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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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韩顿时气结。

    驱车去沙坡头。

    我指着这一弯u型的浑黄的水说:“哥呀,这是啥河?”

    老韩在我头上拍了一下:“你装傻吧?黄河!”

    “不,是兄弟河!”我执着而认真地说。

    “你没有发烧吧?”老韩狡黠地眨着眼睛笑。

    “我说啊,你咋这么不善解人意呢?在咱们还没有来之前,它叫黄河。现在被咱们两个看见了,有你有我了,自然,在咱们心里就叫兄弟河了。都晓得黄河之水天上来,今天,它不去海里了,现在就在咱们眼里心里打转转了。”

    我胡说八道起来毫不含糊。

    老韩把手背在我额头贴了一下,夸张地说:“我说,真烫啊,烫手呢,看起来烧得不轻!”

    “那你多放一会儿,等烫熟了,我可以吃烤猪蹄了!”我笑着给他挤挤眼,装作张大嘴巴,去咬他的手。

    老韩不是一个文化人,甚至到现在,连发手机短信都不会。如果,在文化程度上,能再高一些,或许,他真的也会干到和陈汉章一样的级别吧。可,在我心里,我就喜欢这样的质朴的人。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那黄河上摇着船橹的艄公,从天边唱着船夫曲慢慢而来,驶进我的视野,驶进我的心里。在我心里,他就是沙漠上赶着驼队的脚客,带着我的爱情,一路带着希望而来;在我的心里,老韩就是那高山上的樵夫,荷着一整担子的殷实的爱恋,在我心中的灶膛添柴,把我的所有的热望煮沸;在我爱的荒漠,老韩就是那充满了诱惑力的绿洲,让我义无反顾地向他一路狂奔。

    嬉笑怒骂,我一试再试。老韩,原谅我,我要知道,你家小洪哥哥,在你心里到底几斤几两。你喜欢我的年轻是吧,你喜欢我的容貌是吧,有朝一日,年华老去,我不再年轻不再好看,你会不会重新找一个风华正茂的小哥来替换我呢?万一我用青春做赌注的代价却终有一日被你遗弃,我能向谁去喊冤?给你设下无数圈套,使尽小性子,尽管我也觉得很累很累,尽管很多次都象走钢丝一样的害怕,但是,为了拼得真爱,我全力以赴,无怨无悔!

    我觉得吧,我就是一个意淫狂。

    在沙坡头下了车,看那黄河,看那高大的水车在河边轮转,看那羊皮筏子漂流在黄河上,我就想,我应该就在这河边,老韩也应该在这河边。老韩应该在小船上撒网,我应该摇着桨板,在这河上打渔,我们把那活蹦乱跳的黄河大鲤鱼装了鱼篓,挑到集市上去卖。我不求日子的大富大贵,我只求清清淡淡的二人世界。在我回家的时候,在风雪的夜里,或者趁着月光踏进柴门的时候,看见老韩正痴痴的焦急等着我,看见屋内的温暖的灯火。

    我望了一眼老韩,他也正在阳光里眯缝着眼睛看着我,猎猎的秋风正翻动着他衬衫的衣领,抚过他的脸颜。他的眉目真的很多情啊。我说:“哥呀,咱们不回去了,在这里搭一间茅草房,弄个小院子,开上一片荒地,养上几头牛,再养上几只鸡,再抱养个娃娃,你出去给咱们赚钱,我给你在家做饭,给你抱娃收鸡蛋,过个清贫的小日子好不好?”我还拽了老韩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老韩就半真半假地给我吃了一个爆栗子:“你发痴啊!哥会舍得让你到这种地方来吗?我们家多舒服啊,大城市多好,购物方便,还不用太辛苦。这种地方,来转转来玩玩可以,在这里生活,你我都会无聊得疯掉!”

    哎!真没有文化,拿他也真没有办法,我真想踹他几脚解解恨。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蓬征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王维的这首《使至塞上》,写的就是当年在沙坡头夕照中的所见所想。

    沙漠在阳光下闪着金黄光泽。想着王维出使塞外,那大漠的雄浑怎样鼓动了他的诗意,不再白描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而是用最简洁的十个字,就给我勾勒出一幅大河落日图。骑着骆驼,听着那清脆的驼铃叮叮当当,看那骆驼幽默的嘴脸,在黄缎子一样铺开的沙毯上我尾随着老韩,看他不时微笑着的脸庞,我的思绪又禁不住在远古的传说中飞扬。或许,和老韩也可以随着商队,伴着那叮叮当当的驼铃声,在西夏古国里,踏上丝绸之路,穿过戈壁,穿过中亚细亚到巴尔干,走过我的青春,走过我们生命的四季,让岁月在我们相看两不厌的情愫中褪去铅华。

    我喊了一声:哥呀!

    老韩讶异地回过头来,吃了一惊:“咋了?”

    或许以为是我哪里不舒服了,他拽住缰绳,那骆驼瞬间就有些不太稳当,他在驼峰里摇晃了一下。

    “咋了?”他急切切地问。

    我就开始大笑了。笑得老韩莫名其面:“你个哈怂(坏蛋)!有话就说,一惊一炸的,想吓死哥啊”

    我过去,在他的骆驼屁股上踹了一脚:“哥呀,你就哄哄我,说你喜欢和小辉呆在沙漠里,呆到老!”

    老韩一听就张口骂我:“你在做梦吧,快醒醒吧,喜欢沙漠,你到腾格里沙漠里当狼去吧!”

    尽管在骂我,他的慈爱和温柔,却一样温暖地射过来。

    唉,老韩就是个大老粗,一点都不够浪漫。如果我给他说,哥呀,我就想和你做一对笨笨的老鼠,大雪封山的时候,我们就在整个冬天紧紧地抱在一起,在洞穴里,互相依靠对方的体温取暖,静静地守候春风把草原染绿。当雪线完全失去踪影的时候,在那格桑花马兰花芬芳摇曳的毯子上尽情撒欢,如果真这样说,老韩会不会抡起他的巴掌,狂掴我的脸,把我送到精神病人福利院去呢?

    哼!没有文化,一点都不浪漫!

    ☆、66

    接下来两天,我们去了平罗的沙湖,去镇北堡,还有贺兰山。

    美丽的沙湖,就在那八百亩的水域,梦幻般地开始他的日落和日出。那美丽的一丛丛漂在水面上一样的芦苇丛,正象蒲公英一样放飞着白絮,正是芦花飘飞的时节。那白雪一样弥散在空中的芦花,那清泠泠的湖水,让老韩也禁不住神思飘荡起来。和老韩在芦苇后的热吻,那偷偷摸摸的感觉时时刺激着梦幻一样的迷情。老韩,就是一本无字的书,让我不停地揣度,时时给我新的感觉和联想,让我在现实与梦境中流连游弋,不断地找到自己,又反复迷失自己。

    在镇北堡,看当初九儿出阁走过的土了吧唧的门洞,看见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站过的让天下有情人断肠的千古一吻的城门楼子。看着风情万种的张曼玉和帅得让人晕厥的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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