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涿县真热闹!”

    进了涿县,街上人来人往,不时传来的叫卖声,更是摄人眼球,阳仪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那叫一个羡慕。与之相比,辽隊和一个寻常的村镇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那两丈三的石头砌成的城墙以外。

    公孙度没有理会阳仪的话,牵着轻影往前走去。按理说以轻影的聪明,不需要这样,但是为了避免麻烦,公孙度还是抓着缰绳以示轻影有主了。

    阳仪也不管有没有人接话,边走边打量着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摊,一股购买的冲动自心间升起。说到这,就不得不说一说阳仪的人生经历了:

    阳,这个姓氏是很稀少的。阳仪祖上,在先秦时期,也曾是冀州某郡的大户人家,只是后来汉代秦,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北迁,在上谷郡最北部临近白山的一个村子安家落户下来。经过汉近四百年的繁衍,阳家非但没有半点恢复,反倒是越发的没落,因为时不时就有北方的异族洗劫。

    尤其是阳仪出生不久的时候,整个村子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洗劫。村中大部分人或是被杀,或是被掳走,只有十来个像阳仪这般的小家伙被遗留在村子的废墟之中,听天由命。

    嘿,听天由命?实际上也就是异族不想让他们的神责怪,才没有对这些没有车轮高的小孩子动手,只是……也差不了多少。之后,村中的大部分孩子都被村里的饿狗,村外的猛兽饱了肚皮,只有阳仪等三两个孩子侥幸被路过的商队救起,然后在下洛县安顿了下来。

    随着年纪的增长,阳仪渐渐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对异族充满了怒火,是以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投军进入到了上谷郡的边军之中,结识了柳毅等人,一起出生如死多年。柳毅等人的经历也是差不多,都是深受异族之苦。若不是因此,当初公孙度提出抵抗异族的想法后,他们岂会轻易同意下来?岂会甘愿受一个年纪比他们小很多的小年轻节制?

    不过是刚遭受落魄,忽然闻得希望,就好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将其抓在手中,哪怕是露出想要拜其为主的心思,也是在所不惜。

    “店家,两间上房。”

    “好勒!”掌柜的应了声,就对着不远的小二招呼道,“小凌,快来,带两位贵客去甲壹、甲贰房间。”

    “好勒,掌柜的!”小凌说完,又对公孙度二人道,“二位贵客请跟小的来!”

    公孙度点了点头,又对掌柜的说道:“务必要照顾某家的宝马,多喂些上等的草料,若是出了差池,休怪某家不讲情面。”

    如今的公孙度虽然年纪依旧不大,但经历了剿匪和覆灭异族部落的战事之后,面庞变得硬朗,自有几分威势在其中。

    掌柜的受其影响,低头应道:“两位贵客请放心,小人一定会让人照顾了二位的宝马,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公孙度点头,然后这才带着阳仪跟着叫做小凌的小二上楼去往房间。

    进了房间,看起来还不错,公孙度颇觉满意,又让小二上了一桌酒菜。

    吃喝完之后,阳仪本想再出去溜达溜达,但被公孙度叫住了——

    “正言,去打听一下张家位于何地,然后立刻回报于本公子。”

    “呃~”阳仪吃惊道,“公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好友的府邸所在?”

    公孙度面不改色道:“本公子这也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接着见阳仪还待再问,公孙度面色一板,道:“哪那么多话,让你去就去。”

    阳仪面色一垮,应道:“是,公子。”

    只是阳仪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边走边嘀咕道:“不是好友吗?怎么会连住哪里都没有告知呢?真是奇怪!”

    好吧,有个叫做神交已久的词,阳仪还不明白!

    额,好了好了,实际上,阳仪是猜对了,连神交都算不上。公孙度根本不认识什么张府的人,他不过是想先结识一下张飞之父,为将后来征辟张飞打下基础罢了,当然了,若是能劝得张飞之父到辽隊居住,那是最好了。

    扯远了,阳仪打听点消息还是没问题的,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不是么!借机出去又溜达了一圈,见识了一番涿县的繁华,又憧憬了辽东的未来也有如此繁荣,不,是更加繁荣之后,带着消息返回了客栈。

    “如何?”公孙度见阳仪归来,不动声色的问道。

    阳仪道:“公子,涿县张姓家族不下十余,其中又以城北张,城西张,以及县丞张为最,是张姓家族中最大的家族。”

    公孙度眼前一亮,道:“这三家家主何名?可有哪家家主叫做张扈?”

    阳仪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好像城北张,就是说叫这名字。”

    “很好!”公孙度两手一拍,道,“立即去递上拜帖,就说本公子明日前去拜访。”说完,公孙度就从随身的行礼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拜帖,又提笔在空缺的地方写上“张兄”二字,待墨迹变干,就递给了阳仪。

    阳仪接过拜帖,扭捏道:“公子,这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

    原来,此时阳仪已经基本确定公孙度说的不是真话,并不是什么访友。所以担心人家拒绝,落了公孙度的面子,就好心提醒了一句。

    不仅如此,实际上,这个上门拜访,应是首先递上拜帖,表达你想要拜访的意愿,然后主人家根据情形决定是否接受你的拜访,不接受则自是不用说,若是接受,则需要查看何时有空,能待客。毕竟这个时代,一般会客都不会一时半会,有的若是贵客,甚至会是十天半月之久。

    公孙度才不管这些,大手一挥,道:“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干嘛。”

    好嘛,好心当了驴肝肺!

    阳仪闭嘴不言,只好再次走出客栈,根据打探到的消息,到城北的张府,递上了公孙度的拜帖。好在,他并未连带那句“明日就要上门拜访”的话,若不然十有八九会被当做是恶客上门,拒不接受拜访,甚至来个来鸿门宴。

    不过,即便如此,阳仪也只得了次日傍晚时分拜访的回话。

    公孙度听了阳仪的回话,倒是没有觉得如何,阳仪却是觉得实在不符合公孙度的身份,大力反对。因为,此时待客,除了少数原因,中午才是会客的主要时间。

    ……

    次日,公孙度备了份薄礼,便带着阳仪上门拜访了。厚礼,一是没钱,二是没必要,毕竟是初次拜访。

    张府门前一位面色略显苍白的男子带着两个下人等候着,见公孙度到来,男子拱手道:“敢请问,可是公孙公子?”

    “正是某,敢问,可是张家之主扈兄在此?”公孙度暗道了一句果然,同样拱手道。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他清楚的记得张飞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如今见张扈一副病态,很可能在种下香火之后,就会挺不住。

    “正是张某!当不得公孙公子‘扈兄’之称。”张扈轻声道,“里边请!”

    公孙度自是客随主便,紧随其后向府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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