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妍本还惦记着答应了太子哥哥不再和孟浮生见面的事情,可是一听他在牢里过得不好,哪还记得什么承诺呀,一心只有亲眼看看才好。

    杜天运看他上当了,心中得意,更轻视杜月妍和杜维桢了,觉得先皇剩下的两个孩子都是个没出息的,那位置命中注定是他的。

    杜天运从国寺离开后,杜月妍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坐也不舒服,躺着也膈应得慌,连经书也念不进去了,思绪不由自主就飞远了,正因为见过身处牢房的孟浮生,想象起来更有形象了。

    想着他在牢房里任由人欺负,整日整夜坐在破破烂烂的铁笼里无所事事,自怨自怜,想着他一身傲骨逐渐被消磨,形容憔悴,眼睛赤红空洞。

    就这么想着杜月妍的心就一抽一抽的,明知道孟浮生不是这种懦弱的,会轻易被困境打败的人,她还是忍不住去心疼。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孟浮生怎么又被关进去了,她的太子哥哥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她根本不敢去找杜维桢,不仅是怕听到不好的话,也怕他会阻止她去见孟浮生。

    只一下午杜月妍就下定决心偷偷去大牢看看孟浮生了,到那里出示令牌身份肯定会被知道,太子哥哥也会知道她阴奉阳违的事情,可她现在根本不在乎了,只想着去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就放心了。

    国寺的方丈知道她身份尊贵,根本不敢局限她的自由,听她要暂时离开连原因也不问就放人了。但杜月妍还是诚恳表示了歉意,并表示会尽快回来。

    方丈大度表示,要是比较着急,晚点回来也无事。

    杜月妍微笑着同他告别了,但是一转身表情就变得担忧起来,弯弯的柳眉蹙起,让人很是心疼,想上手为美人抚平眉宇皱纹,恨不得以身代之。

    国寺坐落在皇城外最巍峨的一座山上,山下人迹罕至,杜月妍走过不少次,已经很是熟悉。

    可是这次她没走多远,就跟一队突然出现的人对了。

    皇宫侍卫将杜月妍保护在中间,小首领问:“何方神圣?”

    对方一开口杜月妍就听出来了,口音赫然和羿丹国太子来昆国祝寿时带的侍卫口音无二。

    对方也确确实实是羿丹国之人,只不过不是徒兰察赫的手下,而是徒兰察娜的。

    他们看久未归国,怕出了祸事,便派人来昆国寻找。结果刚到皇城就看到了杜月妍,知道她公主的身份,他们便胆向恶边生,想着要是他们能将杜月妍抓到,就算徒兰察娜出了事情,也不相信昆国太子不拿人来换。

    可是杜月妍带的侍卫也不是吃素了,即使人数占了下风,在不恋战的情况下也能护着杜月妍往城里跑。

    快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渡罗国人就不敢追了,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脱了。

    杜月妍本来想着先直接去找孟浮生,可是被这场突然的刺杀吓得有些慌乱,一吓之下就急需至亲的安慰,跟着侍卫们进了宫。

    这种时候杜维桢定是在御书房处理政事。

    杜月妍在御书房前咬咬牙,在公公禀报后还是硬着头皮将门推开了。

    两兄妹一别也有将近半个月了,杜维桢忙于政事没有时间去国寺,杜月妍一直在挑度心情也没有回来过。

    杜维桢是有些想念的,可是温和而无奈的笑凝固在了看到她脸上的一道血痕时。

    杜维桢慌慌忙忙走了过来,忍不住抬手抚摸了那道痕迹,剑眉纠结得能挤死一只大胖蚊子,心中着急说话的口气也不大好了,带上点质问的意思,“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在国寺好好呆着吗?哪里来的伤?处理过没有?”

    受了伤的人在疼爱自己的人面前总是脆弱而矫情的,一听他的口气就委屈上了,“太子哥哥你怎么一副审问犯人的口气。”

    杜维桢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别闹了,跟皇兄说你怎么受了的伤?”

    杜月妍将今天的事情说了,还把他们是渡罗国之人的猜测一并说了。

    杜维桢并没有怀疑,眉宇蹙起了一座更深的山峰,“看来的徒兰察娜的人了。”他表情忽冷,说出的话就跟夹了冰碴子一样,冷飕飕的,“在昆国捣乱,还敢伤了你,哼。”

    杜维桢冷哼一声,让杜月妍去找太医处理了一些伤口,自己则要离开。

    杜月妍一看他要走,心里有些着急,可是又不敢在这种时候提及孟浮生,只得欲言又止地看着杜维桢走远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太子哥哥在为自己受伤的事情生气,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拔老虎的猫,先把去见孟浮生的事情放了下来,找太医处理伤口。

    杜维桢则去找了徒兰察娜。

    自从将人抓到后,杜维桢就一直把她软禁在皇宫里,除了自由应有尽有。

    但是自由洒脱惯了的羿丹国公主殿下受不了这气,整日在宫殿里捣乱打骂宫人想给杜维桢找不对劲。

    杜维桢也不是个没有脾气的包子,一鼓作气将宫人全部换成了身手了得不擅长伺候人的大老粗。

    徒兰察娜的毒药全部被搜罗了,身手只能勉强算得上中等,哪里比得上这些高手,被压得脾气都发不出来了,更可气的是,他们是真的不会伺候人,连收拾房间洗衣服的伙都不会干。

    要是徒兰察娜不想关着身子她就必须亲自洗,让她一个金枝玉叶,千娇万宠长大的公主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情?可把她气得恨不得生吃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杜维桢。

    最后她在除了身上穿的这件再没有干净衣裳的徒兰察娜只得乖乖去洗了衣服,一边洗嘴里还一边不干不净地骂着,不过没有人理会她就是,骂过几天也就消停了。

    杜维桢去的时候徒兰察娜正在将她亲自清洗晾晒的衣服收回了,不然就没有的穿了,她透过重重衣裳一看到来人,怒发冲冠,竟然不管不顾将衣服一把丢在地上,气势汹汹冲过来,那样子像是要将他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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