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至叶观背后的那一刻,叶观方才发现自己从未与人厮杀过。

    修真法卷不乏战斗法门,有以灵气引动金、木、水、火、土五行力量御敌的五行法决,有借助天威施展的引雷术,也有依靠灵器、符箓的外物法门。

    但这一刻,叶观只记得将灵气灌注于脚底涌泉穴,只见黑衣的剑擦身而过,叶观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灵气之妙,无穷无尽,远胜单一的真气。寒潭三年,灵气之运用,叶观已经如臂驱使,灵气更是能模仿出无数只存在于小说中的招式,将灵气灌注于指尖,那就是强化版一阳指,叶观命名为指剑术;将灵气灌注于手掌,那就是强化版降龙十八掌,叶观命名为劈空掌;将灵气灌注于脚底,那就是强化版凌波微步,叶观命名为乾坤步。

    无论是五行之法还是引雷术,都极耗灵气,叶观很少使用,也不熟练;于是黑衣人紧随而至接住自己的剑之后,便见叶观施展乾坤步,在剑影中移行换影,其身法之诡异,任是黑衣人剑气纵横,也一丝一毫沾不到叶观。

    炼气期尚有可说,一入筑基,凭借神念,黑衣人的剑法犹如儿童舞剑,一招一式如镜头慢放,见自己攻击丝毫没有奏效的黑衣人心下大急,喊道:“杀了七皇子,速来助我。”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急切,显然是已经慌乱失措。

    一黑衣人提剑就刺,七皇子闭眼认命,“咣啷”一声,七皇子睁开双眼,发现黑衣人左手捂着右手,右手鲜血如注,剑已落下。

    连我这个无辜之人都不放过,定不是什么好人,再让你们当面杀人,当我叶观是泥捏的嘛?!

    七皇子面露感激,另一黑衣人也发狠拿剑捅向七皇子,“嘭”的一声,黑衣人飞出数米,口吐鲜血,如狗啃屎般趴在地上,二黑衣人一中指剑术,一中劈空掌,便立马丧失了战斗之力,七皇子捡起长剑,剑指黑衣人。

    “与我全神贯注战斗之中尚能使出隔空气劲,莫非是已经产生灵诀的天品高手。”黑衣人显然是后悔之极,只看到双眼周围皮肉抖动。

    “不可力敌,撤!”黑衣人大喊一声,急速后退,手腕受伤的黑衣人连忙扶起中了劈空掌的黑衣人,三人如惊兔般,消失在密林深处。

    叶观没兴趣留下他们。

    “多谢兄台仗义相助!”绝处逢生的七皇子连忙上前拱手作揖道。

    “嘴上多谢有什么用!请我吃饭吧。”时至当午,初见天日,身无分文,又遇官二代的叶观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终于可以不用吃鱼了。”叶观决定好好宰所谓的七皇子一顿。

    幸存的侍卫们原地疗伤,叶观接受七皇子的邀请一同前往无定城,一路行来,七皇子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当今大周朝已是风雨飘摇。七年前,北狄武神宥连无敌率大军一路攻至国都长安城下,眼看大周国即将倾覆之际,幸得时任镇西大将军曹定渊提前率领十万轻骑赶至长安,拒宥连无敌于长安城外。

    后洞庭剑陈太玄于长安重伤宥连无敌,北狄退兵,正是因此一战,宥连无敌天神战法不再天下无敌,身受重伤的宥连无敌也七年不敢进犯。

    但曹定渊却因私自调兵入长安,锒铛入狱,后于狱中被清党迫害致死。

    七年已过,传闻宥连无敌天神战法更进一步,北狄重犯大周之心,蠢蠢欲动。

    然而当今辅国大将军欧阳震北自七年前被宥连无敌击中一拳,如今伤势陡然加剧,恐无力指挥三军。

    天下武将,除兵法韬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曹定渊独子,三十余岁便入了天品的曹岳阳外,无一人能代替欧阳震北指挥三军,何况,曹定渊死后,也唯有曹岳阳能指挥的动镇西军。

    七皇子此次自长安南行,目的便是无定城的岳阳酒楼,无定城坐落于奇兽林西面,紧挨奇兽林,七皇子原本可从官道直入无定城,为躲避清党暗杀绕道奇兽林,却不曾想仍被追上。

    官场争斗的点点滴滴叶观毫无兴趣,宥连无敌与陈太玄一战却让叶观心神往之。

    “倒想一睹洞庭剑与天神战法的风采。”

    洞庭剑与天神战法今天是见不到了,无定城倒是得幸一见。

    望着眼前城墙之上无定城三个大字,安平心里苦。

    大周皇姓为安,七皇子名为安平,作为曹定渊的外甥,安平七年前便同母亲一起成为戴罪之身,虽然没受什么罪,却再也无缘朝堂。正是因为戴罪之身,安平反而一心向学,早早因为诗文兵法的出众,被朝堂内外所知。

    清党一心扶持太子,当朝柳太师暗中支持七皇子,所以清党绝对不愿意看到曹岳阳执掌军权,更不愿意看到安平重回朝堂。

    叶观当然不知安平心里苦,叶观在偷着乐,三年不知酒肉味的在叶观在垂涎城中岳阳酒楼的美酒佳肴,因为安平说,岳阳酒楼名传长安。

    无定城古老的城墙,城上着兵甲刀枪的城卫,让叶观一度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剧组,但城中身着绸缎的贵人与身着粗布麻衣的贫贱之人泾渭分明的分立而行,三五乞丐争抢馒头,不顾污泥灰尘的狼狈而食皆证明了这真的是一个阶级分明的陌生江湖。

    一头没有修剪的长发,洗的发白的灰色运动装,奇怪的登山包,路过的人无不奇怪的看向叶观。

    “老子有钱就换了这身衣服!”叶观心里吼道。

    好在无定城不大,二人很快便找到了岳阳酒楼。

    “走走走,进去喝酒吃肉。”叶观迫不及待。

    安平却一脸尴尬:“钱物好像都留给侍卫了。”

    叶观:“......”

    “不妨事,等我们先见到曹大哥。”安平安慰道,叶观心中骂娘。

    “曹掌柜岂是你们能说见就见的,你是皇子我还是辅国大将军呢!”酒楼小厮不屑的驱赶安平道。

    即便戴罪之身,万事仍旧有下人服侍,皇子出身的安平何时如此狼狈过,安平沉默,低头,不知如何作答。

    叶观倒是上前,“如何才能见到你们掌柜?”

    “想见到我们掌柜倒也无不可,公告,看到没?三道难题,答出两道,可以见到我们掌柜。”小厮见叶观身着奇怪,倒是指了指酒楼门口右侧立着的一个公告牌。

    叶观、安平二人连忙上前去。

    “第一道难题,以岳阳酒楼为题,做一首让掌柜满意的诗篇。第二道难题则是一道术数,今有卖牛二、羊五,以买十三豕,有余钱一千。卖牛三、豕三,以买九羊,钱正好。卖羊六、豕八,以买五牛,钱不足六百。问牛、羊、豕价各几何?。第三道难题则是一道兵法题目,今有两军对阵,进攻方军力稍强,进攻方第一次出兵叫阵,防守方按兵不动;进攻方第二次出兵叫阵,防守方扔按兵不动;叫阵方第三次出兵叫阵,防守方突出兵迎敌。果然进攻方大败,为何?”

    安平眉头紧锁,叶观却笑开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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