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烟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雪安信上说,这参孝好像是宫里的意思,大舅舅想来也是不得不从,只是没有赐婚。【无弹窗.】”

    林芷萱缓缓点头,自然不会赐婚,这样本就不合情理的事情,若是皇上赐婚,遭到诟病的就是皇上,他只需暗示谢家和王景生,谁又敢不从?

    重新启用一直淡泊名利躲避朝堂之争的魏应祥,谢家和王家联姻,看来与前世一样,皇上要保的依旧是谢家的太子魏延显。

    如今魏延显的头号威胁是魏明煦,然后是沐家一党的大皇子魏延岐。

    王谢联姻,足够与沐家抗衡,魏应祥想来是用来牵制魏明煦的。

    那么义亲王、太后、应郡王、德亲王在这里头又是怎样的角色呢?远在杭州,林芷萱只觉得鞭长莫及。

    “芷萱,我听姨妈说你要去京城?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芦烟跃跃欲试地说着,“到时候我们四个还能在京城相聚,这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啊,若是楚楠姐姐真的嫁了人,我们想再见面就难了。”

    林芷萱想也不想地摇头:“芦烟,别胡闹。你当京城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好生在杭州安安稳稳地跟雪丸玩儿多好,得闲去梁家串串门儿,或是来找我,京城中是非多,要步步为营,说话做事哪里有我们在杭州自在。”

    芦烟却是苦了脸:“你要进京城了,二表哥也去了京城,老太太又才发了丧,梁家一个个都带着孝,府里的人一个个苦着脸,连大气而都不敢出一口,我去了一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姨妈因着大表哥回来了也顾不上我,无聊得紧,总之,梁家我再不想去了。”

    林芷萱听着芦烟的碎碎念着。

    芦烟复又缠了上来:“姐姐,你就带我一起去吧,在杭州也没什么好玩的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就我一个嫡出的女儿,那些庶出的姐姐们一个个看着我就像看着半个主子,连话都不敢跟我说,哥哥们都不在杭州,又才发生了地震,娘到时候一定会看着我不让我随便出门,跟我玩得好的几个小姐家里也不许她们出门,我到时候会闷死在家里的,芷萱,姐姐~”

    林芷萱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你说梁家怎么了?”

    芦烟拧着小眉毛道:“你管梁家做什么,姐姐,你带我进京吧。”

    林芷萱无奈道:“你来求我有什么用,我若是与娘说要带你出去,到头来只会赚娘一顿骂,怪我不知道轻重。别说我娘不会同意,姨妈和姨夫也是端端不会同意的。如今外头瘟疫横行,乱的很,我还想躲在家里过几天安生日子呢,你倒好,成日里想往外跑。”

    芦烟不曾想林芷萱这样难说动,便开始了一个劲儿地撒娇讨巧,后来看林芷萱着实态度坚定,才终于泄了气,也不理林芷萱,恹恹地抱着雪丸躺在软榻上背对着林芷萱。任林芷萱怎么哄都不行,除非答应带她进京。

    眼看着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秋菊来问林芷萱要不要摆饭,林芷萱朝她点了下头,又吩咐顾妈妈榨些新鲜的酸梅汁来消暑,还把歆姐儿叫了来。

    歆姐儿看了看林芷萱,又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芦烟,林芷萱朝她笑着使了个眼色。

    歆姐儿最是聪明伶俐,竟然也懂了,便小跑着颠颠地朝着芦烟过去了。

    芦烟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穿着粉色夹袄的小人儿,在林芝萱膝下养了好几个月,再不似以往瘦小,长大也长胖了不少,圆圆的脸儿,肉嘟嘟的唇,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十分的俊俏,直教人心都化了。

    芦烟看了歆姐儿一眼,歆姐儿软软糯糯地上来叫“姑姑”。

    忽然看见了芦烟怀里的雪丸,歆姐儿也忍不住了,争着大眼睛笑着道:“姑姑的猫儿真好看。”

    林芷萱只看着两个小人儿说起了雪丸便开始喋喋不休,也是忍俊不禁。只笑看着她们,得了闲才问了秋菊一句:“夏兰吃饭了吗?”

    秋菊低声回道:“还没呢,换了衣裳就一直在睡着,没有醒。”

    林芷萱拧了眉头:“有没有发烧?”

    秋菊道:“那倒没有,可能只是累了,饭菜也一直给她留着,等她起来就能吃。”

    林芷萱又赞了秋菊行事妥帖。

    秋菊想了想才道:“姑娘,春桃今儿悄么声地出门儿了。”

    林芷萱微微诧异,问她:“她去哪儿了?”

    秋菊道:“我让赵婆子悄悄跟着去看了,去了二奶奶处,想来是去找柳香了。”

    林芷萱紧紧拧了眉:“难道她还经常去找柳香不成?”

    秋菊道:“倒是没有经常去,只是也去过几回。”

    林芷萱重重舒了一口气,才道:“没事了,你去摆饭吧。”

    “哎。”秋菊应着急忙去了。

    林芷萱给芦烟和歆姐儿端了两碗酸梅汁来喝,芦烟因着与歆姐儿逗弄了一会儿雪丸,小脸上红扑扑的,也比适才臭着脸好了许多。

    林芷萱陪着笑与她说话,直到摆好了饭,又都是顾妈妈花心思做的芦烟素来爱吃的膳食,那小丫头见了垂涎三尺,再顾不得与林芷萱生气了。

    便于林芷萱和歆姐儿落了座,林芷萱还任着她胡来,将雪丸也摆上了饭桌,单备了一个小碟儿芦烟给雪丸往里头夹菜。

    芦烟顺了心意才笑着与林芷萱说起话来:“……你不知道,我长这么大好像还是第二次见我梁家的大表哥,他长得可奇怪了。”

    林芷萱一边给芦烟布着菜,一边笑着问她:“怎么奇怪了?”

    芦烟拧着小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起来怪怪的,跟我的哥哥们都不一样……恩,他脸很白。”

    这个林芷萱知道,梁家的大爷跟雪安一样有弱症,小时候差点活不下来,从小就被送去了京中李家,一直养在别院里有太医照看着。

    前世林芷萱也不过是梁靖知的母亲李夫人去世的时候,在吊唁礼上见过梁靖义一面,只是当时人多眼杂,匆匆一面,也没有说得上话,只记得他的确是个面容白皙长相清秀的男子,也是与雪安一样,可惜了重病之身不能婚娶。

    芦烟一边喂着雪丸一边道:“可是就是奇怪,真的很奇怪,我也说不出哪里怪来。”

    歆姐儿看着趴在桌上的雪丸,也是没了吃饭的心情,只一个劲儿地摸摸这里,拉拉雪丸的胡子。

    芦烟见了歆姐儿的举动,却恍然大悟似的叫了一声:“我想起什么最怪了,他没有胡须!”

    林芷萱诧异地瞪了芦烟一眼,再想想前世自己见过的梁靖义,他……好像真的没有胡须……

    一个没有胡须的男人……

    太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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