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的姑娘家通常都是胳膊肘向外拐的。』』『安琪见魏无忌呼痛忙拉过人察看脚伤,小嘴不停埋怨狄大哥出脚太重。

    狄冲霄开怀大笑:“安妹妹,别理他,热情小公牛装伤骗你同情来着。带我们去见见长辈,狄大哥这回来也有别的要紧事,你家千年玉霜灵杏树的玉霜果子给我一些,可不准用普通货色糊弄人,要有赤色霜纹的。”

    “狄大哥想要,多少真货都有。只是千年树上长的果子并不是千年一熟的奇珍异果,与普通的没什么不同,顶多好吃一点,灵效强上一些。”安琪儿拉着魏无忌前行,羞怯低语:“傻样,就算要牺牲,我当然也是要与势大财雄的魏家和亲嘛。无忌,这事完了,就算家里人不同意,我也去魏家,他们管不了我的。不过先说好,你要给魏夫人弄一片大大的药园。”

    “我老爹是义天城主,你想要一座山都没问题。”魏无忌开心得只懂得笑。

    安家族长目下是安琪爷爷安守业,年事已高,寻常事务全交给子女们打理。安琪父亲安呈书是老三,主责灵花异草的混种培育,学识渊博,气质文雅,若说有什么不好,就是生性懦善,与女儿的活泼、开朗外向完全不同。

    安守业在祖屋中听完狄冲霄的来意,抚抚胡子,亲切笑语:“原来是灭神师准备用灵果辅助疗治神技,老夫年青时听过类似的事,安家世代医家,绝不会误人性命,包管小伙子你拿的是正宗千年树上结的果子。呈书啊,去拿十杖赤纹玉霜来。小伙子,此地不宜久留,早走为上。”

    狄冲霄见安守业只字不提五蛟帮,心下以为是老人家不想以家事拖累别人,便主动提出。安守业却是对一片善意的援助提议装没听见,只管细品香茶,旦有说话也只是聊家常。

    狄冲霄心思明锐,稍事一想就明白老人家是在隐说安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是在下逐客令,心中由此了悟安家人根本就瞧不起自己与魏无忌,与有没有实力无关,是一种不知源自何处的清高,不想与“野蛮人”产生太多交集。

    安琪伸手拉回准备送客的老爹,俏脸满蕴不满。

    好朋友不远万里而来却被人无视,一片善意相助更被当作乞丐打,她心下很不是滋味,可堂上全是长辈,除去用行动表示内心的不满,很多话实在是没法说出口。

    狄冲霄放下茶杯,冷下脸,道:“老人家,我自幼失亲,在师父师娘养育下长大,的确称不上什么世家子弟,但该学的该懂的该会的,不比任何人差上半分,问您一句,是不是一定要被恶人弄得族灭人亡才觉得够清高?够光荣?够向世人哭诉苍天不公?还是说您觉得那些人本性并不坏,在抡下屠刀前就会幡然悔过,跪倒在您老面前,哭泣着乞求原谅?若您真这么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随您去吧,但安妹妹我一定要带走。”

    安家长子安龙书如同被猫踩了尾般跳了起来,尖叫:“你就是这么和长者说话的?还有没有家教?要东西时恭恭敬敬,东西到手就露出小人面目。带走小琪?!真是太放肆了,这里是安家!我告诉你,玉霜果不算什么奇珍,但休想安家会给你,立刻滚出去!”

    魏无忌一向不惯隐藏心事,立时满是怒形于色,就是碍着安琪面才没作。

    百花姐妹行事一向天地不怕,且对安家自骨子里的莫名冷漠与轻视之意早有所不满,翻腕就将刀子亮了出来。不是要杀人,是要拆屋子,姐妹俩离家前答应娘了,除非对方先动手,否则绝不对普通人脾气动拳头。

    安琪儿是与母亲一般的火辣脾气,早对自己长辈对恶人唯唯喏喏的事极是不满,如今又见大伯对伸出援手的朋友摆起威风,立时柳眉倒竖。安呈书极是了解女儿,急忙将女儿挡到身后,心下慌成一团,不会打起来吧?

    大风大浪,狄冲霄见得多了,哪里会与安龙书一般见识,当他不存在,冷声道:“安家的乐善好施,我很敬佩,但此点并不妨碍我瞧不上安家,看着清高,骨子里不过是自命不凡。个个自我感觉极好,做事时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弄到最后专吃罚酒。那位大伯,请用用你的脑子,我连五蛟帮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怕安家?”走到门前,随手用神光弹将一块空地轰成深坑,回身盯向安龙书,一字一句地道:“除去朋友与亲人,我想要的东西一向不稀罕别人送,十个铜钱一杖,只要十杖,敢说个不字就毁了安家。大伯,现在你有一柱香时间拿果出来,请吧。”

    安龙书哪里还敢答话,连滚带爬地逃出大屋,拿玉霜果去了。

    魏无忌咂巴嘴,狄老大真够狠的,快刀斩乱麻,连一点面子也没给安家留下。

    安守业也是没想到狄冲霄会一反亲和到半点情面也不留,心中不悦却是半点不敢流于面上,抚须叹道:“小伙子何必这么大火气,安家祖训,后人钻研医道,济世惠民,不涉神战,不涉利名纷争。何况五蛟药行不过是一伙混混,就是再成立十个五蛟药行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城主的家奴,也是预备好的替罪羊,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是他们的末日。丁城主能坐几年大位?他还能将万药山推平了?倒不如让他有点官绩,早点升迁早干净,到时辽江城就安宁了。”

    狄冲霄道:“老爷子,你这话很有道理,可越让我瞧不起安家了。以安家在辽江城地界的声望,在事情萌芽之时,只要肯带头与城主协商,相信他也不敢过于放肆,到时,或许真会是一场人人皆有利的变革。可为什么不做?真的是遵守祖训?还是在心底认为丁城主不敢动安家,就乐得看着那些‘粗俗’乡人们被逼着转行?”

    安呈书面现尴尬,忙道:“狄贤侄,过了过了,安家一向对乡人照顾有加。”

    狄冲霄道:“未必,安家的良心只在治病救人上,就像小子的良心只在守护美好上。老爷子,今日的状况,不仅脱离了安家的预计,也脱离了城主的控制。那帮躲在大树底下的混混气候已成,他们行事不顾后果,只求一时爽意,你退一步,他便进三步,千万别以为他们只敢虚言恐吓。”

    安守业哪里听得进去,呵呵一笑:“小伙子说得在理,安家虽没什么势力,可还有一些亲朋好友,前些时日已托他们设法再与城主沟通,相信只要大树摇动枝杆,树下的小虫们就会躲起来。”

    狄冲霄道:“既然如此,老爷子自便好了。我管不到安家,安家也管不到我。安妹妹,带我们转转吧,狄大哥很想看看那两株七人合抱的千年古树。”

    满屋安家人,没一个敢说“送客”两字,眼睁睁看着狄冲霄带着人游览自家药园去了。

    直到人走远,安守业方抚须长叹:“仗着上天恩赐的神光野蛮霸道,这就是安家先祖耻于和那些灭神宗门往来的主因。呈书啊,跟着去,逛完了让小琪送人走。凤书啊,明家的人什么时候能来?丁城主那边有什么回话?”

    老二安凤书道:“明家今晚就能有人来。丁城主那边说要是谈结束药园的事,他就能挤出时间与父亲商谈;若是五蛟药行的事,就属于同行之间的意气之争,自有下面人为双方协调。又说既然求到他头上了,就不能不给父亲面子,明天上午药仙楼,他会命人摆下一桌酒席,到时他的心腹汪主事和明家人商谈药园事项,焦腾蛟给小琪陪罪。只有一个条件,只这四人,无关人等不要到场,免得激化矛盾,让他难做。”

    安守业露出自得笑容,姓丁的果然不敢将事情闹大,这不,自找台阶下了。

    药园里,安琪儿叉着腰将父亲赶得远远的,回转身道:“狄大哥,真不管这事了?别嘛,今晚就去抄了五蛟药行的老窝。”

    魏无忌大是赞成,若非离得远,光是魏家的三姑六婆就能弄来万人卫军宰了那帮兔崽子。

    狄冲霄道:“什么话?我可是神隐总巡,干嘛要弄得像贼一般?真怀疑你是不是伯父的亲生女儿。”

    安琪儿得意娇语:“我像娘嘛。娘脾气可爆了,像狄大哥说得那样,她认为城主的安排是道理的,但太快太急绝对不行,就带着城民与城主商谈,结果反被家里人训斥,一气之下回娘家了,还吵着要休掉老爹。这不,老爹急得要上吊,否则我哪会从义天城赶回来救人嘛。”

    狄冲霄肚里暗笑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到得晚上,狄冲霄拿到赤纹霜果后带人离去,一来安家不会给恶客管饭,二来也需要多了解些五蛟药行的事。

    果如白天店家所说,辽江城夜间的气氛极是诡异,说它坏吧,繁华大街上到处可见成群游人与做游人生意的当地人,秩序井然;说它好吧,小巷内随处可见满身邪气的城卫府卫,不善眼神往来巡扫。

    狄冲霄左看右瞧,突然现有一对迷路夫妻按可亲“路人”的指示拐进小卷,立知不妙,带人跟了过去,刚进巷里没几步就见着小夫妻被人扭住,还塞住了嘴巴。

    有人堵路,摸不清状况下,为府卫摆出亲切微笑,请面前游人让一让,好让他将不知廉耻的游莺送到府卫审办。

    狄冲霄哪会被这种烂借口糊弄,冷声道:“将人放开。府卫官,你脸上有一道长刀疤,左手纹有赤蛟,应该是五蛟药行的五东家骆赤蛟,什么时候改行当卫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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