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娉婷听到齐尚书这么说不由得莞尔,伸手将自己的乌黑如墨的发丝给撩到了耳后,然后冲着他不甚在意地说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齐舒若是真的待在尚书府里本殿才担忧她无人照料。”

    这赵娉婷当真是不给齐尚书面子了!

    齐秦忍着怒气说道:“无论如何,公主先行离去自是可以的,但是我齐家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带走。”

    “看来尚书大人确实是对我放心不下,也罢,那本殿便将齐舒留在这里,若是晴明郡主出了什么事情,论本殿与齐舒的交情,无论如何也会追究到底的,到时候问魏国陛下求个情也好抚慰齐舒的在天之灵。”

    赵娉婷侧过身,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墨竹说道:“既然尚书大人发话了,墨竹,将东西放下,齐舒就不跟我们走了。”

    齐秦听到这话脸就直接黑了,赵娉婷这是在威胁他!齐舒若是死了就将罪责怪到他的头上来。果真是刁钻!他今天还真的是讨教了。

    “公主要将齐舒带走便直接带走好了,不用说这些膈应人的话。”咬了咬牙,衣袖一甩齐尚书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碰了一鼻子灰,真晦气!

    带过来的家丁看到要他们镇场子的老爷都走了,纷纷也是回头转身就跑,那腿脚迈开的步子,蹬的比兔子还快。

    赵娉婷的余光扫到了这般场景不由得嘴角扬起丝丝嘲讽的笑容来。果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他想不通齐舒怎么会有这么个巴不得女儿死的父亲。

    齐尚书被气跑了之后自是没有人再阻拦赵娉婷把齐舒给带走了。

    为了更好更方便的照顾齐舒,赵娉婷一早就决定了等齐舒的伤势稍微稳定了些的时候就将她带出去。

    不过倒不是去暮春酒馆,他在少梁有很多处住所,自然是挑个清静安逸的,不容易被人打搅,出了齐府之后他的行踪就会开始被很多人给盯上,但是不出齐府,齐府里面的人什么德行他又不是没看到。

    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先将齐舒给置于一处较为安静的住所,到时候他便可以抽身出来去做其他的事情。

    赵国跟魏国联姻的决定暂时不会变,赵娉婷决定再压将宁泽压一段时间,到时候伺机用这个理由来协助他成事,在魏国布置了这么多年,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墨竹她们找来了一张轻薄的废弃床板,然后将齐舒给放了上去,胸腹下面垫上了柔软的棉絮垫子,不至于让齐舒趴的喘不过气来。

    因为齐舒是背部受伤,而又因为夏季不能捂着,否则会溃烂掉,所以临时在外面罩了层清透的白纱,然后在外面又做了格挡的帘子。

    在齐府后院偏门外,赵娉婷的马车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了,就等着将他们出来之后离开齐府,公主已经在齐尚书府里待着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待下去可能影响就好了,也说不过去,难免引起外面的人的恶意揣测。

    墨竹和其他人已经先一步将行李给放好了,就等着把齐舒安置在马车上了。

    大夫本来是想将齐舒给抱起来的,但是赵娉婷却拦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由他自己弯腰将齐舒打横抱起向外面走去。

    绿橘手里正抱着肥胖的叶子惊讶的看着赵娉婷的动作,叶子的面容有些凶狠,因为它刚刚才被绿橘给揪着尾巴揪出来的,因此十分的不高兴,张牙舞爪的凶狠的紧。

    “公主的力气还真不小啊。”绿橘忍不住有些惊叹,赵娉婷竟然能够将小姐一把给抱起,脸不红心不跳的,看起来那么瘦弱,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没有回应绿橘的惊叹,他倒是好奇起这只狸花猫来。

    “这猫哪儿来的?齐舒养的?”赵娉婷不记得之前有看到这只猫,难道是在他走了之后养的吗?

    绿橘没什么心眼,想了想就坦然说道:“这是宁王爷送过来的,我怕我们走了之后没人喂它索性就一并带走吧。”

    听到这只猫是宁泽带过来的,赵娉婷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抱着齐舒走了几步路之后,赵娉婷甩下一句:“这猫带着不方便,还是物归原主吧。”

    “啊?可是,诶?”绿橘的话还没说完,赵娉婷就已经抱着齐舒走远了。

    绿橘低头看着怀中胳膊捞着的叶子有些为难,毕竟她们是跟着赵国公主走的,这公主说要物归原主,那,确实也是去别人的地儿不方便,那还是等小姐好了之后再去广寒王府把叶子给接回来吧。

    于是在准备出发时候绿橘便让他们等上一等,宁三还在齐府做马车夫,所以顺道将叶子交给他,让他带回王府去。

    谁也不曾想到赵娉婷能够在齐舒的房间里待上好几天照顾齐舒,而宁泽却也在齐舒的屋顶上注视着这一切,直到赵娉婷将齐舒给抱走。

    绿橘感叹赵娉婷的力气不小的时候,宁泽自己也有所疑问,他总觉得赵娉婷对待齐舒的感觉不像是正常的女子闺中密友的那种感觉,赵娉婷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停留在齐舒的脸上的时候,那低头的感觉让宁泽觉得十分奇怪。

    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此偷窥着,出于对齐舒的担心使得他并不想离开婉然苑,赵娉婷带来的大夫很不错,他们也确实将齐舒给精心照料的很好。

    齐舒能恢复过来也算是让他的心给安稳了下来,这算是他欠赵娉婷的人情。

    马车缓缓行动的时候,宁泽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连续几日没有怎么合眼使得他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没注意双脚差点踏空掉了下去。

    身上的衣物也没有换洗过,汗湿的味道十分浓重,酸腐气息也渐渐散发出来,生性喜洁的宁泽难以忍受这些脏污,按照平时的他来说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身上如此脏乱的。

    不行,现在还不是回府的时候,他必须跟着赵娉婷看她要把齐舒弄到哪里去之后他才能回去,还要找人看守他们,不然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直到了下午的时候,他才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在去浴室更衣梳洗之前,又嘱咐了福达立刻派人去监视这个地方,宁二和宁四必须在原来的基础之上更加盯紧齐舒,再不容有任何的丝毫的闪失。

    再体验一次失去齐舒的感觉他觉得他也差不多活不好了。

    福达管家知道自家王爷这几日都是守在齐府的,也叫宁二那个奴才多照应着,毕竟这齐家小姐还命悬一线,要是王爷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肯定要拦着。

    看王爷回来了应该是齐家小姐渡过难关了,但是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瞧着王爷面部浮肿眼圈青黑的模样,就这几日定然是不眠不休的守着的,瞧着定然是遭了不少罪,唉,这跟齐家小姐的事真的是多灾多难,难不成真的是两人八字不合吗?

    宁泽没有管福达心里在想什么,交代好了事情之后就去浴池洗浴去了,连着几日的不眠不休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全靠着残余的毅力才坚持到现在。

    “对了,王爷,宁三把那只狸花猫给接回来了,说是现在齐小姐那里不是很方便养。”宁三是先宁泽一步回来的,将叶子给带了回来。

    “嗯,这个我知道,你先养着吧。”宁泽淡淡地说道。

    “是,王爷。”福达应了声,他瞧着那狸花猫给养的挺胖的,应该还蛮好养的。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宁泽的脚步一顿,微微迟疑地问道:“福达,女子的手劲能够大到轻而易举的将一女子给抱起走路吗?”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弄懂宁泽的意思,福达脸上呆了呆。

    “没事了。”回头还是让飞鸟再查查这赵娉婷吧,他总觉得她还有隐藏的更深的东西。

    福达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对王爷无厘头的问题表示有些迷茫,等到宁泽走了老远看不到人影了之后他才想起来今天宫里又来问王爷身体什么时候好,能够回到朝堂上处理政务。

    最近朝堂上颇不宁静,可能多多少少有宁泽不在的原因,群臣显得都有些松散,因为平时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宁泽牵头的。

    也直到这个时候言墨才发现宁泽对于他来说有多需要,倒不是说没有其他的人可以用。老臣太迂腐,新臣没资历,宁泽就像是他培养出来的现在正是鼎盛时期的人才,且朝堂上文臣一脉暂时没有能够与他相比的。

    而言墨烦躁的事务乃是生民大事,与这国之根本相比,对外交往的事情暂时就可以放一放了,纳兰且贺已经回到了滇国,而赵娉婷这次来也没有带了多少人,所以不足为据。

    倘若其他国家的皇族来到魏国他就要紧张担忧的话,那他头上的抬头纹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道。

    南方先前大旱,颗粒无收,现在又遇到了发大水,不知道冲毁了多少人的房子,可恨的是底下的那些官员知情不报,隐瞒灾情,勾结上级也不开仓放粮,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灾民饿死。

    直到饿殍遍地,讨饭的讨到了少梁来了,事情才没有捂住全都爆发了出来,城中起了风言风语是时候才有了几个大着胆子的臣子汇报,派人去查探一番回来得到的消息使得他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当场将底下相关的人给革职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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