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需要我帮忙吗?”这时候,从传达室出来一个同样穿着白色制服的女子,对着驾驶座上的段青阳微微欠了欠身子,很有礼貌的问道。

    “喔……”段青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板的车子也拦?

    “哦,我这车子这次为了去草原,刚提的,所以,他们不认识。”苏岳东仿佛刚刚睡醒,向了青阳解释了一句,然后降下身边的窗子:“小杨,你与小方值班呢?”

    “哟,是苏总!苏总,您好,现在是我与小方当值。”女子对着苏岳东说完,面露难色地继续道:“苏总,如果您有急事,我马上开你开门,但如果……如果……”很明显,段青阳的存在让叫小杨的女子为难,这不,她在回答苏岳东的同时,时不时地看一看段青阳。

    “哦,我没有什么急事……怎么了,小杨,有什么事,大胆说,这是我兄弟一家。”苏岳东指了指车子里的人。

    兄弟?苏总没有兄弟呀?他不是连父母都过世了的吗?想是这么想,小杨可没有说出来:“是这样的,苏总,你的车子太脏了,所以……”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知道苏岳东肯定明白。

    “哦--”苏岳东到是没有没有注意这一点,他打出车门走了出来:“真是的,车那么脏,青阳,你下来,大家都下来吧!”

    随着段青阳的下车,苏岳东坐上了驾驶室,随之把车开到了离大门口五六十米的停车篷下;然后,走到小杨的面前:“小杨,家里来了客人,麻烦你换班后与小方一起,帮我把车子洗一下,然后把车子里客人的行李放到客房,对了,我自己的东西就让它放在车上,到时候,我自己弄。”随手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好的,我会把您的东西放到车子里。”

    别人不一定能听懂小杨的话,但苏岳东却懂,因为,小杨要把越野车里的东西搬到苏岳东的轿车上。

    “那就谢谢了。”苏岳东和蔼地笑了笑。

    “阿姨,您能把手里的空瓶子放到我的袋子里吗?”陆晨霞下车时,随手把女儿喝完了的饮料的空瓶子带了下来,却见身边一个小男孩打开一个黄色垃圾袋子,等着陆晨霞把瓶子放进去;他的旁边还站着一男俩女的小伙伴。

    “嗯,谢谢!”陆晨霞正愁着找不到垃圾桶呢。

    “苏伯伯好!”见苏岳东走过来,四个孩子微微弯了弯腰,招呼道。

    “哎--,你们好,谢谢你们!”苏岳东欢喜道。

    “苏伯伯,不用谢,这是我们的家!”说完,四个人又直接向不远处地上的的一个小纸片走去。

    “这是我们公司职工的孩子!”苏岳东解释道:“他们自发地搞义务卫生,因为,我要求全厂对门口百米内,保持绝对的清洁;而公司的员工就把任务交给了他们的孩子。所以,这些孩子会不定时地出来检查。”

    段青阳魂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走,我们进去!”解怜玉道。

    厂区没有高大的树木,但道路两傍都栽种着各种花草;段青阳发现有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或拔草,或整地,或在修剪花木,他们一边聊天,一边非常轻松随意地干着活,这些人给段青阳的感觉,是在运动而不是劳动。

    “常叔,您老就不要做了,看看就好!”苏岳东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年纪最大的说道。

    “苏总回来了?我仅仅是活动活动呢,家里的事,人人都动手才搞得好,再说,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仅仅是搭把手而已,老啰,如果不动一动,怕就动不了啦。”老人回道。

    “让你们费心了!”苏岳东感激道。

    “什么话呀,除非你不把我们当自家人。”老人白了苏岳东一眼。

    “呵呵……”苏岳东没有争辩,只是呵呵一笑了事。

    “家”这个词,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在公司门口,段青阳已经第二次听到了;一路上,段青阳不止一次地向苏岳东打听:为什么要叫他们到这儿一趟,而苏岳东的回答是:让你们来看看,只是看看,真的没有什么事的!

    这一刻起,段青阳渐渐地明白苏岳东为什么要求他到这儿来了:苏岳东真的只是让他们来看看……

    “苏总,来客人了?要几个房间?我马上叫晚班的几个小媳妇把房子整出来!”常叔道。

    “是一家子,就给个套房吧,对了,给我也整一间,我这几晚就住这儿了。再整三个单人间,晚上会再来客人的。”苏岳东没有再客气。

    “他们都是在义务劳动,瞧,还有那一边……”苏岳东指了指远处的菜园子:“那儿应该是不当班的员工,他们在整菜园子,也是义务的。”

    “义务的?”段青阳不可致信地问:“是公司下达的任务?”感觉到可能是公司强迫性的要求,那他就可以理解了。

    “不,都是他们自愿的,而且不分时间……”苏岳东看着远处的菜园,继续道:“刚一开始,是我与你嫂子想自己种点儿菜自己吃,你也知道,市场里买的菜有太多的农药残留,特别是生长激素;再说,公司一转入正常生产,我就没有什么事了,所以,就自己学着种种,可我们没有种几天,工人们就自动地过来帮我,我就与他们商量,那块地就作为公司食堂的素菜基地……员工的积极性非常高,特别是那些有孩子的,最怕孩子吃了有激素的素菜,会得肥胖症,所以,就更不用说了。反正,除了正常上班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义务的。”

    “都是义务的?真的都是义务的?”段青阳无法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晚上,张伯接来了另外的三位客人……

    ……

    三天后,段青阳准备回昆明,苏岳东也没有阻拦;到是解怜玉,再三要求段海韵:假期来宁江;因为,苏岳东夫妇都非常喜欢她,再加上他们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已经认她做自己的干女儿了。有意思的是,因为段海韵对自己父母叫爸爸妈妈,所以,别出心裁地借用其它地方的方言的称呼,叫苏岳东为“爹”、解怜玉为“娘”。

    段青阳与陆晨霞当然是欣喜万分,有女儿的这一层关系,他们与苏岳东的关系可是牢固多了。

    ……

    回昆明的飞机上,段青阳一直在闭目养神,段海韵懂事地没有打扰,当然,她是以为父亲累了,需要休息,但陆晨霞却明白段青阳的心情……

    激动,是的,只能用激动两个字来形容段青阳在宁江期间的心情,直到现在,他那激动的心情都没有办法平复,当然,他也不想平复,他要好好想一想……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真情对待自己公司的员工,他自以为已经做得很好了;事实上,他做的真的不错,否则,在公司面临倒闭的时刻,起码不会还留下六七十人愿意与他同甘苦。

    但是,自从这些他来到宁江,才发现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

    凭良心上讲,作为一个没有进过高等学府大门的段青阳来说,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了,但与苏岳东比起来,却有着天壤之别……,这就是水平吗?段青阳想!

    其实,他想错了,能做到然是象苏岳东那样,最主要的,并不是水平,而是一个人的理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

    管理,作为一门高端学科,一直以来,段青阳都觉得不难,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需要聘请一个高级管理经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比较武断的人,他怕与聘请来的能人统一不了思想、搞不好关系,当然,段青阳的这种想法一点儿都没有错。

    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句话其实不然;做人难、难做人也不是绝对,在当今社会,都有吃有穿了,为什么还有人觉得难?那是因为欲望,如果人人都放下欲望,那么,所谓的难,所谓的痛苦都将会远去,这就是禅理上说的:‘痛苦来自于心魔’一个道理,放下欲望,也就放下了痛苦……

    那么,我们每个人都放下欲望,这个世界不就都幸福了?错!!!

    欲望有好多的代名词:空想、梦想、幻想、理想、信念、信仰等等,试想,人没有了信念,没有了梦想,也就没有了追求,这与行尸走肉何异?因为,人的最高享受是精神享受,而精神享受中,最让人着迷的,恰恰又是对未知的追求--一种既让人恐惧,又让人想往的追求。

    对了,把恐惧这个词放在这儿,一定受到大多数人的否定,但试问:每个人为什么怕死,想过吗?怕死是因为死亡是一个未知!

    而死亡与享受风马牛不相及,为什么要放在一起?原因很简单,现在不光是少男少女,连那些年逾古稀的人,都还在追求“浪漫”;什么是浪漫?好多人都知道浪漫,都喜欢浪漫,但却都没有好好地想过这个问题。其实,浪漫只是一种感觉,浪漫仅仅只有两个字“新”、“奇”;一件新奇的事、一块新奇的地、一个新奇的物种、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等等,当失去了新奇两个字,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失去了浪漫。而新、奇两个字中,隐藏的关键,就是出乎意料的“未知”!

    想远了!段青阳心道。

    每一个能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而越是强大的人,他的执念越重……,所以,我还是好好理顺自己的思路吧,反正,不敢再象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去打拚了--为了孩子!

    以前,段青阳从来没有想过,他从来是认为,只要有钱,孩子就不必要再去担心;然而,这一次的失败,让他有所警觉,特别是自从认识苏岳东以后,对方的思想对他潜移默化,让他认真地、真正地去想: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钱,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章节目录

真爱仙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异类辉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异类辉煌并收藏真爱仙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