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王兄他已经采取行动了吗?”安索坐在主座上,他身旁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男人,而他的座下则有十多个身穿军装的将军,其中就包括安索的四位腹将——吉列尔莫、波利、泰富和德席昂。

    “殿下,我们不如等到沃尔特出兵后再决定出兵的时间吧!根据情报显示,沃尔特也被一些贵族拥护了起来!”头发只剩下几根的泰富将军显得心急如焚,其他将军都纹丝不动,只有他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不停地转动着双脚。

    “我们等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在教皇国发出了那个声明开始后,我们就应该清楚这次不会有任何人帮助我们,”鬓发和黑色大胡子连在一起的德席昂伯爵站在泰富前面,他回过头来盯着泰富的双眼,“诺奥公国、教皇国和东奥古那帝国早就置身事外,正如我当初所说的那样,与其浪费时间结交这些所谓的支持者,还不如趁布莱德利和沃尔特经过骨墟城的势力范围时截杀掉他们!”

    “德席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听命于安索殿下的,难道你不满意殿下的安排吗?”

    “哼!当初安索殿下交代下来的任务只有我顺利完成了,你和波利都没有完成应该完成的任务,而吉列尔莫的任务还要时间验证,这就是为什么我很不满意现状的原因!!”德席昂的怒吼吓了泰富一跳,后者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他身后的部将扶住了他。

    德席昂说出来的话也有一部分是安索的心里话。

    安索早在很久以前便开始准备夺取萨林斯王国的计划,在这位国王的私生子眼中,拜伦对他的感情只有一丝愧疚,更多的是莫名的愤怒,这种情感从安索年纪很小的时候便清楚察觉到。伴随着愤怒长大的安索学会了隐藏自己的举动,尽量不让拜伦国王注意到自己,这样才能避免受到伤害。后来安索发现这种愤怒转移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王兄布莱德利身上,可是拜伦国王的爱却没有留给安索,而是留给了那个只懂得做表面功夫、只懂得说讨喜话的沃尔特!

    这样的选择让安索变得更加冷漠,他会把自己关在骨墟城的某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不和任何人说话,直到饿了才从那里出来。逐渐长大的安索开始安插自己的势力,他知道这些动作大多被拜伦看在眼里,但他还是默默地做着,因为他相信,只要他继续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获得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其中就包括放在马尔洛特王宫内的王座。

    在沃尔特归国前,安索把四个最后的任务交到四腹将的手里,其中波利子爵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他的外公并不愿意回到萨林斯王国,而是留在了马哲尼公国继续当一个义军。这对于安索来说等同于损失了一个为自己恢复名誉的人——夺取王座很困难,而坐稳王座会更困难,民众的同情心是一个很不错的东西,利用好他们的同情心就能够帮助自己夺取王座!坐稳王座!

    泰富的任务是结交就在自己领地旁边的教皇国,不久前才铲除掉原教皇的大主教给出了一纸反对安索成为储君的声明,那已经说明了泰富的任务也是失败的。另一个心腹德席昂的任务则是和佣兵工会联系,希望获得大陆最强大的佣兵团的支援。没想到一向把钱看得最重要的佣兵工会却给出了模棱两可的态度——他们一方面声称送葬佣兵团是萨林斯王国地区的负责人,另一方面又暗示可以考虑派出其他佣兵团进入王国国境。安索根本联系不了送葬佣兵团,这支一直隐藏着的佣兵团极为低调,具体身在萨林斯王国哪里也不清楚,安索只希望这支佣兵团还没有被布莱德利收买,毕竟有传言说送葬佣兵团一直和布莱德利保持着合作关系。

    “吉列尔莫老将军,你之前完成的任务可能会变成这场战役的关键,”安索皱着眉头,他神情凝重地看向吉列尔莫,“沃尔特是否有实力与我抗衡我还不清楚,不过布莱德利肯定已经做好和我决一死战的准备,半年前从西面回到马尔洛特时,我就知道他不会愿意放弃王位。”布莱德利就像是如鲠在喉的那根鱼刺,他的重新出现让这段时间的安索变得患得患失,特别是拜伦国王授予了他储君之位后又说了一番让人失望的话。

    吉列尔莫满头白发,他佩戴着一把半人高的重剑,穿着一套纯白色的板甲,“请王子殿下放心,有老臣在,肯定可以拿下布莱德利那个小子,其他人也不足为惧!”老将军的话让其他部将立即稳住了情绪,他们一早便听到从马尔洛特传来的消息,布莱德利已经向整个萨林斯王国宣布了讨伐萝丝曼德王后的号召,也就是说布莱德利已经准备好军队,接受所有可能出现的挑战。安索的部下们都清楚布莱德利年轻有为,但没想到他会那么快采取行动,从王国北部各地聚集到骨墟城的贵族们顿时感觉到自己已经慢了一步,在这场王位之争中落后了。

    “臣波利也有和老将军一样的看法,布莱德利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我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就算他把自己的领地整治得很好,他的对手也不过是一些海盗和山贼。我们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做好追随安索殿下的准备,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一定会拥护安索殿下成为萨林斯王国的新君!”其他将领纷纷高声附和到,就连满头大汗的泰富也一样,不过他的声音显然是最弱最轻的。

    安素看着自己的部下们,现在的他已经箭在弦上,他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们和在马尔洛特的某些人。曾经和自己暗中交好的他国贵族也都在拜伦病倒后纷纷躲了起来,在布莱德利和沃尔特归国后摆出了另一副嘴脸,变成了躲在远处的观望派。

    “我的王,其实你不必担心,我们的兵力不是足以碾压对手吗?”站在安索身旁的红衣男突然用女人的嗓音说到,如果不看他的脸,谁都不会知道他是一个男人。

    波利朗声回应道:“在崩裂城集结的三万大军,还有在骨墟城集结的八万大军,再加上其他地区的军力,我们在王国北部的军队就超过了十五万人,这支军队放在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反观布莱德利只带了那么少军队来到马尔洛特,沃尔特更是没有任何确定的兵力支持,这样的敌人就像是蝼蚁一样,一踩就死。”

    “骨墟城到马尔洛特也需要十天的路程,而布莱德利的势力范围离马尔洛特更远,就算他在拜伦国王病倒时开始召集兵力,也只会带来一群长途跋涉的乌合之众,对于我们的大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除非他认为在马尔洛特的那些佣兵团能够帮助他打赢这场战役,不然的话,我觉得布莱德利还是早早投降比较好。”一个部将也附和到。

    安索当然清楚自己的实力,这可是他多年的心血——除了在马尔洛特建立自己的势力外,还花费了无数心血去笼络王国北部的贵族领主,这些愿意臣服在自己之下的人都在这几年里积蓄着力量,为的就是今天。

    德席昂却不以为然,“骄兵必败!我们的兵力很强盛,我们的粮草也很充足,可是你们也别忘了布莱德利和沃尔特联手的可能性!”

    “是啊,要是他们两兄弟联手起来,然后把其他贵族领主号召到一起…”泰富转动着眼珠子,不停地扫视着地面。安索的部下之所以愿意跟随安索,拥戴他成为国王,绝大部分是因为安索的能力,他们相信安索可以带领开始走下坡路的萨林斯王国重新崛起,在混乱的大陆格局里寻找到统一大陆的机会。而泰富不一样,他是为了复仇,他的仇人正好站在了安索的对立面。

    一些部将开始窃窃私语,不过一个情绪激动的部将立即喊道:“那又怎么样?就算那两个王子联手,也不可能违背天意!拜伦国王在立下安索王子为储君后就立即得了重病,这就是天意!”拜伦国王的无能与昏庸已经让那些有野心、有进取心的贵族忍无可忍,他们都认为拜伦国王突然的急病是一个上天给予的契机,为的就是替换新君,给萨林斯王国带去新生。

    “我的王,就像那次一样,你亲自回到马尔洛特,确保了那个女人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而这一次…我的王你需要亲自上阵,把那两个王子亲手解决掉,那样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那个阴柔的红衣男轻轻地捶着安索的肩部,像是在给安索按摩。他的话就像是一阵暖风,吹进了安索的耳朵里。

    “没错,我确实需要亲自上阵,”安索慢慢撑着座椅的扶手站了起来,“布莱德利在边陲地区生活了十多年,他和温莉思联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更别说是沃尔特了。他们只是我登上王位的小小绊脚石,只要那个女人对我保持着忠诚,萨林斯王国肯定会落入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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