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不是想不到这一点,而是有意识地想要逃避现实:“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有邪教徒混入了我的帮派,就一定有邪教徒混进我的帮派了?在你看来,我是不是特别好骗,就因为你杀了我的狮子,所以你说什么我都应该信?”

    在她提到“狮子”二字的时候,心绪明显出现了一丝波动,这股波动,叫做迟疑。

    我稍作思考便得出了结论,她之所以出现迟疑,似乎是因为,那只异狮,就是邪教徒混进爱神势力的佐证,而爱神自己刚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盯着爱神的眼睛,问:“那头狮子是从哪来的?”

    “是一个女巫送给……”爱神先是无意识地说了这么半句,而后突然像是被惊醒了一样:“你能看穿我心里的想法?”

    靠,这女人怎么比鼠王还警惕,这一次我确实有点大意了,以为很轻易就能说服爱神信任我,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博取她的好感,这下可好,她提防起我来,当真是没完没了了。

    这时还是鼠王再次插上了话:“你不用老这么提防他,单凭他轻轻松松就能要了你的命,可他却没这么做,你就应该相信他。”

    这番话确实起了作用,爱神环抱着双手,陷入短暂的沉思,过了小片刻,她才抬起头来问我:“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救了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我如实回答道:“我在调查四方天的下落,海市不但有我需要的第一手资料,而后日后我跟船出海,也免不了时常要从海市寻求帮助,只有海市的内部生态足够安定,才附和我的长期利益需求。另外,我怀疑黄衣之王既可能是个被当地人神化的邪祟,既然是邪祟作乱,我就不得不管了。”

    爱神眉头一蹙:“就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我觉得这已经挺复杂的了。

    就听爱神说道:“你帮助我们,总归想要得到一些好处吧?金钱、女人、地位,你想要什么?”

    我也是满心的无奈:“女人,我有了。地位,我没啥兴趣。钱,我就算赚到了,也没处花,最后都得捐出去。要真说我想要什么的话,那应该就是功德了,能从黄衣之王手中拯救海市,于我来说,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德。”

    爱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就是说,我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你自己?我可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傻的人,更何况这个傻子还无比强大,以你的能力,原本可以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可你竟然选择做一个傻子,这让我怎么能相信你。”

    唉,这里的人,思维方式和我们完全不同,一个不为自己谋求利益的人,在他们眼里那几乎能算得上道德败坏。

    我刚才那番话,在她听来,就好比一个连环杀人犯说,自己杀人是为了减少人口保护地球。

    无奈之下,我只能告诉爱神:“对于我来说,功德,就是最大的利益。我这么说你可能压根就理解不了,你也不需要理解,你只要记住,我帮你,也是为了寻求利益就行了。”

    爱神就特么跟头犟驴似的,拧得要命,我都这么说了,可还是没能说动她:“是么?可我怎么想,都觉得你在骗我。”

    鼠王实在听不下去了:“爱,你要明白,现在你不管愿不愿意相信他,都必须相信他,因为你没有其他选择。”

    爱神一脸不屑:“谁说我没有选择?”

    鼠王长叹一口气,第一次将视线笔直地落在爱神脸上:“如果你还有其他选择的话,你就不会来这儿了。”

    得鼠王这么一水,爱神顿时语塞。

    没错,她确实没有其他选择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到今天为止,爱神名下的资产应该也快被邪教徒清空了,如果我再离开她的竞技场,导致竞技场的生意严重下滑,那她可就真的要血本无归了。

    她之所以来见我,就是因为我是她眼下能找到的,唯一一棵摇钱树了。

    不过这女人的心思嘛,着实难以让人琢磨,之前在竞技场,她还想把我这棵摇钱树亲手砍翻呢。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爱神终究是点了头:“好吧,我选择相信你,并为你提供一切你想要的帮助。但有一个条件。”

    鼠王又是长叹一声,将脸扭到一边去了。

    什么情况?

    我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随口问道:“什么条件?”

    谁成想,爱神突然纵身而起,她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翩然的弧,而后便轻柔地坐在了我的腿上:“今晚留下来陪我。”

    我发现我那一刻真是柳下惠附体了我跟你说,心境丝毫不带乱的,只是冲爱神微微一笑:“我给你一个更好的选择,你从我腿上下来,我让你永久性地从幻觉中解脱出来。”

    爱神刚刚还是满脸春意,听我这么一说,表情顿时就凝固了。

    鼠王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爱神的美意,先是惊愣片刻,而后才开口说道:“他的确有这个能力,我也曾被噩梦困扰,但在他对我施以手段以后,昨晚我就算不吃药,也没有看见,或者梦见那些东西。”

    说着,鼠王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粒黄色药片。

    爱神终于从我腿上下来了,她接过鼠王手里的药片,一脸凝重地问:“你手里为什么也有这种东西?”

    鼠王对爱神说了些什么,但我完全没听清,此时我心中正一阵阵地后怕。

    要是让云裳知道刚才的事,我就死定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黑巾女给我递纸条的时候也是,我一想到要和她发生点什么,云裳那张满是怒气的脸便立刻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我甚至都能隐约感觉到她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回荡。

    说真的,我怀疑云裳极可能偷偷在我身上种下了某种术法,只不过这道术法非常隐蔽,隐蔽到我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鉴于如今云裳和我的修为差距过大,她想要在我身上种术,已经变得极其困难了,所以我猜测,这道术,极可能是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就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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