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桓旌离乡几十载,今日终是要返乡见故人。
    一幼儿询问付桓旌惧亲病如何了?
    这可难坏了付桓旌,那只是他的一个说辞而已,还真有人认真了,还是一个幼儿,可笑至极!
    第四关          人界渡劫难
    对于门主宇文豹的适才所言,起初大家都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只当是他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又在哄骗大家,逗着大家穷开心呢!
    但是,在云顶剑派秽峯剑坛的诸位入门弟子亲眼见到了,身旁人界芸芸众生的幻影之后,惊恐万分之余,瞬间对其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第四关的测试比赛,美其名曰“人界渡劫难”,其实就是要让他们七位入选弟子,孤身一人前往到那人心叵测的人界中去,好好的历练修行一番。
    “慕容峦婕,我付桓旌是你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人。”正当慕容峦婕和宇文伏泽夫妻对拜之时,付桓旌上前对慕容峦婕大吼大叫道。
    “我说,你付桓旌今天是,吃了那颗失传已久的熊心豹子胆了吗?”宇文伏泽怒不可遏的上前就是重重一拳,便将那位孱弱消瘦的付桓旌打翻在地恶狠狠的说道。
    “哦!是真的吗?真的是真的吗?不可能得到,那就不可能得到吧!反正我慕容峦婕也不稀罕,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蠢货。”慕容峦婕走到付桓旌的身前,对其啐了口大大的唾沫一脸不屑的说道。
    付桓旌顿感尴尬难堪的紧,竟然一时间不知所措了。突然他发现这和他原先的计划打算,并不一致,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卦。
    “早就跟你说过啦!别去贪恋那俗世间的儿女私情,那是一颗剧毒无比的红苹果,不可进食品尝。这偌大的人界天地主宰权力,才应该是你付桓旌的终极目标。”已然跻身为人界帝皇的上官飞宇,对被拳打脚踢后鼻青脸肿的付桓旌擦血劝说道。
    “真好吃!真好吃!”欧阳希悦不管不顾的继续在那婚宴酒席之上大鱼大肉的嘟囔进食道。
    “希悦妹妹,好吃,你就多吃点。”一旁的诸葛云珏对表妹欧阳希悦夹菜敬酒满脸堆笑道。
    公孙玲珑无视众人,仍然在那里,自顾自的往自己的脸上涂抹着,各种人界名贵的胭脂水粉。
    “好吧!第四关的幻界测试,到此就圆满结束啦!让我们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恭喜诸葛云珏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云顶剑派的六长老轩辕朗瑟大声喊叫道。
    “打住!六长老,这第四关的幻界测试比赛,到底都比拼了些什么呀?怎么着,他诸葛云珏,就突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啦?我门主宇文豹,第一个不服!”门主宇文豹上前强烈抗议,他六长老轩辕朗瑟故意偏袒自己的亲生侄儿诸葛云珏,对其据理力争道。
    “不服!不服!”
    “假赛!假赛!”
    一时间,云顶剑派秽峯剑坛之下的众位入门弟子怨声载道,对于比赛的结果十分不满。
    “诸位弟子,请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大家都听我说,这第四关的测试比赛,考验的正是他们七位少年幻灵,前往去那人界渡劫破难。如诸位所见,他们六位皆被,那人界的贪嗔痴所迷惑。独剩本长老的亲生侄儿诸葛云珏一个,四大皆空,坚守自己的本心。因此,他最终获的了这轮比赛的胜利。不知你们大家,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吗?”云顶剑派的六长老轩辕朗瑟连忙解释道。
    “六长老,你说的也不全对吧!他诸葛云珏,当时果真四大皆空了吗?”门主宇文豹对六长老轩辕朗瑟,鸡蛋壳里挑骨头般的刁难问道。
    “宇文门主,不知在下错在何处啊?”云顶剑派的六长老轩辕朗瑟十分不解的问道。
    “错就错在他诸葛云珏当时,对那欧阳希悦动了一丝真情。”门主宇文豹纵横情场五十年的经验告诉他说道。
    为了证明自己亲生侄儿诸葛云珏,赢得光明磊落,六长老轩辕朗瑟只得从自己的无尘袋中,取出一小块的三生石。将其置于那时诸葛云珏的体内,用以证明他没有动任何一丝的真情实意。
    一番验证过后,发现他诸葛云珏当时,果然没有真情流露。
    “宇文门主,如此这般之后,你总该信服接受了吧?”洋洋得意的六长老轩辕朗瑟对门主宇文豹小人得志般的大笑问道。
    “有什么好得意忘形的,那只能证明你的亲生侄儿诸葛云珏,历来为人阴险虚伪狡诈罢了!”门主宇文豹喃喃自语不忿道。
    眨眼之间,云顶剑派的秽峯剑坛之下,众位入门弟子,心悦诚服之后掌声雷动。
    “云顶剑派六长老轩辕朗瑟的亲生侄子,诸葛云珏,对于你此轮比赛的优异表现,你有什么想要对大家说的呢?”云顶剑派的小师妹安娅对适才获胜的诸葛云珏问道。
    “怎么说呢!挺高兴的,也挺意外的吧!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美梦一般,醒过来莫名其妙就获得了此轮比赛的胜利。我想感谢我的叔叔,是他排除万难,力证了我的清白。我想有朝一日,幻界众位灵体力骨提起我的名字,首先想到的不是云顶剑派六长老轩辕朗瑟的亲生侄儿,而是他轩辕朗瑟,有一个十分厉害的亲生叔叔诸葛云珏。哦!不对,是他轩辕朗瑟,有一个十分厉害的亲生侄儿诸葛云珏。”诸葛云珏察觉自己说反了话大笑不止道。
    在场的众位入门弟子都被他的话,给逗笑的前仰后翻了,当然身为亲生叔叔的六长老轩辕朗瑟,露出了十分欣慰的笑容。
    截至目前,幻界的前四轮测试比赛,慕容峦婕得一分,付桓旌得一分,宇文伏泽得一分,诸葛云珏得一分。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剩余的三人,都是冲着各种知心好友参加,才来这儿凑凑热闹的,败下阵来,也不会太过沮丧失落。
    只不过,落魄少年付桓旌,可是对于这次的比赛十分重视,他对于这个“亿人之一”的响亮名号,势在必得。
    “幻界测试的第五关比赛,正式开始!”门主宇文豹相比于六长老轩辕朗瑟暂时落于下风,有气无力的低语说道。
    第五关             灵魂试炼所
    满脸堆笑的六长老轩辕朗瑟,想要安慰一下伤心难过的门主宇文豹,故意让他继续宣读最后一轮测试比赛的相关规则。
    可是口干舌燥的门主宇文豹,却不怎么想要领他的这份恩情,反而过来推搡着六长老轩辕朗瑟,让他登上秽峯剑坛宣读规则细要。
    “你们七位少年幻灵,别再东张西望的了。一个两个都快给本长老,老老实实的仔细听好喽!关于此次幻界测试比赛的最后一关,具体规则细要如下:第一,你们七位入选弟子,需要灵魂出窍,肉身留在这混沌剑阁之内,由云顶剑派的大长老慕容博看管照顾。第二,你们七位的灵魂,必须经由那位德高望重的无尘长老送进锁妖塔内,不得擅自进入塔内。第三,一柱香时间为限,灵魂完整出塔者,即为获胜,他或者她就会成为此次幻界测试比赛的‘亿人之一’。”云顶剑派的六长老轩辕朗瑟双手捧着锦帛认真宣读道。
    “锁妖塔?六长老,你怕不是在说笑逗乐呢吧?”门主宇文豹不敢相信的哈哈大笑道。
    “宇文门主,本长老知道你,生怕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会趁机逃脱出锁妖塔。可是,你别忘了,我们云顶剑派,还有那大长老慕容博,可以与他势均力敌。无妨!无妨!所以,你且放宽心,无需担忧。”无所畏惧的六长老轩辕朗瑟对瞬间忧心忡忡的门主宇文豹劝慰开解道。
    虽然六长老轩辕朗瑟言之有理,但是门主宇文豹,摸着自己肩部的旧时伤口,仍然心存忧虑。
    毕竟他魔界至尊长孙忘情,想当年一招“斗转星移诀”,便抹杀去了云顶剑派的两位老长老。
    一番安排妥当过后,七位入选弟子的灵魂得以顺利的进入到,那百妖飘荡的方寸山锁妖塔之内。
    锁妖塔外的门主宇文豹,手握飞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严阵以待,生怕会有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他可不允许,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再次为祸幻界,残杀无辜生灵了。
    “锁妖塔?灵魂试炼所?这帮牛鼻子老道,怕不是要我们七位前来送死的吧?”诸葛云珏胆小如鼠的说道。
    “怂包!我们大家进都进来了,还是快点想到办法,如何挨过这一柱香的时间,灵魂完整的存活下来才是。”公孙玲珑对诸葛云珏嗤之以鼻道。
    “白日做梦!这十八层的锁妖塔,我们七位灵力低微的幻灵想要存活下来,那可是难于上青天啊!”宇文伏泽选择坐以待毙的长叹一声道。
    “大师兄,何出此言呢?”慕容峦婕不解的问道。
    “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你们大家可曾听闻过,他的那些狠辣手段?我们在这里必定会遇到他,别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了,我们大家这次死定啦!”宇文伏泽垂泪感伤道。
    “大师兄,我听说过他。记得年幼时,我曾听娘亲提及过,一段有关于他的陈年往事。”欧阳希悦说道。
    “希悦妹妹,你快说!他过去都做了哪些,有违天道的恶事,才被云顶剑派的八大长老久困于此。”付桓旌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时的七人,如同那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般,福祸相倚。
    付桓旌焦急的等待着,那正在捋着脑中纷乱思绪的欧阳希悦,叙说这魔界至尊长孙忘情的陈年旧事。
    不一会儿,欧阳希悦捋扯好了思绪,浅饮了口腰间的桂花酿,润了润喉咙。
    其余六人,接过酒壶,各自喝了一口,缓解一下压力。
    “那可要从十年前说起啦!当时,魔界势力强大无比,足以比肩神界。因此,神魔大战,一触即发。苦于没有对那神界宣战的理由,魔界至尊长孙忘情空有浑身的无上魔法。他却无处施展,完成自己那,一统六界的远大抱负。不过,魔界的长老百里尊桦,私下里埋设毒计,竟残忍的杀害了神界炎帝的爱女。不久后,这一件惨案,成功的挑起了神魔大战。痛失爱女的神界炎帝,悲愤交加,竟瞬间幻化成了,一位硕大无比的泰坦巨神。”欧阳希悦停下了片刻,又取下腰间的桂花酿,浅饮了几口说道。
    “然后呢?”慕容峦婕问道。
    “然后,只见那泰坦巨神,双手合十,覆灭了魔界。殊不知,对于狡兔三窟的魔界至尊长孙忘情而言,死去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幻影罢了。至于他的真身,早已经躲藏在了,那泰坦巨神的身后。接下来,他把手中的那把凌渊玄剑,眨眼间,竟幻化成了一柄硕大无比的弑神宝剑,深深的刺进了泰坦巨神的心脏。”欧阳希悦接着说道。
    “这就没啦?”付桓旌和慕容峦婕,二人异口同声的惊问道。
    随后,二人对视一眼,发现十分厌恶对方,便望向他处去了。
    “还有呢!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不满足于只统领神魔两界,便四处征伐。搞得这六界之内的芸芸众生,不得安生,血流成河,尸骨堆砌成山。眼看众生受苦,幻界的大长老慕容博,决定联手人皇拓跋无言、灵帝赫连焚魄、仙界帝君皇甫戎鸾。合四人之力,诛杀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集合了四界的精兵良将之后,在那无望之海前,两军对垒,气吞山河。双方大战了五年之久,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最终还是被打败了。他的肉身被焚毁,灵魂被封印在了云顶剑派的锁妖塔内。”欧阳希悦口干舌燥的说道。
    “这下子我们大家必死无疑啦!毫无绝处逢生的机会呀!连那六界之内的帝皇,都单打独斗不过这位大魔头。我们七人这次,真的是死定啦!”上官飞宇和诸葛云珏,这两位难兄难弟抱头痛哭道。
    “没出息的东西!这仗还没打呢!只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废物至极!”一旁的公孙玲珑,对惊恐万分的二人鄙夷道。
    “是谁?是谁在此言语?”魔界至尊长孙忘情,突然现身,四下搜寻问道。
    可能是那公孙玲珑的声音,过于尖锐刺耳,才招惹来了这位大魔头。
    不过,此时灵魂状态的七人,环绕着长孙忘情的肉身,四周站立开来。他们不敢动弹丝毫,生怕被那大魔头发现了,眨眼间便会魂飞魄散。
    之所以他魔界至尊长孙忘情,能够重塑肉身。是因为有这,锁妖塔内的百余名,妖族大妖的千年修为加持。
    “雪舞,是你吗?是你来看我了吗?”疯癫痴傻的魔界至尊长孙忘情痛饮腰际间的美酒疯言疯语道。
    “雪舞,他们都不懂,不懂。我当初之所以弑神灭天,全都是为了你一人罢了!才不是外人传言那般,说我想要去坐上六界主宰的高位。他不配,他什么狗屁的神界炎帝,根本就配不上你。古语有云,自古美人配英雄。他一个胆怯怕死的神界炎帝,又能够算的上什么大英雄,大豪杰呢?”魔界至尊长孙忘情醉酒道。
    “可是雪舞,你却为了那个神界炎帝,想要致我于死地。我不懂,为何?为何?”魔界至尊长孙忘情悲痛欲绝道。
    “对,是我亲手杀了你。我不得不,杀了你啊!这神魔两界,已经容不下你了呀!可是,我不想,不愿,但又无可奈何啊!”魔界至尊长孙忘情哭作泪人道。
    先前提及过,此时的七位幻灵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环立于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的四周。
    这一段时间内,他们七位彼此间,手牵着手,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将那位凶残无比的魔界至尊长孙忘情困于其中。
    七位幻灵早已受够了,眼前这位大魔头的疯言疯语,却又无法分离开来,更无法言语一句,只得继续默默忍受。
    眼见大魔头对他邪媚一笑的付桓旌,深知那位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奸计已然得逞了。
    “快跑!”付桓旌突然能够言语了,对其余的六位幻灵大声喊叫道。
    不过,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啦!
    “破”
    只见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眨眼见,竟然幻化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魔尊巨兽形态。
    然后,魔尊巨兽的七只触手,用力的拍打在他们七人的灵魂之上,致使他们身受重伤坠落地面。
    那魔尊巨兽利用一招“隔山打牛”的秘技,咆哮了一声,便逃出了这座锁妖塔。
    灵魂状态的七位幻灵,自然承受不了那位魔尊巨兽的用力拍打,便瞬间魂飞魄散了。
    “幻界贼人,慕容博何在?我魔界至尊长孙忘情,又回来找他麻烦来啦!”魔尊巨兽状态下的长孙忘情,对眼前的一群牛鼻子老道大声嘶吼问道。
    六界之内,地动山摇,灾祸连连。芸芸众生都已经感知到了,十年前的那个“ 他”又回来啦!他们自知毫无取胜的机会,便生无可恋的坐以待毙,跪地祈求他能够多给自己一些存活的时间。
    魔尊再临,六界必将再无净土。
    “长孙忘情,快停下来!你这样会毁了六界众生的,你若怨恨于我,亲手杀了我便是。可这六界的生灵,他们都是无辜的呀!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云顶剑派的大长老慕容博御剑飞行到了魔尊巨兽状态下的长孙忘情面前对其劝说道。
    “痴心妄想!十年前,你们六界众人,是如何对待她雪舞的。本魔尊今日就要,千百倍的归还于你们!”魔界至尊长孙忘情咆哮道。
    话音未落,只见那突破天际的魔尊巨兽一脚,便踏灭了幻界的所有生灵。
    “你这个畜生!是你自己亲手,杀害了雪舞姑娘,与我们六界的芸芸众生何干?”幻界大长老慕容博,在魔尊巨兽的手掌心里,垂死挣扎道。
    “是我?还不是你们这群,卑鄙的小人,利用了她的善心。不然的话,她又怎会被我所杀。本魔尊今日就要,你们替她偿命!”魔界至尊长孙忘情垂泪嘶吼道。
    随后,魔尊巨兽手掌用力攥紧,那幻界大长老慕容博,便魂飞魄散了。
    “够啦!忘情,我是雪舞啊!我并没有死,你就别再,妄造杀孽啦!”泰坦巨神状态下的雪舞姑娘,突然出现在了长孙忘情的身后,对其劝阻道。
    “什么?雪舞,你没有死。太好啦!太好啦!听你的,全都听你的。以后本魔尊都不再妄造杀孽,只要有你伴我左右,我就此生无憾了。”魔尊巨兽长孙忘情破涕为笑道。
    魔尊巨兽状态下的长孙忘情,一把将泰坦巨神状态下的雪舞姑娘,紧紧的拥入怀中,生怕她再次离去,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雪舞!你可知道,本魔尊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想要对你诉说。”魔界至尊长孙忘情,越发抱紧了怀中的雪舞,满脸堆笑道。
    “知道!不过你没有机会说了,受死吧!”雪舞姑娘的右手,从背后掏出那柄,已经幻化成弑神杀魔剑的利刃,深深的刺破了,他长孙忘情的心脏怒吼道。
    “不!不!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是本魔尊的雪舞啊!”魔界至尊长孙忘情口吐鲜血,惊讶不已的问道。
    “不!你看错人啦!小爷我是,亿人之一,付桓旌。”现出真身的付桓旌大笑道。
    原来在那锁妖塔爆破之际,付桓旌用手中的聚魂珠,护住了自己的灵魂。然后,他的灵魂跑到混沌剑阁,回到了自己的肉身内。最后,他躲藏了起来,暗中观察局势进展。
    待那幻界大长老慕容博的魂魄散尽之时,付桓旌利用手中的聚魂珠,聚魂招魄。他获取到了,慕容博的记忆碎片。他把幻界所有生灵的魂魄,都聚集在了一起,幻化成了泰坦巨神状态下的雪舞姑娘模样,一剑刺杀了魔尊巨兽状态下的长孙忘情。
    魔尊一死,六界的一切都恢复原样了,幻界的测试继续进行。
    幻界的芸芸众生皆言,那位杀人如麻的大魔头长孙忘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无情魔物。
    可谁又知,他长孙忘情与林雪舞的那一段,感天动地生死不渝的爱恋。
    “至于这幻界测试的第五关嘛!虽然你付桓旌获胜,但是‘亿中之一’,却是她慕容峦婕!”六长老轩辕朗瑟大喊道。
    虽然他付桓旌是一百个不乐意这样的结果,但是他一想到那聚魂宝珠,曾是那慕容峦婕的随身物件,便只能释然如此这般不堪的结果了。
    喜极而泣的慕容峦婕,与她那一脸欣慰的父亲慕容博,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付桓旌和慕容峦婕,这两位入选弟子,各有所得。
    付桓旌得到了聚魂宝珠,对于他的修行,从幻界普通五阶,突破到稀有一阶,具有极大的帮助。
    慕容峦婕得到了父亲的认可,当她看到慕容博一脸的欣慰时,感到先前遭受到的一切痛苦磨难,都是十分值得的。
    不过,其余的五位入选弟子,却十分不满意这不公的结果。
    “六长老,我们十分不服气,这次的幻界测试不公平。您看看,这第五关的测试,何曾开始过?怎么就突然出结果了呢?”其余五人一脸不满道。
    “开始了吗?不,已经结束啦!五位莫要不满,这天机石,会让你们心悦诚服的。”六长老轩辕朗瑟劝说道。
    “六长老,怕你又是在说胡话了吧?又醉酒啦?”门主宇文豹上前,掂量了一下,六长老轩辕朗瑟腰间,那所剩无几的酒壶,对其取笑问道。
    “没有的事!这点分寸,本长老心中还是有点儿数的。古语有言在先,醉酒毋主持,主持不酒醉。”六长老轩辕朗瑟,取下腰间的美酒,一饮而尽憨笑道。
    “六长老,这区区的一小块破石头,能有那通天的本事不成?本门主是万万不会相信,它能让我的五位爱徒心悦诚服的。”门主宇文豹不屑一顾道。
    “破!”
    随着六长老轩辕朗瑟,将手中那枚不是很惹眼的天机石,抛掷于半空中,大喊一声。只见那枚小小的石块,竟眨眼间作出了万千变化,最终幻化成了一幅巨大的画帛。
    眼见一旁嚣张得瑟的门主宇文豹,六长老轩辕朗瑟便暗中使起坏来。
    只见他六长老轩辕朗瑟,右手负后,驱动仙法。令那半空中的巨幅画帛,两端的支木抽离了出来。转瞬间,竟幻化成了四柄飞剑,将他身旁的门主宇文豹围困其中,惊恐万分。
    在那巨幅画帛,向五位入选弟子,娓娓道来。刚才灵魂试炼所内,所发生的一切后。他们深感心悦诚服,不再言说半句不公之词。
    眼见六长老轩辕朗瑟占理较多,门主宇文豹虎躯一震,逃出了四柄飞剑的围困,只得无奈叹息背身离去。
    讲完道理的六长老轩辕朗瑟,满心欢喜的想要快速,回到那混沌剑阁。问那阁主无尘长老,讨要一壶腰间美酒。
    岂料那勇猛少年付桓旌,突然捋清了脑中纷乱复杂的思绪。上前双手用力拉扯着,他六长老轩辕朗瑟的锦衣道袍,劝其留步,继续讲谈一下,此中的些许道理。
    “小爷我不服!这次的幻界的测试,实属不公。我五轮关卡,赢下了两轮,七人之中,得分最高。为何她慕容峦婕,是那位‘亿中之一’呢?”付桓旌满腹牢骚道。
    “此次的幻界测试,五轮关卡所需的巨大花费,全部都是由他慕容家族赞助提供。有钱有势,就是可以,在这幻界之内,为所欲为。你若是不服气,憋忍在心中便是。”六长老轩辕朗瑟说道。
    付桓旌无话可说,手握聚魂宝珠,便回家去了。
    不一会儿,六长老轩辕朗瑟,便满脸堆笑的来到了混沌剑阁。
    “六师弟,二师兄我说的没有错吧!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非要进行这,凶险万分的幻界第五关测试。不然的话,六界生灵惨遭杀戮,你我二人可是难辞其咎的。”混沌剑阁阁主无尘长老伸出右手,仿佛是在向他面前的六师弟,讨要一些物件似的饮酒说笑道。
    “愿赌服输!还是给你吧!”六长老轩辕朗瑟囊中羞涩道。
    原来三日之前,二人关于这次的幻界测试,第五轮关卡,是否会顺利进行,签立下了赌约。
    眼见六长老轩辕朗瑟的无尘袋干瘪厉害,无尘长老便提出二人各自,拿出一颗小暑钱作为赌资。
    “还是二师兄深谋远虑,六师弟我自然,佩服的五体投地。”六长老轩辕朗瑟憨笑道。
    起先他轩辕朗瑟说,来此混沌剑阁,只为向二师兄无尘长老,讨要一壶腰间美酒。如今眼见自己折损了一颗小暑钱,他便如同身在自己的玄武堂一般。取下腰间那个空空如也的酒壶,他上前一步,亲自动手盛舀了,满满一壶的仙人酿。
    突然,门主宇文豹从那混沌剑阁的暗处,缓步走出。对于眼前,六长老轩辕朗瑟的无赖行径,他面露鄙夷之色。吓的刚盛舀满酒壶的六长老,惊撒了半壶的仙人酿。
    “无尘长老,刚才的那一切一切,都不曾真真切切的发生过吗?”门主宇文豹,对无尘长老忧心忡忡的问道。
    “宇文门主,刚才的那一切,确实都曾真切的发生过。只不过嘛!本阁主在这六界生灵,消亡前的那一刻,及时出手。用手中的这把幽冥神剑,刺划出了另外一个,名曰‘异界’的新世界出来。”无尘长老浅饮着仙人酿解释道。
    “换言之,二师兄你将那六界的生灵,全部都转移到了,这异界之内。如今,我们三人都身处在,这异界之中吗?”六长老轩辕朗瑟惊恐万分的问道。
    “六长老,你可知那迷雾森林内的成年野山猪,是如何死的吗?”门主宇文豹笑问道。
    “如何死的?”六长老轩辕朗瑟憨傻的反问道。
    “自然是笨死的啊!六长老,你也不知道动动脑子,仔细的想一想。那会儿,是多么的时不我待。无尘长老又怎么会有充足的时间,把那六界众生全部都,转移到异界之上。”门主宇文豹手握竹扇,敲打着六长老轩辕朗瑟说道。
    “宇文门主,那就请你前来说一说。本阁主当时,是如何拯救这六界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无尘长老递与门主宇文豹,一壶仙人酿说道。
    “自然是,当时的无尘长老你,只将魔尊巨兽状态下的长孙忘情一人,转移到了那异界之中。如今的我们三人,仍然在这幻界之内。无尘长老,不知本门主的刚才所言,准确与否?”门主宇文豹痛饮手中的仙人酿,对无尘长老问道。
    “相当准确!”无尘长老拍手称赞大笑道。
    “所以说,这一切的一切才会,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无两。”六长老轩辕朗瑟恍然大悟道。
    只不过,出乎这三人所料!那魔界至尊长孙忘情的一块灵魂碎片,跟随着勇猛少年,出了异界。不久后,它飘荡到了幽冥北海之中,便附身在了,被封印在此的付桓雄肉身内。
    感觉在这不公的幻界修行,前途无望的付桓旌。他决心启程去往人界,经受那六世的轮回。将自己的修为,突破幻界稀有五阶,飞升到那幻界史诗一阶。
    之所以,他付桓旌知道要去往人界渡劫破难,有助于自身的修为提升。是因为,有当初“臭卖假药的”令狐禾觞的那一小块天机石,暗中为其指明修行的正确方向。
    不过,在他勇猛少年付桓旌,动身人界之前,仍然要去一个幻界珍宝齐聚之所。
    云顶剑派的藏宝斋,隶属于三长老菩提子看管守护,是这偌大的云顶山庄最机关复杂之地。
    先前我们提及过,那幻界属于六界之一,其余五界分别为人界、妖界、仙界、魔界、神界。
    还有就是这六界势力的强弱排名,依次为人、妖、魔、幻、仙、神。幻界位于魔界与仙界之间,只要幻界中人修为足够,便可飞升到仙界,继续修行。
    至于我们一直挂在嘴边,叙说个不停的云顶剑派八大长老,与那秽峯剑坛之上的八根石柱。其实都是他们八人的金身道俑,各司其职,护卫着幻界生灵的八方周全。
    这八位长老的尊姓大名,依次为大长老慕容博,二长老无尘阁主,三长老菩提子,四长老端木紫嫣,五长老欧阳椿,六长老轩辕朗瑟,七长老上官海棠,八长老宇文豹。
    不过,由于那二长老身居混沌剑阁,幻界众人便尊称其为无尘阁主。
    还有那八长老宇文豹,因其常年在自己的八卦门内炼制丹药,幻界中人故此尊称其为宇文门主。
    至于四长老端木紫嫣,与那七长老上官海棠,这两位英姿飒爽的女长老,正在妖界竭力封印万影迷踪鹰。她们二人因此,无暇顾及这次的幻界测试,便没有出席那幻界十年一度的盛事。
    最后要说谈一下,我们幻界的守护神,大长老慕容博。因其在制服魔头付桓雄一战中,战功彪炳,幻界众人拜服他为幻界的主公大人。
    但是他慕容博,后来强占付桓家族的偌大府邸,据为己有。为其招来了些许骂名,这也是他为何劝说爱女慕容峦婕,莫要听信外人胡言乱语的原因所在。
    经过了此次幻界测试之后,无尘阁主手握幽冥神剑,割裂出了一个六界之外的空间,名曰异界。
    接下来,这六界的各自霸主,按照他们的修为高低依次划分为,人皇拓跋无言、妖帝赫连焚魄、魔王长孙忘情、幻主慕容博、仙君皇甫戎鸾、神尊诸葛云霆。
    深夜,由于他付桓旌握有聚魂宝珠,还随身携带着些许隐身散。那些云顶藏宝斋的复杂机关,对于他而言,自然如履平地一般轻巧简单。
    年纪老迈的守斋人,三长老菩提子,早就昏睡过去了。
    借着烛火,付桓旌开始翻阅,那堆满人界孤本秘传的书架。
    书上提及到了那元始天尊的两位孽徒,在被那神兽八荒紫金凰焚身灭魂后,六道轮回转世重生为了魔尊巨兽长孙忘情,与那魔尊枪神耶律铭。
    接着,付桓旌继续往后翻阅,发现了此行苦苦找寻的人界物志大典。
    这本厚重的人界物志大典,上面如是写到:人界拥有九洲、八湾、七峡、六谷、五湖、四海、三妖、二魔、一神。
    九洲按照版图大小划分,依次为鸿峡洲、殷冉洲、秽衡洲、喃羯洲、萧弥洲、奥登洲、阙笙洲、尼尔洲、图筌洲。
    八湾大小略同,分别为鹧鸪湾、鹪鹩湾、鹦鹉湾、斑鸠湾、鹊鸲湾、伯劳湾、鸳鸯湾、沉船湾。
    七峡险峻相当,就是那鹭鸶峡、信天峡、乌鸫峡、四喜峡、旋木峡、岩鹨峡、水雉峡。
    六谷神秘异常,具体是破晓谷、孔雀谷、山椒谷、黄鹂谷、百灵谷、丹顶谷。
    五湖形状各异,所指的就是沙鹏湖、山鸦湖、雪鹑湖、兀鹫湖、须鴷湖。
    四海波涛汹涌,名为那白鹎海、草鸮海、颈鹤海、珏珩海。
    三妖凶狠狡诈,唤作为六道轮回鹏、口若悬河狼、万影迷踪鹰。
    二魔法力通天,便是那魔尊巨兽长孙忘情和魔尊枪神耶律宗铭。
    一神俯瞰整个六界的芸芸众生,就是他神界帝君诸葛云霆。
    另外,与人皇拓跋无言执掌庙堂,相对应的武林盟主隋风栖,领首着诸位江湖侠客。
    最后,大典中记载着一柄轩辕神剑。轩辕二字,所指运行之意。出自人界清朝年代,那位龚自珍的《尊隐》一书。书中曾言道:“夫日胎於溟涬,浴於东海,徘徊於华林,轩辕於高閎,照耀人之新沐濯。”
    付桓旌心想,这剑下轩辕,便意为运剑修行,与自己此行的人界渡劫历练,不谋而合。
    突然,大典中的插图鸟鸣涧,一只凶猛神兽貔貅,跃出纸面,向那惊恐万分的付桓旌,用力扑咬了过去。
    好在他付桓旌的贵人暗侍浮屠,藏身在他的身后暗处,及时出手相救。
    不然的话,他付桓旌的这条小命,今晚可就算交代在这云顶藏宝斋啦!
    只见那暗侍浮屠,一把推开惊魂未定的付桓旌,闭合了那本人界物志大典。
    随后,那凶猛无比的神兽貔貅,便不见了身影。
    被神兽抓伤臂膀的付桓旌,疼痛万分,难以动身移步。
    眼见爱徒如此,枯瘦的暗侍浮屠,一把背起付桓旌,消失于无尽的夜色之中。
    翌日,暗侍浮屠用腰间的美酒,向八卦门的宇文门主,置换了两颗疗伤丹药。
    饮服下丹药的勇猛少年付桓旌,身体有了些许好转。他臂膀上的伤痕,也在慢慢消褪。
    但是他付桓旌依然在昏睡着,估摸着是那神兽貔貅利爪上的蛊毒在作祟。
    说到这位枯瘦老者暗侍浮屠,原本是那刀意先祖邪刀皇的负刀死侍。终日替主人邪刀皇,背负着那把殇煞之气,纵横全身的血饮殇刀。
    刀意先祖邪刀皇,从无人问津的西域古都,跋山涉水,行至殷冉城。不久后,他在中原武林之中,凭借着自创的十三界刀意,捻杀了中原武力排行榜,前五的三大绝顶武林高手。
    一时间,他邪刀皇的风头正劲,无一人胆敢向其挑战。但是他却不愿就此罢休,继续砍杀着中原武林的正道人士,让手中的血饮殇刀噬血摧魂。
    眼看中原武林的诸位侠客,就要被他一一屠戮殆尽。天下第一剑的慕晓峰,最终还是仗剑出手了。
    雷霆崖顶,十三界刀意武夫强者邪刀皇,对决十三境剑道陆地神仙君子剑。
    血月当空,蔚为壮观!二人刀剑对战,三百回合后,胜负仍未可知。
    突然,那邪刀皇的一滴怒血,流落在了他的血饮殇刀之上,血饮宝刀竟然挣脱了邪刀皇的双手。
    随后,只见那血饮宝刀,直奔血月而去。硕大无比的血月,竟然被它劈砍作了两半,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最终,在新一轮皎洁的月光下,对于诸位武林人士而言。他们只见到剑神慕晓峰,一剑刺穿了邪刀皇的心脏。
    随着邪刀皇的殒逝,中原武林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可是对于他暗侍浮屠而言,人界已无立足之地。
    于是,那暗侍浮屠凭借着自身体内,积攒下来的无数股殇煞之气。剑破天门,飞升到了这幻界之内。
    刚来到幻界的暗侍浮屠,自然知晓想要在这幻界久居,必须要依附着一位至尊强者。
    此时风头正劲的付桓雄,便是他暗侍浮屠的不二之选。
    眼看暗侍浮屠枯瘦如柴,却深藏一套无上的内功剑法,付桓雄便安排他护卫在爱子付桓旌的左右。
    枯瘦老者抽着旱烟,瞥了眼仍在昏睡着的昔日少主,长叹一声。
    日上三竿,付桓旌终于苏醒了过来,他的臂膀伤口处,已无大碍。
    静心酒坊的暗侍浮屠,为爱徒付桓旌连忙端来了疗伤药酒,劝其快些趁热饮服下去。
    然后,枯瘦老者倚靠在窗口,抽了口旱烟,对床榻之上的爱徒付桓旌,瞥了一眼。
    “臭小子,这幻界方寸山之外的人界,你当真非去不可吗?”暗侍浮屠望向窗外忧心问道。
    “师傅,徒儿此次的人界修行,确实非去不可了。被久困于这方寸山的方寸之中,徒儿浑身着实太过煎熬难受了。因此,徒儿已经决心不再画地为牢,去往那人界渡劫破难,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境界。”饮下药酒的付桓旌对师傅解释道。
    “另外,师傅您老人家,已然五十六岁高龄啦!还学着孤傲剑客那般倚窗揽明月,何必呢?”付桓旌哈哈大笑道。
    “臭小子,你早已本命瓷碎,长生桥断,姻缘线殁。试问你又能凭借什么,去往那人心叵测的人界去呢?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为师的剑客初心呢?”暗侍浮屠摊开双手问道。
    “师傅,徒儿有那天机石,又怎么不能到人界中去呢!”付桓旌摸索着自己腰间的无尘袋,上下翻找着天机石说道。
    “臭小子,莫要再白费力气,翻找你的那个无尘袋啦!这天机石,为师就先替你保管着了。待有朝一日,你准备好了,为师自然会将其归还与你的。”暗侍浮屠拍打着自己腰间的无尘袋笑道。
    “师傅,徒儿真的已经准备好了。有了那本人界志物大典的引导,徒儿的此次人界修行,定然会逢凶化吉的。”付桓旌指着眼前,圆桌上的那本厚重大典说道。
    “归!”
    只见那窗边的枯瘦老者,右手中指对着圆桌上的那本书籍轻轻一挥。那本厚重大典,便应声消失不见,归还到了它的原先存放书架处。
    “臭小子,告诉为师!现在的你,又能依靠什么,来引导你在人界逢凶化吉呢?”暗侍浮屠笑问道。
    “师傅,您不用对徒儿,这般赶尽杀绝吧!”付桓旌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
    “赶尽杀绝?臭小子,你可别忘啦!昨晚要不是为师,将你从那神兽貔貅的利爪下,及时救了出来。你个臭小子,如今可就正在,那幽冥鬼都的孟婆面前喝着汤水喽!”暗侍浮屠略感气恼道。
    “师傅,徒儿知错啦!可是您也看到了,这幻界处处不公,徒儿实在难以有机会,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啊!”付桓旌连忙赤脚走下床,替那窗边的枯瘦老者,捏揉着肩膀嬉皮笑脸道。
    “不公?臭小子,为师并未看到,这幻界各处,有任何的不公啊!倒是近来不巧,看到有一个混小子,偷窃了人家慕容峦婕的聚魂宝珠。你猜猜看,那个混小子到底是谁呢?”暗侍浮屠直勾勾的盯看着付桓旌问道。
    “哎呀!师傅,您老人家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付桓旌赶忙搜寻自己的无尘袋,发现那聚魂宝珠竟不见了踪影,对那枯瘦老者抱怨道。
    “孽徒,跪下!”暗侍浮屠突然恼火万分,用手中的长嘴烟斗,将付桓旌打跪在地怒吼道。
    “啊!疼,师傅,怎么啦?您何故发如此大的火呢?”手捂腿部伤处的付桓旌,对那位枯瘦老者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问而取,是为窃。臭小子,为师这十年来,就教会了你这些下贱勾当吗?”暗侍浮屠取下自己背上,那柄惊鸿神剑的剑鞘,用力抽打着地上的付桓旌,大声的责问道。
    “师傅,徒儿不曾有错!对付那个恶人之女,徒儿本就应该比他还要恶!”付桓旌嘴角流着血迹,仍然不知悔改的说道。
    “臭小子,私自偷窃他人财物,你还倒有理啦!我让你不知悔改,看为师我今天不抽打死你!”暗侍浮屠更加用力的抽打着,地上的付桓旌叫喊道。
    “师傅,您今天抽打死徒儿算了。反正徒儿孤身一人,无人会对我疼惜怜爱。被您抽打死了,倒还好了。那样的话,徒儿我每日就不用再去忍受,这些痛苦折磨啦!”付桓旌跪趴在地上,吐血哭喊道。
    “想死?臭小子,为师才不会让你去死呢!你父母的血海深仇,还等着你小子,去帮他们血债血偿呢!”暗侍浮屠停下了抽打,恶狠狠的说道。
    “师傅,父亲生前曾私下告知徒儿,说您藏有一套无上的剑法,可与那恶人慕容博比肩。可是您老人家,为何就死活不愿传授与徒儿呢?若是您觉得徒儿资质愚钝,配不上去学那高深剑法,倒不如一剑结果了徒儿的小命。”付桓旌以死相逼道。
    “臭小子,那套惊鸿剑法,戾气太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为师传授于你,你侥幸赢了那恶人慕容博,可又能怎么样呢?他是败了,可他那是惧,是怕,并不是服。为师要你赢他,赢得他心悦诚服。”暗侍浮屠扶起爱徒解释道。
    “师傅,您要徒儿如何去做呢?”付桓旌擦拭掉嘴角血渍问道。
    “臭小子,你一定要理解,为师的一片良苦用心啊!现在的你,涉世未深,修行的根基还不沉稳。如若为师擅自,放任你去人界修行。初到人界的你,定然会挥最重的拳,出最快的剑,饮最烈的酒。你说,为师说的对吗?”暗侍浮屠饮了口养剑壶中的仙人酿问道。
    “师傅所言,字字珠玑!不过,还请您告知徒儿,该如何去做呢?”付桓旌问道。
    “臭小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总是说,自己被久困于,这方寸山的方寸之中。天天叫嚷着,不再画地为牢。可是要为师我说嘛!这困于方寸山的方寸之中,有困于这方寸之中的好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窥一斑,而知全豹。你个臭小子,能把这方寸山的事理,都摆弄清楚了,也有助于你打牢修行的根基。”暗侍浮屠继续饮酒道。
    “师傅,徒儿不知这不再画地为牢,又有何优点呢?”付桓旌问道。
    “臭小子,这不再画地为牢,自然也有它不再画地为牢的优点。你若有一天,走出了这幻界,去往那人界九洲大地,当然有利于你见多识广。想那遮天的鲲鹏,虽难顾全身周全,但是扶摇直上九万里,气吞山河。不过,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这个臭小子,目前还是应该多多立桩练拳,修心御剑。先把这些修行,所必须的根基,打牢才是。”暗侍浮屠醉酒道。
    “师傅,这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徒儿不知,作何解释啊?”付桓旌搀扶着醉酒的枯瘦老者问道。
    “合抱的大树,生长于细小的萌芽;九层的高台,筑起于每一堆泥土;千里的远行,自古是从你付桓旌,脚下的第一步,开始走出来的。”八卦门的门主宇文豹,手握一个空空如也的酒壶,缓步走进房门念说道。
    “宇文门主,麻烦你告诉我的这个笨徒儿,为何那天道酬勤,却不曾酬快。我这就去,为你盛舀来一壶,上好的仙人酿。”暗侍浮屠接过,门主宇文豹递与他的那个空酒壶,立马醒酒道。
    “快!六长老,您请这边坐!”付桓旌连忙为门主宇文豹,搬过来一把枣木凳椅说道。
    “小伙子,还挺有眼力见!没白瞎你师傅,这十年来的苦心栽培。古语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的师傅,就是想要你做一个简单的人,踏实而务实,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扰。然后,懂得那平凡二字的深意,就是不争不抢,不嫉不妒,不羡不怨,不傲不卑,善待自己,也善待他人。”门主宇文豹坐下,对站立一旁的付桓旌说道。
    “愿你此生无波澜,敬我余生不悲欢。”暗侍浮屠,手握两杯美酒,递与门主宇文豹一杯说道。
    二位挚友,把酒言欢,互诉衷肠。
    “师傅,徒儿不知该从哪些,点滴小事做起呢?”一旁的付桓旌问道。
    “臭小子,你就先整理出一本幻界志物大典吧!你师傅我笔纸管够,绝对不会嫌弃你的字迹丑陋。反正我们师徒二人,时间多的是。久而久之,为师相信,你的字迹会工整好看的。”暗侍浮屠开怀畅饮道。
    听闻此言后,付桓旌作别二人,到幻界各处搜集资料,用以书写幻界志物大典。
    酒桌上的二人,杯盏交错,不醉不归。
    “静心坊主,听闻你的惊鸿剑法,可比肩我们幻界最强的大长老慕容博。不知在下,是否有缘一见呢?”门外偷听多时的六长老轩辕朗瑟,疾步进门,坐在二人一旁,对暗侍浮屠饮酒问道。
    “此乃天机,无可奉告!”枯瘦老者装作醉酒,答非所问道。
    “六长老,你这个井底之蛙,只知道坐井观天。纵使让你见识到了,浮屠兄的那套卓绝剑法,又当如何?还能被你偷学了去不成?”门主宇文豹醉酒大笑道。
    “宇文门主,只怕我们二人,都被他这对喜好弄虚作假的师徒,哄骗玩弄其中。其实他暗侍浮屠,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罢了。”六长老轩辕朗瑟右手用力一拍酒桌,将那枯瘦老者震飞到数丈远处说道。
    “六长老,你想要干什么?这静心酒坊,还轮不到你来撒野!”门主宇文豹赶忙前去搀扶吐血的枯瘦老者,对六长老轩辕朗瑟怒吼道。
    “果然废人一个,告辞!”六长老轩辕朗瑟,右手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竹扇,便消失在了二人的眼前说道。
    “浮屠兄,无碍否?”门主宇文豹搀扶起重伤的枯瘦老者,坐到床榻边沿,对其问道。
    “无碍!无碍!多谢宇文兄,刚才出手相救。”枯瘦老者擦拭掉嘴角血渍说道。
    眼见二人都有了些许醉意,以防不妙之事的发生,二人便互相作别离去了。
    “想当年,我暗侍浮屠,在那人界。四十岁整,便剑开天门,再入陆地神仙。难道也要在,你们二位的面前,显摆炫耀嘛!”躺卧在床榻之上的暗侍浮屠,喃喃自语道。
    翌日,门主宇文豹随身携带了,一些疗治内伤的丹药,孤身一人来到那静心酒坊的大门口。
    “浮屠兄,这些疗伤丹药,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你务必收下!再有就是,回想起昨日,你与爱徒的那番促膝长谈。在下发觉,你竟比那骊珠洞天的陈平安,还要会说讲道理许多。实在是令在下敬佩不已,替自己感到汗颜啊!”门主宇文豹进入酒坊内,将腰间疗伤丹药,递与那位枯瘦老者说道。
    “不!宇文兄,过誉啦!这疗伤的丹药,为兄不好假意推辞,便暂且收下啦!只不过宇文兄刚才提及的那位骊珠洞天陈平安,可是我们说讲道理这一行当里的公认祖师爷,为兄顶多算是他一个不记名的小小弟子罢了。”暗侍浮屠伸出一只自己的枯瘦右手小拇指,又觉察到似乎有所不妥,便将自己枯瘦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抵在了小拇指的指甲里处谦虚笑道。
    “浮屠兄,难道你是在跟在下,死抬杠吗?”揭去面具的六长老轩辕朗瑟,右手用力攥紧那枯瘦老者的骨架右手,恶狠狠的问道。
    “六长老,怎么会呢!在下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那些误人子弟的下贱勾当,在下可不会像某些人那般,肆无忌惮的干作着。”暗侍浮屠云淡风轻的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枯瘦老者眉心一皱,剑灵出体,便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六长老轩辕朗瑟,震飞百米远,倒地不起。
    不消月余,付桓旌的字迹,果然工整些许,能够入那枯瘦老者的法眼一段。
    至于暗侍浮屠体内那名貌美无双的剑灵女子,其出身来历,令人咋舌不已。
    嫇婉思,自创情剑一派,只收人界女子入门,杜绝男子入内。
    可是当嫇婉思的情剑练至九重时,急需忘情破境,才能够有那么一丝的机会,进入剑道化境。
    嫇婉思从未真正意义上,拿起过一段人世间的情爱,又谈何放下忘情呢?
    于是,嫇婉思对外宣称自己,需要闭关修炼情剑第十重,便乔装打扮下山渡破情劫去了。
    一日,秋风起,故人依旧湖心苦苦等待,二人重见的那一天。
    “李豢,我嫇婉思何处对你不起,何故如此狠心待我?”嫇婉思湖心问道。
    “婉思,我李豢官拜霆侯,早已配你不起。你又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于我?”剑圣李豢问剑湖心道。
    “二位,在下剑神铁浮屠,正在和故人旧友重逢一见。不知二位可否,赏个薄面,移驾别处呢?”剑神铁浮屠好言相劝道。
    “找死!”剑圣李豢怒吼道。
    紫韫湖畔,江湖第一美人傅雨柔,正在被她的这位故人旧友纠缠着。
    “等一下!剑圣大侠,你们二人打斗之前,可否先替小女子解开一下绳索捆绑?”傅雨柔轻声问道。
    霎那间,紫韫湖畔的空中,万剑如雨落大地,缠斗于铁浮屠和李豢的身体四周。
    一旁紫韫湖畔,湖心的傅雨柔和嫇婉思,二位绝美女子正在浅饮着仙人酿,谈聊着各自的情爱旅途。
    由于剑圣和剑神二人的剑气,过于纵横霸道,有可能误伤二人的爱侣挚友。
    二人左手皆运转内力,生成一道剑气屏障,用以保护湖心亭不受损毁。
    眼见二人的爱侣彼此间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二人便不再纠缠打斗了。
    原先傅雨柔对嫇婉思的说笑,只不过是她妙计一条罢了。她早就对嫇婉思的情剑命阙觊觎在心了,只是苦于自己没有那个气运福缘得见一面。
    如今情剑命阙置于她傅雨柔的眼前,夺取之心便瞬间生却了。
    一掌打伤嫇婉思后,傅雨柔夺走情剑命阙,飞身离开了湖心亭。
    剑神不忍嫇婉思命丧湖心亭,便将其收入惊鸿神剑之中,化为一个剑灵护体。
    剑圣李豢无可奈何之下,决心隐姓埋名于深山老林,了却残生。
    勇猛少年付桓旌,在每日立桩练拳,出手御剑,书写那幻界志物大典的同时。他还留心于先前暗侍浮屠,在他面前提及到的那“姻缘线殁”四字。
    吃一堑,长一智的付桓旌,再次夜访云顶藏宝斋。这次他没有再次翻阅到,那画有“鸟鸣涧”插图页面处。他按照人界志物大典的目录所记载,找到了标有“月老孟婆劫”的一页。
    据人界众人相传,那月老曾为孟婆,摘下过一朵带刺的红花。月老却不小心的刺破了手指,孟婆为其心疼万分,流落下了一滴清泪。
    后来,月老成仙,没能许她孟婆,一身盛世红装。痴情的孟婆,孤身一人在那人界,等他到了白头。
    最终,冥界鬼王来到身前,孟婆向其自求了一个鬼侍职位。她将当年的那滴清泪,熬成了一池的忘情浓汤。月老仙君却在天上,用他当年的那一滴血,幻化作根根姻缘红线,圆这六界有情人的美梦。
    “月老仙君,牵了红线无数,却始终没能给自己,牵上一根姻缘红线。孟婆鬼侍,断了红尘万千,却始终没有端将起,饮下那碗忘情浓汤。”大长老慕容博手持临渊剑唏嘘不已道。
    “孟婆鬼侍,让多少人喝了忘情的汤药?月老仙君,又让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二长老无尘阁主轻挥道笔感慨万千道。
    “世人殊不知,那碗孟婆忘情浓汤,是她的一滴眼角清泪。却好生责怪这世间,为何有这伤人入骨的忘情汤药。世人也不晓,那根月老姻缘红线,是他的一缕指尖血丝。在你们爱侣幸福甜蜜之时,却不知道他的手指尖多疼。”三长老菩提子脚踏云毯垂泪哭啼道。
    “月老仙君,能为别人牵情缘,却牵不了自己的缘。孟婆鬼侍,能让别人忘情仇,却忘不了自己的情。”四长老端木紫嫣手握重戟哭作泪人道。
    “上穷碧落,有那月老仙君牵红绳,定宿命姻缘。下极黄泉,有这孟婆鬼侍熬浓汤,解三世执着。”五长老欧阳椿背负双刀抹泪心碎道。
    “月老仙君,与那孟婆鬼侍,二人相识于七夕佳节。他们一见钟情,言语谈心,彼此深入了解。孟婆将身体故意靠近月老坐下,对其倾心一片。怎奈那上京赶考的压抑,令他月老仙君头痛欲裂,面容憔悴。一旁的孟婆鬼侍,心疼她的意中人。却惊讶于他的温柔体贴,为她挡去了一地泥水的飞溅。”六长老轩辕朗瑟轻挥竹扇艳羡不已道。
    “月老仙君,窃喜仍有身旁的孟婆鬼侍,知其温润如玉。 怎奈父亲的比武招亲,令那孟婆鬼侍,顿感慌张不安。月老仙君,担忧她孟婆鬼侍,嫁作他人为妇。孟婆鬼侍以死相逼,逃避一门亲事,渴望他月老仙君前来一见。不知那月老仙君,纠结于亡母遗言,竟快乐上京赶考。痴情的孟婆鬼侍,小心跟随月老仙君身后不远处,假装扮成男子一般模样。”七长老上官海棠手提冰魄银枪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月老仙君,疑惑不解女扮男装的孟婆鬼侍,为何对自己关心至深。孟婆鬼侍,褪去男装决定坦白,鼓起勇气承认对其深情一片。月老仙君,期待那孟婆鬼侍为其一身红妆,不料她却对身为驸马爷的他,垂泪假意害羞离去。孟婆鬼侍,深爱着月老仙君,怎奈人鬼殊途。月老仙君,奇怪惊讶她孟婆鬼侍,竟开始试探起他的真心与否。孟婆鬼侍,哭作泪人,拒绝了月老仙君,顿悟终究大梦一场。”八长老宇文豹倚靠在浮尘石杖顶部痛哭流涕道。
    “月老仙君,面露冷淡心碎一地,错过孟婆鬼侍美满姻缘。孟婆鬼侍震惊,他月老仙君,竟嘲笑众生不知他情深。月老仙君,迷惘成仙,孟婆鬼侍梦魇缠身。孟婆鬼侍夜夜,哽咽垂泪,无奈终究是一场过错。月老仙君,心酸情爱,微笑流血忍痛牵红线。孟婆鬼侍,狠心熬汤,欺骗奈何桥众人忘情。最终,月老仙君,放手那情。孟婆鬼侍,祝好这爱。 ? ???”付桓旌顿觉自己果然姻缘线殁,内心深处竟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要发笑道。
    最后,付桓旌在那“月老孟婆劫”一页的页脚处,发现了一些折叠在了一起的对话。
    “本君这辈子牵过无数根红线,看过无数对新人白首一生。”月老仙君说道。
    “羡慕吗?”神界帝君问道。
    只见那月老仙君,躬身沉默无言。
    “若本帝君命你,另给那孟婆鬼侍,寻一段姻缘如何呢?那样的话,你对她所有的亏欠,可就能这样全部都偿还了。”神界帝君问道。
    “帝君,您可知我为何,日日看着这颗姻缘树吗?”月老仙君问道。
    “为何?此树并不需你,日日亲自看顾啊!”神界帝君问道。
    “这一点,本君自然知晓。只是如果我不看顾的话,她来了,可怎么办呢?”月老仙君说道。
    “老身这辈子盛过多少碗浓汤,又看过多少对夫妇,迈上了那绝爱的奈何桥。”鬼侍孟婆说道。
    “难受吗?”冥界鬼王问道。
    孟婆鬼侍,负手身后不语。
    “若本王命你给那月老,盛碗忘情浓汤呢?你们二人,虽始于天地,但却不能终于天地。这其中的些许道理,你是懂的。”冥界鬼王问道。
    “冥王,您可知,我为何夜夜守着这池忘情汤吗?”孟婆鬼侍问道。
    “为何?这汤无须要你,夜夜亲自守护啊!”冥界鬼王问道。
    “这一点,老身自然懂得。只是如果我不守护的话,他来了,可怎么办呢?”孟婆鬼侍说道。
    付桓旌觉得这些对白,无甚的意思,便继续翻阅下一段对白。
    “月老仙君,你在这颗姻缘树下,帮助无数对爱侣,牵起过那根姻缘红线。不知你自己的那根呢?”神界帝君问道。
    月老仙君,将视线抛向远处,瞳孔中仿佛有一位少女的影子。她墨色的长发无风而起,素白的衣衫,凭添了几分悲寂。
    “本君,并不需要那根东西。”月老仙君低头垂泪回道。
    “冥王今日,怎么如此有空,来看望老身呢?”孟婆鬼侍问道。
    “因为本王好奇,你在这忘情池旁,端起了无数碗浓汤,将一个个人的情爱故事抹去。那么你又有着,什么样的情爱故事呢?”冥界鬼王问道。
    孟婆鬼侍闻言,将视线抛向远处,双眸中仿若映出一位少年的身影。他苍白的长发随风而起,墨色的长裙,染上了几分凄冷。
    “老身,并没有那种故事。”孟婆鬼侍躬身强忍心碎说道。
    付桓旌读完,发现又是无聊对白,略感恼火继续翻阅下一段对白。
    “千年已过,他终究还是把我遗忘了。”
    孟婆鬼侍跪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轻抚着那根当年月老仙君,送给她的红绳。她的边上是一碗满满的忘情浓汤,掩面垂泪道。
    “好可笑啊!我竟然还是忘不了他。”
    孟婆鬼侍轻轻端起,身旁的那碗忘情浓汤,一饮而尽,撕心裂肺的哭笑道。
    “就让它,了却了我这千年的痴心妄想吧!”
    孟婆鬼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站在白桥边上的他,比墨还要浓的眼眸,散发着一股异常浓烈的深情,哭作泪人道。
    “忘了他吧!”
    孟婆鬼侍闭上双眼,一滴眼角的清泪,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再次为他落下了,心有不愿道。
    至此,他付桓旌忍无可忍了,怒撕了那页“月老孟婆劫”。
    随后,二位期颐老者,一男一女,牵手出现在了,他付桓旌的眼前。
    “何为画舫?”付桓旌突然嘴巴不听自己使唤的问道。
    “红人,月老,结姻缘!”那位男性期颐老者,满脸堆笑的回道。
    “可否具体?”付桓旌接着问道。
    “冥界,孟婆,了红尘!”另外一位女性期颐老者幸福甜蜜的回道。
    “可否再具体?”付桓旌最后问道。
    “情深缘浅!”二位期颐老者一身红装,返老还童,幻化成了一副十六七岁的模样,执手作别道。
    付桓旌懂得了,那画舫,碎的是残败红花,点的是枯竭青灯,画的是褪色人皮,描的是逝去昔影。今夕何夕,年年岁岁。弹指间,又是一生一世。
    原来那七夕节日里的姑娘们,都会出来祈求姻缘。孟婆鬼侍,在人潮之中,偶然惊鸿一瞥到了,一位白衣少年。但是仅仅只望了他一眼,他便在人海中,销声匿迹了。从此,月老仙君,便在那情窦初开的姑娘心中,留下了那白衣如纤的模样。孟婆鬼侍只得在画舫之中饮酒思人,趁着三分醉意,她自己独自跳起了舞,来抒发自己的爱慕之情。最终,孟婆鬼侍,将月老仙君的模样,画在了纸上保留下来。仅仅只是那一眼,就可以将模样细微的描画下来,这充分的表明了那孟婆鬼侍,对月老仙君的情深一片。
    “之所以我们常把自己的妻子,称作为老婆。可能是因为,那每一段付诸我们此生的情爱。都始于月老,终于孟婆吧!”暗侍浮屠用手中的烟斗,敲打着付桓旌的脑袋笑道。
    眼看被师傅发现了,付桓旌不再作那些无谓的挣扎,任其惩治。他心想,大不了回到静心酒坊的三楼,多吃他老人家几记重拳,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不怕。
    大长老慕容博手持临渊剑,二长老无尘阁主轻挥道笔,三长老菩提子脚踏云毯,四长老端木紫嫣手握重戟,五长老欧阳椿背负双刀,六长老轩辕朗瑟轻挥竹扇,七长老上官海棠手提冰魄银枪,八长老宇文豹倚靠在浮尘石杖顶部。
    经过此次的“月老孟婆劫”,付桓旌不仅发现了自己果然姻缘线殁,还意外的发现了云顶剑派八大长老所用兵器。这对于他书写幻界志物大典,可是一手不可多得的绝佳下笔素材啊!
    照着眼下他付桓旌,书写幻界志物大典的进度来看,矢志雪旧恨有望。
    六长老轩辕朗瑟大败而归,便不再找寻暗侍浮屠的麻烦了。
    如师如父的静心坊主,眼见那落魄少主付桓旌,还算是有些悟性。把那云顶剑派八大长老的兵器功用,书写记录的十分详尽。便打算向他娓娓道来,这六界不久后必然会面临的那场灾祸。
    “师傅,今日您怎会如此空闲,与徒儿在此写书。”付桓旌不解道。
    “臭小子,还不是酒坊对面,新开了一家什么栖凤阁。搞得以往来我们静心酒坊的那些老酒虫,都跑去对面喝花酒去了。如此一来,你师傅我今日,可不就被迫的空闲下来了嘛!”暗侍浮屠苦笑道。
    “师傅,依徒儿来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如今五十有六,大可不必如壮年时,那般事必躬亲。这静心酒坊的生意,有那三位哥哥的细心看顾,自然是不会入不敷出的。所以,您老人家如今该,坐享清福,安度晚年啦!”付桓旌停笔捏揉暗侍浮屠的肩部说道。
    “臭小子,就你嘴甜,怕不是掉进蜜罐里了吧!师傅的那三位义子,确实个个老实敦厚,对酒坊的看顾很是得当。不过,师傅我仍然忧心忡忡,这六界不久后的那场灾祸,必然会降临。届时,无数生灵惨遭屠戮,而为师却不知如何阻止。你说,为师又能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安度晚年呢?”暗侍浮屠垂泪道。
    “六界灾祸?师傅,请您快些告知徒儿,究竟那灾从何处萌芽,祸又于哪地滋生呢?”付桓旌停手连忙跪地恳求道。
    “来!”
    随着枯瘦老者的一声轻呼,云顶藏宝斋那本厚重的人界志物大典,便出现在师徒二人眼前的圆桌上了。
    接下来,只见枯瘦老者轻挥右手,驱动着指尖的灵气法力。那圆桌上的厚重大典,竟自行快速的翻阅着章页。
    “出!”
    随着枯瘦老者拍桌的一声叫喊后,那大典停留的一页插图处,一件名贵的人界祭祀礼器四羊方尊,便跃出了图纸。
    眼见那硕大无比的四羊方尊,是一件人界商朝晚期的青铜礼器,一件巨大的祭祀用品。它器身方形,方口,大沿。颈饰口,沿外侈。长颈,高圈足。颈部高耸,四边上装饰有,蕉叶纹、三角夔纹和兽面纹。肩部、腹部与足部作为一体,被巧妙地设计成了四只卷角羊。
    “所以说,师傅!您的言下之意,是想让徒儿去往那人界,取回四羊方尊,替您装存美酒吗?”付桓旌三思后笑问道。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如今这六界的众生,即将面临一场灭世的灾祸。就让你说,为师谈及四羊方尊,会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吗?还有就是,先前你小子,跟那臭卖假药的令狐禾觞,前往落仙坡盗取天机石。为师发现你小子,对那细皮嫩肉的令狐禾觞心存歹念,还心想你莫非有龙阳之好。你咋不说,为师拿这四羊方尊,是想替你根治龙阳之好呢?”枯瘦老者气恼万分的抽打着付桓旌说道。
    “师傅,徒儿知错啦!”付桓旌哭喊道。
    “臭小子,仔细听好喽!如今这六界的严峻形势,仿佛眼前的这件四羊方尊一般无两。人、幻、仙、神,四界的芸芸众生,又犹如这尊器四周的卷角羊头一样,任那上下的妖魔两界肆意宰杀屠戮。”暗侍浮屠一脸严肃的说道。
    “师傅,然后呢?”付桓旌破涕为笑道。
    “臭小子,笑什么笑?再笑,为师还用这惊鸿神剑的剑鞘,狠狠的用力抽打你。那人界的两位魔尊,魔尊巨兽长孙忘情,手下的三位大妖,正在四处齐聚妖魔两界的势力。另外一位,魔尊枪神耶律铭单枪匹马,准备一人对战四界的最强者。其实,妖魔两界入侵,我们的这四界山河,也是迫于无奈。他们妖魔两界人口过剩,各自的资源已经达到了极限,故而开疆扩土,入侵我们四界。”枯瘦老者唏嘘感慨道。
    “师傅,徒儿昨晚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的自己如意顺遂,自由自我。醒来后,徒儿就明白了,那庄周梦蝶的含义。徒儿也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会希望梦想成真。古语有云,把现实当做梦境来活,把梦境当作现实来过,只不过换了种活法。之前徒儿看到的时候并不明白,现在的我已经深有体会了。”付桓旌起身捏揉老腿劝慰道。
    “臭小子,很长很长的幻界文章,为师是那么的渴盼静下心来,慢慢品读。似乎总有外在因素干扰,为师没能读看顺遂。那些幻界文章打开过几次,为师竟然都没能看上几眼。这严重矛盾的心理,终于让为师,从睡梦中醒来。黄粱美梦,终究一场空!即便只是为师梦中看到的三言两语,已足以让我回味无穷。为师深思,那幻界现实中的长篇,我又能记得几个字呢?”枯瘦老者说教道。
    “师傅,您所言极是。那虚虚实实,庄周梦蝶,终究梦一场。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付桓旌忆起朝思暮想的阮晴婷长叹道。
    “臭小子,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所有的爱恨纠葛,都是前世今生。你是她的浮云恬淡,她是你的意投相思。你是她朝暮辉霞中,共迈红尘历劫之人。她又是你云海翻腾间,三生石上彼岸的花。你是她花开花落,不相见的愁肠。她是你相见恨晚,终离散的苦肚。你是她的伯牙绝弦,庄周梦蝶的南柯一梦。她又是你求而不得,遇不可竭的邯郸一梦 ?。”枯瘦老者回首人界往事垂泪道。
    “师傅,黄粱一梦终是梦,庄周梦蝶亦是空。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若无庄周梦中蝶,亦无恩赐亦无劫。奈何庄周梦了蝶,即是缘分亦是劫。庄周有了梦中蝶,吾也有了命中劫。庄周梦醒蝶消散,吾却梦醒断了劫。庄周入梦化那蝶,吾沉梦中寻那劫。庄周一生梦一蝶,吾用一世渡一劫。 ?”付桓旌想起佳人倩影痛饮道。
    “臭小子,你早已姻缘线殁,懂个锤子的情爱。为师纵横情场五十六年,告诉你小子。用心记住喽!伸手需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无论你遇见谁,她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枯瘦老者醉酒道。
    “师傅,您与师娘二人,若无相欠,又怎会相见呢?”付桓旌问道。
    听闻此言,那位枯瘦老者醉酒后,仅剩的一点警觉告诉他。心里话说的,有些许多了。他没有回答爱徒的这个问题,只是装醉卧躺到暖床上,扯呼酣睡去了。
    付桓旌归还了,圆桌上的那本人界志物大典,回到他的那间茅草屋内。
    看着地上破旧的那张“付桓府”牌匾,付桓旌瞪大双眼,握紧双拳,矢志雪旧恨。
    握了不知多久的双拳,付桓旌察觉自己疲累不堪,便松开双手睡去了。
    究竟付桓旌师傅,暗侍浮屠,枯瘦老者,混沌剑阁负剑老人,静心酒坊坊主,这五种身份,却是一个人的五十六年光阴,都经历了哪些不为人知的秘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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