事,也是以你的实力来做的。

    听了白衣山的话,木轩没有再继续讨论那些事情,有些话木轩刻在了心里,只说给了自己听,比如,他要以那个献祭出冥门的那个人为榜样,甚至将之超越,完成那个人当年都没有彻底完成的事,将那摩魔族赶出我方世界,如果赶不掉,那就全部屠杀掉!

    突然有声音说道:“反正我要努力变强,不管是什么灾难降临,我都要去保护身边爱我和信任我的那些人,为此目标我将拼尽全力。”说话的是苏温言,胆怯少年似乎并非有着胆怯的内心,相反苏温言为了想保护的人,付出了很大很大的努力,现在喝了酒,似乎有些不胜酒力,有些醉醺醺的,说出了真心话。

    有些酒话是酒后胡言,而有些酒话则是酒后吐真言,将内心执念最深的话说了出来。

    苏温言说完之后,真的是醉了,趴在了桌子上憨憨大睡,让捷痕他们三人见之而笑。

    今晚的捷痕话不多,木轩同样也是那种话不多的人,大多是白衣山带起话题,三个人以话题谈论开来,只是毕竟是刚相识的几个少年,没有多少共患难的经历,也没有相处的岁月,很难聊深下去,很快就散了。

    散的时候,苏温言还在呼呼大睡,白衣山自告奋勇去背苏温言回房间,只是白衣山当时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苏温言怕是凶多吉少了。

    宿舍之中,有四间房间,每个人各有一间,归属权在他们第一次到宿舍的时候就已经各自选好了。房间不小,分有休息间和修炼间,简简单单。

    此时此刻,喝了些酒的捷痕躺在床上,有些感慨,身在新的环境,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自己所向往的将来的自己,还很漫长,并且也不知道能否成就。

    看到了新的一些人,有不好的人,也有不错的人,但是捷痕希望自己不要忘了义父的教导,不要变成曾经自己讨厌的那些个人。

    还有就是,不要在墨叶的宁静之中,散了凝聚起来的斗志,贪了恋了无风无雨的天气,忘了遥远某处埋葬着的尸骨。

    那些尸骨未寒,血迹斑斑,身上每块鲜血都滚烫无比,整具烙印在捷痕心中,永不可磨灭,比之永恒之伤更甚。

    我辈修士,为心中执念,为天下苍生,不外如此。

    切不可为一己私欲,沦落到成为古老恶族那样,为利益,不惜背叛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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