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琛嘴角既不可见地抽了下,仍是很爽快地回道,“自然还有。”

    清漪看他那副有些显摆的表情,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大希望了,只是耐着性子地问下去,“哦,是什么?”

    齐连琛低下头,语调深沉地说,“自然是……向清漪你借钱。”

    “啪!”

    毛笔跌落,才画了一半的设计图,泡了汤。

    清漪探了探自己的眉间穴位,果然期望越高,失望越大。这齐老爷和大夫人这么多年都不能将他扶上正道,她怎么会想着指望他能有点作为和抱负?

    将废掉的图纸撕扯成碎片,清漪将碎纸屑握成团,丢到地上,自然有柳儿来打扫,她勉强地对齐连琛笑了笑,“相公,妾身先休息,至于你……”清漪已无力说什么,与他错身而过,进了卧房。

    此时,齐连琛扭头,看着卧房方向,低声喃喃,“或许,真是该到了帮助爹打理生意的时候了么?”

    夜深,已到了要安歇的时间,大少夫人独坐梳妆台前,抽噎不止。

    明儿就是大公子迎娶竹儿为妾的日子,竹儿已被送回了府外数百米远的佳姑姑本家,等着像模像样地被花骄迎娶。

    这一次的娶妾阵仗,较为隆重。

    青儿不止一次地安慰,可大少夫人睡不着,一想到明天之后,就会有个别的女人跟她共享一夫,她就心里像刀绞。

    此时,大公子竟然不在房里,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这个时间还会去哪里,本想来个婚前大闹’让他给自己一个承诺’关于这辈子他心里最重视的女人是她的承诺。可是,晚膳后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就出了门,至今未回

    一个残废,要靠轮椅行动的残废,实在是越发让她费解了,这大晚上的,他能干什么去?

    其实,这个祈府很大,如果想找一个深夜绝无人打扰的“所在”,还是可以找到的。

    此时,齐连宣正呆着的地方,就是这样的“所在”之一。

    这是杏园里的最拐角的一间厢房,房间里点着一根灯烛,闪着微弱的光。

    因为杏园是齐二老爷的独子齐连黎所住,而齐连黎一直在外游荡,许久都不回来,这里便只留两个丫鬟定期打扫,贵重东西已封箱,而房间的钥匙,则由这两个丫鬟保管。

    只是不知道,齐连宣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可以在此出入自如。

    “真的要走?”

    说话的,是齐连宣本人,他正静静地坐于轮椅上,双手交叠在膝上,默默地看着窗外月色。

    站在他身后的,驼着背的妇人垂着头,竟是他的奶娘,那个照顾了菊儿数个月的李嬷嬷。

    “是啊,大公子,你给老奴的那些银两,足够老奴衣食无忧一辈子的了,如今那菊儿死了,老奴今早是看着她瞪着眼睛咽气的,那场面……不能想!老奴觉得,继续呆在这里,总是难免心虚,实在不想自己因为****恐惧,而把所见所听的那些要命的话,都给说出来。”

    齐连宣听完她的话,似有若无地轻哼了声,“要命的话?李婶,什么要命的话,怎没有听你跟我提起过?”

    他的生意温和轻柔,可如果站在他的对面,则会发现,他的表情阴冷地很。

    可惜,李嬷嬷是站在他背后的,而且,对于这个使唤她做事、给她报仇的男人,并不是了解甚详。只是凭着本能,避重就轻地说着,“其实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就算追究起来,,也和大公子你无关,可是如果大公子你知道,铁定会生气。所以,老奴就没告诉你。不过就是前两日下大雨,老奴出门回府,恰好碰到了大少夫人,看见她神情恍惚地往你那院里走,头发虽然理过,可还是有点凌乱,老奴是过来人,一瞧她那个样子,就知道有问题,回去后,老奴一时说溜了嘴,说这府里的女人个个都不安分,就像那阿菊一样,结果,阿菊就告诉老奴,有一次晚上,她瞧见大少夫人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说到这,李嬷嬷顿了顿,“大公子,你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看得出来,你对大少夫人没那份心思,不然也不会一直冷着她,可这种被人戴绿帽子的事情,男人怎么会忍得住……,瞧我,说好不说的,还是说了出来。”

    “就是这个了不得的事?”那齐连宣没有回头,听那口气,像是一点都不吃惊,也不介意。

    李嬷嬷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对大少夫人没感情,所以无动于衷,便点点头,“就是这个。”

    “嗯。”齐连宣想了想,忽而又问了声,“那李嫂,关于我让你在二弟的补药里下料的事情,你当真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说的补药,最后变成了毒药么?”

    一听他这么问,李嬷嬷的脸色便白了,心里惊恐地冒出一身冷汗。

    她怎么敢问?

    其实,她今儿要求离开,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她虽然老了,但是不糊涂,她知道那个菊儿身边,除了她之外,另外一个伺候的丫头,应该也是大公子的人,所以那丫头才会帮着大公子在菊儿的房里塞了那么一包稀罕毒药,而事发后,又服毒自尽。

    那丫头幅度自尽的事情,李嬷嬷可是一直在心里嘀咕着,她分不清那丫头是因为忠义而自己选择死亡,还是被大公子神鬼不知地动了手脚,如果是后者,那么就是灭口。

    那日给二公子的药里下毒,是通过她的手,也是大公子授意,虽然大公子没有说那是毒,但是后来确实证实药有问题。傻子也知道,除了她放的那东西有问题,就没别的可能。

    无形中,她就是做了大公子的帮凶!

    更何况,这么些年来,私下里她帮着大公子笼络过不少二公子、四公子房里的丫鬟、小厮……

    如今,菊儿死了,齐老爷让她就做洗衣房的掌管嬷嬷,听起来也没大作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该是被大公子给“处理”的时候了。

    可她不想死,她还想着把这些年攒下的银子,花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才会选择在大公子动手前离开。

    听到大公子竟然自己提起那日的事情,她赶紧僵硬地赔笑两声,“这个事情不是已经结案了么,那是菊儿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下的毒,存心报复呢!至于老奴放的东西……唉,赶巧罢了。”

    “呵呵呵……”大公子听到这里,低声地笑了,“确实赶巧呢,如果不是那****碰到了俞婉,而后来,菊儿又让她身边的那丫鬟去约俞婉谈事情,可能这一系列的事,也栽不到菊儿的头上!”

    李嬷嬷有些不能理解。

    而大公子则回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不禁心里难掩得意:连老天都帮着他呢,葛郎中手下的徒弟失手抓错了毒药的剂量,将一分的分量错抓成一钱,整整增加了十倍!那事情眼见着就要让葛郎中被抓个人赃并获,可巧,菊儿那女人蹦跶起来,让他在混乱中,找到了这么一个最合适的替死鬼,而且,一举除掉了她肚子里的祁家的种!

    天意,当真是天意!

    终于,齐连宣转了轮椅,回过身,看着面前已满脸沧桑的李嬷嬷,随意地挥了下手,“既然李婶去意已定,那我自然不会勉强,如今连宣什么没带什么银两,这一块玉佩,也算跟了我几年,算是我给李婶的送行礼吧。”

    李嬷嬷见他愿意放人,又送东西,自然是心里欢喜,赶紧千谢万谢地接了,又跪下行了个大礼。

    齐连宣看了看窗外,又道,“是准备明儿一早就走么?”

    “是啊,大公子。”要走,还不越快越好?

    齐连宣“嗯”了声,“行,你去收拾吧’等会儿这里还有别人来,别跟他们碰上。”

    “嗳嗳,老奴退下了。”饶是李嬷嬷心里好奇,这等会来的,会是谁?可如今能够保住小命,已经是万幸了,她哪里还有胆子继续八卦这个笑面虎的事?

    李嬷嬷退出了厢房。

    齐连宣透过开启的窗户,隐约能够看见李嬷嬷小跑而去的身影,一抹冷笑浮上嘴角,“想走?也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愿意!”

    话说,李嬷嬷离开后,不过半只香的工夫,这厢房的门又“吱呀”一声地响了。

    齐连宣此时正闭目养神,各扇纸窗也已被他关上,这个时候来的人,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就听见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嗲道,“大公子,奴婢来了。”

    “嗯。”齐连宣没有睁眼,只听着门被重新关上,而后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有个温香暖玉靠在了他的身前。

    他没有动作,仿若这样的事情已是再平常不过,感觉一个柔软的小手挑逗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眉眼,而后滑向他的颈项,一直向下……

    最后,竟然直接撩开了他的衣袍下摆。

    就在这时,他终于睁开了眼眸,温柔含笑地看向那个半蹲在自己轮椅旁的女人。

    那女人一反往日所见的规规矩矩,像是刚刚融入湄池一般,小手探入他的衣袍下,伸入他的腰间,解开了腰间的带子。

    齐连宣但笑不语’由着她动作。

    女人红了脸,不依地娇嗔,“爷,你干嘛这么看着彩儿。”

    彩儿,正是彩儿。

    那个白天突然义正词严地指出四公子药里有毒的彩儿!

    齐连宣微笑道,“不想爷看你么?怎么停了,继续。”

    那彩儿脸越发红了,手上的动作不停,当撩开自己眼前所有的束缚后,才低下了头……

    齐连宣在那一瞬,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墨黑一片,却是极为骇人,他突然一手抓住身前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拉离自己的身体,而下一秒,又大手一抓,扯开她的衣裙,将其扯到自己“废掉”的双腿之上。

    彩儿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双手迫不及待地抱住他的颈项,意图吻住他的唇,可是他避开了,只抚摸,不亲吻。

    彩儿也并不在乎,因为有更让她满足的东西充实着自己。

    男女的喘息,此起彼伏地在这个狭小的厢房里响起……

    良久,彩儿才身体瘫软地从男人的身上站起,先是给他整理衣衫,而后,才是自己的。

    瞧着女人媚眼如丝的模样,齐连宣在心里冷笑,他想起了今天白日里,齐连琛跟他说的那番话,什么哄女人的方法!

    对他来说,女人很好上钩,只要满足她久居深闺的空虚身体,再加上给她一个名分的奢望,就足以让这个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哪怕,他是个残废。

    当然,这一招,似乎也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

    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子,齐连宣蹙眉,强行将那身影挥去,方道,“今儿,葛郎中可有开新的方子给四弟?”

    彩儿已穿戴完毕,可仍腻歪地将头靠在齐连宣的大腿上,“有,说是换了个配方。”

    齐连宣并不关心配方的变化,只是问道,“该放的那味‘药’,你都有放吧,可别弄错了剂量!”

    彩儿抬了头,笑道,“放心吧,爷,奴婢已经对那分量闭着眼睛都能抓准确。”

    “嗯。”想知道的已知道,齐连宣已没别的事,准备轰人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把这个吃了,你可以走了。”

    彩儿接过那药丸吞下,她也算是私下里跟在大公子身边有些日子的,知道每次事后都要吃这种药丸,应该是避孕之类的药物。她没得选择,也不会傻傻地学菊儿那种先斩后奏,最后落得如此凄惨下场,那是,有些该争取的,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争取。

    “大公子。”

    “嗯?”

    “你……你明儿就要娶竹儿那丫头了,何时,才会收了奴婢呀。”

    看吧,深闺中的女人!

    齐连宣一把推开了她的头,让她差点踉跄跌倒在地,“娶竹儿是因为她有用,大用处。至于你……,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五娘提起,怎么,你不信爷么?”

    彩儿自己站起了身,谄笑道,“怎么会呢,大公子对奴婢这么好……,可是,那竹儿能有什么大用处?她可是连三公子都不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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