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心饲爱(H) 作者:马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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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教学相长。相契投机。

    可也有人对此颇为不满。

    比如厉苛。

    机密文件漏出这种事,他第一个不能答应。他是厉家家长。沉下脸来一身煞气。进门先甩下一句“谁敢去通报,明天就卷铺盖滚蛋”,厉建国别墅里从管家到厨房里的帮工哪个敢有二话?只得任由他带着满身寒气长驱直入,一脚踹开厉建国的房门。

    彼时厉建国正靠在苏晏怀里任苏晏用不专业的手法给他做头部按摩——今天他到底是男主人,无论怎么推脱,也少不得喝得过量,方才不觉得,洗完澡酒劲上来,就有点飘飘然,又被苏晏软软的胳膊一搂,骨头都轻了,随时羽化,简直不记得自己姓什么。犹且半迷糊半清醒地和苏晏并着头说小话,就听——

    “咚!”

    一声巨响。

    床边上的两人都是一愣。

    随即传来门板落地沉重的“啪嗒”声。

    苏晏吓得小小地惊叫起来。

    厉建国再迷糊也知道出事了。下意识把苏晏往身后护,扭头正要骂人,就见一个人影堵在门口,个高肩宽,一个门框几乎塞不下他——随即耳边传来刀刃一般冰凉而锐利的质问:

    “这种文件,你都给他看?”

    厉建国一下从云端摔进冰窟:“父亲,我……”他酒还没醒透,脑子混沌沌的。

    厉苛目光在自己儿子身上一溜,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笑,转向苏晏,弯起眉眼:“你就是苏晏?”又温柔,又亲切。

    ——比起厉建国,他可油得多,清醒得多,也高妙得多。只一眼,就看出这孩子软肋。

    果然,苏晏对和厉建国七八分像的眉眼根本提不起戒心,更扛不住极富成熟父性魅力的笑容——厉建国甚至来不及捞住他,苏晏已经兀自凑上前去:

    “是的呀,伯父好。”

    厉苛笑眯眯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圈,伸手在苏晏脸上捏了一把:“这么甜,难怪阿国疼你。”

    厉建国一秒清醒。

    脑内“嗡——”地一声脆响。

    头皮都要炸。

    厉苛那眼神他再熟不过。那不是正常长辈看晚辈的眼神。是捕食者看猎物的眼神。

    房里热。

    苏晏和他黏在一起怕出汗,睡衣最上的两颗扣子都没扣,睡裤也卷到膝盖上,脖颈锁骨小半个胸口,脚丫踝骨小腿……白生生软嫩嫩全在外面……

    厉苛的手眼看顺着苏晏的脸颊往下走……

    厉建国像被燎了屁股一样弹起来,窜上前摁住他的手:“父亲,苏晏他明天早上的飞机,现在该睡了,您有事,我们外面说罢。”

    说着也不管厉苛答不答应,捏着手腕就往下拽。

    可厉苛比他还高,还壮,还有力。

    一时竟拽不动。

    两人原地僵持——苏晏不知唱的哪一出,弱弱地表示:“阿国哥哥,我也没那么早……”

    “躺你被窝里去!”厉建国咆哮得像一只领地受侵犯的狮子。

    苏晏吓得倒抽一口气。

    眼圈一下红了。

    期期艾艾地往被窝里钻。

    厉苛这才勾了勾嘴角撒开手,转身出门。

    厉建国一口气都不敢送,紧跟着他后面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一看,苏晏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含着莹莹的泪,可怜兮兮地望过来,委屈得能拧出水——眼巴巴一副求安慰的小模样。

    平日里厉建国哪里舍得就这么撂着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

    厅里已经传来厉苛落座和吩咐上咖啡的声音。

    厉建国知道今晚必不能善了。

    只得忍着揪心,对他做了个“乖乖先睡”的口型,关灯带上门。

    “跪着。”

    厉苛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厉建国匆匆地跟进厅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厉建国此时毕竟才刚十五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平日就不太敢和厉苛拧着来,何况现在还有苏晏。

    只得依言走过去,老老实实地在厉苛面前垂首跪下。

    和房间柔软的实木不同,厅里地板上可都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大理石。厉建国急着出来,只穿一条单薄的睡裤,膝盖才刚触到地面,就被冰得下意识一缩。

    “怎么?”厉苛挑眉,“久不罚你连跪都跪不住了?”

    厉建国生怕惹起他的脾气来又生事端,连忙咬牙踏实跪妥。

    “啪!啪!”

    耳光便落下来。

    恰一对。

    干净利落。

    又清脆,又响亮。撕开空荡荡的客厅里冰冷的沉默,犹有回音。

    厉建国的脸霎时就肿了。

    厉苛抽纸巾擦手:“说说看,为什么挨打?”

    厉建国把口腔里的血腥味咽下去:“作为宴会主人,招待不周……”

    厉苛抬脚在他肚子上就是一下:“我能为这种破事教训你?再想。”

    厉建国被踹得“咚”地歪在一边,连摸都不敢摸一下就爬起来重新跪好:“应对不当,让谭伯父不愉快,和谭家生罅隙……”

    厉苛用鞋尖把他的下巴挑起来:“你知道我们家现在和谭家多少生意?你就这样给你老爸添堵嗯?”说着脚一摆,厉建国脸上又添一个鞋印,“转头自己道歉去!”

    “是。”

    “还有呢?”

    厉建国头埋得很低,咬牙沉默了片刻才,才一字一顿艰难地说:“有软肋。很明显。自己,罩不住。”

    厉苛面色稍霁,伸手用力一戳厉建国的太阳穴:“你当你爹什么眼光?那点儿小肉渣,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可你看看你!——我都瘆得慌!”

    “父亲您别动气,”厉建国听厉苛说没兴趣,整个人立刻活泛起来,膝行两步抱住他的腿,“是我错了。我不该……”

    “不该什么?”厉苛甩开他,一脸寒浸浸的冷笑,“我若说真想要他,你今天还就在这里和我唱一出父子反目了?”

    厉建国像人在脊梁上抽了一鞭子,猛地抬头看厉苛——后者脸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是真是假。

    厉建国一下慌了。

    厉苛大小不拒、男女通吃,尤其喜欢清俊文气的美青年,在圈中久负盛名。

    无论谁,只要入他的眼,就一定得搞到手——追人时无所不用其极,能夹着尾巴装斯文一年半载,能直接把人绑架到家里脱光锁起来,甚至能为睡一个公子哥让对方家的公司直接破产,心狠手辣、死皮赖脸,无所不用其极;一旦玩腻,甩起人来更是面冷心硬,翻脸无情。

    孽债太多,就连身为亲儿子的厉建国都看不过眼。

    厉建国儿时跟在母亲和外公身边长大。

    外公和母亲都是在国外受教育的基督徒。

    厉建国耳濡目染,这方面观念肃整得近乎古板:认为男人就该和女人结婚,婚后要负责赚钱养家、保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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