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与小鸟还在讨论,忽然从身后的巷子里传出了声音,原来这群人,也进了鬼街,黑狗二话不说,闭着嘴巴拉着小鸟就跑。

    “妈的,他们在后边,后边。”黑狗低声说道,两个人弯腰半蹲而走,就像在战壕里穿梭一样,生怕露出头来。

    得,甭管去谁家,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他们跑着跑着,前面的巷子里,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黑狗转身后暗暗耳语:“前面也有人,跑这边。”

    他们顺势插进另外一条小道,这条道还真是一条狗道,窄得要命,只够二人侧身而行,地上也是恶心难闻,脚下就是一个臭水沟。

    刚一走出这狗巷子,小鸟一步没踩稳,啪的一声闷响就摔在地上,屁股挂了个满堂彩,一摸全是地沟油。

    “哎呀!狗哥,拉我。”小鸟摔下后痛苦的小叫。

    黑狗跑出两步,见小鸟滑倒在地,只能是来个急刹,转身去拉他:“妈的,这种时候,脚要稳!”

    刚把他拉起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小鸟这屁股坐下去,正好顶到尾椎骨;这尾椎是任督二脉交汇之地,人体气血,特别是气的必经之路,这一顶,直接闭了气,别说跑了,走都困难。

    “狗哥,我走不动了,扶我!”小鸟表情痛苦的嚷着。

    黑狗真想给他一脚,这可是生死时刻,开这个屁股的玩笑,那是要赔脑袋的,他一甩手骂道:“你猪啊,怎么回事?”

    小鸟摸着屁股:“顶到尾椎了,下半身像是漏了气,感觉都快没了,跑不了了。”

    看他那熊样,黑狗气不打一处,丢下他,自己肯定能逃,但是小鸟恐怕就没了,纠结了半秒,黑狗最终还是良心难安,闭着眼咬着牙扶起了小鸟。

    小鸟此时也没空感动:“狗哥,要不你自己跑吧!我俩这样,都得死。”

    黑狗头也不抬,像个轿夫:“你以为我不想,要是你没了,我上哪躲去,别废话,走不动也要玩命的走。”

    小鸟见黑狗铁了心,不在废话,一瘸一拐的拖着下半身滑行。

    就这样,黑狗扶着小鸟,小鸟挂着黑狗,二人蹒跚逃命,半天也没走多少路,还好鬼街够黑,地形也够复杂,他们暂时还没被逮住。

    这突然变道,又看不清楚,黑狗也迷路了:“着了,老子也找不着路了。”

    小鸟本就绝望,听他这一说,基本崩溃了:“啊!你不是说你很熟吗?哎!死定了。”

    黑狗继续坚持:“我他妈是熟,但那是白天,晚上可从来没进来过,不过你别太绝望,我们迷路,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为了走出这个迷宫,他们只能是朝着有亮光的地方去,只要有光,就能看清环境,从新回忆起道。

    “你看,前面有点亮,先过去找个坐标。”黑狗对小鸟说。

    走过来一看,原来这地正好又是个三叉路口,之所以亮,是因为这路口有个游戏厅,里面的机器屏幕大都亮着,所以把街道映了一丝光辉。

    黑狗似乎想了起来,这地方就是鬼街的中心,号称河西三叉路:“哦,我知道该怎么走了!”

    他刚兴奋完,只见前方10米开外,几个黑影提着血龙走了过来:“哈哈,还想跑!”

    小鸟急了:“狗哥,前面有人!”

    “看到了,往后,往后!”

    刚转身走了一步,后面的路中间,也蹲着几个黑影,见他们想过来,纷纷站了起来,把烟头一扔:“别跑了,乖乖投降,留个全尸。”

    这种时候,明眼人一看,就是中了埋伏啊,黑狗除了哪里来,哪里回,没有生路了。

    不过,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来的那条小路,也被几个人堵住了,除非他们能长出翅膀,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别想逃了。

    黑狗一看,这还跑个屁啊,放下小鸟,随手抓起一根烂木方,对着几个方向的黑影,惶恐的嚷道:“别过来!别过来啊!老子可是要玩命的!”

    带头大哥走出了黑暗,露出一脸阴笑:“玩命?呵呵,哥几个从小就是吃这碗血饭的,不玩命,那玩什么?”

    黑狗瞪大眼睛,表情狰狞:“各位爷,我没得罪你们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带个大哥嘴一歪:“搞错!黑狗小鸟,弄得就是你们俩!”

    “可是,我们没得罪你们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杀我们,也得告诉我们缘由吧。”小鸟哭爹爹告奶奶的说,一副熊样。

    带头大哥这下反而有点不耐烦了:“妈的,屁话多,下去问阎王爷吧,上!”

    这一声怒吼下,两个黑影同时启动,对着黑狗,举刀砍来;黑狗眯着眼睛,下意识拿起木方,对着黑影一顿乱挥,刀子在木方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还发出金属的锐响。

    这时,又一个黑影冲了过来,朝黑狗的侧面砍来,黑狗没反应过来,刚抬起胳膊,就被一刀砍中肱三头肌,顿时,血洒一地,痛的黑狗惨叫一声:“啊!”

    还没等他反应,又是两刀朝着自己面门而来,他趔趄的往后半步,脸皮躲开了刀,但是胸口,被锋利的刀尖,划开了衣服,同样见了红。

    这三刀下来,已经把黑狗砍成了死狗,木方都拿不稳了,手一松,掉到了地上。

    见自己已经没有武器防身了,除了逃,还能怎么样:“退!退到游戏厅里去。”黑狗不停的叫着,嘴皮都被自己咬破了,一脸的惨相。

    小鸟再次摔到了地上,只能是颤抖着爬进了游戏厅,黑狗用手压着伤口,边退边求:“各位哥哥,求你们放过我吧!以后做牛做马,我都听你们的,求求你了!”

    见他们进了游戏厅,已经成了瓮中的鳖,带头大哥手一抬:“先别慌,他们跑不掉了。”

    说完,第一个走了进来,小鸟爬到墙角,抱着头哭着继续求饶:“我们给钱,多少钱都给,你们开个价,放了我们吧!”

    带头大哥逍遥的点了一支烟,拔了一口:“唔,你们还有钱?告诉你,你们的命不值钱。”

    黑狗红着眼睛忙说:“值钱,我家还有套老房子,是我爹留给我的,用来换我的命行不?”

    小鸟也跟着说:“哦对对对,我家也有一套老房子,也可以换我的命。”

    带头大哥埋着头嘲笑道:“呵呵,亏你俩想得出来,用房子抵命,你以为打麻将呢?老子们不是催债的,刚才给你说了,老子是吃血饭的!有人想要你的命,懂了吗?”

    小鸟一听,自己要是没受伤,还能办他几下,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死定了,于是,屁滚尿流的嚎啕大哭起来。

    听他哭成这样,黑狗脚一软,跪到了地上:“哥,我求你了,给我们俩,留个全尸吧!”

    带头大哥黑着眼幽幽的说:“放心,一刀子下去,很快就没事了,保证没有痛苦。”

    “我说,你们是砍人呢,还是拍戏了,一边哭个没完,一边说个没完,吵死人了!”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把他们两方都做了一轮评价,似乎还有嘲笑的味道。

    带头大哥把烟一甩:“妈的,谁在说话,给老子出来!”

    “我不一直在这吗?”这神秘男音话音刚落,黑狗和带头大哥,同时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原来在他们中间,旁边的游戏机上,有一个男子,正在玩游戏,他背对着大家,穿着一件黑色皮衣,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带头大哥一颤:“是你在说话?你是谁。”

    那男子玩得正嗨,身体跟着游戏的节奏还动了几下:“你们不知道,这里是河西街吗?背后就是花刀河,在它的西边,故名河西。”

    带头大哥见他只有一人,还敢在这里故弄玄虚,嚣张的说:“我管你河西河东,老子是来砍人的,等会只有一条河,那就是血流成河;玩你的游戏,别他妈在那废话,否则连你一起砍!”

    男子听后,不以为然:“你们,是吃血饭的?”

    带头大哥有点不耐烦了:“废话,老子从小吃到大。”

    “入行之前,你大哥没有教过你们吗?吃饭看主人,砍人看地界,不是你们的地盘,这饭,不能瞎吃啊!”男子诡异的说道。

    听他这样一说,带头大哥也乐了:“哟呵!听你的意思,你是这地界的老大,没跟你打招呼,我们还动不得他俩了?”

    男子转过三分之一张脸:“理解到位,还算聪明,老子就是河西街一霸!”

    带头大哥心想,这是遇到疯子还算遇到傻子了:“一霸?你看看我们有多少霸,别说是一霸,一霸王龙,也别想在老子刀下救人。”

    男子听后,忽然一拍游戏机:“嗨!今天是斋日,不易生杀,要不你们明天在来吧!明天我保证不管。”

    “什么,明天?你以为杀猪呢!告诉你,就算今天是老天爷的生日,老子也不给这个面子!”带头大哥恶狠狠的说。

    “老大,他就一人,别跟他废话!”身后一个小弟,龇牙咧嘴叫道。

    带头大哥再次威胁道:“小子,不管你的事,再屁话一句,连你一起放血,你们几个上!”

    说完,一挥手,几个小弟提着血龙冲了上来。黑狗吓得往后一缩,这时,那个男子又说话了:“喂!外面的,帮我瞧瞧,天上有什么东西没有啊!”

    这句话在这黑暗压抑的时刻,显得十分诡异,好像是在告诉他们有天兵天将似的,吓得外面的几个黑影,同时仰起了头:“哇,那是什么?”

    带头大哥扭头问:“怎么了?”

    “天上,天上裂开了一条口子!”小弟惊恐的说。

    神秘男子又说话了:“那是流星,一点文化都没有,还出来混,有流星就好,放心了,放心了。”

    带头大哥觉得不妙,忐忑的说:“你什么意思,什么流星不流星的。”

    男子头一摇,幽默的说:“谁叫你刚才不给老天爷面子,告诉你今天是斋日,不易生杀,这不,降下一颗流星,惩罚你来了,赶快逃吧!”

    带头大哥虽然文化不高,但也不傻,这男子的话没一句靠谱,他挽起袖子骂道:“靠,别在这装神弄鬼,老子看你就是一个神棍,既然活腻了,送你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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