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 作者:守望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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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街,由头走到尾,由尾走到头,什么班尼路啊,什么七匹狼啊,什么佐丹奴啊,他们总是带着我往专卖店里钻,去淘他们喜欢的衣服裤子。

    “底裤都要买牌子货吗?”我看着小泽一遛街下来花掉了近一千块,提着几个精美的袋子,装着几块做成了衣物的布料,心疼的问。

    “当然了,最贴身的,肯定要最好的嘛,你穿什么码数,喜欢什么颜色,买两条给你试试你就知道。”神气的模样。

    “这条怎么样?”旁边的小峰问。

    “他妈的,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啊,买红色的,那么老土。”小泽训责。

    “娘榨汁各,今年最流行红色了,瞧,好看吧?哈哈。”小夏毫无愠色,环顾四周,定眼看向小泽,拿起那条红色底裤,在裆前迅速的比划一下,髋关节扭动两下。两个高挑的,帅气的,透着贵公子气质的斯文败类又开始打起嘴仗来。引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售货员,站在一旁,不但不制止,反而嫣然一笑。

    起初,这两个家伙的交流方式,我很不习惯,见多了,听多了,慢慢的觉得很自然,他们没有恶意,只是牙尖嘴利,和他们一起,让我这个内心老态龙钟的年轻人知道年轻是怎么回事,也让我这个土包子开始注意自身形象。

    默默的陪着他们选购,买好了,停下来,看着我,小泽问:“过年了,你什么都不买吗?”

    “走,去华润广场吧,我今天也要买些东西。”

    我们来到华润广场,我买了一部相机,专柜里中高档次的相机,三星的,银白色,买了胶卷。还买了一个双肩带的背包,卡其色,帆布针织,大小统共六个袋子。买了一部玩具车和一个手写板,还买了一些零散的东西,小泽见我也是两手不空,问:“你是回家还是去旅游?”

    “回家,顺便旅行,呵呵,帅气吧?”我把零散的东西一概放进新买的背包,单肩挎着,搔一下齐眉的头发,摆一个造型。

    我没有确切的告诉他们我要去哪里,更没有告知任何人我将去练煜家,只说后天一早的车,道别,问候,祝福,彼此说回来再联系。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我把衣物行李物品收拾妥当,把钱分三四处放开。担心自己睡过头,我到河田夜市买来一个几块钱的塑料闹钟,同时把手机闹钟调在清晨四点半,双管齐下,不怕失灵,也不怕吵不醒,结果是,闹钟没响,我就醒了。擦拭双眼,看看时间,四点多一点,还不到四点半,天还是黑的,寒冬的清晨,一股寒意。

    一鼓作气,洗漱穿戴,背上背包,锁好门窗,窗外四周悄然安静,夜色浓郁,唯路灯通明,飞萤乱舞,寒风清冽,我快步前行。

    接近国道,听到呼,呼,呼,汽车行进时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听到喇叭声,再走近,听到吆喝声,相比于中秋之后送练煜,今天停下来拉客的长途大巴更多,有单层的,有双层的,有新的,有旧的,司乘人员个个彪悍壮实。

    “罗定,容县,桂林,玉林,北流,北海…….走了,上车了,”他们大声叫唤,挤眼,点头,招手,向着路边大包小包的旅人,热情的,像是自己的家人。

    有人过来,扯一下我的背包肩带,抄一口浓重的玉林白话:“老板,去宾度?上车啦。”

    “我还等一个朋友。”我稍稍的后退一步,不去理会。

    来了一部暗红色,半新旧的双层大巴,车头挡风玻璃上一个圆圈,圆圈里写着三个阿拉伯数字五,这是练煜指点乘坐的车辆,司机同样向我招手,我不出声,点一点头,跨步过去。

    “老板,去宾度?”

    “容县路口。”只四个字,我学着练煜的口音。

    司乘人员开出的价位和练煜说的价位相差十元,我也不说话,把钱给他,找了一张上铺,爬上去,一股浓重的异味,来自于卧铺上未曾换洗的被子,我把被子移向一边,坐在那里,抱住背包,看着车子走走停停,车门关闭开启,看着那人举手吆喝。

    一阵风起,道路上纸屑纷飞,飞向远方,天空由黑暗转为灰暗,渐渐露出拂晓,国道越来越繁忙,车子越来越多,车上旅人满座,车门紧闭。

    车身平稳,车速均衡,听到呼噜声,我的双眉袭来一股困意,平躺下来,背包做枕,棉被盖脚,双手护胸,困了,眯一会。

    “喂,早啊,阿煜。”六点多,一阵响铃吵醒了我,一看是练煜打来。

    “你上车了吗?坐的什么车?”

    “上了,和你说的一样,深圳到容县,标致是三个五。”我低声说。

    练煜还问了一些问题,提醒了一些事情,叫我留意一些什么状况,然后挂掉电话,我想再睡一会,却睡不着,看着沿途的风景,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

    “到了哪里?”八点钟,练煜又打电话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到道路两旁很多的鱼塘,很多已经干涸的鱼塘,看到很多荷叶,曾经盛开,如今枯萎的荷叶。

    “这里可能是阳江吧?”我打电话告知练煜,车子在一个服务站停靠数分钟,等旅人解手,天空晴朗,旅人穿行,熙熙嚷嚷。我看见很多的海螺海贝工艺品,还有很多的刀具,写着正宗阳江十八子的字样。我买了两件用贝壳磊叠而成的十二生肖造型。

    再次上车,一路上练煜打了不下五六次电话,直到容县路口,已是下午,我下来,站在那里,打电话给练煜:“阿煜,我到了容县路口了,该怎么走?”

    “你往前步行十多米,看见一个公交车牌,坐十一路开往……”路口很吵,练煜的话带着很重的家乡口音,我有点紧张,一下又听不懂了。

    “这样吧,你现在站着的位子,就你的身边是不是有一个交警执勤台?”练煜问,有点急切。

    “是啊。”

    “你找一个交警,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叫他告诉你。”

    那个肥胖的交警嗯嗯啊啊,和练煜说一通,把手机还给我,左手拍着我的肩,头倾斜,右手平举,指向前方,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热情的,详细的给我指点,生怕我没记住,再重复一遍,我点头道谢,挥手离开。

    踏上十一路中巴车,一路前行,感知那人就在前方,心越紧张,越兴奋,像车厢里的人群,掺杂的,吵杂的。我坐在右侧靠窗的位置,看向窗外,山路崎岖,七拐八弯,山林密布,高低不平。也有稻田,在道路两边,是瘦长的梯田,间或一块有点面积的,中间堆着干枯泛白的稻草,堆成圆塔型,上面扣一顶稻草盖,像是清朝圆顶的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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