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煦在门外隐隐听着林芷萱的呻吟,已经到了晌午,魏明煦唤了秋菊过来问里头如何了。

    秋菊道:“王爷稍安勿躁,产婆说才疼成这样,还早着呢。”

    里头传了膳,毕竟王夫人和产婆也不能都饿着肚子,林芷萱也要勉力多少吃些东西,才能有力气。

    魏明煦却冒着毒辣的日头,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肃羽已经回了府里来,要来锡晋斋与魏明煦回事,锡晋斋里处处都是探头探脑的丫鬟,王府里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锡晋斋。

    肃羽却在门口遇见了出来张罗着要热水,又才去与偏殿的太医细说林芷萱情形来回传话的秋菊。

    肃羽和秋菊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过了,尤其是秋菊去了梁府之后,而即便是回来了,又因着夏兰行动不便,秋菊十分的繁忙,所以实在无暇去见肃羽。

    今儿既然偶然遇见,秋菊十分的惊喜,想也不想地迎上了前去:“肃大人怎么过来了?”

    肃羽见着秋菊,却只是点了点头,道:“我来与王爷回话。”

    秋菊看了一眼还站在院中的魏明煦,才有些为难地对肃羽道:“王爷不肯在东西配殿里等着,我们劝不了,也不敢劝,只是你瞧这大日头的,王爷只顾着担心娘娘,却顾不上自己。肃大人跟随王爷久些,不如与王爷多说说话,分分心。”

    肃羽诧异,道:“王妃还没生吗?”

    秋菊苦笑不得,道:“没有那么快的,产婆说最快也要等晚上。”

    肃羽点了点头,应了秋菊所求,才上前去与魏明煦说已经告了假,又说朝中有几件大事要与王爷回禀。

    魏明煦拧着眉头,本想将肃羽打发了,他如今什么都不想听,可肃羽已经径自回禀了起来:“吏部给事中向玉轩等,参奏刑部尚书李梓安贪墨,请削职查问。又请澄清吏治,又自陈甄别之法。”

    魏明煦果真被肃羽的话吸引,向玉轩是谢炳初的人,谢家要对李家发难了。

    怕也是因着最近梁家的事,魏明煦有些迁怒李家的缘故,谢家想趁机,剪断魏明煦的这一双爪牙。

    魏明煦道:“庄亲王怎么批示的?”

    肃羽躬身回着:“庄亲王原话是:荐举者如果公道,则所为社稷苍生;而若举者不公,则难免党同伐异,误国妨贤。”

    并没有做决断,但是言语中还是向着魏明煦和李梓安的,并暗中隐喻向玉轩所奏不实,说话要讲证据,不能捕风捉影。

    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魏应祥从来是个不左不右的性子,又不是什么家国大事,他终究是不太想掺和,这奏折还是要送到魏明煦这儿,由魏明煦决断的。

    肃羽道:“此事在朝堂上争论不下,毕竟涉及刑部尚书,不能再由刑部审理,而是交给了都察院,先搜罗证据,但是李梓安依旧位在原职,只要不查出切实证据,庄亲王不会轻易动李梓安。”

    魏明煦点了点头:“李梓安来过府上?”

    肃羽道:“是,但是听说王妃正在生产,他不敢惊扰,就先回去了,说等候王爷传召。”

    魏明煦点了点头,才听肃羽说起了今日朝中旁的事:“吏部已经下了文牒,林大人今日就可以到工部上任了。”

    其余都是小巧,魏明煦并未多言,只静静听肃羽说着。

    里头用过了午膳,一下午依旧只有丫鬟进进出出,产婆一会儿说热了一会儿说冷了的,只断断续续有林芷萱的呻吟声传出,西配殿一直在熬着药,太医也在静静等待着。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已经快一天了,魏明煦招了胡良卿来问:“怎么还没有动静?”

    胡良卿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天儿着实热得很,道:“娘娘生产极慢,虽然断断续续疼了一日,可羊水还没有破,怕是还要再等等。”

    魏明煦的心情有些急躁了起来,想进去看看林芷萱,可产婆却依旧拦着,说不吉利。

    酉时锡晋斋里又传了一遍饭,林芷萱也趁着疼得稍差些的时候喝了半盏参汤,王夫人一直在一旁陪着,安慰着林芷萱道:“多少吃点东西补补体力,不碍事的。”

    产婆却瞧着不太好,吃过了饭就匆匆地出来与太医商议:“娘娘已经断断续续地疼了一日了,很是耗费体力,瞧这样子,生产的时候也不能痛快了,是不是能开点什么药催催,否则再耗下去,我怕娘娘生产时脱力。”

    魏明煦也在一旁听着,胡良卿却躬身对魏明煦道:“娘娘是早产,生产前又虚弱了半个月,身子孱弱,怕是受不了那些催产的汤药。老朽与诸位太医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药效温和些的方子给娘娘服下,知识也要等羊水破了才能服用,现在还早些。”

    产婆自然也知道林芷萱身份贵重,胡良卿此番被一群太医围着,也不太敢用药,他的方子太医也是指指点点,他也生怕万一除了岔子,到时候要自己担罪过。

    产婆还没有回锡晋斋的们,里头秋菊忙晃晃地出来唤:“妈妈快去瞧瞧,是不是羊水破了。”

    产婆赶紧回去,里头果然闹了起来。

    林芷萱在嘴里含了一片参片,听着产婆说的法子忍着剧痛调整着呼吸,她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前世琳姐儿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番九死一生。

    这个孩子仿佛就是要磨她,怎么都不痛快。

    王夫人坐在窗前,紧紧握着林芷萱的手,瞧着她疼得满脸的汗,也是心疼得泪流满面,真恨不得自己去替她生。

    林芷萱嘴里咬着帕子,产婆怕她一用力咬到舌头。

    “娘娘用力,再用力些,”三个产婆在林芷萱耳边喊着。

    那边架起了被子和屏风挡着。

    魏明煦站在外头记得来回跺着步子,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生个孩子这样的难。

    他忽然开始担心,他的阿芷,那样娇小的一个人儿,到底能不能熬得下来,能不能过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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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到,有点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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