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送别
那一刻他多想去把门敲开，去告诉她，他不走了，永远留在她身边。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
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只要再努力一番，他便能永远的跟阿颜在一起了。
最终，理智战胜了本能，在门外踟蹰许久的穆凡还是选择了离开。
可是，他这心里确是如刀割般的疼痛。
穆凡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夏颜的身影。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如走马灯般，在穆凡的眼前一一浮现。
他回忆着过往，时而陶醉，时而欣喜，时而失望，时而伤心，时而忧虑……就这样，穆凡在边溪村的最后一夜，在对夏颜的回忆与不舍中度过了。
夏颜虽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不仅没有睡觉，甚至连眼都没怎么合上过。
她却也不像颜氏和许昌平猜想的那样，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伤心落泪的样子才将自己锁在屋里不见任何人。
因为自始至终，夏颜都没流一滴眼泪。
她只是将自己紧捂在被子中一动不动，在一片漆黑中睁着那双空洞的大眼睛。
她只觉得心好痛，她好想痛哭一场，可眼泪却好像早已流干似的，不管她有多么伤心难过都不肯再流一滴出来。
她不是没听到外面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提不起任何力气给出回应，她甚至连集中精神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的精力都没有。
她只想努力的放空大脑，忘记一切，有关穆凡的所有事情她都不愿再回想起来，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好受一些。
可是……她连这点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不管她怎么努力，与穆凡相处的种种都会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眼前。而这些，只会让她心痛加剧。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师父的声音。至于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夏颜并没有听个真切。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师父让她强大起来，强大到能掌控一切。
听到这些，夏颜内心忍不住一阵叹息。
果然，自己还是太过于弱小，弱小到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甚至连师父都看不下去特意来提醒自己。
这……真的是打击吗？
不！当然不是。只不过是一个朋友就要离开，自己有些不舍罢了。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好痛，痛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难道这就是朋友间离别的感觉？夏颜实在是想不明白。
师父倒是提醒的没错，现在的自己的确需要赶快强大起来。
只有磨炼出钢铁般的意志和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才能轻易应付各种突发事件，不至于每次都落到这种田地。
她可是有空间加持的人，若是在空间的帮助下还混不出个名堂，岂不是辜负了小一的一番好意。
五年过去，她还没有凑够赎回小一的银子，的确是有些太过于松懈了，现在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毕竟自己手上的银子还远远不够，她是该更加努力的挣钱了。
至于穆凡……只当是缘分已尽，随他去好了。
整个晚上，夏颜都在找各种借口安慰自己，可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的心还是好痛。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总觉得把自己憋在屋里实在不是个办法，便想出去走走。
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跪的直挺的……雪人？
再仔细的观察一番，便发现这雪人并不是堆砌而成，那里面是有人的。
是谁这么傻？大冷天的在自己屋前扮雪人？
她细细分辨，用极不确定的声音问道：“你们是……岸芷……汀兰？”
“是，小姐，是我们。”看到夏颜终于开了房门，岸芷汀兰面露欣喜，“小姐，您终于肯出来了。”
“你们在这里跪了整整一夜？”夏颜柳眉紧蹙。
“是。”
夏颜抬头看了看那被积雪覆盖的院子，再看看二人身上那如裹了床棉被的厚厚积雪，不由得呵斥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可是三九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你们是傻子吗，竟然生生的在这里跪了一夜，嫌命长活腻歪了是吗？”
“我和汀兰惹得小姐不开心，跪在这里受罚是应该的。”岸芷一脸诚恳道。
“我不是让你们跟着穆凡离开了，是谁让你们回来的？”被岸芷这么一提醒，夏颜又回忆起那段糟心的事情，嗓门顿时大了不少，“赶紧给我起来，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我说过了，不想再看见你们！”
“小姐您不原谅我们，我们就永远不起来！”岸芷不仅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朝夏颜磕了几个响头，“小姐，我和汀兰知错了，求您让我们重新回到您身边吧。”
看到岸芷的动作，汀兰也赶忙跟着磕头，求夏颜原谅。
二人身上的积雪随着她们的动作抖落下来，看着那落下的厚重雪块儿，夏颜的心也不由得随之颤动。
这两个丫头究竟是跪了多久，竟能让原本松软的雪花凝结成冰？
眼前这一幕让夏颜心疼不已，差点让就要松口答应。
就在“好”字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连忙控制住自己，改口道：“多说无用，你们还是走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二位。”
“小姐……”岸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汀兰一把拉住。
汀兰朝岸芷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接着便用膝盖朝前移了两步，对夏颜行礼道：“小姐，您昨天明明已经答应过许先生要留下我们的，怎么只过了一夜您就反悔了呢？”
“昨天？我答应了？”夏颜突然愣了，用极小的声音嘀咕着。
“没错。”汀兰耳力极好，夏颜的自言自语被她听的真切，“您默认的。”
“默认……”被汀兰这一提醒，夏颜突然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
昨天隐约间听到师父说什么“漂亮姑娘流落在外会有不好的下场，如果不回答就当是默认了”，原来是指这件事儿。
当时的她根本没注意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又哪儿会去回答他的问题？
夏颜觉得，她又被师父坑了一次。
那个爱说教的老学究，临走也不消停……
夏颜原本是在埋怨着许昌平，可想着想着竟有些失落了。
师父离开了，可自己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自己这做徒弟的实在是有些过分，连个送别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祝福了，想必师父心里对自己是极失望的吧。
难怪师父这几日态度那么反常，自己早就该察觉些什么，可是……谁能想到他们这么突然的就要离开了？
唯一的师父和曾经的挚友就要离开，自己却连个正经的道别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太不像话。
夏颜抬头望天，暗叹道：“师父……穆凡……现在去给你们送行还来得及吗？”
突然，夏颜抓起裙摆，绕过岸芷汀兰二人朝院外跑去。
“岸芷，汀兰。”刚跑几步，夏颜停下脚步，朝身后的岸芷汀兰望去，“起来吧，回房泡个热水澡，让何嫂给你们熬碗姜汤，喝完捂好被子睡上一觉。”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欣喜若狂，齐声道：“多谢小姐原谅，我们以后一定会照顾好您，决不再惹您生气！”
“行了，快去吧。”说完，夏颜便不再停留，飞快的朝外面跑去。
只见她脚步飞快，雪白的哈气不停的从嘴里冒出，裙摆周围沾满了积雪，可她却顾不得这些，边跑边在心里默念着：“能赶上的……一定能赶上的……穆凡……师父……等着我……”
当夏颜气喘吁吁地跑到穆凡家门口时，却瞧见大门紧锁，周围一片寂静，只留下几道深深的车辙。
看着那朝村外延伸的车辙，夏颜自责的低下头去。
来晚了……
还是没赶上啊……
师父……对不起……都是颜儿不好……您这会儿一定在生颜儿的气吧……
穆凡……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原谅你……
夏颜一直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竟没注意到她的双脚不知不觉间开始移动起来。
她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等她真正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周白雪皑皑，空旷无比，放眼望去几乎什么都没有，唯一和她作伴的就只有几棵枯萎的树木和几块儿隐约露出的斑驳草地。
夏颜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毕竟四周连一个能辨认方向的标志都没有，有的只是几条看起来差不多的小路。
她回过头去，想顺着脚印找到她来时的路，可天不遂人愿，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竟然又下起了大雪，更糟糕的是还刮起了阵阵大风，那些脚印早就被覆盖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痕迹。
她不禁懊恼，自己究竟是在这个鬼地方站了多久，若是早些回过神来，那些脚印也不至于全被盖住。
可事到如今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她必须想办法脱离困境。
天上下着大雪，她若是一直待在原地，只怕是会被冻死，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个能挡雪的地方。
夏颜环顾四周，发现那几条小路当真是相差无几。穷途末路下，她只能随便挑了一条硬着头皮朝前走去。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
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只要再努力一番，他便能永远的跟阿颜在一起了。
最终，理智战胜了本能，在门外踟蹰许久的穆凡还是选择了离开。
可是，他这心里确是如刀割般的疼痛。
穆凡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夏颜的身影。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如走马灯般，在穆凡的眼前一一浮现。
他回忆着过往，时而陶醉，时而欣喜，时而失望，时而伤心，时而忧虑……就这样，穆凡在边溪村的最后一夜，在对夏颜的回忆与不舍中度过了。
夏颜虽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不仅没有睡觉，甚至连眼都没怎么合上过。
她却也不像颜氏和许昌平猜想的那样，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伤心落泪的样子才将自己锁在屋里不见任何人。
因为自始至终，夏颜都没流一滴眼泪。
她只是将自己紧捂在被子中一动不动，在一片漆黑中睁着那双空洞的大眼睛。
她只觉得心好痛，她好想痛哭一场，可眼泪却好像早已流干似的，不管她有多么伤心难过都不肯再流一滴出来。
她不是没听到外面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提不起任何力气给出回应，她甚至连集中精神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的精力都没有。
她只想努力的放空大脑，忘记一切，有关穆凡的所有事情她都不愿再回想起来，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好受一些。
可是……她连这点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不管她怎么努力，与穆凡相处的种种都会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眼前。而这些，只会让她心痛加剧。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师父的声音。至于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夏颜并没有听个真切。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师父让她强大起来，强大到能掌控一切。
听到这些，夏颜内心忍不住一阵叹息。
果然，自己还是太过于弱小，弱小到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甚至连师父都看不下去特意来提醒自己。
这……真的是打击吗？
不！当然不是。只不过是一个朋友就要离开，自己有些不舍罢了。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好痛，痛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难道这就是朋友间离别的感觉？夏颜实在是想不明白。
师父倒是提醒的没错，现在的自己的确需要赶快强大起来。
只有磨炼出钢铁般的意志和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才能轻易应付各种突发事件，不至于每次都落到这种田地。
她可是有空间加持的人，若是在空间的帮助下还混不出个名堂，岂不是辜负了小一的一番好意。
五年过去，她还没有凑够赎回小一的银子，的确是有些太过于松懈了，现在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毕竟自己手上的银子还远远不够，她是该更加努力的挣钱了。
至于穆凡……只当是缘分已尽，随他去好了。
整个晚上，夏颜都在找各种借口安慰自己，可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的心还是好痛。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总觉得把自己憋在屋里实在不是个办法，便想出去走走。
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跪的直挺的……雪人？
再仔细的观察一番，便发现这雪人并不是堆砌而成，那里面是有人的。
是谁这么傻？大冷天的在自己屋前扮雪人？
她细细分辨，用极不确定的声音问道：“你们是……岸芷……汀兰？”
“是，小姐，是我们。”看到夏颜终于开了房门，岸芷汀兰面露欣喜，“小姐，您终于肯出来了。”
“你们在这里跪了整整一夜？”夏颜柳眉紧蹙。
“是。”
夏颜抬头看了看那被积雪覆盖的院子，再看看二人身上那如裹了床棉被的厚厚积雪，不由得呵斥道：“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可是三九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你们是傻子吗，竟然生生的在这里跪了一夜，嫌命长活腻歪了是吗？”
“我和汀兰惹得小姐不开心，跪在这里受罚是应该的。”岸芷一脸诚恳道。
“我不是让你们跟着穆凡离开了，是谁让你们回来的？”被岸芷这么一提醒，夏颜又回忆起那段糟心的事情，嗓门顿时大了不少，“赶紧给我起来，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我说过了，不想再看见你们！”
“小姐您不原谅我们，我们就永远不起来！”岸芷不仅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朝夏颜磕了几个响头，“小姐，我和汀兰知错了，求您让我们重新回到您身边吧。”
看到岸芷的动作，汀兰也赶忙跟着磕头，求夏颜原谅。
二人身上的积雪随着她们的动作抖落下来，看着那落下的厚重雪块儿，夏颜的心也不由得随之颤动。
这两个丫头究竟是跪了多久，竟能让原本松软的雪花凝结成冰？
眼前这一幕让夏颜心疼不已，差点让就要松口答应。
就在“好”字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连忙控制住自己，改口道：“多说无用，你们还是走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二位。”
“小姐……”岸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汀兰一把拉住。
汀兰朝岸芷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接着便用膝盖朝前移了两步，对夏颜行礼道：“小姐，您昨天明明已经答应过许先生要留下我们的，怎么只过了一夜您就反悔了呢？”
“昨天？我答应了？”夏颜突然愣了，用极小的声音嘀咕着。
“没错。”汀兰耳力极好，夏颜的自言自语被她听的真切，“您默认的。”
“默认……”被汀兰这一提醒，夏颜突然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
昨天隐约间听到师父说什么“漂亮姑娘流落在外会有不好的下场，如果不回答就当是默认了”，原来是指这件事儿。
当时的她根本没注意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又哪儿会去回答他的问题？
夏颜觉得，她又被师父坑了一次。
那个爱说教的老学究，临走也不消停……
夏颜原本是在埋怨着许昌平，可想着想着竟有些失落了。
师父离开了，可自己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自己这做徒弟的实在是有些过分，连个送别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祝福了，想必师父心里对自己是极失望的吧。
难怪师父这几日态度那么反常，自己早就该察觉些什么，可是……谁能想到他们这么突然的就要离开了？
唯一的师父和曾经的挚友就要离开，自己却连个正经的道别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太不像话。
夏颜抬头望天，暗叹道：“师父……穆凡……现在去给你们送行还来得及吗？”
突然，夏颜抓起裙摆，绕过岸芷汀兰二人朝院外跑去。
“岸芷，汀兰。”刚跑几步，夏颜停下脚步，朝身后的岸芷汀兰望去，“起来吧，回房泡个热水澡，让何嫂给你们熬碗姜汤，喝完捂好被子睡上一觉。”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欣喜若狂，齐声道：“多谢小姐原谅，我们以后一定会照顾好您，决不再惹您生气！”
“行了，快去吧。”说完，夏颜便不再停留，飞快的朝外面跑去。
只见她脚步飞快，雪白的哈气不停的从嘴里冒出，裙摆周围沾满了积雪，可她却顾不得这些，边跑边在心里默念着：“能赶上的……一定能赶上的……穆凡……师父……等着我……”
当夏颜气喘吁吁地跑到穆凡家门口时，却瞧见大门紧锁，周围一片寂静，只留下几道深深的车辙。
看着那朝村外延伸的车辙，夏颜自责的低下头去。
来晚了……
还是没赶上啊……
师父……对不起……都是颜儿不好……您这会儿一定在生颜儿的气吧……
穆凡……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原谅你……
夏颜一直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竟没注意到她的双脚不知不觉间开始移动起来。
她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等她真正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周白雪皑皑，空旷无比，放眼望去几乎什么都没有，唯一和她作伴的就只有几棵枯萎的树木和几块儿隐约露出的斑驳草地。
夏颜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毕竟四周连一个能辨认方向的标志都没有，有的只是几条看起来差不多的小路。
她回过头去，想顺着脚印找到她来时的路，可天不遂人愿，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竟然又下起了大雪，更糟糕的是还刮起了阵阵大风，那些脚印早就被覆盖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出一丝痕迹。
她不禁懊恼，自己究竟是在这个鬼地方站了多久，若是早些回过神来，那些脚印也不至于全被盖住。
可事到如今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她必须想办法脱离困境。
天上下着大雪，她若是一直待在原地，只怕是会被冻死，当务之急是赶快找个能挡雪的地方。
夏颜环顾四周，发现那几条小路当真是相差无几。穷途末路下，她只能随便挑了一条硬着头皮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