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一石二鸟
“夫人，好眼光。”颜氏这一指，让掌柜的不由得夸赞起来。
这个孩子虽说看起来最为衣衫破烂，可却是他高价买来的。
可是，也有可能是这位夫人觉得他最便宜才选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问道：“夫人，这个孩子的价钱可不便宜。”
本以为她听后会问一下价格，或直接换成其他人，可出乎掌柜意料的，她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就他了。”
颜氏可不像掌柜掌柜的想的那样，由穿着来判断一个人。
其他四个孩子眼神空洞，无精打采，就像等待着被人购买的货物一般。
而这个孩子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来聪明机敏，在这几个孩子中显得格外特别。
就在掌柜的确认了颜氏的想法后，准备将这批人换下之时，却听那个被选中的孩子突然大声喊道：“我不愿意！”
这一声大喊惊到了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林舟，你又犯什么浑，这个月来你已经拒绝过多少次了？”掌柜的怒目圆瞪，大声骂了起来，“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我这里不养闲人，若是你再不同意，就退了我的钱，带着你爹娘滚蛋。”
“当初你明明答应过我，会给我找一个连同我爹娘一起买去的客人，这一个月你卖了我五次，可是你从未兑现过承诺。”那少年并不怕他，冷着眸子反驳，“既然食言的是你，你就必须养着我们。”
“你……你给我等着。”
掌柜的正准备喊人将那孩子带下去教训一顿时，却听颜氏问道：“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你有所不知。”被客人一问，他只能强忍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孩子是从宿州过来的流民。近些年来，宿州频频发生灾祸，不是干旱就是洪涝，民不聊生，所以那里的人就只能背井离乡，四散逃往各地，好寻求一条活路。这孩子跟着他父母到这里时，他父亲已身患重病，若不及时医治便会命丧黄泉。可他们身上的盘缠根本不够治病，所以这孩子和他娘就只能将自己卖了，换钱给他爹治病，到最后他爹索性把自己也卖了。”
“这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颜氏点头称赞，却又疑惑的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这孩子的爹还活着，那说明病是治好了呀。这孩子既然选择要和父母一起被卖，我想是舍不得和他们分开吧。看这孩子的年级，他爹娘也不会多大，正是可以干活的年纪，不应该卖不出呀？”
“夫人，这正是让我为难的地方。”掌柜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我看这孩子既识字又机灵，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就高价买下了他，甚至连他那不值什么钱的爹娘也一并买下，更答应了他那奇怪的条件。本想着这么机灵的孩子一定会特别讨人喜欢，客人们就是爱屋及乌也会同意将他爹娘带走的。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他那爹娘竟然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还不等颜氏发问，掌柜像是在发牢骚似的，继续说道：“早年间他家发生一场大火，他娘不幸被火烧到了，脸上留下了一块儿伤疤，很是吓人。他爹之前虽是好好的，可是因为这一场大病来的太猛，耽误了最佳医治时间，落下了病根，变得有些坡脚了。”说着掌柜的竟然变得有些委屈起来，“您说……您说这样的两个累赘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买走？哎，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冲动做了这个决定，现在想来真是后悔。”
“呸。”听到掌柜的这么说，那孩子突然发起飙来，“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一定会有人看到我爹娘的价值的，怎么现在反而觉得他们是累赘了？”
掌柜的本来就窝这一口气，正觉得堵呢，听到孩子的声音，像找到了发泄口般，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你也不看看你娘那副吓人的模样，有谁想整天看见她？还有你爹，坡着脚能做什么？说他们累赘就是轻的了，这明明就是废物。”
“你……你敢骂我爹娘……我……我和你拼了！”说着那孩子竟想冲上前来打那掌柜。
可是掌柜的那些手下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平时看着那些等着被贩卖的人，以防他们捣乱，一些特殊时候，还兼顾着护卫的指责，就比如现在。
看到那孩子想要上前打那掌柜，这些人立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
掌柜的朝他们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人会晤，正要将孩子带下之时，颜氏急忙说道：“慢着！”
“夫人，您这是何意？”掌柜的有些恼，觉得这位夫人真是多管闲事，这人还没卖给她呢，就还是他的人，他教训自己的人关她什么事。但好歹这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还指望着从她那里挣钱呢。
想到这里，掌柜的只能再次忍着怒火，静静的等着她的解释。
“我不是说了吗，这孩子我要买了。”颜氏虽然看起来满面笑意，无比温柔，但掌柜却从那笑中看出了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威严。
“我一定是眼花了。”掌柜的小声自我安慰起来，“这种普通的妇人怎么可能会有上位者的气质，那种人只有在省城的一些大户人家里才能看到。嗯，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他的这番自我安慰，也让他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铺生意看起来有戏。
想到这几个累赘有被卖出去的可能，掌柜的突然也就不恼了，谄媚的看着颜氏问道：“夫人，既然这样，他的爹娘您也要一并买走吗？”
颜氏却并不回答掌柜的问题，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孩子，说道：“林舟，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让我带你爹娘走的理由，我就连你们三个一并买下。”
那叫林舟的孩子听到自己有和爹娘在一起的希望，立刻停止了挣扎，静静的观察起颜氏三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着问道：“夫人，您家可是还缺少门房、厨子、和打扫的下人？”
颜氏眼睛一亮，她只是临时起意这么一问，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出乎的他的意料，连这都能看出来，立刻笑着点头道：“正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舟的脸红了红，抿嘴一笑道：”我……我猜的。”
看着他那害羞的表情，颜氏不由得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若是换做那种有心机的人，不管是如何发现的，估计都会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趁机炫耀一番，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让人赶快将他买走。
“你是如何猜到的？”虽说颜氏已经确定了要买走他，可是却起了认真考考他的心思。
“夫人之前买了几个丫鬟，又想买我回去做书童，我的后面还跟着一些适合做门房的人，我猜夫人家一定是什么仆人都没有吧，所以……所以就大胆子猜了。”
“嗯，还算机灵。”颜氏称赞了他一番，却又问道，“这和我买不买你的爹娘有什么关系？”
“夫人，我娘虽说容貌被毁，可是却烧的一手好菜，可以给您当厨娘。她整日待在厨房里，您也不会见她几面，肯定不会影响到夫人一家的。”少年笑了笑，露出了小孩子该有的可爱，“至于我爹，虽说落下病根，有些坡脚，但他的一身力气可没收到多大影响，去给夫人当门房绰绰有余，若是您不信的话，大可把他叫上来考验一番。更重要的是，我们三个合买起来的价钱，要比您单独买三个人便宜的多呢，您也不用再费神去专门挑选，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好！”林舟的这番说词让在一旁看热闹的夏颜都不自觉的赞叹起来，她拉了拉颜氏的袖子，“娘，咱们就买下他们吧。”
“颜儿放心，娘早有此意。”说着她看向掌柜，“掌柜的，小女的话您也听到了，就把林舟的爹娘叫上来吧。”
“哎。”掌柜赶忙应下，还不忘拍了拍夏颜的马屁，“小姐行事果断，真乃女中豪杰。”
夏颜忍住了将隔夜饭都吐出来冲动，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带人。
掌柜的这才笑嘻嘻的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人带上来。
不过多时，便有人领着一男一女走了上来。
颜氏在他们走上来的同时，仔细的观察了他们一番。
许是在日子过的清苦的缘故，这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黄。
那林舟虽说脸色也不太正常，但与这二人比起来却好上许多，或许是因为这二人太爱孩子，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吃了吧。
林舟的娘确实如掌柜所说，脸上有一块极大的伤疤，凹凸不平又有些发红，看起来非常可怕。
而林舟的爹，虽说走路一瘸一拐，可若是单站在那里，看起来确实与常人无异，那隆起的肌肉，证明了林舟确实没有说谎。
待二人走到跟前，颜氏仔细的看了看他们的眼睛后，向一旁的掌柜说道：“这二人我也要了。”
这个孩子虽说看起来最为衣衫破烂，可却是他高价买来的。
可是，也有可能是这位夫人觉得他最便宜才选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问道：“夫人，这个孩子的价钱可不便宜。”
本以为她听后会问一下价格，或直接换成其他人，可出乎掌柜意料的，她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就他了。”
颜氏可不像掌柜掌柜的想的那样，由穿着来判断一个人。
其他四个孩子眼神空洞，无精打采，就像等待着被人购买的货物一般。
而这个孩子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起来聪明机敏，在这几个孩子中显得格外特别。
就在掌柜的确认了颜氏的想法后，准备将这批人换下之时，却听那个被选中的孩子突然大声喊道：“我不愿意！”
这一声大喊惊到了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林舟，你又犯什么浑，这个月来你已经拒绝过多少次了？”掌柜的怒目圆瞪，大声骂了起来，“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我这里不养闲人，若是你再不同意，就退了我的钱，带着你爹娘滚蛋。”
“当初你明明答应过我，会给我找一个连同我爹娘一起买去的客人，这一个月你卖了我五次，可是你从未兑现过承诺。”那少年并不怕他，冷着眸子反驳，“既然食言的是你，你就必须养着我们。”
“你……你给我等着。”
掌柜的正准备喊人将那孩子带下去教训一顿时，却听颜氏问道：“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你有所不知。”被客人一问，他只能强忍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孩子是从宿州过来的流民。近些年来，宿州频频发生灾祸，不是干旱就是洪涝，民不聊生，所以那里的人就只能背井离乡，四散逃往各地，好寻求一条活路。这孩子跟着他父母到这里时，他父亲已身患重病，若不及时医治便会命丧黄泉。可他们身上的盘缠根本不够治病，所以这孩子和他娘就只能将自己卖了，换钱给他爹治病，到最后他爹索性把自己也卖了。”
“这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颜氏点头称赞，却又疑惑的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这孩子的爹还活着，那说明病是治好了呀。这孩子既然选择要和父母一起被卖，我想是舍不得和他们分开吧。看这孩子的年级，他爹娘也不会多大，正是可以干活的年纪，不应该卖不出呀？”
“夫人，这正是让我为难的地方。”掌柜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我看这孩子既识字又机灵，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就高价买下了他，甚至连他那不值什么钱的爹娘也一并买下，更答应了他那奇怪的条件。本想着这么机灵的孩子一定会特别讨人喜欢，客人们就是爱屋及乌也会同意将他爹娘带走的。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他那爹娘竟然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还不等颜氏发问，掌柜像是在发牢骚似的，继续说道：“早年间他家发生一场大火，他娘不幸被火烧到了，脸上留下了一块儿伤疤，很是吓人。他爹之前虽是好好的，可是因为这一场大病来的太猛，耽误了最佳医治时间，落下了病根，变得有些坡脚了。”说着掌柜的竟然变得有些委屈起来，“您说……您说这样的两个累赘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买走？哎，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冲动做了这个决定，现在想来真是后悔。”
“呸。”听到掌柜的这么说，那孩子突然发起飙来，“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一定会有人看到我爹娘的价值的，怎么现在反而觉得他们是累赘了？”
掌柜的本来就窝这一口气，正觉得堵呢，听到孩子的声音，像找到了发泄口般，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你也不看看你娘那副吓人的模样，有谁想整天看见她？还有你爹，坡着脚能做什么？说他们累赘就是轻的了，这明明就是废物。”
“你……你敢骂我爹娘……我……我和你拼了！”说着那孩子竟想冲上前来打那掌柜。
可是掌柜的那些手下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平时看着那些等着被贩卖的人，以防他们捣乱，一些特殊时候，还兼顾着护卫的指责，就比如现在。
看到那孩子想要上前打那掌柜，这些人立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
掌柜的朝他们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人会晤，正要将孩子带下之时，颜氏急忙说道：“慢着！”
“夫人，您这是何意？”掌柜的有些恼，觉得这位夫人真是多管闲事，这人还没卖给她呢，就还是他的人，他教训自己的人关她什么事。但好歹这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还指望着从她那里挣钱呢。
想到这里，掌柜的只能再次忍着怒火，静静的等着她的解释。
“我不是说了吗，这孩子我要买了。”颜氏虽然看起来满面笑意，无比温柔，但掌柜却从那笑中看出了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威严。
“我一定是眼花了。”掌柜的小声自我安慰起来，“这种普通的妇人怎么可能会有上位者的气质，那种人只有在省城的一些大户人家里才能看到。嗯，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他的这番自我安慰，也让他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铺生意看起来有戏。
想到这几个累赘有被卖出去的可能，掌柜的突然也就不恼了，谄媚的看着颜氏问道：“夫人，既然这样，他的爹娘您也要一并买走吗？”
颜氏却并不回答掌柜的问题，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孩子，说道：“林舟，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让我带你爹娘走的理由，我就连你们三个一并买下。”
那叫林舟的孩子听到自己有和爹娘在一起的希望，立刻停止了挣扎，静静的观察起颜氏三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着问道：“夫人，您家可是还缺少门房、厨子、和打扫的下人？”
颜氏眼睛一亮，她只是临时起意这么一问，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出乎的他的意料，连这都能看出来，立刻笑着点头道：“正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舟的脸红了红，抿嘴一笑道：”我……我猜的。”
看着他那害羞的表情，颜氏不由得笑了起来，这还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若是换做那种有心机的人，不管是如何发现的，估计都会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趁机炫耀一番，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让人赶快将他买走。
“你是如何猜到的？”虽说颜氏已经确定了要买走他，可是却起了认真考考他的心思。
“夫人之前买了几个丫鬟，又想买我回去做书童，我的后面还跟着一些适合做门房的人，我猜夫人家一定是什么仆人都没有吧，所以……所以就大胆子猜了。”
“嗯，还算机灵。”颜氏称赞了他一番，却又问道，“这和我买不买你的爹娘有什么关系？”
“夫人，我娘虽说容貌被毁，可是却烧的一手好菜，可以给您当厨娘。她整日待在厨房里，您也不会见她几面，肯定不会影响到夫人一家的。”少年笑了笑，露出了小孩子该有的可爱，“至于我爹，虽说落下病根，有些坡脚，但他的一身力气可没收到多大影响，去给夫人当门房绰绰有余，若是您不信的话，大可把他叫上来考验一番。更重要的是，我们三个合买起来的价钱，要比您单独买三个人便宜的多呢，您也不用再费神去专门挑选，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好！”林舟的这番说词让在一旁看热闹的夏颜都不自觉的赞叹起来，她拉了拉颜氏的袖子，“娘，咱们就买下他们吧。”
“颜儿放心，娘早有此意。”说着她看向掌柜，“掌柜的，小女的话您也听到了，就把林舟的爹娘叫上来吧。”
“哎。”掌柜赶忙应下，还不忘拍了拍夏颜的马屁，“小姐行事果断，真乃女中豪杰。”
夏颜忍住了将隔夜饭都吐出来冲动，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去带人。
掌柜的这才笑嘻嘻的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人带上来。
不过多时，便有人领着一男一女走了上来。
颜氏在他们走上来的同时，仔细的观察了他们一番。
许是在日子过的清苦的缘故，这二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黄。
那林舟虽说脸色也不太正常，但与这二人比起来却好上许多，或许是因为这二人太爱孩子，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吃了吧。
林舟的娘确实如掌柜所说，脸上有一块极大的伤疤，凹凸不平又有些发红，看起来非常可怕。
而林舟的爹，虽说走路一瘸一拐，可若是单站在那里，看起来确实与常人无异，那隆起的肌肉，证明了林舟确实没有说谎。
待二人走到跟前，颜氏仔细的看了看他们的眼睛后，向一旁的掌柜说道：“这二人我也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