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夷盯看着张三,到现在为止,陆希夷还不能完全相信张三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那天晚上喂了什么?”

    “没有喂东西呀!”张三摊开两手,“那天天气变化很快,我将所有猪赶到猪圈后,雨点便落下来了,我赶紧锁了门往家里跑。”

    陆希夷眉头紧锁,去猪槽里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如张三所说,猪槽里没有任何的食物残余。就在陆希夷和雪儿百思不得其解时,猪圈之外,传来了刘冀的叫声。她们赶紧跑出去。

    陆希夷看到刘冀正盯看着地上,眼睛精光四射:“刘大哥,怎么了?”

    “地上有个脚印,猪圈的泥墙上也有脚印!”刘冀指给陆希夷等人看。那脚印有些小,倒像是女人的脚一般。

    陆希夷看向张三:“你在墙上踩个脚印看看。”

    张三也不知道陆希夷想干嘛,按照她的吩咐,在墙上踩了个脚印,两个脚印不一样!刚进这个地方的时候,陆希夷看见过张三的两个伙计,他们个头都比张三大,脚印没有可能比张三的还小,所以可以得出结论,这个小脚印是属于外面的人的。

    或许就是这个“外人”在下雨那天晚上爬过围墙,跳进猪圈里,将所有的猪都毒死。可是他怎么将猪毒死的呢?还有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对方要把张三的猪都毒死?

    陆希夷问了张三,张三表示并没有什么仇家,也没有跟人结怨,所以无法用报复的理由来解释所有的猪被毒死。

    陆希夷怏怏不乐的回到酒坊,她隐隐的感觉到这一次的事情,跟逍遥酒坊有关系。万幸的是,对方用来毒死猪群的药物,还不至于能将人毒死。

    钟易寒已经在酒坊里一个僻静的座头坐着,当他看到陆希夷眉头不展,面色阴沉,樱桃小嘴嘟起时,便知道她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刘冀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一进来便拿起一个包子就着茶水,撕吧撕吧吃着,差点把自己噎住了。

    “慢点,像个饿死鬼一样!”李潇不满的看着刘冀,心想一个公子哥吃像也这么不雅。

    刘冀光顾着吃东西,才懒得跟喜欢抬杠的李潇说话。

    陆希夷坐在钟易寒身边,钟易寒给她倒一杯茶水:“陆掌柜,你们去哪儿了?好像很不高兴?”

    陆希夷忽然看向钟易寒,他头脑冷静,反应快速,分析透彻,或许可以帮助她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就把张三的事情说了。

    “我想,我还是去张三养猪的地方看一看,方能给你答复,为什么几百头猪会在一夜之间死光。”钟易寒捏着下巴思索了许久。

    陆希夷性子相对于钟易寒来说,比较急,腾的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事不宜迟,我跟你马上过去看!”

    噗!刘冀将吃进嘴里的包子和茶水一起喷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早着急查事情,也得吃了东西再去吧?

    忽然,街道上响起一阵得得得清脆的马蹄声,两匹快马来到,一声萧萧马鸣之后,两个穿着锦绣的内务府太监,站在了逍遥酒坊的门口,他们脸上都带着不阴不阳的笑容。

    “陆希夷在否?”其中一个太监声音尖厉,好像是女子。

    陆希夷急忙过来迎接:“两位公公,有何贵干?”

    “哼,来找你还能为什么?”太监皮笑肉不笑的,斜眼看陆希夷,“今天的贡酒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带几缸回去!”

    惨了,这几天雪儿送来的肥肉有问题,陆希夷都没有酿玉冰烧,酒坊里也没有剩余的了。陆希夷陪个笑脸:“这酒是皇上要尝吗?”如果是皇帝要,那更是了不得,陆希夷心里忐忑不安。

    “不是皇上,是我们总管和内府的人想尝一尝。怎么,陆掌柜不肯给我们?”太监眼睛一眨,刚才还挺和气,可是现在却是一双白眼。

    陆希夷可为难了:“今天没有玉冰烧了,不如改天……”

    “改天?”太监脸色骤然阴沉,“你做的不是酿酒生意吗?怎么会没有酒卖?只怕,是你瞧不起我们的总管大人吧?”

    这些太监,陆希夷哪敢得罪,实在是没有玉冰烧了!突然,陆希夷心明眼亮:难道那个人,毒死张三的猪,就是冲她来的?要她酿不出玉冰烧,得罪于皇帝和权贵?如果真是这样,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也太阴毒了!

    太监咳咳两声:“怎么,陆掌柜不说话?”

    “公公,今天真没有玉冰烧了!明天,明天我肯定亲自送到皇宫里去!”陆希夷说着,对李潇使了个眼色,李潇会意,拿出两袋银子,每个太监给一袋。

    太监将袋子掂量了掂量,有十两那么多。虽然少了些,不过他们也不想太为难陆希夷,毕竟陆希夷是皇帝钦定的皇商:“那好吧!我们去买别的酒,回去跟总管说一说。明天我们再出来,那个时候没有玉冰烧,可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陆希夷又陪笑了几下,两个太监傲然调头,上了马,拨喇喇的离开,在街道上扬起一阵烟尘。

    “什么东西!”李潇砰的一声,一拳头打在桌子上,将刘冀的茶撒了出来。

    刘冀剔着牙齿,笑道:“他们自然是东西,是不阴不阳的东西!”

    “好了,别开玩笑了。李潇和刘大哥去跟别的摊贩买肥肉,买来了马上酿制玉冰烧,这些太监可得罪不起。”陆希夷一想到有人在暗暗的盯着自己,对她放冷箭,心里就不好受,面色特别凝重,“大公子,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张三养猪的地方。”

    钟易寒见陆希夷面色有些苍白,便知道是没有吃过东西:“也不急于一时!现在也是晌午时候了,我们先吃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再去!”

    吃了午饭,陆希夷便跟钟易寒骑马去找张三,李潇和刘冀也去买肥肉酿制玉冰烧。两人来到市集,正是热闹时候。

    “老板,有肥肉卖吗?”李潇站在一个摊贩面前问。

    老板一手拿着剔骨尖刀,一手摇晃着:“没有了,肥肉早被别人买了。”

    李潇和刘冀只好去另外一摊子。

    “老板,还有肥肉吗?”刘冀往摊子里瞧了瞧,干干净净的,哪里还有肥肉?便是瘦肉也没的卖了。

    老板躺在柳树下的吊床上扇着扇子打盹:“没有了,一早就被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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