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谢?!”

    “巫谢你怎么了?!”

    “巫彭大人你没受伤吧?你身上的血?”

    “你们怎么了!?”

    大家一下子全都凑了上去,有的关心明显受伤严重的巫谢,有的则将视线放在了巫彭身上,想要知道他身上的血全是巫谢的,还是有其他人的,只有巫咸一个人挑了挑眉毛,静静地呆在原地什么都没说,只是那一双平淡而悠远的目光看向了巫彭,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巫彭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对好奇心甚重的其他几个人挥手驱赶道:“全是巫谢的血,她受了挺重的伤势,护山大阵的大门阵眼被人袭击了,现在大阵关闭了,加上我之前为了救巫姑而反向启动了灵山大阵——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被困在灵山之上了!而那些可能心怀不轨的人还能毫无阻碍地进入灵山!毫无疑问的大危机!”

    他表情淡然地简单说了说当下的情况,同时也顺便将之前严渊的事情说给了当时不在当场的其他几个十巫道,他抱着巫谢走进了会议室,然后将她交给了巫抵和巫即两位神医中的神医,在后二者的帮助下,将巫谢平躺在了地上,而他自己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主动坐进了整张圆桌的主座。

    十巫们有的回到了座位,有的则依旧凑在巫谢身旁,十巫皆是神医巫师,虽然巫抵和巫即两人的水平略超同僚,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没办法参与到他们的治疗之中,更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帮忙了!他们七手八脚地给巫谢做了处理——在赶来之前,巫彭已经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而现在终于能做更加精密的治疗了。

    “巫谢,你忍着疼点啊,我没带麻醉用的麻草。”巫即从随身携带的药匣之中取出了一柄精巧的短刀,然后又拿出了一壶烈酒——那壶烈酒还未打开瓶口,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而一打开瓶口……一股刺激性的味道扑面而来,“消毒,然后将腐肉切除……巫抵,你搭把手。”

    “嗯。”巫抵按住了巫谢的身体,同时开始输入真气为她疗伤,同时他还对一旁仍在围观的沧海等人说道:“弄点药。”

    配合默契的神医们了然地点了点头,他们纷纷从巫即的药匣子里取出草药,然后分头熟练地调制草药来,而巫谢那边,在两位神医熟练的刀工之下,很快就切除了可能出问题的腐肉,巫谢她疼得整张小脸都扭曲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叫出声,哪怕她已经疼得嘴唇发青、浑身颤抖都没有叫出一个字来。

    她似乎不想在巫彭大人和巫咸大人面前丢人,她作为十巫之中数一数二的战斗女巫,也早已习惯了疼痛!在两位主刀医生的操刀和一群神医的辅助之下,她的治疗飞快完成,她的精神和伤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她甚至可以在旁人的帮助下坐起身来,靠着墙壁旁听十巫会议了——尽管她可能没有什么精力参与讨论,但多少算是参与了。

    而不像巫礼……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参与这样的会议了。

    “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场会议了。”巫彭面色严肃地敲了敲桌面,“老实说,这样的情况我都没有见过,我们灵山十巫什么时候被这样挑衅过了?这已经杀了一个、重伤一个了!这样嚣张的入侵者……我说要将他碎尸万段,各位没有意见吧?”

    巫真毫不犹豫地附和道:“没意见。”

    “没意见就好!哼!”巫彭冷哼一声,“那小子,再见面我一定要……”

    “别着急,我们见到的那个入侵者,我怀疑他是‘陈赫然’。”但在这个时候,巫咸却打断了巫彭愤恨的话语,他的手中依旧摆弄着那个木雕,之前这木雕还是极为粗糙简陋的模样,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不知不觉之中,这木雕已经渐渐现出了形状,化出了人形模样,甚至开始渐渐变得精致起来,不过谁也没见巫咸拿出刻刀雕刻,只见到他拿着这玩意颠来复去地摆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它变成如今模样的。

    巫彭盯着他手中的那个木雕,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别摆弄那玩意了!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你怀疑他是‘陈赫然’?他都想要绑走巫姑了!他差点就撕票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是他不是没有撕票吗?”巫咸翻了翻白眼,终于停下摆弄自己的木雕,将它收到了怀中,然后终于空出了双手,将它们一起放在了桌面之上,对在座的所有十巫微笑道:“在我们发现他之前,他做了什么?他背着巫姑隐藏在阴影之中偷听着我们的交流——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要的真是巫姑的血,那杀了巫姑带走不就完了?没有必要偷听。”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巫彭皱了皱眉头,“她要巫姑的血,那么带回去一个死的巫姑和一个活着的巫姑,这其中的意义截然不同!你应该也是明白的。”

    “呵,你们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了!”沧海忽然冷笑起来,而她的声音让巫彭微微一滞,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在利用巫姑之血上,以他为首的灵山十巫才是行家!自然是知道一个活着的巫姑到底能够“压榨”多少利用价值的!

    巫彭的确是有些尴尬,但是巫咸则完全不介意沧海的明嘲暗讽,而且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们当然明白,在利用巫姑之血上,没有人比我们灵山十巫更加熟练了。”

    沧海一脸“你也知道?”的模样,不过我行我素的巫咸自然不会在意她想些什么,只是笑嘻嘻地说道:“但是对于除了我们以外的势力来说,一个活着的巫姑没有这么必要——他们不需要进行这么多的祭祀行径,自然不需要这么多的巫姑之血。而且这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那个绑匪的行径,巫姑,你说你在清醒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沧海皱了皱眉头,她有些担心,毕竟要在这个多智近妖的巫咸大人面前说话,这让她有些慌乱,不过她只不过顿了顿,便自如地说道:“我在自己的房间呆着,那个人忽然窜了进来,自称要将我带走……然后他一手刀打在了我的脖颈,把我打昏过去,再清醒过来就见到你们了。”

    巫咸挑了挑眉毛:“没抵抗吗?我记得巫姑你挺厉害的啊?”

    “我……”巫姑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他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

    严渊打晕她的时候,她的确没能反应过来,虽然这之中七成以上的原因是因为她对他没有设下戒心,但的确是因为她没有反应过来。

    巫即很有认同感地点了点头:“毕竟巫姑是一个女巫,一个刺客近战的话,的确是很难对付的!”

    巫彭挑了挑眉毛,他这种巫师可就不畏惧近战了,不过巫姑的确没到达他的程度,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而巫咸则打了一个响指,以巫姑的话做了自己的论据,笑眯眯地说道:“你看,不就如此吗?你们想一想,一个对‘可活捉可不活捉’的目标都先行沟通而后打晕带走的刺客,与一个见面杀人、甚至连身影和声音都看不清听不懂的刺客,这二者有着明显的区别吧!再加上袭击巫谢和袭击巫礼的那人明显风格相同——而那个绑匪因为有不在场证明,不可能出现在阵眼……综上所述,这个杀害了巫礼、重伤了巫谢的入侵者,不是我们所见到的那个绑匪,另有其人!”

    “那这个人到底在哪?”巫彭迫不及待地问道,“巫咸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面对巫彭的希冀,巫咸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拒绝,他嘿嘿一笑,对着巫彭摊开了双手:“我又不是凡间天榜的天榜第四,那个号称神算子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未卜先知,而我只是基于足够多的信息作出合理而大胆的判断而已,你太高估我了,我不是万能的!”

    “那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巫咸不耐烦地说道,说着又把那个木雕拿了出来,同时没好气地说道:“说不定那个入侵者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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