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

    秦丰一愣,他对秦国王城周围的地界,倒还真的不是特别了解。

    “那是一小片群山,其内道路错综复杂,而进入邙山的道路也至于一条,不过出奇的是那片野地竟然没有妖兽盘踞。”尚龙寺说道。

    “那么,你们知不知道要和薛玉龙碰头的人是谁?”

    秦丰问道。

    而被这么一问,尚龙寺与清通观皆是禁声。

    由清通观的人开口说道:“这几天里薛玉龙的嘴巴只是提及了要与人碰头,而并没有说过是谁,并且那个对方行踪隐秘,清通观实在是查不到。”

    “切,如此看来你们这群穷道士也不过如此。”

    当即,众武僧则纷纷投出了鄙夷的目光。

    清通观一边则立刻反质问道:“那你们呢,你们不也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么?还有什么好嘚瑟的?”

    看着又将要吵起来的两边,秦丰则立刻抬手喊停。

    “那么除了这个,你们两边还调查到其他的东西了么?”

    秦丰问道。

    两边皆是相互之间对视了几眼之后,而是纷纷摇头。

    “这样么,我知道了。”

    秦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其他事情之后再说,我现在需要去办点事了。”

    说完,他便下了线。

    按照清通观与尚龙寺两边的人所说,邙山距离帝阳城百里路程,此刻赶去的话至少也要小半天的时间,而他们今天傍晚便会去邙山与人碰头。

    他们若要拿牧予风的母亲作为威胁,那么必然是不会轻易伤害她的。

    而秦丰倒也想要看看,他们所要碰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如此想着,秦丰便已经从位置上起身。

    “秦丰哥哥,怎么了?”

    苍巽把书按到了桌上,便如此问道。

    秦丰看了看苍巽,便是说道:“我出去半点儿事,你在这儿等我,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

    不过还没走出几步,他的手却忽然被苍巽拉住。

    他扭头看向苍巽,却立刻是看到了苍巽一双眸子中的担忧与惧怕。

    “放心,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我就会回来的。”

    秦丰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之后,便是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手,而后则又是匆匆地离开了房间,也离开了院落。

    而在走出大秦武府之前,他又留了个心眼,用《千面易》改变了自己的体型与容貌之后,又戴上了面具基本隔绝了他自己的气息。

    准备完毕后,他才是趁着无人注意的间隙,离开了大秦武府。

    穿行过几条街道,他混入人群中之中,不过片刻光景便已经自西城门离开了帝阳城。

    帝阳城的西郊有一条通往北边的官道,倒也是让秦丰能够省去不少的脚力。

    疾跑于官道之上,在时刻注意周围是否有人跟踪的同时,他也是迅速拉近了与邙山之间的距离。

    大概片刻光景之后,秦丰终于是来到了邙山脚下。

    他脚下的官道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林木间泥泞的小道。

    而正如道士与武僧所说的那样,邙山作为群山的规模并不算太大,并且一眼望去也的确只有一条小道能够通入其中。

    没有多想,他便立刻赶入了邙山。

    依旧还是如同道士与武僧所说的那样,邙山之内没有妖兽盘踞。

    不要说是妖兽了,穿过了进入群山的山谷之后,秦丰甚至连寻常的飞虫走兽都没有见到。

    “不过这邙山,还真的让人不舒服。”

    穿过山谷后,秦丰放慢了脚步,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他则微微皱了皱眉头。

    邙山之内分明漫山遍野都是绿色,可行走其间秦丰非但没有感受到半点儿清新,反倒是隐隐有一股臭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上,让他感觉仿佛身处垃圾场中一般,难受得很。

    “先上山再说吧。”

    秦丰叹了口气后,则将目光落在了小片群山中最高的那座山峰。

    其一,可占据地理上的优势位置,而能够看清山谷内出入的人并且不易被发现。其二,上头的空气至少应该是比下头的要好一些才对。

    如此想着,他便寻了一条上山的路。

    不过来到半山腰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邙山内一无走兽二无人烟,还满是恶臭,这条路上却倒是明显的很,仿佛常年有人行走一般。

    “怎么回事?”

    秦丰皱眉。

    但回头望去那迎面而来的臭味,让他顿时感觉全身若是触了一秒钟的电一样,下意识地就继续往山顶的方向掠去。

    终于,秦丰还是来到了山顶。

    行走在山顶的林木之间,他顿时感觉到了清新的空气是多么难能可贵。

    贪婪地大口呼吸了几下之后,他便是舒了一口气。

    抬头望天,距离日落大概也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便就地盘坐了下来。

    唦唦唦!

    清风划过山巅,整片林子的树木都随之摆动,向秦丰的耳畔传来阵阵摩挲声。

    如此也就罢了,秦丰才刚觉得惬意,打算闭眼享受一番此刻意境,鼻尖却忽然嗅到了一股恶臭。

    猛然睁眼,他便发现无数黑色瘴气从摇动的树叶之上洒落下来,转眼之间便已经将秦丰所在的这整一片山巅树林都笼罩其中。

    “不好!”

    他心头一惊,屏住呼吸跳起身来。

    可刚要动身离开,他体内的一切都仿佛忽然变成了木头一般,难以言喻的麻木感令他还没走出两步,便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当瘴气渐渐淡去之后,秦丰才勉强能够站起身来。

    但刚刚吸入鼻腔的唯一一口毒瘴,此刻却依旧还保持着效力,令他浑身酥麻,行走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是疾跑了。

    “年轻人,老夫的毒瘴味道如何?”

    此时,一个须眉老者忽然走了出来。

    他一声黑袍,戴着兜帽,而在袖口与帽檐上皆有金色的条纹。

    他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坑坑洼洼,恍若是蟾蜍的背部一般,单是看着就令人作呕。

    不过秦丰明白,这绝对不会是天生的,想必是因为他修炼毒术而造成的。

    “太臭了,臭得很啊。”

    秦丰故作镇静地回答着,同时抬手作扇子状。

    与此同时,他体内灵力流转,按照《神农药典》的指引,他调整脉息、稳固经脉乃至五脏六腑,以做到取出体内稀薄的毒素。

    “怎么,没有受到老夫毒瘴的影响?”

    老者忽然摆出了一幅惊讶的表情,而如此问道。

    但刚一问完,他便立刻又是胸有成竹一般地狂笑几声,随后说道:“少年,如此伎俩就不要再老夫面前摆弄了,丢人现眼。老夫的毒瘴,你哪怕只是吸了一小口,也足够你浑身麻木半个小时了。”

    “是么?”

    秦丰心中一惊,但脸上却还是摆出了镇静自若地模样。

    见到秦丰如此,老者一笑,则伸手一拍。

    随即,周围林木唦唦,而忽的出现了十几道气息。

    下一瞬间,十几名身着黑袍遮住脸面的人,便是出现在了秦丰的视野之内,而将其包围在内。

    “少年,你既然已经中了老夫的毒瘴,就安分些吧。”那老者狞笑道,“不要以为你蒙骗了老夫,便能够完好无损地从这里逃出去,没有可能的。”

    秦丰见状,心中的忧虑终于不再掩饰。

    “所以,你早就在这儿埋伏我了,是么?”

    秦丰问道。

    老者笑道:“那是自然,老夫可是编排了好一会儿,就等着你这条大鱼落网了。”

    “大鱼?”秦丰凝眸问道,“我可不是什么大鱼,你该不会老眼昏花,认错了人吧?”

    “少年,不必挣扎了,老夫确定就是你。”老者说道,“若是要问老夫为何如此肯定,有一个人那自是功不可没了。”

    说着话,老者又是招了招手。

    不过几秒,一个受到了五花大绑的人便被丢到了秦丰的面前。

    秦丰低眼看去,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但却依旧能够判断出此人是谁。

    薛玉龙。

    “呵,想要坑我,倒是把你自己给搭上了,可笑。”

    秦丰低声说着。

    而薛玉龙支吾了两声,想要抬头看秦丰,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片刻后,受那老者的吩咐,一名黑衣人则走到了薛玉龙的身旁,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当薛玉龙看到了带着面具且体型变化的秦丰之后,当即瞪了瞪眼,疯狂支吾。

    “撕开他嘴上的封条,看看他想说什么。”

    老者慢悠悠地说道。

    随后只听嘶啦一声,薛玉龙嘴上的封条便是被揭了下来。

    “他不是秦丰啊,你们等错人了,万毒宗的大人物们,我没有骗你们,他真的不是秦丰!”薛玉龙顿时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仿佛这么喊着,他就能够获救一般。

    而等到他说完了这句话后,老者便从纳戒中取出了一粒丹药,抛给了那个拽起薛玉龙的黑衣人。

    黑衣人接住丹药后,便塞入了薛玉龙的口中。

    下一瞬间,薛玉龙双眼猛地一睁,其内尽是恐惧与绝望。

    紧随其后,他的口中流出了无数黑色的液体,并且嘴唇从皮肉开始腐烂,而后迅速消无。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薛玉龙的嘴便只剩下了白骨。

    他不断张嘴,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显然那一枚丹药,并不只是腐蚀他的嘴,顺带是连他的咽喉也一起腐蚀掉了。

    他被随意扔到了地上,浑身抽搐并且不断在地上翻滚。

    “万毒宗?”

    秦丰凝目,看向了那个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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