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便是那些幸灾乐祸的,心里笑笑也就罢了,谁也不敢再议论。

    顾府那边,江义将信送到了二爷的手里,顾远看着上面写给他的信,又看了看下面没有封起信口的信,他莞尔的勾了勾唇角。

    小丫头到时会算计,他岂会占她的便宜会去偷看她的信?

    这是知道没有封口,他不会看,所以逆向而来?

    “将信让人送到边关去。”顾远将信又扔回到江义的身前,“江南那边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事关户部贪污修河堤银子的人都压往金陵,算算日子三两天就能到金陵。”江义说起正事,面上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顾远起身望向院里的风腊花,“先是郡王府,后又是泄题案,如今再加上户部,二皇子的手笔很大,这次他不会静而不动。”

    “那边押解人证回来的有二十人,暗下还有咱们的暗卫十人。”江义觉得马上到金陵了,二皇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顾远没有回头,却似看穿了他的想法,“狗急跳墙,何况那还是头龙。让人备马,我连夜赶过去接人。”

    不管如何,这次将户部二皇子的人拨掉,几年之内二皇子都不会再有动作,顾远可不愿整日里这样劳累费心。

    二爷一向料事如神,江义听了心下也是一凛,不敢多说,立马出去认备。

    连夜,金陵城西南门那边有两道身影纵马而去。

    而在一处的驿站里,谢元娘刚用过晚饭,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天大黑了才休息下来,驿站又是在官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晚上的除了不多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便安静的都能到驿站里楼房其它路人吃酒说笑的声音。

    谢元娘上半身子探到窗外,望着漆黑黑的树林,任由着风吹着刚洗过的头发,她估摸着再吹一会儿就要干了。

    令梅几个虽然也是坐着马车,可在马车里颠簸了一天,谢元娘也怕她们累到,就让她们早早的歇着了。

    林里的鸟,像被什么惊到了,突然乱飞起来。

    谢元娘往深处看去,漆黑一片,哪怕借着月光,也仍旧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多时,只见一群人,从官道上慢慢的往驿站这边而来,来的人有些多,马车就七八辆,加上前后拥着的人,谢元娘估算着也得有二十多个,更不要说马车里还坐着的人。

    队伍越来越近,等借着驿站的外面挂着的灯笼看到车队时,能看到护着马车的人都是行武出身,一个人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而马车上的人,下来时能听到有锁链的声音,虽看不到,可看他们下马车时笨拙的动作,应该是带着脚镣。

    这是一群犯人。

    谢元娘看到后的第一个想法。

    遇到这样的事,总会让人生出不安的感觉来。

    加上不时传来的猫头鹰叫声,谢元娘这种感觉就更不好了。

    她带上窗户,也不吹头发了,回到床上后不想去听那边的动静,不过人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听反而能听的越清楚,下面的人在要客房,动静很大,听语气就像官兵。

    谢元娘觉得自己是想多了,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听也不去想,等天亮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坐了一天的马车,她睡的很快,还没想旁的就睡了,结果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却是被外面的打斗吵醒的,更是有一阵阵的浓烟传出来,还有人的叫喊声。

    谢元娘猛的睁开眼睛,她是被呛醒的,浓浓的烟呛直奔口鼻,更是睁不开眼。

    谢元娘摸出枕头旁边的帕子捂着鼻子,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往门的方向摸却发现门被从外面挡住了,根本就推不开,谢元娘试了几次都不行,情况紧急,又来不急多想,只能往窗口那奔。

    推开窗,一只腿跨出去时,身子不稳,重心往下坠,只连得急惊呼一声,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她住在驿站的二楼,头朝下的掉下去,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随着身子往下坠,谢元娘还能感受到一楼烧起来之后火焰灼脸的痛。

    结果想像中的痛没有,腰被揽住,整个身子又被腾起,突来的变故,她猛的睁开了眼睛。

    虽然对方蒙着面,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谢元娘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叔叔。”她双手紧抓住他胸口的袍子,一脸的激动。

    已经忘记了刚刚的劫后余生。

    矫健的身姿,在夜色中跳到驿站旁的树上,又跳到另一棵,直到进了树林,落地地上,这才停了下来。

    谢元娘扶着树站稳身子,树林里很暗,她没有想到害怕,而是看着眼前的身衣身影。

    “小叔叔怎么在这?”

    顾远一身夜行衣并不说话,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知道他是在看着你。

    谢元娘一时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认错人了?

    但是,不会啊。

    “知道的多活不久,你就不怕今日认出我,我灭口吗?”顾远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里的温和要阴冷,仿佛换了一个人,“夜色下不敢见人,又出现在这,以你的聪明猜得出来定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小叔叔是好人,不会伤害无辜的人。”谢元娘笑了,她又不是个姑娘,就此会被吓到,小叔叔是在试探她。

    她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不过心里说不受伤是假的。

    不管怎么样,前世在顾府一直照顾她,帮她的是小叔叔,那时的小叔叔没有质疑过她。

    不过转念她又笑了,前世她嫁进顾府,不与外人联系,又算是顾家的人,小叔叔不质疑她很下常,与此时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两世加起来也不是年岁小的人,竟还有这样不成熟的想法,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丢脸。

    顾远的目光凌厉,哪怕在暗淡的光里,借着月光也能将眼前小姑娘眼里的变化看个清楚,小姑娘的信任还有失落,转尔又释然的笑意。

    她在想什么?

    释然,他相信这一点他没有看错。

    为何要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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