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孙凯回到南方去了,萧晴也继续出国闯荡,秦筱澜恋恋不舍地找了我几次,说如果不想待在小城,可以去南方找她,她会罩着我之类的。

    薛欣妍也开始忙碌起来,今年有一大批孩子要上一年级了,又有一大批可爱的孩子来上幼儿园,所以有时她忙到很晚都不见踪影。

    我倒是轻松自在,正月十五之后,我便来到老爸安排的厂子上班了,这是一家服装厂,员工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女工,还有一些辍学来打工的小姑娘,有的甚至还没有成年就被雇佣了。

    我的工作就是类似于库管的职务,我负责厂子面料的出库入库,盘点,核算,一个月3000块钱,其实我这个工作岗位完全就是个摆设,无实质作用,因为在我们车间,就有三个库管,我的活她们都帮我做完了,而且做的比我仔细。

    我每天工作7个小时,节假日休息,天天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抽烟,玩电脑,喝茶水,百无聊赖,这样的工作做久了,即使再有激情,再有冲劲的人也会被磨掉楞角。

    因为太安逸,工作无波澜,每个月拿着固定的薪水,天天上班坐着就行,托领导的福,我什么也不用干,厂区有很多人羡慕我说:“你们看那王家大公子,完全就是一官僚姿态,天天过来养身体,白白净净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过来养老。”

    每每听到这种话我就火大,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吗,我申请了几次想去一线生产车间,领导们就是不批,说让我在自己的岗位发光发彩,我心里暗骂,发你奶奶个彩,光彩早都变成黑白了。

    这样的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像一杯白开水,平淡无味。

    秦筱澜常常用微信给我发视频,但为了不让薛欣妍猜疑,我接听的次数很少,虽然我很想跟她聊聊心里的烦闷,孙凯不时地跟我聊几句,大骂他的老板,像牲口一样使唤他,他诅咒那个资本家,是吸血鬼,是王八蛋。

    萧晴到了国外后联系就很少了,虽然她也用微信,但她很少给我发消息,也很少发朋友圈,偶尔发来一条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的短句,我忙个屁呀,闲人王涛,是我在这家工厂的绰号,没人比我清闲,连领导有时候都不忍心地走过来对我说:“小涛呀,你适当地走走,锻炼锻炼身体,天天坐着对颈椎不好。”

    我一阵愕然,领导呀,我能走哪去,出了门就是生产车间,我这看看,那瞧瞧的,人家以为我是领导视察工作呢,竟遭人白眼。

    这天,我拿出手机,心血来潮地给秦筱澜发了一个视频通话,响了数声后,没有接听,我在想她可能在忙,正准备挂断的时候,她接听了,我见她那边像是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她身后有很多人坐在电脑前,或站着拿着什么东西看得出神,她见办公室内太嘈杂,便走到门外,笑着对我说:“我刚才在忙了,怎么,王大少爷很清闲吗。”

    我苦笑道:“我现在是颐养天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书呢,我咋没看见书,我见你桌子上除了空烟盒就是茶杯。”秦筱澜怀疑着。

    我尴尬地笑着说:“书在家呢,天天抱着看,有点杂。”

    秦筱澜深沉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还抱着书看?我看你是天天抱着薛欣妍看吧。”

    说完便一脸的鄙视和不屑。

    我苦涩地解释道:“我说大小姐,你这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啊。”

    “我说错了吗,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得出来。”秦筱澜依依不饶地嘲讽着。

    她又说:“王大少爷,你别被那个安逸的工作所迷惑了,我见你一天天上班就跟进了温柔乡似的,你这年纪轻轻的,别误了年华啊,你要实在不想干,可以到南方来找我,我可以带你搞搞服装设计。”

    我诧异地问:“我这没阅历没学历的,现在能安逸的工作我感觉挺知足了,虽然我也干够了,但我要是出去了还能干啥呀,只能去工地搬砖了。”

    “你不出来怎么知道,外面机遇这么多。”

    “其实我下了挺大的决心,打算明年就辞职,出去转转,我倒不是嫌挣得少,就是感觉天天跟老头子待在一起,我的心境也变老了。”

    “说的不就是吗,瞧你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让人来气。”秦筱澜在屏幕中又白了我一眼。

    我俩又聊了几句,她便说:“我得回去工作了,最近有个项目特别忙,天天加班到凌晨。”

    我嘱咐道:“别太累了,不行就换个工作。”

    她长叹道:“一件衣服,从脑子里,到图纸上,再到裁剪上,再到加工,再到摆在商场里,就像完成一部作品,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不能半途而废了。”

    我听了后幽幽地说:“那也不能没日没夜的造孩子呀。”

    说完便悻悻地笑了起来。

    秦筱澜脸颊绯红,瞪着眼睛骂道:“流氓,你们工厂都是流氓。”

    我有些不解地问道:“关我们工厂什么事,再说我怎么流氓了,你说你的作品是你的孩子,我说那就放慢脚步,休息一下,是你自己歪思齐想的。”

    秦筱澜瞪着我,嘟着嘴说:“你就是流氓,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忙了。”

    说完便匆匆地挂了视频。

    周日,我窝在家里看书,薛欣妍回来了,她匆匆忙忙地翻找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疑惑地问道:“找什么呢欣妍,着急忙慌的。”

    薛欣妍笑着说:“幼儿园的几个证件,上头要看看。”

    我见她找完证件后,就想开门离开,我抓住她的手说:“欣妍,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拉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正色地说:“怎么了小涛?工作不顺心?”

    我望着眼前貌美如花的薛欣妍,憋了半天才说:“我想辞掉厂子的工作。”

    薛欣妍瞪大了美眸,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辞去工作你打算干嘛去?”

    “我想到南方去看看,那边机遇多一些。”

    “你人生地不熟的,到那边又没亲戚朋友,呃,秦筱澜在南方?”

    薛欣妍脸色瞬时阴沉下来,冷冷地盯着我。

    我苦涩地笑道:“欣妍,我不是去找秦筱澜,人家孙凯不也在南方发展呢吗。”

    薛欣妍一脸怀疑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去找秦筱澜还是孙凯。”

    “咱俩还没结婚呢,你就妻管严啊,你不该猜疑我。”

    我心里没底气的跟她解释,因为我也没想好去找谁,确切的说,去找秦筱澜的几率更大一些,因为孙凯快结婚了,又有女朋友陪在身边,我冒然去打扰人家肯定不妥,但又草率的去找秦筱澜,薛欣妍这边又不肯答应。

    薛欣妍听后阴冷的脸庞变得惨白,她苦口婆心地说:“小涛,虽然咱俩没有结婚,但我不希望你在结婚之前跟别的女人有瓜葛,特别是前女友,秦筱澜那热情的劲头,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我见她依然不放心我,有些气恼,说道:“欣妍,我意已决,不管到南方哪个城市,我一定要离开这,如果我在这个厂子工作个十年八年,保不齐我会得抑郁症死掉。”

    薛欣妍见我执意如此,索性也破罐破摔,她说:“行,小涛,那要是已经决定的话,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我惊诧万分,问她说:“你跟我走什么,你那幼儿园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再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不成?”

    薛欣妍又低头看了看手表,焦急地对我说:“这事没得商量,要不我跟你去,要不你留下来。”

    说完便站起身,径自开门离开了。

    我心绪紊乱,如果带她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带我带她能干什么去呢,欣妍有学历,有阅历,才华横溢,长得又漂亮,肯定不愁找工作,那我呢,让她养我吗,想到这里我就觉得特别滑稽。

    周一上班,我走进办公室,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我迅速地打了一份辞职报告,因为我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安逸的气氛改变主意,我拿着辞职报告快速地走到领导办公室,递交了上去。

    领导看了后,一脸惊异的表情,他锁紧眉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涛呀,你来厂子也一年多了,领导们待你不薄吧,你好好考虑考虑,这篇辞职报告我就当做没看见。”

    我急忙说道:“领导,我意已决,我知道厂子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但这不是我的理想和目标,我还很年轻,我想出去走走。”

    领导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他换了种语气对我说:“当初你父亲拖张总找到我,我看你这小伙子聪明伶俐,也没说什么,你父母又是厂子的老员工,我当然对你宽松对待,所以,你真的不在考虑了吗?”

    我正色地说:“是的领导,感谢您这一年多来的关照。”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

    晚上回到家,我被老爸老妈严厉的指责了一番,老爸痛心疾首地说:“为了你能进厂子上班,我求遍了领导,你为啥想一出是一出,就不能本本分分,安安心心地上班呢。”

    我反驳道:“我那工作就是养老一族待的地方,我不想浪费生命,我想去南方走走。”

    老爸气得满脸橙红,:“行,你走吧,去闯荡吧,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驴。”

    薛欣妍回来后,又是一通开导工作,她义正言辞地说:“你走哪我就跟你到哪,这事没得商量。”

    我说:“欣妍,你不能跟我走,你到那边会很辛苦,我会拖累你的。”

    薛欣妍毫无顾虑地说:“我才不怕那些艰难险阻呢。”

    我见劝说不动,只好放弃。

    第二天,一身轻松的我睡了一个足足的懒觉,醒来后家里没人,我想到厨房做点吃的,打开冰箱后看见什么菜都没有,心想,过完春节家里人都很忙,也没人闲下来去买菜了,现在最闲的人就是我了,我索性穿好衣服下楼去买菜,我买了胡萝卜,木耳,还有一些时令蔬菜。

    我拎着两袋菜走到楼下的时候,见单元门口听着一辆宾利,我心里暗想,我们这穷小区谁能开得起这车呀,我走进查看,这车漆,这线条,太养眼了,我又趴在窗户上,向车内看着,谁知车玻璃降了下来,吓得我顿时后腿一步,车内是一位贵妇人,45岁左右,棕色的发丝有条不紊的盘在脑后,有些沧桑的脸庞保养得异常完好,眼睛炯炯有神,柳叶弯眉,标准的瓜子脸,高鼻梁,耳朵上挂着一串熠熠生辉的钻石,脖子上挂着一串很粗的珍珠项链,光泽氤氲,像是能飘散出薄雾来,上身穿了一件奢华高贵的貂皮外衣,手上戴着钻石戒指,个头不小。

    她见我一脸懵逼地望着她,便打开车门钻了出来,一双锃亮的红色高跟鞋,鲜艳刺眼,她气质非凡,一颦一动都透着高雅。

    她看着我说:“小伙子,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个单元楼是薛欣妍的家吗?”

    我惊诧万分,欣妍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类富婆了,我疑惑地点了点头,她见我点头,表情异常兴奋和惊喜。

    她又急忙问道:“那您知道她住在几楼吗?”

    我心里暗想,靠,我当然知道,我俩天天住在一起,便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找薛欣妍有什么事吗?”

    贵妇人哽咽地说道:“我是薛欣妍的妈妈。”

    我愣怔在原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心里又急速地回想着,欣妍不是个孤儿吗,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了,怎么她老妈过了二十多年开着宾利来找女儿,这种只有电视剧才会出现的剧情,怎么让我赶上了。

    我看着贵妇人说道:“我认识薛欣妍,你跟我上楼吧。”

    当我打开自家房门的时候,她有些迷茫地望着我说:“你怎么会有薛欣妍家里的钥匙。”

    我苦涩地笑着说:“这是我家,她17岁的时候就住在我家里了。”

    她进来后,东走走西看看,最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说:“欣妍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句话让我异常不爽,这地方怎么了,这就是我家,冻不着饿不着的,我礼貌地说:“是的,欣妍的卧室在那边。”我指给她看。

    她起身便要推门进去,我急忙拦住她说:“她不在家,你这样冒然的进去不太好吧,再说我又不确定你是她妈妈。”

    她一脸鄙夷地望着我,说道:“欣妍是我的女儿,她后背上有一颗痣,我记得比谁都清楚,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可以跟她去做亲子鉴定,她是我女儿的这个事实,谁也否定不了。”

    我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便说:“您先冷静一下,如果真是你的女儿,谁也抢不走,我给她打个电话吧,您先坐一会。”我真怀疑她是怎么找到这来的,估计有钱什么事都能办到吧,何况找个人呢。

    说完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坐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喂,小涛,怎么了,我忙着呢”

    “欣妍,你得回家来一趟”

    “别闹了小涛,我都跟你说,要去南方的话我必须跟着你去,要不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

    “不是那事,你真得回来一趟,家里有人找你”

    “谁找我呀,都跑到家里找去了。”

    “她说,她,她”

    “快说呀,不说我挂了。”薛欣妍焦急的催促。

    “她说他是你妈妈,想见见你。”

    电话里一阵沉默,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便说:“喂,欣妍,你在听吗,说话呀”

    “我马上回去”

    薛欣妍刚走进屋子,贵妇人便急切地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薛欣妍,口口称赞,“我女儿真漂亮,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哎呦,这大高个,得有170多了。”

    薛欣妍一脸诧异地望着贵妇人,默不作声,她被贵妇人看得很不自在,便说:“你是哪位啊,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女儿,你有什么证据吗?”

    贵妇人攥着薛欣妍的手说:“我当然有证据了,你的后背有一颗痣。”

    说完一脸宠爱地望着薛欣妍。

    薛欣妍身体轻微地抖动着,潋滟的美眸低垂下来。

    片刻,她抽出被攥着的手说:“后背上有痣的人太多了,你凭什么说我是你女儿。”

    她的语气明显加重,句句刺激着贵妇人的神经。

    贵妇人哽咽着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薛欣妍听后,冷恻恻地说:“莫名其妙,我没时间陪你折腾。”

    说完就要开门离开。

    贵妇人见状,轻声的啜泣瞬间变成嚎啕大哭,她直接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说:“是妈妈太自私了,我不该丢下你一走了之,我知道无法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女儿,她很小的时候就很可爱漂亮,没想到长大了还是那么漂亮。”

    我在旁边观看着,这贵妇人开始施展苦情戏了。

    薛欣妍转过身,干净妩媚的脸庞已经挂满了泪珠,她继续冷淡地说:“我没有妈妈,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的再生父母是王涛的爸妈,你根本不配做一个妈妈,即使我是你女儿,我也不会跟你相认的。”

    那贵妇人听后,更加痛苦不堪,肝肠寸断,她爬到薛欣妍的身边,抱住她说:“你不叫薛欣妍,你叫楚若涵,妈妈很年轻的时候,刚刚对爱有所懵懂,便跟一个混蛋生下了你,我怀了你之后,那混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家里人嫌我脏,嫌我丢尽了脸面,便把我赶了出来,妈妈当时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带着你讨饭都讨不到,所以放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心想着等妈妈能养活你了,一定会回来接你,前些年我一直在这个城市打听你的消息,可是都无功而返,这些年我拼了命的赚钱,不顾一切的工作,只为能找到你,我把一切都给你,我的女儿,你能理解妈妈的,对吗?”

    薛欣妍已经哭成了泪人,贵妇人也哭花了妆,她的脸庞像水墨画被蹂躏了一样,让我一阵唏嘘。

    我走过去,把贵妇人拉起,看了薛欣妍一眼,她的情绪仍然无法平静,无力的抽噎着。

    客厅内鸦雀无声,只有那阵阵的啜泣和叹息。

    薛欣妍沙哑着说:“我不知道谁给我起的薛欣妍这个名字,但我就是薛欣妍,不是什么楚若涵,你二十多年没有消息,今天突然出现让我叫你妈妈,你认为这合适吗,还有,不管我是谁,我现在过得很快乐,也希望你不要来扰乱我的生活。”

    贵妇人再一次攥紧薛欣妍的手说:“女儿,我不会搅乱你的人生,但我想给你更充裕的生活,你还这么年轻,不要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年华呀。”

    我听到这里有些恼火,在这生活怎么就成了浪费了,因为是人家的事,所以我还是闭口不言的听着。

    薛欣妍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是那种对物质生活有太多要求的人,我觉得在这小城生活很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有自己爱的人。”

    贵妇人听后,瞬间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一阵惊悚,她又对薛欣妍说:“你爱的人?是这个小子吗?”

    我一阵气短,差点窒息,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个行为让她看不惯了,从进到屋子后就一直数落我和挖苦我,一会鄙夷家里的条件,一会又审视我的品格。

    我正要质问她说:“我说,这位….”

    薛欣妍突然大声道:“对,我就是爱他,喜欢他,怎么了?你没有权利干预我的爱情,更没有资格左右我的人生。”

    贵妇人显然被她的这句话刺痛到了,她抽噎着说:“我的女儿,妈妈没有干预你喜欢谁,更不想左右你的人生,只是想…”

    话还没说完,薛欣妍便打断她说:“别说了,我不想听。”

    贵妇人神情悲切凄凉,拉着薛欣妍说:“若涵,呃,欣妍呀,你,你晚上陪妈妈吃顿饭吧,妈妈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了。”

    薛欣妍是个软心肠的人,她不可能一直这样冷淡下去,她想拒绝,但又于心不忍,她侧过身对贵妇人说道:“好,不过我要带小涛一起去。”

    贵妇人又转身犀利地扫射了我一阵,我心里有苦说不出,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自从你们母女相认,我这已经被鄙视N百次了。

    贵妇人转过身兴奋地对薛欣妍说:“当然行了,你带谁去都行。”

    这次轮到我鄙视她了,这老女人的心机可真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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