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刚才我去抽烟的间隙,那位中年男子塞进我包里的吗,我惊诧不已,内心慌乱。

    他是为了逃脱罪行,故意把毒品转移到我的包中。

    想到这里我有些愤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不能无缘无故替他背这个黑锅。

    我把拉锁拉紧,提着行李站起身,冲着警察离开的方向走去,刚走出铺位没多远,就见前方迎面走来两位凶神恶煞的大汉,他们身材高大威猛,悌着秃头,结实的胳膊都快有我的腿粗了。

    我有些胆战心惊,心想,这两位不是冲着我来的吧,但为什么眼睛都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转过身走到铺位旁边,见身后也走来两位大汉,我心里一直在打怵,难道他们是想要包里的白丨粉吗?

    我坐回铺位上,片刻后,四位大汉走进来,一位坐在我旁边,两位坐在铺的对面,还有一个坐在外侧的休息椅上。

    我瞄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男子,他的手背上纹着青色的图案,像是一团烈火,又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狼头。

    他满脸横肉,左侧脸庞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疤痕日久弥新已经完全愈合,但那痕迹彰显着曾经火爆惊悚的画面。

    他们谁都没有言语,只是凶狠的看着我,我就像个走投无路的逃犯似的,被几位大汉团团围住,没有一丝空隙让我出逃。

    我抱紧了手里的行李,警惕的观察着几位,内心惶恐不安,不知道他们想对我做什么,但狭窄的车厢内,又无处可逃。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火车到站,但就是这仅仅的三十分钟,比一年的时间还要漫长难熬。

    我想出去抽根烟透透气,刚要站起身,身旁的男子就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我见状,汗毛直立,惊恐万分,差点喊出了声,心里诧异着,管制刀具他是怎么带上车的?

    男子恶狠狠的威胁道:“坐下,不然一刀捅死你。”

    我战战兢兢的说:“我,我想抽根烟。”

    他听后,盯着我看了一会,便冲对面的大汉摆了下手,示意他带我出去。

    我拎着包刚走出卧铺,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皱紧了眉头,我唏嘘一下,回头看着他,他低声说:“包留下。”

    我无奈,只好把行李包递给他。

    由于是凌晨,吸烟处已经没人了,我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递给大汉,谄媚的说:“抽根烟吧。”

    他没理睬我,只是警惕的左顾右盼着,时不时的回过头盯着我,像是我会人间蒸发掉似的。

    我把烟点着,背对着大汉,透着玻璃看着车外的风景,天光将晓,大地在慢慢苏醒过来,沿途的景色已由光秃秃的山脊,变成了一马平川的水田,火车经过一个村庄,家家户户都是白墙黑瓦,精美的琉璃窗内,朦胧中透着点点灯光,已经有勤快的农夫起床了,远远望去,烟囱中冒着几缕淡淡的炊烟,这如诗如画的江南小村,真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一般,人们生活愉快,自给自足,远离尘世喧嚣,每每涉入村庄,都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我沉浸在江南的晨晖之中,竟然忘记身旁还站着一位膘膀大汉,他用力推了我一下,阴冷的说:“抽完没,别在这浪费时间。”

    我有些不悦的回过身看着他,拧着眉宇,犀利的星眸如冰刃一般射向他。

    他见状,似乎很火大一般迅速凑到的面前,一股汗臭味迎面扑来,他紧盯着我的眼睛,轻蔑的说:“不服?”

    我收回目光,没理会他,掐灭烟蒂,想要去卫生间方便,谁知他又拦住我说:“你想干什么去?”

    我既气愤又无奈的说:“这位大哥,我想上WC,你不能让我尿到裤子里吧?”

    他盯着我思忖片刻后,说道:“去也行,卫生间的门得开着。”

    我听后沉着脸说:“我只是撒泼尿而已,别人看着我尿不出来。”

    他像是进行了一番很强烈的思想斗争,表情复杂,皱着眉头。

    “快点,事真他妈多”

    我钻进卫生间反锁了门,便迅速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慌张的找着渣哥的头像,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手也抖动的厉害。

    终于找到了,我急忙点开聊天框,在里面输入:渣哥赶紧报警,我被人挟持了,火车到了在车站接我。

    编辑好点击发送,但由于网速很慢,信息在屏幕上一直转着圈。

    这时大汉已经在猛烈的拍打着卫生间的门板了,他低吼着:“怎么没听见上厕所的声音,你到底在里面干嘛呢,快把门打开。”

    他越是催我,我越慌乱,我故作镇定的回答他说:“等一会,我尿不出来。”

    说完便冲了一下便池。

    终于发送成功了,我内心有些兴奋,像是走在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盏灯光似的。

    我怕渣哥看不见我的微信留言,我索性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嘟了两声后,我又匆忙挂断了电话。

    做好这些后,我怕他们检查我的手机,又把和渣哥的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删除了,这样他们就找不到我求外援的证据了。

    我从容的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大汉见我走出来,直接抓住我的衣领说:“你在里面干什么了?”

    我淡定的说:“撒泼尿呀,我还能干什么。”

    “手机呢,把你手机给我”

    他面露凶光的看着我说。

    我把手机掏出来,无奈的递给他。

    他按着我的肩膀,走回了卧铺车厢。

    我又坐回了之前的铺位上,大汉低头查看着我的手机,看得异常认真仔细,我绷紧了神经,心脏几乎快要跳了出来,车厢内的气氛沉闷寂静,只有那列车在不知疲惫的奔跑着,我内心在暗自祈祷着,渣哥千万别再这个时候给我回微信,不然我做的一切就都露馅了。

    这几位贩毒团伙想利用我做掩护,将毒品带出车站,但凡有一些破绽,他们都会把屎盆子倒在我的头上,这种当冤大头的事情,我可没心情帮他们去做。

    列车终于进站了,身旁的大汉威胁我道:“一会出站的时候别特么东张西望的,只要安全的走出站台,我保证你没事,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以后绕不了你,听见了吗?”

    我见他面露凶光,语气阴冷,便像一只乖顺的猫咪似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面前的大汉,胆怯的问道:“呃,可不可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不行,什么时候走出站台了,什么时候给你。”

    他毅然决然的否定道。

    我抿了抿嘴唇,怀里的行李包抱得更紧了。

    列车停稳后,我被四人簇拥着走出车厢,虽然是凌晨时分,但接站和招住店的人却有很多,身后大汉手里搭着一件外衣,衣服下面是锋利的匕首,正顶在我的腰间,稍一用力,就会扎进皮肉之中。

    我不敢声张,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探索着,希望渣哥能早日出现,拯救我逃离这惊悚的旅程。

    人群沸沸扬扬,卖早点的,接站的,推销工艺品的,招租的,出租车司机拉活的,嘈杂不比的声音充斥着我清醒的大脑,我感到有些厌烦和不安。

    走出站台,人变少了,宽敞的街道上稀稀拉拉的开过几台车,我警惕的看着周围,渣哥和警察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我内心开始惶恐不安起来,我们几人走过两条街道,在一处僻静的胡同内,那名持刀男子走到我的面前,沙哑着说:“把东西给我。”

    “呃,什,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我被打了一耳光,脸庞火辣辣的疼痛,他怒吼道:“别特么装傻,快点拿出来,老子没时间跟你在这闲耗。”

    我揉了揉被掌掴红的脸,战战兢兢的拉开行李包,把里面四袋白丨粉拿了出来,依次递给了他。

    他用手接过,满意的掂量了一下后,阴恻恻的说:“早这么听话,何必受罪呢,以后出去嘴严点,老子时刻盯着你,你要是敢报警,我分分钟就能找到你,听见了吗?”

    我乖顺的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想着,难道渣哥没看见我给他发的微信吗,为什么迟迟不见踪影,我彻底的绝望了。

    四名大汉把白丨粉塞进上衣的口袋里,便转身离开了,我正在咬牙切齿时,街边的角落里突然冲出来几名男子,他们迅速的向四名大汉跑去,我见状,瞬间明白了,原来警察暗中埋伏在车站附近,等我把东西交到他们手中后,才伺机出动,一网打破。

    持刀男子见情况不妙,既然转身向我跑来,他想挟持我做他的人质,这样才有筹码跟

    警方谈判。

    他慌不择路,像一只瞎了眼睛的野猪似的,拼了命的直奔我冲过来。

    这是一条狭窄的胡同,再往里走是一面灰色的墙壁,两边更是五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冲出去了。

    我快速朝着大汉来的方向奔跑起来,他放慢脚步,满脸惊诧的望着我,我俩越来越近,他掏出了匕首,眼睛死死盯着我看。

    我没时间多想了,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试图用手拽住我的衣服,但无奈我跑的太快,只听滋啦一声,我的外衣被持刀男子抓破,他满脸阴霾,见我跑出了胡同,更是手足无措,把自己困在了里面。

    我跑出胡同,便看见了渣哥,他满脸的惶恐和焦急,见我并无大碍,他的表情才略微舒缓。

    警察把几名贩毒分子全部塞进了警车,一名警察走到我的面前,表情严肃的说:“你被逮捕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大惊失色道:“什么?我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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