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渊顶着一张一脸懵逼的脸见了巫即,因为他现在真的一脸懵逼。

    ——这么大的信息量,他不懵逼谁懵逼啊?!

    巫即和巫彭的对话实际上也并不复杂,严渊大致从中总结出了几点内容:首先,巫即和巫彭的确是有着某一种审美的合作关系,巫即的确是将自己得知的一些情报和巫彭进行了共享,但是与之前严渊的猜测不同的是,巫彭、巫即和沧海、雷霆之间竟然不存在对立关系,至少从他们的话中听来,巫即十分关心她们两个,而巫彭对她们俩的攻击也是被逼无奈而为!其次,从他们俩的对话之中判断,他们两个最主要的警戒目标竟然是巫咸!而且从巫彭的话语之中判断,他对巫咸的信任已经低到丝毫没有的程度了,同时巫咸似乎还在整座灵山之上布置下了一道完整的监视系统,以监视巫彭的所有行动。

    ——我靠!怎么忽然就神展开了?!

    严渊有点懵逼,于是等巫彭走远了,他就毫不犹豫地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堵住了巫即!

    “你是?!”巫即微微皱起了眉头,在严渊从阴影之中走出来之前,他甚至完全没有感受到过他的气息!这对于一名地阶巫觋来说,这实在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巫即将右手伸进了怀中,握住了某样东西,然后冷冷地问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是严渊,是除了乐正子煜外的那个入侵者。”严渊耸了耸肩,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的面前稍微摇了摇,补充解释道“就是那个拐走了沧海和雷霆的入侵者。”

    巫即恍然大悟,然后脸色微变,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了:“居然是你!”

    “别紧张别紧张,我不会干掉你的……本来我还以为你是出卖了沧海姐的二五仔,想要打你一顿帮沧海姐出气的,不过现在看来……我有必要详细地了解一下情况了。”严渊摆了摆手,然后看着巫即那一副紧张的模样,忽然恍然大悟,然后耸了耸肩,“如果你和沧海姐关系不错的话,你可能会听说过她的爱人姓名吧?”

    “……”

    巫即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但是严渊并没有在意他的沉默,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沧海姐的爱人名为阮殷,是南宁阮家大小姐,不巧,正是鄙人的旅行伙伴……嘛,总而言之,你只要知道我绝对不会伤害沧海姐就是了,至于小雷霆——那丫头现在管我叫相公,你说我会不会伤害她?”

    巫即一脸懵逼:“相公???”

    “咳,这不是重点。”严渊有点心虚地咳嗽了一声,然后装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地问道:“这样我们能不能好好交流一下了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当我傻呢?!”哪知巫即异常嘴硬地嚷嚷着,“我才不相信你这种狡猾的异乡人呢?!”

    “锵!”

    严渊一把将樱陨抽出刀鞘,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巫即。

    “好吧,我们该交流什么?”

    是人,就逃不过真香定律。

    “当然是你刚刚和巫彭所说的事情咯?”严渊挑了挑眉毛,“什么意思?巫彭和巫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小雷霆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基本看懂你们灵山十巫之间的关系了,没想到居然今天走进了别样洞天啊!说吧,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这个……”哪怕那明晃晃的樱花刀就呆在严渊手上,巫即依旧有些犹豫,因为这件事情并不只是他一人的事情,但是严渊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动脑筋想了想,然后向他抛出了最后一根压垮了骆驼的稻草:“昨夜最后,我们和巫咸达成了协定——他帮我们隐藏著踪迹,而代价是……要我们刺杀掉巫彭。”

    “刺杀巫彭?!”巫即大惊失色。

    不过严渊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因为他本来就是把这件事拖出来吓唬巫即的,他这副反应也不出严渊所料,他只是微笑道:“怎么样?有兴趣和我沟通了吗?”

    “你们杀得掉巫彭吗?”

    “……”严渊的微笑僵在了脸上,然后这位将“刺客的自我修养”时常挂在嘴边的冷酷刺客一下子就化身暴躁老哥地抽出了樱陨,挥舞着长刀骂骂咧咧地嚷嚷道:“我靠!你丫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你特么是不是故意的啊?!我%RT……&#¥!”

    “噗,开个玩笑而已。”巫即忽然笑了笑,然后脸上猛然严肃起来了:“你说巫咸真的打算对巫彭动手了吗?”

    “应该吧,毕竟他都请我对他进行刺杀了。”严渊黑着脸将樱陨插回了刀鞘,然后耸了耸肩膀,恶狠狠地说道:“他可比你这种无知小儿更明白我的价值!”

    “且不论严渊先生你们能不能刺杀成功,巫咸让你们刺杀巫彭大人,这已经代表他对巫彭起了杀意啊!”巫即的脸色有些严肃地说道,接着摇了摇头:“严渊先生,你都知道多少?”

    “我知道多少?我知道不少啊。”严渊回答道:“我知道巫咸是从上古一直活到现在的第一代巫咸,我知道灵山之巅有巫山神女存在,我知道他的长生不死药是为了给瑶姬小姐姐炼制的,我知道巫真是乐正子煜……”

    “巫真是乐正子煜?!”巫即大惊。

    “啊,坏了,你居然不知道吗?”严渊愣了愣,然后挠了挠头,“算了,这不是重点……总而言之,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你到底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样子的爆料呢?

    “巫咸他……一直都在暗中维持着灵山之上的秩序,所有想要、试图打破这个秩序的人,都将被他杀死!”巫即轻轻地说道:“而这……我不认为他完成长生不死药会有任何改变,他已经习惯了千年了,他为了效率残忍地逼迫历代巫姑前往凡间去结合最适合传承的血脉,他为了效率残忍地控制着所有十巫的思想,他为了效率将历代巫彭推到台前,当做自己的傀儡和代言人……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秩序千年之久了,哪怕真的让瑶姬小姐复生,我也不觉得他会改变,而巫彭……名为磐石的巫彭,是巫咸至今为止最听话的巫彭,他已经呆在这个位置上将近一百五十年了,这全是因为他能够忍耐,但这不代表磐石他认同巫咸所有的决定,他只是在隐忍而已。”

    “隐忍?这不就是怂而已吗?”严渊挑了挑眉毛,“奇怪了,一个不敢揭竿而起的人,凭什么在他的头上按上一个革新者的帽子?”

    “巫彭他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只不过失败了而已。”巫即摇了摇头,“只不过那一次,他的伙伴们为了保全巫彭,最终牺牲了自己,在巫咸那里保住了巫彭!而我……而我和巫彭一样,是那时候的幸存者。我深知巫彭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如果他真的是那样的人,我不会追随他的!”

    “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严渊挑了挑眉毛,“既然你是巫彭的人,那你又为什么会加入沧海姐那个反抗同盟?再者……沧海姐真是被你出卖的咯?”

    “不,不是我。”巫即摇了摇头,然后眯起了眼睛:“是巫朌。”

    “是巫朌?”

    “嗯,他是巫咸的人,他这么做大约是为了离间我和巫姑的关系吧,毕竟有巫彭在一旁压着,巫咸也不好直接动手将巫姑杀掉。”巫即摇了摇头,“巫姑是一位十分特殊的存在,其他的十巫说杀,巫咸也就杀了,但是巫姑不一样,她的力量只能由血脉传承,一旦巫咸将沧海她杀掉,而桑田又还小,沧海也未曾留下其他子嗣……这样一来,灵山便会迎来长时间失去巫姑的情况,这对于巫咸来说是不可接受的!所以他只是将巫朌这个卧底与巫姑抓起来,特意没有抓我……让我和巫姑之间产生间隙,最终导致她对我产生一丝不信任,这样一来,她也就做不了什么了。”

    说到这里,巫即露出了苦笑,补充道:“这样一来,我和沧海便也都没有威胁了……如果不是很有必要的话,巫咸并不会动手杀任何一位十巫的,毕竟补充新的十巫是一件十分没有效率的事情,如果没有实质的威胁的话,他是不会动手的。我在他的心中,大约威胁还没有沧海的一半大吧,毕竟我是个这么怂的人……”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最终敌人从巫彭更新为了巫咸咯?”严渊挑了挑眉毛,“还好,没有之前那么颠覆世界观……呐,巫即。”

    “嗯?”

    “要不要雇用我啊?”他微笑着说道:“刺杀巫咸,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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