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和他的关系如何,何继胜心知肚明。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顾诚玉也不可能与他商讨。

    因此,说不定尹坤和吴安已经知道了内幕,而他还不知内情。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约过了一个时辰,皇上见朝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下头的官员都垂首不语,皇上这才开口问道。

    大皇子有些心不在焉,他刚才好似在殿外看到了顾诚玉?可是顾诚玉乃是从六品的官职,怎会在这里?

    与他相同的是,在场的皇子和官员皆有此疑问。

    殿外天光大亮,顾诚玉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已经麻了。他不耐地动了动双脚,看着前头的丹壁,心中出奇地平静。

    看来每日要上早朝的官员,日子也不好过。每日早朝前是不敢喝水和吃流食的,就怕忍不住内急,导致殿前失仪。

    皇上见朝臣都默不作声,一旁的德安犹豫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宣布退朝。

    “哼!你们不说,朕倒是有话说,户部尚书沈仕康何在?”皇上突然大喝一声,沈仕康心中一突,连忙出列。

    “臣在!”沈仕康双手举着朝笏,向皇上躬身行礼。

    皇上双目炯然,看着下方的沈仕康,沉声问道:“七日前兵部尚书所奏,说朝廷至今不发边饷,已拖欠四月有余,此事你可有想出解决之法来?”

    沈仕康一听,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套路不对啊!皇上之前不是已经透露出口风来,说首辅那能解决一小半吗?怎么这会儿就提出来了?怎么着也得等去应南府的尹坤回来再说吧?

    夏清闻言掀了掀眼皮子,而后低垂着头,看向前面的地砖。

    其他朝臣也恨不得将头缩回脖子里,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喘,这是老生常谈了。国库的事,皇上过上一段时日就要拿出来训斥他们一番。

    身为户部尚书的沈仕康自然是首当其冲,皇上批评的时候,可是没留一点情面。本来见沈仕康被训斥,他们心中当然畅快,可是沈仕康自己无能,却还要他们也跟着吃挂落,,那感觉就没这么美好了。

    不过,国库空虚之事由来已久,沈仕康坐这个位子也二十来年了,皇上训斥归训斥,可也没撤了他的职,可见沈仕康还是深得皇上信任的。

    再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沈仕康吧!毕竟凭一己之力,又怎能扭转如今的局势?

    “这?皇上!您也知道国库......”沈仕康无法,只得将之前的难处再重申一遍。

    皇上摆手打断了沈仕康的话,不想再听他的辩解,“哼!都是些陈词滥调,你们户部,什么时候有过好的主意?朝廷全凭着每年的税收在支撑,朕的钱袋子何曾满过?”

    二皇子十分讶异,瞄了一眼龙椅上的明黄色身影,之前他不是没在父皇面前说过国库的事。那次,父皇也没这般认真过。如今出了夏纣一案,可以说是缓解了朝廷的当务之急。

    父皇为何又表现得这般急切起来?他百思不得其解。

    大皇子心中却是猜到了几分自家父皇的用意,顾诚玉出现在殿外,肯定与此事有关。

    “是微臣无能,请皇上赎罪!”沈仕康不知皇上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可跪地求饶这招乃是万金油。

    沈仕康是二皇子的舅舅,二皇子不管是碍于情面,还是真心实意,都要为沈仕康求情。

    “父皇!沈大人纵使无能,可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如今想法子充盈国库刻不容缓,还需广纳谏言才是。”

    这话说得皇上额角一跳,这老二真是耿直地得过分。让他一口老痰梗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三皇子憋着笑,老二就是这么老实,他看了眼皇上的脸色,果然比之前更沉了。

    大皇子虽然在心中笑话老二又惹了父皇不高兴,可是以免父皇将火烧到他身上,也只好低头默不作声。

    “这么说来,倒是朕无能了?”皇上将冰冷的目光看向二皇子,冷笑道。

    二皇子见皇子面色不善,这才支支吾吾道:“这哪里能怪父皇?若是按照前朝的税收,朝廷必不止这点税收,父皇也用不着这般忧心了。可是父皇仁慈,舍不得百姓吃苦,有了难处也不忍加重赋税,百姓自然都是真新拥戴您的。”

    皇上闻言,面色立即好看了许多。

    大皇子侧头看了眼二皇子,没想到是他看走了眼,老二倒是生了张巧嘴。

    “不过,此事还是需要解决的。朕今儿倒是有一法,不如诸位爱卿都来参谋参谋。”

    朝臣们都互看了一眼,也不知皇上到底是真有法子,还是埋汰他们呢!

    皇上拿起一旁御案上的折子,向着众人扬了扬,“老大,你给大家读一读!”

    皇上指了指大皇子,传他诵读折子的内容。

    顾诚玉已经在殿外站了一个半时辰了,可是殿内一丝动静也无,算了算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啊!他不由得在心里猜测,难道那些大臣们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也太快了吧?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忽然一道有些模糊的声音传来,“宣翰林院修撰顾诚玉觐见!”

    顾诚玉闻声,心中顿时一紧,这叫的是他的名字吧?

    若是他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内殿传来的。接着一道道声音传来,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宣翰林院修撰顾诚玉觐见!”

    ......

    殿外的官员都回身看了眼排在最后的顾诚玉,还真是皇上特召。

    顾诚玉向左跨出一步,接着就躬身向太和殿内走去。

    “皇上,敢问这茶税可是那顾修撰提出的?微臣以为此税不可行。”刑部右侍郎张朔首先提出了异议。

    有几名官员看有了出头鸟,也纷纷出列,“臣附议!”

    “为何不可行?你们倒是说说。”皇上知道一项新税法的实施,必将受到阻碍,这些朝堂的官员就是最大的阻碍。

    张朔是夏清的大弟子,他先提出异议,当然是为因为夏清对顾诚玉看不顺眼,他身为弟子,这时候当然要站出来先表态。

    夏清倒是很淡定,他知道此子十分有手段,能提出茶税似乎也不是那么惊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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