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格并不想理会她那什么“我就是我”的理论,他现在只想把纪陈弄回来,这该死的副人格一看就是有暴力倾向的人格,不然也不会一出现纪陈就浑身是伤。更该死的是,他居然在慌乱,万一自己打不过这个副人格该怎么办?

    一般副人格的战斗力是和患者的恐惧程度挂钩的,正主越懦弱,越害怕,那么副人格就会越强大,越可怕。

    就冲这个人格方才对他的举动来看,她就一定是个很变态的人格!

    “你这样真伤我的心。”“纪陈”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旋即又明媚了起来,“没关系嘛~我和她都是同一个人啦~你牵着谁都一样嘛~”

    柳格尽可能冷静的拉开自己与“纪陈”之间的距离,有一臂之远,他抬手止住她上前的动作。

    “有话就站那说,不要靠近我。”

    “纪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嗔道:“你好无情哦~”

    “纪陈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纪陈”挑眉,一副不愿回答的样子,看着柳格锁紧的眉头,摆了摆手,“哎呀,别担心嘛!自我介绍一下,我也叫纪陈,不过不是现在的纪陈,我死的时候二十七岁。”

    柳格震惊的看着她,似乎不能消化她方才说的话都是些什么意思。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纪陈的。我只是有些意难平,所以才会借一借她的身体。等我的怨恨都消磨殆尽了,我就会离开人世,去我该去的地方。”她说的轻飘飘的,很是认真,她悲哀的神情似乎在缅怀着写什么,却又不忍再缅怀下去。

    柳格怔怔的凝视着她的脸,明明还是那张昨天才见过的脸,可是透着皮囊,另一个人的灵魂孤零零的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游荡。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接她的话,这样离奇古怪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边。

    “纪陈”向他伸出手,柳格却反射性的后退了一大步,惹得“纪陈”十分的哀伤,怨恨的看着他。

    “我和她不是同一个人吗?你就不能让我碰一碰吗?”

    柳格十指捏紧,身子很是僵硬,他看着纪陈那伤痛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五彩斑斓的灯光绚烂的印在两人的身上,像是给两人裹了曾花衣裳似的,连脸上都涂上了油彩。“纪陈”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咧唇一笑。

    “柳格,你别后悔。”说完她便转身离开这霓光彩照的地方。

    夜生活方开始不久,街上到处都是寻找慰藉的人们,纪陈挤入人海,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等柳格晃过神来,人已经不在了。

    柳格心一跳,万一她用纪陈的身体做一些不好的事该怎么办?

    柳格颤着手拿出手机给纪陈拨电话,却没有一个回音。

    他很是焦急,在马路上四处寻找纪陈的身影,从街头到结尾,都没有她的影子。

    柳格的电话已经打了无数个,从没有一个回音。

    他有些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在纪陈的身上呢?

    副人格是个有重度抑郁的成年女人,她有暴力倾向,说话轻佻,像个风尘女子。柳格想不通她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死的时候二十七岁”,这个世上真的有借尸还魂这一说吗?

    柳格坐在路边的公交站的椅子上,懊恼的抱着头,如果他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拒绝,“纪陈”没有生气离开,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么至少可以保证纪陈身体的安全。

    他从没有接触过什么双重人格的人,这样子的人很少出现,就连苏培这个医生十几年也不见的能见到几个实例。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副人格相处,他就是一个害怕接触人的性子,对他而言,纪陈的皮下换了一个人格,那就是第二个陌生的人。他本能的排斥接近。

    纪陈:xxx街xxx店,过来找我。

    这样的消息显然不是纪陈本人能发出来的,但柳格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一样,飞快的站起身来,用手机搜这家店。

    “纪陈”发来的这家店是个三流的旅馆,拍照已经被风吹雨打的看不出原名了,但能在高德地图上出现,显然也是不容易的。

    这家旅店连身份证都不需要,有押金就行似的。

    柳格刚到楼下,“纪陈”的房间号随后就至,柳格抬眼看了眼楼上,斑驳的墙身让他一阵恶寒,在他想他进去的时候,身边经过一对情侣,瘦高的染着黄头的男生搂着一个打扮夸张的女生说笑的走了进去。

    柳格嫌弃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想不出来这里开放的情侣是怎么想的,不怕得病吗?

    从这门面来看,他对这里面的设施毫无期待。连五星级的酒店都能爆出卫生问题,这里估计在不知道角落里满是蟑螂大军。

    柳格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纪陈”的短信又到了。

    纪陈:进来。

    这催促他的口吻不容拒绝一样。柳格皱了皱眉头,忍着不舒服走了进去。

    这旅馆的大堂只有一位姑娘坐镇,这姑娘专注的看着手机,连进门的人都不看,柳格看了她一眼,迅速的闪进了楼梯间,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柳格看着因为受潮而泡发了的门,艰难的举起手敲了门,才敲一下,房门应声打开,让人不得不想她是不是就是在门后等着他一样。

    柳格讶异的看着只裹了一道浴巾的“纪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扯着手腕给扔到了床上,“纪陈”很快就覆到他身上,跨坐在他身上,唇精准的捕捉到他的,不容柳格反抗的压住柳格的两只胳膊。

    柳格万万没想到这个纪陈的力气大到他没法反抗,两只手被交叠的压在头上,嘴唇的待遇却是好的,“纪陈”的动作很是轻柔,舌头舔舐着他的唇瓣,舔着他的牙缝滑进他的口腔,让他不得不加大了挣扎的力度。

    “纪陈”放过他的唇,蹭着他的脸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你这么蹭是迫不及待了吗?”

    柳格气的脑充血,带着恼羞成怒的口吻训斥道:“你太过分了!”

    “纪陈”低笑一声,叼住他的耳垂,轻轻的啃咬,“还有更过分的呢~”

    柳格清心寡欲了十九年,这些年里和女生最亲密的接触莫过于和纪陈的一个吻,这样的亲昵让他浑身汗毛竖起,浑身颤栗,不知是气的,恼的,还是羞的。

    柳格呼吸急促,想挣开“纪陈”的束缚,猛地一用劲竟然就这样让他挣开了。而“纪陈”

    也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她的脸埋在柳格的脖颈间,呼吸平稳,安静而又纯洁,和方才那个说话戏谑无耻的女人完全不搭边。

    柳格松了口气,将纪陈从自己身上挪开,给她盖上被子。

    纪陈的头发还湿着,这个破旅店连个二十块钱的吹风机都没有,柳格只能找了块毛巾给纪陈擦头发。

    柳格坐在床边守着纪陈,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是坐着发呆,看着她就行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场玄幻的电影一样,让他难以接受。从纪陈的口中听到过第二人格,和自己真的和她接触过是两回事。

    她真是一个恶劣的不像话的人格。

    柳格心想。

    可方才被纪陈亲吻过的嘴唇,那股湿濡的触感仍在。惹的柳格不得不想入非非。他看着纪陈的睡颜,可不知不觉的就盯着她的唇看了。

    纪陈的铃声炸的柳格一激灵,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等看清通讯人是谁是,他差点将手机给扔出去,但接都接了,只能硬着头皮回了。

    “陈陈,你们结束了吗?这个点有点晚了吧,爸爸来接你?”

    即便隔着电话,柳格还是忍不住的尴尬,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上出的汗。

    “叔叔,我是柳格。”

    电话那头顿了片刻,然后回道:“哦哦,柳格啊!我们家陈陈呢?”

    “纪陈睡着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纪陈,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沉默。

    “你们...在哪?”

    柳格想不起这个旅馆叫什么了,正好看见旅馆的柜台上摆着一个小广告,就念了出来。

    “呵呵,呵呵,你们在旅馆吗?”

    ......

    不,叔叔,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格只觉得有理也说不清了。

    他抓了抓头皮,“不是,叔叔,我和纪陈顺路准备一起回去,结果她走半路晕了,我只能就地找个近一点的地方安顿她了。”

    嗯,是你先晕了的吧,是你吧!

    柳格捏着纪陈的脸颊,凶凶的瞪了她一眼,都是她找事!

    纪林一听女儿晕了这事,只觉得不得了,赶紧说马上来接人。

    柳格挂了电话一身汗,旋即意识到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纪陈这个副人格太会找事了,你洗什么澡!脱什么衣服!

    自己被占了便宜没地儿申诉,还得给纪陈想后招,而且她身上的一些伤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晕倒的时候摔得?

    柳格捡起地上的衣服,当他捡起裙子下掩盖着的胖次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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