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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湖湖间,杨蛟清醒过来。
    痛,哪儿都痛,深入骨髓的痛,这是他修道有成后,再也没有感受过的痛。
    不仅身体痛,灵魂也痛,痛到灵魂深处。
    意识里,他最后的画面是那充满杀伐毁灭的一掌,直面死亡。
    那种感觉就好似曾经他家破人亡那一次,他面对死亡的感觉。
    那是记忆力最黑暗,最不想面对的画面。
    自己活下来了,是佛祖救下了自己?
    杨蛟压住痛意,查看自己所在,他从未怀疑佛主是否会救下自己。
    无尽毁灭气息,浩大无比的黑莲笼罩天地。
    自己仍然在黑莲之内?黑莲不是被一掌破碎了吗?
    “杨蛟!”
    项凡尘的声音传来,浩淼广大,不知身在何处。
    “佛祖!”
    杨戬双手合十,恭敬称呼。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交给本座即可,你回凡间助沉香一臂之力。”
    浩大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佛祖!”
    只见黑莲快速缩小,毁灭能量扭转,无尽生机从各个方向涌向杨蛟,修复他破碎的神体,滋润灵魂。
    不过片刻,他的身体再回巅峰,只是神魂上的疲劳需要时间修复。
    黑莲缩小到手掌大小,融入杨蛟身体,此时,他才看到佛祖。
    刚刚那般巨大的黑莲竟然只有此刻佛祖的手掌般大小,而自己连掌纹大小都不如,佛祖本相该是何等巨大。
    大象无形!
    超出想象!
    他极目远眺,连窥探佛祖的面容都做不到。
    同时他也感知到,极远之处,还有三尊无量高无量大的通天巨人。
    一尊是通天教主吧?剩下两尊是谁?
    此处,当是三十三重天之外的无量混沌,才能经得起这无量巨人的折腾。
    这才是棋手,是能够摩弄乾坤的三界顶端之仙,之佛,之魔。
    “去吧!”
    话音落下,时空轮转。
    杨蛟只觉一个恍忽,自己已经回到了人间,环顾四周,是熟悉的刘家村。
    他来到摇椅上,慢慢躺下,闭目整理收获,这一战,全程挨打,毫无还手之力,但直面圣人分身的威压和死而后已的感悟收获极丰。
    自他走后,这草庐少有人来,他也没有注意到天外天时光流速不同,人间轮换,草木枯荣,早已过了多个春秋。
    不同于杨蛟天外混沌走了一遭,杨戬和八仙在通天掌力落下的最后关头,被玉帝和太上老君救走。
    他们的谋算和项凡尘并不相同,况且八仙之中还有未来的曹国舅和韩湘子。
    若是折在这片时空,那后果难料。
    时光浑天仪召唤的乃是时光长河投影,召唤来的人却是真实的,否则不可能对抗通天。
    一旦两人折损在这片时空,会带来一连串的后续动荡,甚至影响时光长河。
    回归三界之后,杨戬继续当沉香成长路上的磨刀石,沉香也不断成长,和舅舅相爱相杀。
    八仙则开始渡自己的劫难。
    毕竟杨戬和杨蛟或许不用再度面对通天,而他们却无法逃避,这是使命,也是天数。
    圣人都无法反抗,何况他们。
    不想下一次面对通天就死于非命,他们只能拼命成长,然而仙魔的成长时间无法计量。
    从天仙到大罗金仙,不知道要多少量劫,多少机缘。
    好在他们都是大劫之下的主角,各种劫难和机缘接踵而至,度过了,修为大增,度不过,坠入魔道,黑化强三倍,也修为大增。
    亦或者就此,万劫不复。
    他们痛并快乐的成长着。
    通天手下鳄神和椿树精招揽了穿山甲,在三界兴风作浪和八仙相爱相杀,你死我活。
    ……
    ……
    三界之外。
    天外混沌。
    太上老君,通天教主,玉帝,项凡尘,四方对立,无边混沌激荡,虚空乱流涌动,他们岿然不动。
    从立场来说,老君和玉帝是一方的,从情感来说,老君和通天是一方的。
    尽管老君和通天感情破裂,但,有句话说得好,我的师弟,我可以打,别人不行。
    通天觉得三界污秽了,想破碎重生,重演地火水风,待到本尊回归,给他们一个清澈的新三界。
    这事,玉帝不干,自己熬了无尽岁月,渡的劫多到自己都快记不清楚,好不容易将头上的都熬不在了,你给我说要毁灭,要重生?
    我看你才该毁灭。
    老君也不干,天道运转,生生不息,自有其规律,要重演地火水风不是不行,但是得上面发话。
    他不明白本尊走后为什么师弟飘了,是觉得紫霄神雷不利乎?
    本来三足鼎立是最好的局面,相互牵扯又极具平衡。
    项凡尘不在剧情里,气氛里没他,他只是佛祖位上的临时工,天道写剧本时没有他的戏。
    本该在位的释迦摩尼,大概率不会参与,至少不会很深的参与进来,最多敲敲边鼓,蹭一蹭功德。
    奈何项凡尘硬是靠着卡天道的bug,提前五百年坐上了佛祖的位置。
    如今三足变四足,稳定的三角形变成了易动的四边形。
    但项凡尘也不敢轻易站位。
    且不说三清的关系真的如同三界流传的那般,他又不是亲身经历者,最不靠谱的就是传说和流言。
    单从武力值来说,他也不会轻易倒向哪一边,据说,天道之下,通天圣人攻伐第一。
    身为分身,现在的通天或许没有诛仙四剑,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牌是什么。
    集三人之力或许可以将通天封印,但是对方若是垂死挣扎,要拉一个垫背的呢?
    谁也不想当这个垫背的。
    拉老君垫背,玉帝估计很乐意看到,事后还会假惺惺的表示,自己当时力有未逮,没能救下老君。
    但老君为三界和平做出了重大贡献,牺牲自己,封印魔头,三界众仙要以老君为榜样,诸如此类。
    拉玉帝垫背,老君大概率不愿意,他讲究无为而治,他不可能接下玉帝的位置。
    拉项凡尘垫背,玉帝会顺手加固封印,老君袖手旁观,佛界的事,与他们何干?
    这场会晤,基本流程应该是先嘴炮,再嘴炮,也会动手,但绝对不会生死相搏。
    “师弟!”
    太上老君看向通天,语气复杂,浩大的声音在混沌之中激荡。
    “见过通天圣人。”
    这是玉帝,以圣人名号称呼,尽管对方是分身,那也是圣人分身。
    论作秀的功夫,玉帝一生,不弱于人。
    “见过教主!”
    这是项凡尘,他称呼的是截教教主名号。
    昔年截教万仙来朝。
    通天居中坐镇,坐下三霄赵公明风光无限,教中万仙遮天蔽日,那派头,项凡尘极为向往,哪像他现在手下小猫两三只。
    通天的目光在老君身上停留片刻,而后扫过玉帝看向项凡尘。
    他多少有些看不起玉帝,不过是道祖身边小童,凭运道坐上名义上的三界共主。
    “没见过魔界的后辈,短短时间到达如此境界,倒是厉害。”
    通天开口称赞,他性子直接,有一说一。
    他被封印时,没听过对方的名号,现在却是一道之主,神通道法均是不弱。
    这般天赋,确实可以称得起他一句厉害。
    “教主谬赞,不过是些许运道加亿点点努力罢了。”
    相较于三清这种得天独厚的出身,一介凡人的他堪称地狱开局,若随便栽倒在哪个劫难之下,便没有今天的他。
    当然他能走到今天,运道和努力必不可少,毕竟他没有可以直接加点的深蓝。
    即使吞天魔功这般逆天的功法,也是他不断累积经验,叠起来的。
    对于项凡尘的回应,通天不置可否。
    “怎么不见释迦牟尼?还再参他的佛还是觉得本座破封,不值得让他出现?”
    对于出现的几人通天是有着疑问,天庭之主来了,按说灵山不应缺席,倒是魔界之主按理说不该到来。
    如今该来的有人缺席,不该来的倒是来了。
    “到是忘了给教主介绍,本座摩罗无天,现如今为佛魔两道之主。”
    通天闻言,第一次有了震惊的情绪。
    释迦摩尼,陨落了?
    灵山易主,佛魔两道共主?天道这是什么操作?
    他掐指推算。
    如今天道晦涩难明,天机混乱,老君无法推演太多,他也不例外。
    但,作为圣人分身,天道曾经的脉络,他还是能看清的。
    灵山大劫的主角,本该坐拥灵山三十三年,助大兴的佛道调整结构。
    可如今,对方提前上位。
    果然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通天再度拔高对项凡尘的看法。
    天道的漏洞那么好钻?圣人都没成功过,否则定数怎么能叫定数。
    那遁去的的一,只是一个念想,让他们在绝望的境地之下不至于发疯。
    他早已看透,才走上现在的毁灭之道。
    现在,你给我说有成功的桉例?
    假的,都是假的。
    这也是天道呈现出来的假象,别人可以,不代表自己也可以。
    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送释迦轮回,成佛魔两道共主,确实有些本事。”
    通天回神。
    “但是想要本教主认可你成为同层次的存在,还得让本座看看你的手段。”
    身处这个位置是成为三界棋手的门槛,但是要真正获得认可,还得靠实力说话。
    “教主想看,自无不可。”
    项凡尘双手合十。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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