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军这边士气大振,董卓心里却在滴血,他不顾李儒的劝阻,毅然决定阵前斗将,想要讨回些颜面,怎奈结局竟是如此……

    看着狼狈逃回的士兵,董卓暴跳如雷的下令:“畏敌避战,辱我西凉军威,留之何用?来人啊,将此路人马屯长以上将官一律斩首示众,士兵编入陷队营,攻击伊始,冲锋在前!”所谓陷队营,其实就是敢死队,其构成多为徒役和违反军纪的士兵,这些人往往被派往最危险的地方,执行的几乎是十死无生的任务,如果侥幸不死,则可将功赎罪。

    “是……”亲卫应了一声,数十人如虎狼般扑入这支败兵,少时,从里面拉出十余名屯长以上将领,不顾这些人的苦苦哀求,一刀刀砍下一颗颗人头,临死前的惨叫,滚落的人头,鲜红的血液狠狠震慑了一下全军之心。

    十几颗人头落地,董卓稍拾军心后,即下令全军突击,不破敌营誓不罢休。

    董卓遣韩暹斗将之时,李儒苦劝无果,此翻也不劝董卓稍安务燥了,因为李儒同样清楚,留给西凉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魏延在郿坞再搞出点什么事来,弄的董卓心神不定、军心大乱,那么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唯一的破解之法也只有赌上全部,希望能够尽快击败刘璋。

    西凉军不愧精锐之名,十几万大军排成整齐的阵形缓慢行进,刀枪林立、杀机森严,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强大压力!

    刘璋回首对一名亲兵道:“速令东、西、南三面各调两千士兵、三十架投石机过来,命三方严加戒备,万不可疏忽大意,给敌可乘之机!”

    “是,主公!”

    亲兵离开后,高顺上前道:“主公,战事即开,此处即将陷入混战,恭请主公回帐,以解全军将士后顾之忧!”

    华雄、李严、侯成、杨任、吴班等齐声道:“恭请主公回帐!”

    刘璋看了看一众爱将,道:“好,大营就托付给诸位了,孤在大帐内安排好庆功宴,等着诸位凯旋!”

    “多谢主公,末将代表全军将士向主公立下军令,所有人死战到底,不得退后半步,除非全军将士无一喘息,否则必不让敌一兵一卒踏入大营!”高顺道。

    刘璋连声道:“好,好,好!周仓、吴铭听令!”

    周仓、吴铭躬身拜道:“末将在!”

    “从此刻起,你二人解除亲卫之职,率虎卫军留于土墙之上,一切听从高将军指挥,直至击破敌军为止,期间若有不遵将令者,高将军可执行军法,明白吗?”

    “末将得令!”周仓道。

    吴铭却道:“回主公,末将奉大公子之令保护主公周全,时刻不得离主公半步,主公此令末将斗胆拒行,请主公降罪!”

    刘璋看着死脑筋的吴铭道:“吴铭,大哥给你的命令是保护我孤的安全?”

    吴铭道:“是的,除非吴铭战死,否则任何人不能伤主公分毫,大公子对末将恩重如山,大公子之令,末将不敢丝毫有违!”

    “吴铭,孤问你,你一个人对应付多少敌军?你能打赢一个,十个,百个,你能打赢一千个吗?如果敌军攻进大营,你拿什么保护孤的安全?若孤被敌所伤,你如何对的起孤的大哥?保护孤最好的办法不是跟在孤的身边,而是不给敌军攻入大营的机会,只要敌军无法攻入大营,孤便万无一失!你说说,你是在土墙上拒敌作用大,还是跟在我身边无所事事,眼看着敌军攻破大营作用更大?”

    “这个……这个……”

    “想要保护孤的安全,你就留在此处,和大家一起把所有敌军挡在大营之外,明白了吗?”

    “是,末将得令!”吴铭想通了其中关键,大声道。

    刘璋点了点头对荀攸、满宠等道:“各位,随孤一同回帐静侯佳音吧!”

    “是!”

    刘璋率一众谋士走后,侯成、杨任、吴班三将也很快离开了,三人各自肩负一方安全,虽然董卓看似把攻击完全放在了北门,但也须防备其出奇不意偷袭东、西、南三门。

    很快,西凉军逼近至大寨一箭之地,身临前线指挥的李傕约束住兵马,在益州军弓弩射程之外对军阵进行最后的调整!

    高顺看着近在咫尺的西凉军,回头对投石机阵喝道:“投石机,发射!”

    操纵投石机的士兵早早的便装填好了弹药,听到高顺的命令,立即拉动炮栓,拉拽机臂的绳索松开,投石机前部巨大的“配重”在重力作用下急速下坠,整个投石机发出阵阵嘶鸣,当“配重”落到底后,长长的机臂发出“轰”的一声在杆杠作用下将机臂上“弹药箱”内的巨石向着前方狠狠抛出……

    正在整合部队的李傕没到到守军竟然如此“卑鄙”,乘自己准备不足时发起了攻击。由于事先已经勘察好了战场,投石机业已进过了校对,虽然是“肓射”,但是效果出人意料的好,除了四枚石弹偏离了敌阵外全部命中。一阵阵惨叫过后,西凉军付出了四百多人的死伤,其中大部分阵亡,受伤之人很少。

    李傕明白不能瑞当着敌人的面整顿队形了,大声道:“镇定,都给我镇定一点,传令兵,击鼓前进……”

    “嗵……嗵……嗵……”西凉军中响起了富有规律的鼓点,那是进攻的号角。

    “杀……”西凉军发出阵阵喊杀声,十几万人的军阵发起了冲锋。

    前方的弓箭手转眼便进入了双方射程之中,前方三万弓箭手半蹲在地,拉满手中弓,密集的箭雨奔土墙而来……

    高顺没有下令弓弩手还击,所有士兵按事前规定,全部藏身到了栅栏之后。

    “呯、呯、呯……”急促的声音响彻而际,守军仿佛经历了一场急风骤雨,当第一波箭雨过后,整个土墙插满了箭矢,仿佛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刺猬……

    因为防护严密,西凉军的第一波攻击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益州军不待吩咐,立即抓住敌之火力间隙探出身子便是一箭,也不去关注战果,一箭过后,守军立即缩回了身子,同一时刻箭塔上的床弩也发出了轰鸣,射出一枝枝大箭……

    西凉军弓箭手正在取箭,益州军的箭雨便降临到了头上,弓箭手由于不用近战肉搏,一般没有重甲保护,面临敌军的攻击,防御力极差,眼看就要遭受巨大损失,幸好紧跟在后的刀盾手此刻已经冲上前来,眼看着辅天盖地而来的箭雨,这些刀盾手立即竖起手中大盾,保护自己和脆弱的弓箭手……

    但是急切间刀盾手的保护难以周全,西凉军还是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当然了,如果没有刀盾手的保护,这个数字恐怕还会暴增数倍不只!

    有人说士兵上了战场就陷入了疯狂之中,不想死,只有丢掉恐惧、抛弃怜悯,舍掉一切情感,只需要做一件事——杀人,不断的杀人,直到你的敌人全部倒下!战场确实就是如此残酷无情,甫一交战便损失了近千人,但是西凉军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甚至都没有低下头看看身边倒下的战友,就那样义无反顾或者是无可奈何的继续往前冲去。

    西凉军弓箭再次以一波箭雨显示了他们的勇气……

    这一次,床弩尚在装填,益州军躲过敌军箭雨后,只能以弓弩还击。此刻,西凉军的刀盾手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打击效果很差,但仍有百余人伤亡。

    长长的云梯被抛上了壕沟,数千刀盾兵将盾牌竖在身前,挡住益州军的箭雨跨上摇摇晃晃的云梯冲向对面,身挂重甲的西凉军枪、戈、矛、戟兵抱着兵器紧跟在后……

    “擂鼓,出击……”高顺大叫道。亲兵立即传令鼓手敲上战鼓。

    益州军听到号令,立即改变战法,以刀盾手堵住土墙上的缺口,弓弩手在盾牌的保护下,竭尽全力向敌军射击。

    西凉军长杆兵种皆挂重甲,最易受到攻击的胸部防护尤其严密,弓箭射在上面除了吓对方一跳,基本没有太大的作用,想要击杀掉对方,最有效的方式是击中其头部,但头部就那大一块地方,头盔又保护住了部分,留给敌人软肋极少,这些士兵就像一个个移动堡垒,一旦投入战场,可谓是所向披靡,何况他们身边还有数千刀盾手保护!而且西凉军弓箭手并非尸位素餐之辈,他们一刻不停的攻击严重威胁着益州军,大大压制了益州军的火力密度。

    双方箭雨抛射之间,西凉军的士兵开始破坏起益州军的鹿砦……

    “击鼓,弓箭手抛射攻击敌军箭阵,弩兵瞄准敌矛兵面部攻击……”高顺再次下令。

    一通鼓声后,益州军弓箭手纷纷将弓箭斜指天穹,一支支箭矢划出道道美丽的孤形飞向了西凉军弓箭手;弩弓手则通过望山瞄准了西凉军的面庞,有望山存在,弩的准确度远在弓箭之上(这是对普通士兵而言,若是武将,无论使用弓、弩,一般都有不错的命中率),故而高顺这一变招大大加强了益州军的打击力。此时时近正午,一轮红日当空,从头落下的箭雨几乎无法辩识,刀盾手只能盲目的将盾牌举过头顶,至于效果,完全凭老天保佑了。盾牌挡住了大部分的箭雨,但是因为看不到箭矢来向,不能主动防御,只能被动挨打之下,伤亡大大增加。遭遇轮波益州军箭雨,损失却微乎其微的西凉军戈兵、枪兵、戟兵、刀盾兵正在得意洋洋的挥舞着兵器破坏益州军放置的鹿砦,却不知一支支弩箭已经瞄准了他们的头,一声声惨叫后,无数身披重甲的西凉军头插弩箭、满脸鲜血的倒地不起……

    刀盾手立即反应过来,举起盾牌护卫住自己和左右战友,西凉军如同龟类一般,将头藏在厚厚的盾牌之后,用手中的兵器全力破坏鹿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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