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琪连忙抓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费慈安,脸上拼命的挤出讨好的笑容来,丝毫不见先前的高傲和怠慢之意。

    本不欲理会她的费慈安被她扯住胳膊脱不开身,无奈只得转过身来,神情鄙夷的讽笑道:“怎么,怕了?”

    “不是,不是,只是我心悦太子已久,此次机会难得所以我才如此,还请慈安姐姐为我多说些好话,让公主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你明知故犯,今日公主宣我进宫聊了此事,你高家上下怕是我费家也保不了你了。”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费慈安也不急,又甩出了一个消息来,她是铁了心要治一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高若琪。

    听到费慈安今日已经经过宫的消息,高若琪这下完全慌了,也不敢摆谱了,只盼着费慈安能拉她一般,让她不至于被公主针对。

    “姐姐救我!”高若琪只差给费慈安给跪下来了。

    “事到如今,你自己跟公主说去吧,我救不了你。”费慈安摇了摇头道。

    “不不不,姐姐今日前来定然是有了对策,不然不可能就这么过来给若琪告诫的,还望姐姐救我一命。”想起费慈安说过的姬雪公主曾经将一名得罪她的女子五马分尸之后,高若琪是真的慌了起来,又慌又怕。

    这个时候倒是显得聪明起来了,呵呵。

    “也罢,公主也不是那般不将情面,她在问询我此事的时候我也极力为你说好话,为你辩驳,只当是你以身试法就是了,就算是待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也要为公主做事,我说的这么直白,你可懂了?”

    费慈安凝视着高若琪讨好的脸,不是没有一丝触动的,毕竟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除了嫌恶她如此贪慕虚荣贪生怕死,到底也是给了她一次机会,只是珍不珍惜就看他自己了。

    “懂了懂了,就是说等到我进入了太子府之后,太子有什么动向我都要及时汇报是吗?”

    “嗯,依我今日对公主所说的话的揣摩应该是这样。”

    “烦请慈安姐姐向公主多透露透露,若琪定然是忠心于公主的,一定不负所托。”高若琪恨不能赌咒发誓道。

    她真应该看看自己刚刚进来时候的嘴脸,还有现在的嘴脸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既然你诚心悔改了,那我也就再拉你一把,至于公主那边怎么考虑,这也并非我所能控制的了。”

    “谢谢慈安姐姐,谢谢慈安姐姐。”

    “行了,你且准备你的嫁衣吧,我先回府了。”

    “是的是的,我送送您,送送您。”高若琪谦卑道。

    费慈安眼皮子掀了掀,看向她还紧紧抓着的自己的胳膊,都被她拽的有些生疼了。高若琪连忙松开了手,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就这样,在高大人府中所有的奴才丫鬟们惊讶的注视下,自家骄傲自大的小姐竟然一路陪着笑容把费家的小姐给送出了门。

    平时的话也算少见,但是这几天,就在她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太子侧妃的时候,那整个人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进去前和出来后简直就是两个人。

    直到看着费慈安坐上了马车之后,高若琪冲着离去的马车远远的挥手示意,等直到再也看不清马车的影子的时候,高若琪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事情。

    如此大家小姐竟然向地上狠狠唾了一口,脸上的谄笑瞬间消失不见恢复成冰凉冷漠无情,接触到谁的目光都能感受到她瞳孔当中的森寒之意。

    掸了掸身上衣裙不存在的灰尘,高若琪转过了身朝着府门内走了进去,头也不回。

    而那头坐上马车绝尘而去的费慈安也是感觉有些疲累了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神色间也是满满的不郁之色。车夫驾车行驶的很快,车身也摇晃的很厉害,令费慈安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些烦躁之意。

    忽然,车夫猛然勒紧了缰绳,费慈安一个没抓稳差点从马车中摔了出去。但是胳膊还是不可避免的磕碰到了,剧痛袭来让她的小脸陡然失去了血色,变得煞白无比。

    “没事吧?”一道清润的男声响起,隔着马车的帘子,费慈安感觉好像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王爷,无事无事。”车上印了一个费字,这是费家的马车。少梁城里有几个费家?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吧。

    “嗯。”

    一阵沉默。

    费慈安走的急,没有带丫鬟出来,眼下自己一个人也不好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不过她也想知道外面的到底是不是她猜想的那个人。

    说来也巧,宁泽最近分到了一项差使,不是经常处理的类型,当然这差事是他主动求来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带领一些人查查有些地方的商铺。

    这不,正当是他跟几个官员沿街巡视的时候,忽然遇到一辆马车差点撞上个年迈的老妪。幸亏车夫及时勒住了马,不然估计这老妪要被冲撞死。

    宁泽要出手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但在马车停下之后才主动上前将老妪给扶了起来,让人带到了一边。毕竟是个意外,好在人没事。

    例行公事般的询问了一句,听到马车夫说无事,宁泽也就没有再关心,让旁边的随行的奴才去安顿好那个老妪,然后一行人继续行街。

    费家的马车,为什么不是齐家的马车呢?要是齐家的马车该有多好?英雄救美?宁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想太多,哪有那么巧。

    外面久久没有传来声音,就在费慈安还在犹豫的时候,马车再一次缓缓的动了起来。

    但是费慈安却有些耐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两句?

    “等等!”捂着发痛的胳膊,费慈安扶着车厢壁慢慢的往外面走。

    听到小姐的呼唤,车夫也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刚刚那么大动静,估计惹得小姐不高兴了。

    “是,小姐,有什么吩咐?”马车夫从车上跳了下来站到旁边,低垂着头,一副受罚的模样。

    “刚刚那位是谁?”

    “哦!刚刚那位时广寒王,宁泽王爷呢。”马车夫恭敬的回答道,就在刚才发生意外的时候,马车夫不是没有听到道路两旁的窃窃私语,所以刚刚他也是自报家门说马车是费府的。

    “他说了什么?”

    “王爷只问我们没事吧?”

    “没了?”

    “没了。”

    “他可知道这是费府的马车,里面是我?”

    “这个,小姐,我已经跟王爷说了,这是费府的马车,但是里面是你我倒是没有说。”

    “嗯……走吧。”转身捂着胳膊回到了马车里顺手放下了帘子,第一次觉得这马车帘子竟也如此的碍事呢。他不知道里面坐的人是她,要是知道呢?要是知道又会如何呢?

    费慈安坐回了原位,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有些入神的想着……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费慈安回到了府中之后便开始动手写密函。

    这密函自然是要交给姬雪公主的,表面上她说的轻飘飘的,但是实际上姬雪公主是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放弃高家,要么利用高家。

    那么判断的依据是什么,这就要看费慈安自己了。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姬雪定然是派遣了人来跟着她的,眼看着她进入了高府去找高若琪。

    从高府出来之后,若是她丝毫没有动静,那么在姬雪眼里是否就意味着她费慈安是跟高若琪通风报信,那么也就意味着费家一衣带水,不可用。

    所以,无论如何,费慈安都必须给姬雪一个回馈。

    “公主殿下亲启,费慈安敬上。

    知晓公主对费、高两家情深义重,费慈安也是甘愿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今日宫中匆匆交谈不过半日,深感备受荣恩。

    兹高家之女高若琪嫁予太子为侧妃之事,慈安已经于下午亲自上门而去,乃与高若琪深谈了一次的,略有所得。

    实不相瞒,若琪确有攀宠之心,且贪生怕死,故在我一番软硬兼施之下,方才愿意为公主效力。

    私以为,此人不堪可用之人,一面两心,不牢靠。

    还望公主明鉴。

    慈安敬上。”

    以上内容就是费慈安回府中之后,几番思虑写下的密函,并且连夜派人悄悄送入宫中,递到姬雪那里。

    思来想去,费慈安还是觉得实话实话比较好,就她的感受以及对高若琪的了解,她私底下定然会是不服气的,并且也没那么好说话。

    今日不过是畏惧公主真的对她下手所采取的缓兵之计,估计她还是会觉得自己进入太子府之后有人保的了她罢了,未免太天真了。

    皇族的浑水不是每个人都能蹚的。

    眼下陛下正值壮年,太子殿下的继位之期遥遥无期,况且开国乃是女帝,姬雪公主又是长得最像开国女帝的那位,陛下又十分宠爱姬雪,若公主有了争储之心,那还真的说不好是鹿死谁手。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费家至今没有明确站队的原因。

    但是,眼下费慈安却感觉到局势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不管姬南太子殿下知不知道高家高若琪是公主的人,但是某种程度上来,他都是已经动了公主的人,而且如此匆促的娶侧妃,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

    不管怎么样,高若琪这枚棋子像是被人撵着先走了一步,可是这剩下来的步子该怎么走?费慈安也是难以捉摸的透。

    不仅仅是时局的问题,就连她若是出嫁了,该又会是的花落谁家?父亲虽然说是给她找个好人家,想必必定是有所助益费家的。

    高若琪嫁给了太子,她会嫁给某个王公贵族,而齐舒呢?她是否又能够抢的过已经开始露出水面的姬雪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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