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听到有关齐家的事情,宁泽立马来了精神,既然邀请他了,岂有不去之理?

    “是的,王爷。”福达管家见到宁泽这般模样也是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家王爷还是少年心性,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倒也不怪他。

    “备马!”忽视福达管家惹人嫌的暧昧笑容,睨了他一眼便准备起身更衣出门。

    此时门外却传来了爽朗浑厚的男声:“哦呦,我们的阿泽要去哪里啊?带我一个!”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的嗓门不小,但是听起来却有些闷闷的,像是被捂着嘴巴说的。

    听到这话宁泽不由得扶了扶额,得,这下一时半会走不了了,福达管家心领神会的朝着宁泽点点头,示意他知道该怎么做,弓着身子退下了。

    这声“哦呦”还能是谁,还不是那姬南,当今的太子殿下,肯定是得了什么风声,早知道当时就不借用他的名字了。

    一双黑色马靴踏了进来,浑身裹着白色大狐裘,帽子也戴的严严实实,整个人密不透风,武装到底。唯独眉下留了条缝供那双铜铃大眼忽闪忽闪约莫是认路用的,若姬南再胖些,就是个粽子,如今看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嗬,这壮实的,真是魁梧。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宁泽故作不觉的将刚刚放在茶几上的书卷再次抓在手上,以显示自己刻苦攻读不喜打扰的决心,希望对方能够了解自己的心思,并且识趣的赶紧走。

    但是显然对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哦?是这样的,我听说齐舒病了,听说是落水了,还是你送回去的,这不是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她怎么样,毕竟跟是从小一块长大,不去不是显得我不近人情吗?”说着姬南将身上的狐裘帽子都摘了下来放到了座椅上,金炉里烧的炭火很暖和,自然不比户外,冻得要死。

    “节后吧,现在去怕是有点不方便,各家各户都在忙着过节,现在去叨扰怕是不妥。”想到那封邀请的帖子,还有带着姬南去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宁泽坚决不同意带他一起去。

    “哦呦,我听说某人打我的名义行事的时候可没觉得不妥。”这是在暗指宁泽那天在方结大婚上所说的话,看来已经是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了。

    “太子殿下,陛下责令多少次,不准再有什么口癖,请您不要再说哦呦了!另外《帝范》《谏范》您可都看了吗?陛下说不定期抽查的。”

    “不牢你费心,你就说吧,去不去!”跟宁泽斗嘴从来都斗不过他,这小子真会装!明知道读书是他的死穴,口癖多年也改不回来,还这么刺他!真真过分!

    “去,去还不行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姬南太子也不能真的惹恼了他,看他跟阿舒关系真的好,那也就一起去算了,反正他自己单独见阿舒可能也会有点不自在,有了姬南说不定气氛还好点也说不定。

    “早答应不就好了!诶诶诶,走走走,对了,回头的时候教记那个什么范啊,我记不得,你帮我走走捷径!”姬南走到宁泽的身前搂上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哥俩好的模样让宁泽有些忍俊不禁。

    福达管家知道无论自家王爷怎么挣扎,都是拗不过这太子殿下的,所以早在太子殿下过来的时候他退出去就去备马了,这下果然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果不其然,自家王爷跟着太子殿下出来了,太子殿下自然是骑马来的,自家王爷的马正牵在自己的手里,两匹高大威风的马都是当今陛下亲赐的,太子殿下的马名叫乌骓,而自家王爷的马名为青稚。

    太子殿下爱马如惜命,总觉自己的乌骓旁的马难以企及,即使是与乌骓不相上下的青稚,每逢见到青稚总要分说一般,但宁泽就不怎么爱搭理他。

    要说这太子殿下也是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之一,幼时便被开国女帝姬卮册封为太子殿下,现魏国国姓为姬,先女帝心力交瘁早逝而去,由其夫君现言氏字墨代理朝政,待太子殿下成年后归位,其敏感之处不得而知。

    但举国上下皆知当朝太子不喜朝政,不喜舞文弄墨,尤爱马上生活,一年到头多是校场为伴,将军士卒上下皆亲附太子,只有一些文官倒是不喜且时常上书酸刺太子。

    太子殿下生的憨厚,性情豪爽不拘小节,喜好交友喝酒。常年日晒皮肤渐趋黝黑,一双铜铃大眼炯炯有神,只是怒极时候十分不好看,显得有些凶神恶煞,平日里性情温和,下人随侍皆十分爱戴他。

    人人都道这太子不喜文书,交的好友却个顶个才高八斗,首当其冲便要属这广寒王宁泽王爷了,被当今最德高望重的太傅称为有着骨重神寒天庙器之才的人,两人关系好到坊间传言都有断袖之癖了,好在太子娶妻之后,外加宁泽说明有心仪之人,这流言才渐渐作罢。

    另有一义妹,虽无正式名分,但能够让太子殿下亲厚与妹妹无异的,只有这齐尚书之女齐舒是也了,乃至总角之遇,情谊自是不必多说,当然,还有诸多朋友也就不一一枚举了。

    总的来说,这姬南太子殿下才学稍显不足,好在德行有余,也算深受万民爱戴和敬重。

    这不,“妹妹”生病了,姬南岂有不去之理?何况事情的始末他已经了解了,这人啊,谁还不爱凑个热闹?

    凉冬有暖,宁泽和姬南前者一身锦衣后者一身雪裘,走在大街上踏雪而行夺了不少人的目光,怕冷的太子为了好看也学着宁泽忍痛将衣帽给放了下来,任凭寒风凛冽吹拂,瑟瑟发抖。旁边的宁泽瞧见了心中闷笑,吸了吸鼻子将目光转向四周逡巡。

    少梁城繁华的地段很多,城中多处沿街小贩商铺酒楼乃至青楼茶馆都笑往迎来,平时的行人就来往较多,遇到个节日那更是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能在少梁城内骑马而行的,非富即贵,平民百姓自是小心绕行,这雪天是萧瑟了些,但是文人墨客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的,壮实习武的汉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也都不在少数。

    空气里氤氲的喜庆气氛甚是令人欢喜,宁泽也看着这街景不觉心旷神怡。

    无意撞进了一位临窗而坐须发皆白正持着茶具的老者眼中,宁泽微微一笑朝对方点头拱手示意,然后打马慢悠悠的走过。

    老者眉眼一挑,打量着这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两人,不过倒是文武二字匹得这两人再合适不过,清俊书生,孔武力士,我魏人才辈出,真不错。

    坐在暮春酒馆的正是先女帝的叔父,姬慈老王爷,开国后就因为身体境况退居幕后多年。

    “青松,查查太子这趟儿是要去哪?”

    “是,王爷。”身旁不远处站着的麻衫小厮恭敬地俯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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