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只是我的妹妹（15）
陈望龙到了办公室，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校服穿的歪歪斜斜，站也没有站姿。
余苏没有歧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穿得要破多了好吗？
她将试卷递给陈望龙和陈招娣，让他们把这套题做一下。
陈招娣安安静静接过卷子，拿起一支笔就开始埋头做。
而陈望龙则是摆出了一脸无所谓的神态：“黄老师，我根本就不会做这些题，你不用考我了。”
这句话听起来颇为叛逆，如果是其他老师听到了，一定要骂他，但是余苏发现了很细微的一点。
陈望龙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手悄悄地握紧了。
也就是说，他很在意余苏的回答，原来这个学生也是在期待着老师的认可的。
不过余苏没有马上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她摆出一张冷脸说：“今天必须要把这套题做完，做不完我就请你的家长。”
陈望龙虽然被陈家父母养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他对于陈家父母还是很害怕的，他们对儿子可是寄予了厚望，人品上有亏欠和瑕疵不要紧，学习上不能落下才行。
他们不肯让成绩优异的陈招娣继续读下去，却愿意让熊孩子陈望龙读下去，不管花多少钱，买也要买来一个文凭。
只是陈望龙实在不是学习的那块料，陈家父母打又不舍得打，最多骂两句，倒是让他越来越差了。
陈望龙看到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才开始做题。
试卷的难度是余苏修改过的，比较符合陈望龙的学习情况。
在余苏看来，很多学习差的学生，并不是真的脑子笨，而是因为没有人鼓励他们，永远得到的只有负面反馈，对学习的兴趣自然也越来越差。
二十分钟过去了，陈招娣的试卷已经答完了，余苏拿过来看了一眼，字迹虽然不算好看，但是十分工整，只有作文有两处语法错误，其他堪称完美。
而此时陈望龙的试卷只答了一小半，余苏耐心地等着他，他磨蹭了半天，最后抬头跟她说：“黄老师，后面的题我实在是不会做了。”
说完，陈望龙有点忐忑的看着余苏，生怕她会像其他老师一样开始骂他。
可是过了半天，还是没有等到那个骂他蠢骂他笨的声音。
陈望龙抬头一看，余苏正在专心的看着卷子，脸上的表情说不上高兴，但也没有失望。
陈望龙心里更忐忑了，但是与此同时，他心里还是多了一丝丝的期待。
过了一会儿，余苏将卷子上的错题给他圈了出来。
“陈望龙，你基础有一些薄弱，但是总体来说你还是很聪明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老师对你很有信心，不过老师现在工作比较忙，其他同学的进度和你也不太一样，可能顾不到你那么多。
所以你平时不会的问题，你可以问陈招娣，她会给你认真讲的。”
陈望龙从小就被父母灌输了女孩子不值钱，比不上男孩子的思想，听到余苏这样夸陈招娣，颇为不服气。
他很生气的说：“黄老师我不要她给我讲，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余苏把陈招娣的卷子放在了陈望龙面前，让他自己看。
同样的卷子，陈招娣的试卷工工整整，全是红勾勾，而陈望龙的试卷全是红叉叉。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陈望龙虽然没话说了，但是余苏还是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不服气。
余苏笑了，“我也是个女老师。”
“这样吧，陈望龙，如果这个月陈招娣辅导你，在月考里增加10分，我就给你一百块钱作为奖励。”
陈茂龙虽然得父母的溺爱，但是陈家父母也从来没有一次性给过他一百块钱，此时听到余苏的说法，不由得心动了，一百块钱能去多少次网吧呀？
这么一想，陈望龙欢天喜地的答应了这个条件，余苏再三叮嘱他一定说要说陈招娣辅导他才可以，陈望龙答应的痛快，余苏也就把心放下来了。
……
到了和陈家父母约定的家访时间那天。
因为是周末，顾北难得在家睡了个懒觉，余苏自己起了个大早，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两人的成绩单和各科老师的评语，打算从陈望龙先入手。
陈家住的比较远，余苏地铁倒公车，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到陈家楼下。
这里是一栋老式居民楼，在s市遍地高楼的情况下，这里的居民楼也就堪堪五层。
一群大爷在楼下围成一圈儿下象棋，大妈多是带着孙子和狗到处逛。
余苏在楼下的水果店买了几样应季的水果，让他们打包好，便提了果篮上去。
敲开门，陈家父母早早的就等在了屋子里，余苏看得出来，屋子是刚打扫过的，他们很是热情，赶紧把陈望龙和陈招娣叫了出来。
余苏先是在陈家父母面前夸了一通陈望龙，说：“我很喜欢陈望龙的，他脑筋灵活，学习也比较有潜力，虽然现在考的还不好，但是如果能冲刺，必然能上一个不错的高中。”
陈家父母听了嘴都快咧到了耳根：“黄老师，你可真有眼光，在学校还是拜托你多照顾一下我们望龙了。”
余苏说：“我是很想多关注一下陈望龙的，只是他进度比其他同学稍微慢一些，虽然很快就能追上来，但是我不可能每一次都顾的到他。”
陈家父母一听就着急了，陈望龙在他们心中可比谁都要重要。
陈妈妈连忙问余苏说：“黄老师，你能不管我们家望龙呀，你要是不管他，他成绩上不去的呀。”
余苏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这可是关乎陈望龙未来的大事，陈家父母不可能不答应的，“黄老师，我们愿意。”
余苏说：“那就让陈招娣来辅导陈望龙了，她的成绩很不错，他们又是姐弟，补起来也方便。”
陈妈妈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呀？你要找就找个男的来帮我家儿子辅导。”
余苏脸一下冷了下来，“陈姐，如果你们看不上女生的话，那我以后也不敢教陈望龙了。”
早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陈望龙说：“不行！我就要陈招娣教！我就要他！”
陈妈妈虽然心疼儿子，但还是对陈招娣十分不满，“听妈妈的话，招娣她教不好你的。”
陈望龙干脆躺在地上蹬腿，开启了又哭又闹的模式，“我就要陈招娣，我就要陈招娣！”
陈招娣在一旁，怯生生的模样，不过她知道，这是黄老师在帮她，看向她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感激之色。
见陈家父母还在犹豫，余苏说道：“陈姐，别的学生或者老师来辅导陈望龙，收费都很高的。”
这算是打蛇打到七寸了。
陈家父母马上答应了余苏的建议。
余苏趁热打铁说：“不过，陈招娣还是要继续上学，不然没办法辅导陈望龙，不过我帮招娣向学校申请了减免学费和学杂费，以后就能帮你们家省一笔钱了。”
陈家夫妻一听眼睛就亮了，学校能给减免学费和学杂费，还有这等好事儿，他们厚着脸皮说：“那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们家望龙也申请一份啊？”
余苏摇摇头说：“陈姐，您这就是为难我了，这个名额有限，我说了也不算呀。”
陈妈妈说：“那就把陈招娣的名额让给望龙，反正以后陈招娣都不读书了。”
余苏虽然很是厌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陈姐，这个学校是有规定的，必须是优等生才有这个机会减免学费和学杂费。如果招娣能把望龙给辅导起来，两个孩子都能减免学费和学杂费，这样说出去，你脸上也有光不是，你家的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能靠学习给你省钱了。”
陈家父母终于是屈服在了利益下。
说实话，十五岁的陈招娣，就算是出去打工，也少有人要。
要是在学校能免一笔钱，还能给陈望龙辅导功课，听起来比让她退学打工划算多了。
余苏走出陈家，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只能帮这个学生做到这里了，以后长大了就会好过很多吧。
余苏心情极好地往小区外面走，突然发现有人在跟踪她。
校服穿的歪歪斜斜，站也没有站姿。
余苏没有歧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穿得要破多了好吗？
她将试卷递给陈望龙和陈招娣，让他们把这套题做一下。
陈招娣安安静静接过卷子，拿起一支笔就开始埋头做。
而陈望龙则是摆出了一脸无所谓的神态：“黄老师，我根本就不会做这些题，你不用考我了。”
这句话听起来颇为叛逆，如果是其他老师听到了，一定要骂他，但是余苏发现了很细微的一点。
陈望龙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手悄悄地握紧了。
也就是说，他很在意余苏的回答，原来这个学生也是在期待着老师的认可的。
不过余苏没有马上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她摆出一张冷脸说：“今天必须要把这套题做完，做不完我就请你的家长。”
陈望龙虽然被陈家父母养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他对于陈家父母还是很害怕的，他们对儿子可是寄予了厚望，人品上有亏欠和瑕疵不要紧，学习上不能落下才行。
他们不肯让成绩优异的陈招娣继续读下去，却愿意让熊孩子陈望龙读下去，不管花多少钱，买也要买来一个文凭。
只是陈望龙实在不是学习的那块料，陈家父母打又不舍得打，最多骂两句，倒是让他越来越差了。
陈望龙看到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才开始做题。
试卷的难度是余苏修改过的，比较符合陈望龙的学习情况。
在余苏看来，很多学习差的学生，并不是真的脑子笨，而是因为没有人鼓励他们，永远得到的只有负面反馈，对学习的兴趣自然也越来越差。
二十分钟过去了，陈招娣的试卷已经答完了，余苏拿过来看了一眼，字迹虽然不算好看，但是十分工整，只有作文有两处语法错误，其他堪称完美。
而此时陈望龙的试卷只答了一小半，余苏耐心地等着他，他磨蹭了半天，最后抬头跟她说：“黄老师，后面的题我实在是不会做了。”
说完，陈望龙有点忐忑的看着余苏，生怕她会像其他老师一样开始骂他。
可是过了半天，还是没有等到那个骂他蠢骂他笨的声音。
陈望龙抬头一看，余苏正在专心的看着卷子，脸上的表情说不上高兴，但也没有失望。
陈望龙心里更忐忑了，但是与此同时，他心里还是多了一丝丝的期待。
过了一会儿，余苏将卷子上的错题给他圈了出来。
“陈望龙，你基础有一些薄弱，但是总体来说你还是很聪明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老师对你很有信心，不过老师现在工作比较忙，其他同学的进度和你也不太一样，可能顾不到你那么多。
所以你平时不会的问题，你可以问陈招娣，她会给你认真讲的。”
陈望龙从小就被父母灌输了女孩子不值钱，比不上男孩子的思想，听到余苏这样夸陈招娣，颇为不服气。
他很生气的说：“黄老师我不要她给我讲，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余苏把陈招娣的卷子放在了陈望龙面前，让他自己看。
同样的卷子，陈招娣的试卷工工整整，全是红勾勾，而陈望龙的试卷全是红叉叉。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陈望龙虽然没话说了，但是余苏还是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不服气。
余苏笑了，“我也是个女老师。”
“这样吧，陈望龙，如果这个月陈招娣辅导你，在月考里增加10分，我就给你一百块钱作为奖励。”
陈茂龙虽然得父母的溺爱，但是陈家父母也从来没有一次性给过他一百块钱，此时听到余苏的说法，不由得心动了，一百块钱能去多少次网吧呀？
这么一想，陈望龙欢天喜地的答应了这个条件，余苏再三叮嘱他一定说要说陈招娣辅导他才可以，陈望龙答应的痛快，余苏也就把心放下来了。
……
到了和陈家父母约定的家访时间那天。
因为是周末，顾北难得在家睡了个懒觉，余苏自己起了个大早，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两人的成绩单和各科老师的评语，打算从陈望龙先入手。
陈家住的比较远，余苏地铁倒公车，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到陈家楼下。
这里是一栋老式居民楼，在s市遍地高楼的情况下，这里的居民楼也就堪堪五层。
一群大爷在楼下围成一圈儿下象棋，大妈多是带着孙子和狗到处逛。
余苏在楼下的水果店买了几样应季的水果，让他们打包好，便提了果篮上去。
敲开门，陈家父母早早的就等在了屋子里，余苏看得出来，屋子是刚打扫过的，他们很是热情，赶紧把陈望龙和陈招娣叫了出来。
余苏先是在陈家父母面前夸了一通陈望龙，说：“我很喜欢陈望龙的，他脑筋灵活，学习也比较有潜力，虽然现在考的还不好，但是如果能冲刺，必然能上一个不错的高中。”
陈家父母听了嘴都快咧到了耳根：“黄老师，你可真有眼光，在学校还是拜托你多照顾一下我们望龙了。”
余苏说：“我是很想多关注一下陈望龙的，只是他进度比其他同学稍微慢一些，虽然很快就能追上来，但是我不可能每一次都顾的到他。”
陈家父母一听就着急了，陈望龙在他们心中可比谁都要重要。
陈妈妈连忙问余苏说：“黄老师，你能不管我们家望龙呀，你要是不管他，他成绩上不去的呀。”
余苏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这可是关乎陈望龙未来的大事，陈家父母不可能不答应的，“黄老师，我们愿意。”
余苏说：“那就让陈招娣来辅导陈望龙了，她的成绩很不错，他们又是姐弟，补起来也方便。”
陈妈妈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呀？你要找就找个男的来帮我家儿子辅导。”
余苏脸一下冷了下来，“陈姐，如果你们看不上女生的话，那我以后也不敢教陈望龙了。”
早在一旁听了半天的陈望龙说：“不行！我就要陈招娣教！我就要他！”
陈妈妈虽然心疼儿子，但还是对陈招娣十分不满，“听妈妈的话，招娣她教不好你的。”
陈望龙干脆躺在地上蹬腿，开启了又哭又闹的模式，“我就要陈招娣，我就要陈招娣！”
陈招娣在一旁，怯生生的模样，不过她知道，这是黄老师在帮她，看向她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感激之色。
见陈家父母还在犹豫，余苏说道：“陈姐，别的学生或者老师来辅导陈望龙，收费都很高的。”
这算是打蛇打到七寸了。
陈家父母马上答应了余苏的建议。
余苏趁热打铁说：“不过，陈招娣还是要继续上学，不然没办法辅导陈望龙，不过我帮招娣向学校申请了减免学费和学杂费，以后就能帮你们家省一笔钱了。”
陈家夫妻一听眼睛就亮了，学校能给减免学费和学杂费，还有这等好事儿，他们厚着脸皮说：“那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们家望龙也申请一份啊？”
余苏摇摇头说：“陈姐，您这就是为难我了，这个名额有限，我说了也不算呀。”
陈妈妈说：“那就把陈招娣的名额让给望龙，反正以后陈招娣都不读书了。”
余苏虽然很是厌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陈姐，这个学校是有规定的，必须是优等生才有这个机会减免学费和学杂费。如果招娣能把望龙给辅导起来，两个孩子都能减免学费和学杂费，这样说出去，你脸上也有光不是，你家的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能靠学习给你省钱了。”
陈家父母终于是屈服在了利益下。
说实话，十五岁的陈招娣，就算是出去打工，也少有人要。
要是在学校能免一笔钱，还能给陈望龙辅导功课，听起来比让她退学打工划算多了。
余苏走出陈家，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只能帮这个学生做到这里了，以后长大了就会好过很多吧。
余苏心情极好地往小区外面走，突然发现有人在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