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如人生,
    人生如戏,
    戏如人生,
    何以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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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白若云和甘南,漕帮就好比失去了左膀右臂,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消息不胫而走,邻山的一伙强盗拉帮结派占山为王,平日里屈服于漕帮的淫威之下,见到有机可乘,便趁着夜色的掩护偷袭漕帮。
    哪知漕帮虽然没了白若云和甘南,却也并非软柿子。一场火拼之后双方死伤无数,犹以漕邦为甚。殊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这时火光冲天杀声四起,两个帮派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经过彻夜一番厮杀,除了漕帮帮主向庆通过密道逃走外其余人皆数被杀。
    漕帮就此覆灭。而这个仇,向庆自然要记在方羽头上。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冤有头,债有主,我向庆但有一口气在,不杀方羽誓不为人!
    虽然漕帮覆灭,但人脉关系尚在,按理说,打听几个人不费吹灰之力。但狡猾的方羽似乎早有预料,全家人乔装打扮成农夫、商客,甚至名字都换了,一时之间竟也无从查起。
    都知斩草需除根,他一路打听方羽的下落,要杀他的人也紧追不舍,毫无头绪之下,他只能乔装改扮,一边浪迹江湖一边寻仇。
    而方羽一行人星夜兼程,正在前往临安的路上,此时正值靖康元年农历丁未年十二月底,金兵南下,北宋都城东京被攻陷,徽宗、钦宗二帝被俘,北宋名存实亡。
    一路上,听闻金军完颜宗望一路带着徽宗及太后、各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与康王赵构母韦妃、赵构夫人邢氏由滑州渡黄河北去,而完颜宗翰一路带着钦宗、钦宗后、太子、妃嫔及何栗、孙傅、张叔夜、秦桧等大臣,由郑州渡黄河北去。不仅如此,一路上烧杀抢掠不止,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不论婚否不论年纪一概俘虏而去,举国上下,无不人心惶惶。
    柳大富不无感叹的说道:“多亏女婿足智多谋料事如神,否则怕是也难逃一劫。”
    至此,他从心里认了方羽,便按照事先约定通知女儿,准予与其同房。柳诗妍也不说破,羞笑应允。柳大富哪里知晓,这一路行来已过一月,他女儿已被耕耘三次,为避免怀孕,这三次,方羽都是挑选她在安全期内而做。除此之外,他便和妻子关在屋里写写画画,谁也不让进。
    方舟则是吸取了教训,现在和妻子柳玉芙寸步不离,要么花前月下,要么一起练功。在丈夫的带动下,柳玉芙进步很快。
    至于大家的饮食起居,就全由小月打理。小月是个手脚勤快体贴心细的人,虽为婢女,但都拿她当自家人看待。自从三娘嫁给方羽之后,柳大富心里总觉空落落的,于是将小月收为义女,更名为柳月。柳月自然十分欢喜,闲来无事便围着柳大富爹爹长爹爹短的叫唤,父女二人显得格外亲热。
    这一日黄昏,柳月伺候好爹爹歇息后,无所事事便来找三娘玩耍。刚要敲门,却听屋内吵架声。要知道,柳诗妍和方羽自从结婚以来从未红过脸,就连说话彼此都轻声细语,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疑惑间,忽听方羽开怀大笑,然后,柳诗妍也咯咯直笑不已。这两人一惊一乍的,莫非藏了什么好吃的?
    推门而入,柳月吃了一惊,遍地都是纸,随手捡起一张,上面画了一个个练功的小人物,模样滑稽可笑,招式怪诞。
    她正要收拾,却见方羽示意她放下,心中更显疑惑。满屋子都是,乱的一塌糊涂还不让人收拾么?
    狐疑间,她看到方羽从背后搂着三娘的柔软的腰肢,而三娘则含笑着在纸上写着什么。
    柳月好奇的凑过去一看,三娘的字写得越来越俊秀了,犹如她的人一样。她忍不住轻轻读了起来:
    第一境界,人剑合一,剑就是人,人就是剑,器械不过是手的延伸罢了,手中寸草,也是利器。第二个境界,手中无剑,剑在心中,赤手空拳,却能以剑气杀敌于百步之外。
    小月读到这里,柳诗妍扭头笑问:“不知官人对这第一和第二有何看法?”
    方羽点点头,表示同意,顺带亲了一下妻子红润润白嫩嫩的脸蛋。
    小月看的脸上一红,而对于丈夫的当众一吻柳诗妍已是司空见惯了,莞尔一笑,提笔疾书。小月便接着往下读:
    剑术的最高境界,则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是以大胸怀,包容一切,那便是不杀,便是和。儒家讲中庸,道家讲无为,佛家讲慈悲,以和为尚。
    方羽见了,不等妻子询问便摇着头抢过笔来在旁这样更正:剑的最高境界乃手中无剑心也无剑,以“剑不出峭,剑气凌人”而显示出剑客的快、准、狠,以无形胜有形便能达到最高心界。
    柳诗妍侧头细想,继而含笑摇头。
    “如何不对?请娘子细细道来。”
    柳诗妍一边整理着丈夫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告诉他自己对于剑法的悟道:“人生有三层境界。第一层:看上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层: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第三层则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武学亦是如此,也有类似的三层境界。”
    方羽沉默许久,轻轻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柳诗妍继续说道:“第一层是为学武的时候,乱打一通,没有招式,第二层是开始习武的时候,有了固定的招式,第三层是习武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再次变为无招。故而,奴家以为‘无招’‘无剑’确实算得上是武学的绝顶境界,但正是因为它们的‘无招’‘无剑’才使得它们没能达到最高境界。”
    方羽心里一动:“此话怎讲?”
    柳诗妍笑答:“剑如人生,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何以为剑?无招,何为无招?无招本身就是一种招式,只不过是没有固定的动作和形态,是一种无形的招式。而懂得‘无招胜有招’之理的人,看似摆脱了招式的束缚,其实并没有摆脱,依然受着无招的束缚。无剑也是一样的,其本质仍是剑,以草木伤人,草木是剑,以内力伤人,内力是剑,‘无剑胜有剑’实则是以无形无常之剑胜了‘有剑’罢了。”
    这说的很玄乎啊,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方羽拉着妻子到了一处空旷地,为避免剑伤人,他特意折了一截树枝,一头以布包裹,拉开架势。
    然而看花容易绣花难,说的远比做的简单。柳诗妍在方羽凌厉的攻势下左躲右闪根本无还手之力,一盏茶后险象环生,渐露败像。
    方羽心疼老婆,便放缓了步伐,招式也稍有收敛。柳诗妍察觉后叫道:“请官人全力以赴,否则今晚便睡床底下。”
    擦!睡床底下?这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这小娘们够狠心的。哼哼,这是你自找的,既然如此,看我不把你胸口的衣衫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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