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鼎离去,魔炎教派群龙无首。

    混战刚好持续到雨停,魔炎教派惶惶退去,尸体铺满了街道,涓涓细流冲刷着地上的血红。

    和煦的阳光照耀着,筋疲力尽,刀钝刃乏的几人,水泊上泛着七种不同的颜色。

    金乌谷三女,林杏,浪流几人,力斩敌人一百余,活了下来。

    澹台秋的尸体,惨不忍睹,几乎成了刀下的泥。

    浪流一言不发,屁股坐在台阶上,愣头愣脑。

    一瓶药向他飞来。

    “先把伤口处理好,注意不要沾水,那会减少药物效果的。”

    林杏站在澹台秋的尸体前,感慨江湖额残酷,侠客的牺牲,脱下自己的衣衫,给它披盖。

    浪流接住了,打开盖子,想也没想,把一些暗红色的粉末倒左胳膊的浅浅的伤口上,然后,扯下来的衣服布,一圈圈的包扎,最后,牙咬着布条,同手一起,将布条打了一个简单的活结。

    “武林盟的事,我不想管了,我要去山里找谦玉!”浪流说。

    “那人便是魔炎大公子——邱鼎。”林杏喃喃道,“你认为,你打得过他?”

    “我知道!”

    浪流站起来,扭扭腰,展展胳膊,望着远去的金乌谷三女背影,她们连声谢谢都免了,这是让浪流极其失望的,不过一想到,码头那边可能要打起来,她们耽搁不得,浪流就不那么心灰意冷了。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去了。”

    “我打不过,谦玉肯定也打不过,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谦玉带着邱鼎离开,必然可以应付,你得相信他。”林杏道。

    “他这个家伙,只会逞强。”浪流不满的说。

    “蕊,是要开花的,人,总会长大的,刀剑不磨,等同废铁,这次长个教训,未尝不可。 ”林杏语重心长的说,“他有他的事,我们也该做我们的事去了。”

    “你认识他的时间太短,所以根本不懂。”

    浪流极不情愿的跟着林杏朝着金乌谷三女离去的路线走去。

    按照预先计划,伏击敌人之后,活下去的人要赶往码头,码头是什么情况,尚不清楚。

    “有些人,终身相伴,貌合神离,有些人,哪怕偶遇,心有灵犀,这就是知己。”

    “你说自己是陆谦玉的知己?”浪流笑了。“大言不惭!”

    “先从朋友做起。”

    “那你可能是个很差的朋友。”

    “他这个人,到底什么性格啊?”

    “你不说是他的知己吗,为什么还来问我?”

    “你这个人真较真。”

    “他简单的像是一张纸。”

    “是白痴吗?”

    “差不多吧。你给我上的什么药?”

    “...”

    “快说,老子的胳膊这么痒痒!”

    “...”

    两人一路闲谈,朝着码头而去。

    ————

    大船驶出港口,来到麟江深水道,距离石头城最近的岸边,二三里。

    船不抛锚,人不离岗,护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手摸刀库,长剑褪鞘,立于甲板左右,盯紧江面。

    老刀站在船头,二哥守在船尾,阿泰在船舱,贴身保护宋白甲。

    “爹呀。”小刀从后面接近,脸上带着一丝忐忑,“陆大哥,他们不会出事吧?”

    老刀不语,摸摸刀柄,继续望着江面。

    小雨来时,江面上非常寂静,一艘船见不到,成群的野鸭子也归巢了。小雨之后,江面热闹了起来,水鸟掠过水面飞去,野鸭在水面嬉戏,风吹来的时候,都是暖的。

    从石头城码头驶来的船越来越多,有些是走私运货的舢板,有些是外出打鱼的小渔船,有些是带客旅行的篷船,从大船上观望,它们小的像一只只水黾,在水面上徐徐而过,其中,约有三条小型的舢板缓缓驶向了大船所在的航道,这是极不正常的,引起了老刀的高度关注。

    虽说武林盟的人在穆林江的安排下做出了详细筹划,对战魔炎教派的精英仍不可安心,万一武林盟失败,魔炎教派势必来攻大船,届时,能依靠的,只有宽阔的江面和船上的护卫了。

    “但愿陆大哥不会出事。”小刀自然自语。

    “别担心你陆大哥了。”老刀低吼。“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爹呀。”小刀趴在栏杆前,把脖子探了出去,“出了什么事情吗,那些是什么人?”

    每一艘舢板上,站着两个人,三艘,齐头并进,距离大船不到二十丈。

    老刀目光炯炯,看清了来人。中间一艘上,站着一个持刀的优雅女人,穿一身蓝色罗纱裙,束腿裤,高腰靴,秀发飘逸,其余五人,个个带着武器。

    那女人朝着大船的老刀挥手,清脆的喊着,“这位朋友,我们是连横派人,敢问船上的可是宋白甲?”

    “爹呀。”笑道高兴道,“连横的派的人也来了。”

    老刀摇摇头,“不是,这位姑娘,你找错了,我们大船,是一艘南下的游船,上面没有叫宋白甲的人。”

    “为什么欺骗他们?”小刀小声道。

    “我让你回舱里去,快点回去。”老刀扬起手赶着小刀。

    三条船浮停在水面上,女人笑道:“老先生,别紧张,切莫把我们当做坏人做坏事。我们乃是连横派的弟子,奉命来保护大船上的人的。”

    “真可惜。”老刀回应,“我们这里,没有需要保护的人,你可能找错啦。”

    “游船,既要南下,为何在这里停靠?”女人反问。

    “等风来,也等人来。”老刀说。

    “等的什么风,又等的什么人?”

    “等可以满帆的风,等能成朋友的人。”

    “你如此固执,可能会错过朋友。”

    “我们没有驾着舢板的朋友,那样的朋友太寒酸了。”老刀说。

    冥月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中年男人,只见他,披着一件湿漉漉的长衫,阳光正把上面的水分蒸发,淡黄色面孔上显露出严肃的表情,一双黑色的眸子,无比认真的审视着自己,拿着弯刀的手中,不安分的动了动,结实的体格上带着江湖气,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年,约有十三四的模样,大概是他的儿子。

    “糟老头子。”冥月喊,“我问你船上的人是不是宋白甲,你居然冒出着么多话来。”

    冥月与邱鼎分开行动,正是计划之一,武林盟在场保护大船,魔炎不好动手,硬功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等武林盟分开后,由邱鼎带人围杀武林盟,冥月假扮武林盟的人攻船,力量虽然分散,武林盟何尝不是,区区一个大船,几十个护卫,冥月还不放在眼里。

    “女魔头,我可不是糟老头子。”老刀鄙视道:“既然来了,还说那么多干嘛,还不动手?”

    冥月愣了愣,“居然被你给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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