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死一个豪门贵公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这位主竟然敢在御道上纵马狂奔,被御林军诛杀,实在是罪有应得。
    别说他是大司马的儿子,就算他是内阁首辅的儿子,该死也是会该死。
    这个坑爹的贾禅公子不但自己死于非命,而且也连累了老子。
    仅仅三日,贾雨村便遭到五千八百份弹劾,据说弹劾贾雨村各种罪行的奏章足足堆满了一屋子。
    贪婪、暴虐、虚伪、荼毒金银珠宝,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帮权贵打官司……
    一时间,贾雨村成了罄竹难书的卑劣小人。
    重压之下,贾雨村只得告老还乡。
    可惜为时已晚,皇帝派龙禁卫抄其家,将贾雨村贬到千里之外!
    可谓是陪了儿子又折官。
    至于和探春的亲事,自然不了了之。
    不过好在,没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来。
    ……
    而在千里之外,林昭治理的松江府更加繁华,在世人心目中,松江府的行情却又是看涨,现如今这松江府逐渐有成为江南商业中心的趋势,到了秋季和冬季之后,金陵的秦淮河正是红火的时候,不过现在那些出名的女人和花船,都是朝着松江府这边过来。
    因为有太多的生意要在松江府敲定,而豪富之人商谈交际,往往都是要借助高档的烟花风月之地作为场合,所以才有这般的流动,更不要说,原本只在苏州、扬州和金陵三处的美食美色以及各种为富豪之人预备的销金之地,现在都是纷纷朝着松江府转移。
    无数的修行者被人蛊惑者过来,但是却一无所获,或者遭受重击,只得黯然离开。
    所以,即便他被无数人视作眼中钉,他却稳如泰山。
    ……
    因八月秋闱之故,京城人头云集,关中一带的科举生员、监生纷纷涌入长安备考,许多举人为了第二年的春闱,也早早进京来攀关系了。
    邢岫烟和她的相公李文睿也从乡下进城了,住到她嫁妆中雪花巷的三进院落中。另一处秀才们云集的雨花巷的房舍早早就租出去了,那里的店铺专门买卖纸笔墨砚等文房用品,在这个上京赶考的时节,着实赚了不少。
    邢岫烟算着账目,心中对凤姐当初的为她置办嫁妆的良苦用心暗暗感激,故她一安置妥当,备了重重的厚礼过来看望凤姐,一来感谢她当日照顾之情;二来,自然也是请凤姐帮忙出出计谋:因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主持今科科举,为了避嫌,林府如今已闭门谢客。邢岫烟拿不定主意,为了相公的将来,她自然借着过去和黛玉的交情,上门去讲人情,通关系;可她也怕,万一自己的行为冒失了,惹恼了林家人,又如何是好?
    凤姐听邢岫烟吞吞吐吐吐露了那个意思后,便笑道:“邢妹妹,嫂子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最是直来直往的,况咱们姐妹之间的情分,有什么话也不好藏着掖着,故嫂子接下来的话若有不中听的,你听了可别往心里去。”
    邢岫烟听说,心里就是一疙愣,便知道自己的问话怕是唐突了。于是赶忙道:“嫂子说哪里的话,是我自己要来问嫂子的,嫂子肯直言相告,是嫂子待我的情分,我只有感激不尽的份,哪里还能忘恩负义的往心里去了?”
    凤姐挑挑眉,笑道:“既如此,邢妹妹别怪我说话难听了——就因林姑父是主考,故如今咱们更该避嫌,否则给旁人看到了,落一个走后门的印象,将来妹夫中了,便是有真才实学,也变成了酒囊饭袋,惹一些坏了良心的人说嘴。”
    邢岫烟皱眉道:“可我们只想着打探些考官的喜好,往年卷子的题目之类的,难道也不能么?”
    凤姐道:“这些事情,多费些银两,从国子监那里就能买到,妹妹何必为了省这些银两去去林府呢?如今的你,可不差那些银两。邢妹妹,求人帮忙要求到节骨眼上,这些自己就能做好的小事,拿去求人,只能是白白耗费了两家的情分。”
    邢岫烟“啊”了一声,站起来行礼,惭愧道:“嫂子,多谢你提醒。若你没说,只怕我今后就没脸登林王妃的门了。”
    凤姐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林妹妹显怀了。产期在明年四月份,所以林妹妹也没心思理其他的事情。昨儿我去看林妹妹,她也说了,明年孩子出来之后,满月宴都不大办,就他们两家自己吃个团圆饭就好。故到时候你送份礼过去就得了,人就别去了。”
    邢岫烟听了又是一愣:“王妃她是……”
    凤姐叹道:“林妹妹说了,若没有家人呵护,她哪有如今逍遥日子可过?是以无论什么事,简单些就好,哪里就需要劳师动众的大办了?没得浪费。”
    邢岫烟叹息着,悄悄的将心底的活动熄了。
    不提邢岫烟这里,便是妙玉如今也不得清净。
    妙玉还俗之后,便和甄英莲的母亲封氏住在一起,也是在封氏的看顾下,订好了一门亲事。
    陈家大哥陈也坚明年也要参加春闱,一打听到是林如海主持,陈母和大嫂就想到了妙玉,一日三趟的和她说,要她去和黛玉攀交情,让林如海给陈家大哥一些照顾。妙玉本性就不屑如此,又和黛玉等人感情甚好,十分不想为了这种应该自己努力的事情坏了姐妹情分,何况英莲也送了消息过来,她知道了林府的动作和黛玉的打算,便无论如何也不肯上门去自讨没趣。陈母和大嫂就以为妙玉是故意不肯相帮,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这些日子一直待她淡淡的。
    妙玉一肚子委屈没处说,只好夜里的时候和自家相公悄悄儿说了缘故,请她代为解释。陈也贤也是个傻的,听妙玉说后,便去找了自家父亲恳谈一番,陈老爷子顿时大怒,把陈也坚叫来就是一顿教训,责问他为何不凭真才实学及第,偏想着靠内宅妇人帮忙,堕落自家书院名声?陈也坚一头雾水,细问下,才知道是陈母和陈大嫂的缘故,不由得变了脸色:他自负其才,一心想着中头名状元,给自家争光,谁知母亲和夫人竟这样在背后拖他后腿,还好弟妹没去找林公爷,否则自己将来中了状元,如何和林公爷同朝共事?还不得被他轻视死。父子三人说开后,便分头找陈母、陈大嫂说道去了。
    等妙玉知道自家傻相公的行事后已经来不及了,陈母和陈大嫂为她背后告状的事情待她更冷淡了,妙玉去请安时,经常就是坐在一旁听她们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话,或是含沙射影的说些难听话,妙玉一时也无法可解,只好生生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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