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何进见李知发怒,扭头就走,心中大急,连忙起身,一把抓住了李知,连声说道:“且慢且慢……。
    本将军刚才所说之话,皆是戏言尔,骠骑将军不必当真。
    这京中谁不知道,平定黄巾之人,乃是骠骑将军,本将军如此说,也不过是给自己脸上抹些光彩罢了,莫要当真。
    来来……快请坐下,本将军还有事要请教骠骑将军。”
    说着,何进拉着李知走到了他的位置上,一下把李知按在了座位上,温声安慰道:“你我二人皆是武将,该当好好亲近亲近才是。”
    何进之所以如此低三下四的恳求李知,乃是因为近些时日以来,因为酒色之故,他的身子也渐渐的垮了下去,气色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何进非常的怕死,他好不容易利用妹妹的关系,登上了大将军之位,还没有享受够权力带来的快感,可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在听到李知有长生不老药这个传言之后,何进对它的渴望不比张让差。
    何进之所以与张让结盟,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枚长生不老之药。
    本来,在传出这个传言之后,李知便不见了踪影,何进还十分的失望。
    他认为,李知必然是躲入深山之中,把那枚长生不老之药吃了,然后在深山之中等待个几十年,等天下人都把此事忘却之后再出山。
    今日李知登门,令何进欣喜若狂,他没想到李知没躲起来,反而来到了他的府上,何进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意,定然是老天想让他长生不老。
    在认定此事之后,何进当然不敢得罪李知。
    在何进的眼中,李知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怎么恭维都不为过。
    何进刚才之所以会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把李知当成了平日之时的下属,所以才胡吹罢了。
    如今李知生气了,何进才恍然大悟,赶忙伏身做,向李知求饶赔罪,一切皆是为了长生不老。
    见何进如此低三下四,李知也不好再怪罪他:“大将军不必多礼,刚才之事我等就当它没发生过吧。”
    “甚是甚是!”李知话音刚落,何进便连连点头:“骠骑将军果然大度!”
    夸了李知一句之后,何进急不可耐的问道:“不知这长生不老之药在何处?
    是否带在身上?
    可否让本将军一观?”
    听到何进的一连串问题,李知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的说道:“如此神药本侯当然不会跟携带。
    本侯已经把那枚神药藏在了一个除了本候之外,谁都找不到的隐秘之所。”
    说着,李知叹了一口气:“唉……只要此药与大将军有缘,但是……唉!!!”
    说完,李知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李知吞吞吐吐的话语,可把何进给急坏了,连忙问道:“但是什么啊?
    既然与本将军有缘,那就赶紧给本将军啊!”
    “唉!”李知站起身,长叹了一声,满脸忧郁的说道:“卢公对本侯有恩,本侯岂能弃之不顾?
    今日早朝,卢公得罪了陛下,被下了大狱。
    之后,张让托人给本侯捎信,让本侯用长生不老之药换取卢公
    的安全,
    若是本侯不把药给他,他便杀了卢公。”
    说到这里,李知满脸歉意的看着何进:“今日本侯前来,就是为了向大将军道歉。
    这枚原本与大将军有缘的长生不老之药,本侯却是不能给大将军了,本侯要用它去救卢公之命。”
    “你敢!”李知话音刚落,何进便双目圆睁,脸上横肉哆嗦着,满脸气愤的看着李知,大声的呵斥道:“长生不老之药是本将军的!谁都不能抢!
    你若是敢给别人,本将军定然将你千刀万剐!”
    听到何进的威胁,李知并没有在意,反而反问道:“大将军好大的威风!
    若是陛下想抢这枚药呢?”
    听到李知的问言,何进脱口而出的:“他敢!那假货若敢跟本将军争!本将军便诛他三族!”
    “哦?”李知闻言,看着何进,似笑非笑的说道:“假货?不知大将军何出此言?”
    何进此时也不再伪装,看着李知,直言道:“骠骑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今日骠骑将军初来本将军府邸之时,不是已经试探过本将军了吗?
    想必骠骑将军心中已然有数,何必再多问?”
    听到何进是实话实说之后,李知满意的点了点头,坦然的说道:“本侯确实是有些猜测,但是还没有确定。
    听大将军这么一说,本侯倒是确定了此事。”
    说到这里,李知看着满脸铁青的何进,话语一转:“不过…本侯有些好奇,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行此偷天换日之事?”
    何进闻言,看着李知没好气的说道:“骠骑将军为何又明知故问?
    此事和骠骑将军所想的一样,就是那张让!”
    李知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随后,他好奇的向何进问道:“不知大将军为何与张让联手?”
    何进瞥了一眼李知,说道:“这一切皆因骠骑将军。”
    “本侯?”李知指了指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本侯这几年来一直修身养性,并没有插手过朝中之事,怎么就和本侯有关了?”
    “修身养性?”何进满脸鄙夷的看着李知:“好一个修身养性!
    骠骑将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管朝中之事。
    但是,在暗地里却操控着张让,让他为骠骑将军做事。
    本将军不知道骠骑将军抓住了张让的什么把柄。
    但是,张让不是一个任人鱼肉之人,他在发现自己没法摆脱骠骑将军之后,便毅然决然的囚禁了陛下,并且主动与本将军合作。”
    说到这里,何进看着李知,好奇的问道:“不知骠骑将军到底抓住了张让的什么把柄,令他如此疯狂?”
    李知闻言,看了何进一眼之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何进见此,满脸不悦的说道:“已经到了这般地步,骠骑将军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陛下现在已经被张让操控,并且,张让也与骠骑将军撕破了脸皮,说说又有何妨?
    骠骑将军放心,本将军别无他意,只是好奇而已。”
    李知闻言,略一沉吟,觉得何进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
    随后,李知便缓缓开口道:“也没什么,本侯只不过是逼着张让写下了,辱骂陛下还有私通张角的文书。
    并且,让他在那两张文书纸上盖上了他的官印和手印,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何进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的看着李知:“好一个仅此而已!
    骠骑将军一个仅此而已,就把我大汉上下搅的纷乱不已。
    并且,还把陛下都加入了这个漩涡之中。
    骠骑将军“仅此而已”还真是可怕!”
    说完之后,何进用有些防备的目光看着李知。
    他没想到,李知做事竟然如此狠辣,写下这两份文书之后,张让的性命岂不是操控与李知之手?
    现在何进倒是有些理解张让了,如果他处在张让的位置,他也会如此做。
    若不如此,张让永生永世都没有出头的日子,一生的生死荣辱皆操控与他人之手,这种日子想想都可怕。
    见到何进的这种表情,李知苦笑着摇了摇头:“本侯也没想到,这两样东西,竟然会让张让冒这么大的风险,做下如此疯狂之事。
    本来,本候只是打算让张让不要再来招惹本侯,所以才逼他写下了这两份文书,以防万一。
    却没想到,张让以为本候要本候要操控于他。
    但是,本侯绝无此意,要不然的话,本候也不会隐居数年。”
    李知说完之后,何进满脸不信的看着他,不悦的说道:“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骠骑将军还不肯实话实说吗?
    若当真如骠骑将军跟所言,那张让为何要拼死反击?
    若骠骑将军当真不管朝中之事,为何要操控张让为难世家与本将军?”
    说完,何进看向李知的目光之中满是鄙视,他非常厌恶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为难大将军?”何进说完之后李知愣了。
    他不知道何进此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便赶忙问道:“大将军此言何意?本候什么时候让张让为难过你等?”
    “哼!”见李知不死不承认,何进对他的鄙视更深了,冷哼了一声之后,说道:“几年前,张让被你操控,如果没有你的命令,他岂敢对付本将军?
    而且,本将军与张让结盟之后,张让为表诚意,便把你供了出来,骠骑将军乃是人中豪杰,为何敢做不敢认?”
    “张让说的?”李知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所以大将军认为,这一切都是本侯在幕后指使?”
    “难道不是吗?”何进冷哼了一声:“当初命令张让疯狂打压皇子辩的人不是你,还会有谁?
    当初本将军和袁逢一起合谋陷害于你,你脱身之后,便不管世事,隐居洛阳。
    但是,从那以后,张让便像疯了一般,疯狂的打压皇子辩,你敢说这不是你吩咐的?天下哪有如此多的巧合之事!”
    “原来如此!”听完何进的话之后,李知眼中精光一闪,他彻底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张让的计谋。
    朝中的另外三股势力,全部被张让玩弄于鼓掌之中。
    想到这里,李知揉了揉额头,苦笑了一声:“张让为了摆脱本侯的钳制,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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