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无别 作者:覃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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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醒了?”

    说完,直起腰,歪坐在榻下,趴在床沿上,一手支着下巴,望着北寒衣不怀好意的嘿嘿直笑,又问了一句:“丞相,您真醒了?”

    醒了还有真和假?北寒衣一个头两个大,被她笑得遍体生寒,谁晓得这鬼精的裳花又想搞什么鬼,警惕道:“嗯,醒了。”末了,小心翼翼问:“你有事?”

    裳花笑眯眯的抿着嘴唇摇摇头。

    北寒衣侧身躺着,与裳花四目相对,望着裳花坦荡荡毫无心计的眼睛,他自己不知怎的心虚起来。

    裳花仍是笑眯眯的无害眉眼,半晌道:“主上说,今日不陪丞相用膳了,让丞相自己吃。”微微一顿,朝前微倾了身子,神秘兮兮的问:“丞相和主上吵架了?因为什么?宫里有人传,主上喜欢璘药公主呢,主上不喜欢你了?”

    面对这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北寒衣顿时无言以对,手覆在眉心,闭目一声无奈长叹。

    裳花锲而不舍追问:“丞相这算是默认?”

    “我默认什么了?”

    “和主上吵架了,主上喜欢璘药公主。”裳花认真道,见北寒衣不理他,伸手轻轻推了他胳膊一下:“丞相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北寒衣敷衍她,又道:“你还是个小姑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裳花撇撇嘴:“当然得操心了,这可关乎裳花的一生幸福。”她托起下巴,认真对着北寒衣的眼睛:“丞相去哪裳花就去哪,裳花生是丞相的人,死是丞相的鬼。”

    这孩子,越说越离谱了。北寒衣愁苦得望着裳花较真的模样,只得敷衍:“行行行,我允许你当北家的鬼。”

    裳花得意忘形的直往北寒衣身上扑,被进来布膳的者雪一语喝住:“裳花!再不知分寸,以后别想在无恙殿了。”

    裳花的动作在半路生生止住,耷拉着脑袋,不满的“哦”了一声。

    却不知司马君荣如何想的,一连三日,皆未再进无恙殿,折子也全被杨有福送去了御书房。

    宫中流言暗起,皆传北寒衣失宠之事,这事一时成了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北寒衣还没觉得怎样,裳花先受不住了,跪在北寒衣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直骂自己乌鸦嘴。

    裳花虽然古灵精怪,却不是什么温婉性子,次次从外头回无恙殿,总是蓬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摔摔打打的一边哭一边骂的找北寒衣诉苦。

    ☆、第058章 鸳鸯成双羡煞谁(八)

    裳花在宫里替北寒衣打抱不平,少不得要和宫里一些嘴碎的厮打几次,平日总是管教她言行的者雪这次居然撒手不管,由着裳花胡来。

    每每见着裳花头发散乱的回来,者雪都会问一句:“输了还是赢了?”

    赢了时,裳花就得意的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嘚瑟得像只斗赢的鲜毛大公鸡,输了时,一边抹眼泪,一边恶狠狠的骂,但也骂不出多狠毒的话,一句“狗眼看人低的贱人”翻来覆去都听得者雪耳朵起了茧。

    北寒衣没少劝她,但也劝不住,年纪轻轻火气旺盛情有可原,可裳花这火气也忒大了,整整烧了三天,越烧越旺,天天在宫里各处听墙角,但凡听到有人诋毁北寒衣,跳出来就破口大骂,不管骂不过还是骂得过都要和人掐架,若听到有人维护北寒衣,也会跳出来,喜滋滋的赏他们点赞赏费。

    北寒衣其实大约摸的知道司马君荣忙得肯定是朝堂上的事,因此才没得空闲来陪他,若司马君荣真对他没了那份心思,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想着断这份情丝。因心中有这份笃定,北寒衣日子过得依旧安稳。

    如此又是三日,裳花越斗越勇,北寒衣却有些按耐不住,司马君荣再忙,难道忙得连顿晚膳都没空陪他?他心里尽管不是滋味,面上却端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只把者雪叫来问问:“主上今日要在哪里用膳?”

    者雪道:“杨公公来话说,主上要在奂仪宫用膳。”

    一连几天问话,司马君荣全在奂仪宫用膳,北寒衣心里开始不好受,却还是不显山不漏水,看不出一丝异样。

    酉时末,华月来无恙殿布膳,但见北寒衣歪腻在书案前,手里虽卷了本册子,盯着书面的神情却十分心不在焉。

    华月布完膳,上前微微弯身道:“丞相,该用晚膳了。”

    北寒衣不应,过了一会儿,悠悠问:“今日主上还在奂仪宫?”

    华月道:“是。”北寒衣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先放放吧,我待会儿再吃。”

    华月犹豫了一下,道:“丞相,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北寒衣抬了抬手:“你说来听听。”

    华月想了想道:“丞相既然想见主上,为何不去奂仪宫看看?”

    北寒衣冷幽幽道:“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正起身,又略怔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桌前,扫过一桌的山珍海味,目光在桌边的一碗姣耳上略顿了顿。

    华月见他看着娇耳出神,解释道:“之前主上曾吩咐过,说丞相喜欢吃娇耳,今日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做的。”

    端起热腾腾的娇耳,北寒衣凑近鼻子嗅了嗅,索然无味道:“吃娇耳要多滴几滴醋才够味。华月,你去御厨房要半盏醋来。”说着,将一只茶碗递到华月手里。

    华月道了声是,便退出了无恙殿。

    北寒衣郁郁不乐的瞪着一桌饭菜,心里异常不痛快,司马君荣连续六七日陪伴璘药左右,居然将他晾在了一边,连句解释都不曾带给他,司马君荣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不通,也懒得想,帝王自古无情,就算司马君荣此时此刻真个抛弃了他,他也觉得没什么,只是,为何,他心里既相信着司马君荣,却还有一分不安躁动着。

    北寒衣叹了口气。思量间,华月已经回来,将半盏醋放在桌上,北寒衣拿了汤匙,将醋勺了几勺在酒杯里,又往娇耳碗了慢悠悠的一勺一勺往里加醋,直到半盏醋露了茶底,北寒衣才住手,盯着手旁的酒杯看了一会儿,吩咐道:“华月,把这杯酒给主上端去,就说是我敬他的。”

    华月微微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瞬间又明白了北寒衣的用意,领了命,端着酒杯去了。

    外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裳花气呼呼的叫嚷:“那群贱人,算计我,他们算计我。”

    听见华月柔声的劝慰她:“你看你,又去和人打架。”者雪无奈的笑道:“她呀,让人算计了,那些宫人知道她在散播银子,专捡着她在的时候说丞相好话,今天让她不小心听到了实情,和人大打出手,你看,连衣服都撕破了。”

    裳花还在不甘心的骂:“她们那群贱人,气死我了。”

    者雪稀奇道:“华月,你端着酒杯做什么?”华月道:“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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