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妆:唯我独妃_np文 作者:肉书屋

    美人妆:唯我独妃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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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妆:唯我独妃第2部分阅读

    车夫眼眸霎时一灿,“对,马车太过奢华,难免不引人注目,天一亮,我便去买三匹马来。”话完,他的面容又肃严了下去,“爷,今晚要委屈你了!”

    阔公子爽声一笑,“怎会委屈?”笑声渐落,忽而冲我勾动唇角,眸宇闪烁间轻声道:“这就去投宿客栈!”

    我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俗语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敢做出如此决断的人,必要有着过人的胆识。

    roushuwu.

    “是,爷,这便去客栈!”车夫拱手领命,率先在前头带起了路,阔公子瞧了瞧我,提了提手中剑,转身而走。

    他们的步子不疾不徐,想必是有意照顾着我脚程慢些,我只要保持着同一个步调,便能跟得上他们。

    阔公子的背影玉立朗挺,无论夜色多么黑暗,都难掩他那一身吞吐千丈凌云的绝采风华,我猜想,他若不是为官那么便是为商,所以才会得罪一些人,或者说是那些人有意来让他得罪,这才招来杀身之祸,甚至连出个门都要靠住在青楼以避劫难,但愿我们此行能安然抵达各自想到的地方。

    这一路快马扬鞭,少有耽搁,甚或连交谈的时间都不多。出奇的,到达鹭洲竟是平平安安,许是侥幸,许是那些人暴露了身份不敢轻易而来,总之当三匹马比肩驶入鹭洲城门的一刻,三人皆长吐了一口气。

    正文第十四章 别过

    这便是鹭洲了,看起来与瀚京差别迥异,虽然同样繁华,却好似繁华在不同的地方,但究竟在哪里我又说不出来,也许是天子脚下总能让人觉得尊贵一等吧!

    站在鹭洲城门口,一身风尘的阔公子忽而神采飞扬,那凛凛气势,在这巍峨的城门下更加凸显万分。

    我瞄向他的侧脸,不觉在心里对他又赞上了一赞,这等龙神风姿,不知要迷倒多少鹭洲闺阁少女了,不过,不包括我,因为我现在是——伪男子,想到这里,我不禁偷笑出声,在车夫闻笑朝我看过来时,立马挺起胸膛,看若庄重严谨。

    “东方兄弟,就此别过了!”车夫对我拱了拱手,桃花眼微微欲笑,表情是多日来不曾见得的放松。

    别……过?

    我好似还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别过了,那我该到哪里去?

    我一脸的迷失茫然跌进了车夫那双会笑的眼睛里,他侧偏头,第一回好心地关心起我,“你在鹭洲可有熟识之人?”

    熟识之人!他的这句问话,倒是提醒了我,若说在这鹭洲真的与肖远候府多有瓜葛的,只能想到一人——沐溪泽!听父亲说他成了宫里最年轻的御医,只是七年不见,沐世伯又过世了,那个与我有过数面之缘的沐溪泽还能不能认得我?

    “怎么?没有认识的人?”车夫见我不做声,以为我是苦于无处可去,沉吟片刻,忽而脸上露出笑意,“两个月之后便是科举考试,想报效朝廷不妨试试!”

    阔公子闻言眸子陡然一睁,但旋即沉稳下去,嘴角勾挑而起,对着我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哈哈!驾!”阔公子爽朗大笑,双腿一蹬马腹,向着左方的一条道路奔去。

    车夫抬眼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我,也准备打马离去,见状我急道:“等等,沐溪泽沐御医是我的……表哥,你可知道他的府邸在哪里?”

    车夫身子一绷,陡地转头看我,那目光中有真深不可测的探究,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正想再次开口询问,就听得阔公子的长笑在不远处又响了起来,车夫忽然有些窘迫,还似乎有那么些不悦,不再看我,掉头即刻拍马而去。

    “诶——”这人真是好生奇怪,不就是打听个人吗,这也能惹得他不高兴?还有,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几次问他们的姓名都不得告知,好歹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怎么也算相识一场,这两人怎的就如此介怀此事,仿似对我的戒备心不比那杀手少多少!

    我翘起嘴不满地瞪了瞪那两个绝尘而去的身影,直到他们淹没在喧闹的人朝中,才拍着马慢慢的踱进了鹭洲城。

    正文第十五章 公主

    鹭洲的街道繁华漂亮得紧,我无心去赏析,只愿沐溪泽在鹭洲的名声够大够响,好能让我多方打探。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时辰下来,是找到了沐溪泽的府邸。敲开那扇朱漆的大门时,我心里竟开始砰砰乱跳,说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总之是多有不安。

    “请问……沐御医在府上吗?”对着开门的老翁,我礼貌地问道。

    老翁看了看我,疑惑地问:“这位公子,你是……”老翁话说到一半,突然视线越过,落在了我的后方,而后眼睛唰地一亮,忙俯身弯腰道:“七公主!”

    什么?我微愕,顺着他躬拜的方向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嫩黄绸衫的小姑娘正站在我身后,这女娃看起来十三、四岁摸样,生得粉雕玉琢、玲珑而睛致,脸蛋儿圆圆,还挂着两个可爱的酒窝,一看便知身份尊荣、家事显赫,适才听那老翁称她为七公主,那么她是当今天子的妹妹还是女儿?如果是皇帝的女儿,那七公主就当是第七个孩子,这皇帝还不知老成什么样子!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还好,还好从家里跑了出来!

    “林伯,溪泽哥哥回来没有?”七公主对着林伯说道,可眼睛却在我身上来回打转。

    “禀公主,大人他还没有回来!”林伯恭恭敬敬地回答,而后又满目担忧地慢声道:“皇上的病也不知……”

    七公主垂了垂眼睫,嘟着红润的嘴唇道:“他们二人离开有三个月了吧!”叹了一口气,她将双手背到身后,扬起头,“没什么,本公主只是路过,来看看罢了,既然溪泽哥哥没回来,那本公主便走了!”

    原来沐溪泽不在府上,看样子离开有段日子了,我来的还真不是个时候。

    七公主转身欲走,身后撑着遮阳油伞的宫女急忙跟上,可是片刻她又侧回头看着我问道:“你是谁?”

    “我……”皱了皱眉,我笑了一笑,“我是问路的。”

    七公主没说什么,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拐角处的华丽软骄,林伯见我无意再询问什么,便退回nei里并合上了府门。

    在府门被“哐啷”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头立时垂了下来,原本全身上下充满的希望突然一泄出了千里,连这唯一的一条路都断掉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呢?老天爷做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既然让我成功逃出了侯府,又让我遇到了阔公子而得以到了鹭洲,那为何不帮人帮到底,再叫我顺利找到沐溪泽?

    人朝来来往往,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有小姐,有公子,有文人,有剑客,却无一与我有丝毫牵连,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孔都陌生异常,我似是那一株天涯青草,生在崖顶峰端,看得清人流川腾,却无人看得到我,有些无依,有些沉浮,恍然间若远离人海三千,蹁跹而去……

    正文第十六章 应征

    不知觉未时已到,路上行人渐渐稀薄,我现下身无分文且无路可投,当真泄气到了极点,太阳还未西下,而我却由心底向外泛着冷意,那股冷寒不停的向我的心口反射着四个字——心灰意冷。

    我懊恼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心里将沈逸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若不是他心急火燎地追我,我怎会忘记带银子?

    说来也怪我自己粗心,女孩子家的身上好歹也要带着些漂亮首饰,关键时刻好来当一当。这边想着,我便不死心地摸了摸空无一物的颈子,又摸了摸滑嫩的手腕,可是什么也没摸到,犹犹豫豫的探手进了怀里,手心传来的触感微凉,我用劲在胸前按了按,叹口气还是将手抽回。

    怀里的青花玉钗是家里世代相传的祥物,娘亲把它给了我,我就该将它护好,以后再传给我的下一代,且不可因为这一时的琐念就将它给当了。

    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打起睛神来端正走路,边走边寻思对策。不见沐溪泽也好,万一我说服不了他,他再把我直接打包献给皇上,那比被我爹捉住还惨。如今走也走不得,又无人相助,那只能靠自己,找点儿事儿做混口饭吃才是正经的。

    可是我能做什么?我看着沿途经过的铺面,在脑中细数自己所会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过滤。经过镖局时,我犹豫了一番,我是会点武艺,可是连书呆子沈逸清都打不过,用在走镖运镖上铁定是不行;路过一个字画摊,绘画的老夫子画得一手好山水,可是仍是没什么人问津,我虽然自问画得不比这老夫子差,但是只怕连纸张墨水的银子都赚不回来,还是作罢;眼前是一家青楼,门口的姑娘又娇又媚,可是却笑得我浑身难受,进出的嫖客个个肥头大耳,稍微长得好点的,也都是一副滛.荡之相,我连忙从门前躲开,摇摇头打消了在青楼卖艺的念头。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好似什么都会,又好像什么都不会,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一时焦急了起来,眼前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还没等我直起身子站稳,又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耳边乱轰轰的,我原地转了个圈,刚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好多人在我周围涌上前,我在人流的拥挤推搡之下,跌跌撞撞地向前倒了下去。

    手臂一把被人扶住,接着一道温和且欣喜的男性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位小兄弟,可是来应征侍卫一职的?”

    等一下,应征侍卫?那不就是说,我若应征上了,就有地方落脚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惊喜异常,豁然一抬眸,身子还没站稳我便急切地应道:“是,是!”

    正文第十七章 进府

    眼前是个着着灰色轻装的俊俏少年,大眼浓眉,挺鼻薄唇,笑起来有如阳光般和煦,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比较容易相处,他笑,我也随着笑了笑。

    “小兄弟来这里写下名字吧!”灰衣少年单手相请,示意我去旁边的桌子上签字。

    我没做多想,快步走了过去,在那空白的宣纸上草草写上“东方文青”四个字,写完方觉得奇怪,怎么围了这么多的人,而宣纸上却无半点墨?

    少年将写上我名字的宣纸拿起看了看,轻轻念出:“东方文青!”之后又将我打量,“人如其名,很是秀气!”

    我牵了牵嘴角,勉强笑了笑,真不知他这是在夸我还是贬损我,若我是女儿身,说我秀气倒也无妨,现今男儿打扮被这么说,莫不有点别扭!

    “好了,回府!”少年将宣纸塞进袖中,对着旁边的几人吩咐,几人应了声就搬起了桌椅向一座大宅院走去,人群一哄而散,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原本闹哄哄乱如集市的地方,顷刻安静了下来。

    我左右看了看,还没弄清楚状况,到底我是被录用了还是怎么回事,便跑了几步追上那少年,问道:“这位——厄,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少年冲我一笑,露出一口炫白的牙齿,在他本就煦暖的脸上更添上几分阳光,“在下欧阳礼,是这祁王府的侍卫统领!”

    我了然一笑,这人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没想到竟是王府的侍卫统领,不禁令我刮目相看,“欧阳大人,不知在下被录用了没有?”

    欧阳礼愣了那么一下,继而点头笑道:“当然!”

    “哦,那多谢欧阳大人!”我客气的道了声谢,可是心里却没了方才的那么兴奋,狐疑满腹,我好像只是写了个名字就被录用了,真是匪夷所思,但也没做多问,就跟着欧阳礼进了这鹭洲城里堪比皇宫辉煌的祁王府。

    我只在祁王府nei安安静静的呆了一个晚上,便被安排了跟随祁王的侍妾雨夫人,雨夫人名为花雨浓,是祁王府nei三位侍妾之首,此人刁钻跋扈,对待身边下人更是苛刻,动辄就用刑罚,所以跟随她的侍卫换了一个又一个,以至于祁王爷再为她招贴身侍卫,都没人敢来应征,我却没分得清黑白的自愿贴了上来,可惜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是在祁王府当差三日,为时已晚,就算我此刻想走都是不成,因为被录用的当晚,我在欧阳礼面前签了三年的契约,要走也是三年之后的事了。

    欧阳礼将我安排在了花雨浓所居住的晴雨阁,这些日子她并不在府上,说是上了苍陀山还愿,算算归来的时日也就在最近几天。说起来我倒不是怕这个雨夫人,也没什么好怕的,肖远候府里父亲的小妾也都不是什么善主儿,却没人敢对我怎么样,因为,我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正文第十八章 侍妾

    暮春时节,夜晚的雨忽大忽小,恼人的雨声,时而细微如蝉鸣,时而强劲似鼓点,或廉纤地教人攒眉千度,或滂沱地令我心神不宁。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是思家了,从小都没有离开过肖远候府半步,爹娘更是疼我若掌中明珠,如今倒是背井离乡的过起了寄人篱下的日子,真不知娘亲见沈逸清没将我追回去,会哭成个什么样子,但我想她再哭再难过,也要比将我亲手送进皇宫的眼泪流得少。

    唉!薄叹一口,我终究是睡不着,起身穿好衣服,撑伞推门而出。

    雨水打在伞上,于伞沿跌落鞋面,顷刻浸湿了脚背,借着屋nei微弱的烛光,我踏着没了鞋底的雨水走上门前溪流上的小小拱桥,凝眼看去,看得清雨点落上水面打开的涟漪,这雨水太清澈、太澄明,没有令我心安神静,反倒莫名添了几缕为春憔悴却留不住般的忧愁。

    “文青!”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正冥想着心事,一不留神手中的伞差点被惊得脱落,慌乱抓了两下才算稳住,可是发上还是被淋了不少雨。

    “这么晚怎的还不睡?”欧阳礼单手背负身后,边向着拱桥走来边问着。

    “欧阳大人!”我整理好心事,将它们隐藏在衣里衫下,对着欧阳礼不冷不热的一笑,“欧阳大人不也没睡,怎么来了晴雨阁?”

    说实话,我对这欧阳礼半亲近半讨厌,亲近是因他待人还算平和,讨厌则在于应征当日他对我多有隐瞒,若不是他有意欺骗,我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签了那契约,但说到底也不能都怪他,也怪我自己不问个仔细究竟,毕竟是他收留了我。

    “雨夫人回来了,你准备一下!”欧阳礼低眉说到,口气里竟是有着担忧。

    我却怔住了,这么晚,还下着颇大的雨,那雨夫人的脑子莫不是烧坏了,怎么会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见我迟疑地盯着他看,欧阳礼忽然俯身小声道:“雨夫人归来途中遇到了强盗,所以,就连夜赶了回来。”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逃回来的,欧阳礼不敢明说,但那飘忽的眼神也告诉了我是怎么回事。

    刚想说话,就听一个颇高的女音从拱桥下传来,“叫你打个伞也打不好,你看看,这鞋子都湿了,哎呀左边,左手都滴上水了,死丫头,是不是又皮痒了,快走!”

    欧阳礼表情一变,看了看我,我却偷偷将嘴一撇,这话过,只是什么时候说的我记不清了。

    “雨夫人,这是为您新招的贴身侍卫!”待花雨浓走上拱桥,欧阳礼卑躬说道。

    “嗯!”花雨浓看也没看我一眼,倒是目光在欧阳礼的脸上流连了一番,而后鼻中哼哼了两声就从我身边穿了过去。

    我一直斜眼将她打量,咬着嘴唇将即将出口的笑憋回去,不愧是雨夫人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雨中的落汤基,胭脂水粉混在雨里将脸都淌花了,若是祁王爷看到,不知会不会将她当鬼给驱了!

    花雨浓走到不远处忽然停住了脚步,“欧阳,叫那个新来的去我的房门口守着!”

    什么意思?不会是这么大的雨天叫我去给她站岗吧!我揪眉看向欧阳礼,欧阳礼微微歉疚地点点头,我居然不幸猜中了!

    正文第十九章 守夜

    当我撑着伞直板板的站在花雨浓房门前时,便再也不会拿她同爹的小妾相比了,因为爹的小妾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

    “吱呀”一声门开了,我以为是花雨浓的贴身丫鬟出来,理也没理的兀自欣赏点点晕光下的晶亮雨滴,不想手中雨伞却猛地被人扯下,我吃惊地看着地上的伞,正想发问,花雨浓那双犹自脏污的绣花鞋就出现在了我眼底。

    “叫你守着门,可没叫你撑伞!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不好好调教调教成何体统!”花雨浓一副教训人的口吻,听起来颇像一家之主。

    在她身边撑伞的丫鬟急忙应和,“喂,夫人叫你怎样就怎样,好好守着!”那丫鬟对我喝完之后,又转而对着花雨浓大献殷勤,“夫人,水烧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丫鬟敢对我呼来喝去的,我抬眼看向那个狐假虎威的丫鬟,不是方才在拱桥上看到的那个,看样子倒像是花雨浓的心腹,长得颇有些凶相,左侧嘴角处有一颗黑痣,好,今日我就记下你的样子,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

    “嗯,走吧,叫人看着他点儿,别不懂规矩,叫王爷看到了岂不是要说我管教不严了!”花雨浓瞥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屋子,那丫鬟就亦步亦趋的跟着,而后,“砰”的一声在我面前将门合上。

    偏偏天公不做美,就在刚刚这短短的一瞬,雨下得比旁时大了不少,雨水一道道顺着额头淌下,将我的整张脸哭花,我喘着气仰头看向前,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真想一脚将那扇门给踢开。

    右脚已经伸了出去,忽然一颗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我脚下,嵌入泥土里,我警戒地侧头看过去,是欧阳礼,他还站在拱桥那边,模模糊糊中像是在对我摇头。

    我想了一想,片刻将脚收回,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十八年没有忍过一回的我这次忍下了,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我将脚伸到伞柄下,脚尖轻轻一勾,油伞重新落回我手里。

    那边的欧阳礼看似还在摇头,我隔着雨雾瞪了他一眼,守门归守门,这伞我是一定要撑起来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人出来我再将伞收起来不迟,凭什么花雨浓说一我就不能二?

    我挑衅的看着欧阳礼,他也在朝我看来,久久僵持,我执意不肯将伞扔下,若他想邀功那就告状去好了,我不信祁王爷也跟这个花雨浓一样不讲道理。许是见劝说我无望,欧阳礼折身走下了拱桥。

    我一边守门一边听着房里的动静,夜渐渐深了,房间里不会再有人出来,我掩口打了个哈欠,竟站在那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生平第一次,站着睡了一回!

    ——————

    正文第二十章 扰欢

    好像有人在痛苦呻.吟,一声高过一声的搅进我的耳膜,我揉了揉耳朵,睁开眼睛,远方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雨不知何时早已停歇,我伸了个懒腰,将依旧举着的雨伞收起。

    “啊……哎呀……”那个状若痛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原来不是自己方才在做梦,侧耳仔细听了听,这声音是从花雨浓房间里传出来的。

    我晃了晃累酸的手脚,打算对这个声音置之不理,谁知道花雨浓是不是在做噩梦,她的那个心腹丫鬟一定是在某个地方守着,就算要管也轮不到我。

    几乎只是那么一眨眼的瞬间,淡淡的霞光便笼罩了我周身的一小方天地,朝霞微红,有那么点的脆弱单薄,却极尽可能的普照着这个万籁俱寂的黎明,放目远眺,轻舔一口晨露清风,此时此刻,天地人间,仿似唯我存在。

    我微笑着闭起眼睛,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天光变幻,接纳着光明的来临,这将是一个好的天气,也许将带给我一些美好的事情。

    本来世间万物都被我排除在了身心之外,可是那恼人的难过叫声忽然又穿透门板刺了出来,好像是到了痛苦的极限,我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有些乱,真不知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讨厌这屋子里的人不假,但见死不救却不是我该做为的。

    迟疑片刻,我抽出腰间佩剑,踢门闯了进去,花雨浓的丫鬟都站在外间,个个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到我闯进,反倒是有了动静。

    我眉眼扫过那一个个惊愣的丫鬟,来不及多想直接奔向nei间,一剑劈开挡在门边的屏风,只听得花雨浓“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男人的闷哼。

    “夫人?”我喊了一声,朝着床的方向跑了过去。

    “啊——”花雨浓又是一声高音尖叫,而后喊道:“谁叫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我盯着那澄黄的床幔,隐隐看到里面有两个身影,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嘴上的回话也开始打结,“不、不是,夫人,我听到、到你痛苦的叫……”

    “来人,快将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我拉出去!”花雨浓怒气冲冲的声音刺得我耳朵生疼。

    “不必了!”一个懒洋洋的男人声音穿过床幔直击向我的头脑,我脚下一晃,险些栽倒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我还不知道这屋子里是什么状况,那我还真是傻得可以,下一步我该做什么,当然是逃!

    颤颤巍巍的将剑插进剑鞘,我急忙转身向门外跑去,撞得身边桌案上的杯盘叮当作响,经过被劈成两半的屏风时,由于慌神还摔了一跤,一时间,这个屋子里,乒乒乓乓到处乱响。

    正文第二十一章 背影

    在我东跌西撞地跑到门口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笑了起来,“何必跟个下人动气,直接叫欧阳将他赶出王府就是了!”

    我脚步一顿,直愣愣地定在了原处,这个男人要赶我走?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虽然花雨浓不是个好主子,但毕竟在这里还能混口饭吃,若是离开祁王府,那我又能去哪里?

    “哼,人家哪里敢!这可是王爷的心腹欧阳给人家选的!”花雨浓撒着娇,口气里似乎还带着些不满跟抱怨,听起来好像是针对欧阳礼的。

    王爷!祁王爷!那纱帐后的男人就是祁王爷了,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晴雨阁,我明明在门口守着,怎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下惨了!

    “新来的?难怪不懂规矩!”祁王爷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是何等情绪,不知是生气还是无所谓,我手心攥成了拳,立在原地默不作声。

    “既然是欧阳选的就先用着看看!”祁王爷说这句话时,声音是向着我的方向传来,很明显也是在说给我听。

    我闭了闭眼松口气,抬腿便跨出了门去,身后传来花雨浓不悦的尖声,“回来!王爷准你走了吗?”

    我犹自还抬着的左腿硬生生的落在了地上,背对着两人问:“王爷,属下可以走了吗?”

    “雨浓,交给你处置,本王该早朝了!”祁王爷对我根本就置之不理,还要让花雨浓处置我!

    我睁圆原本就很大的双眼,顷刻转过身,急道:“王爷,属下真的不知道您在里面,属下还以为雨夫人她……她……”我咬了咬嘴唇,这叫我怎么好说出口,难道说我以为花雨浓在做噩梦,那不就等于是对祁王爷不敬么?

    澄黄的床幔被“唰”的一声拉开,我倒抽了一口气,慌忙低下头不敢看,脸蛋红的似火在烧,不用看就知道那床幔里面定是春.光.无.限。

    祁王爷轻哼了一声,好似是下了地。

    花雨浓娇软的嗲音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王爷,妾身给您更衣吧!”

    祁王爷发出了一个“嗯”的短音,而后我便听到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我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站在那里走又不敢走,留又太碍眼,索性就装哑充聋。

    其实穿衣只要片刻,可是我却觉得有一年那么长久,这真是我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尴尬难熬的一刻,要打也好要罚也好,总要让我走出这间屋子吧!

    耳侧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该是男子所有,我悄悄将左眼睁开一条缝隙,低头瞟着出现在我狭小视线范围nei的藏蓝衣袍,心里像有个小兔子在七上八下的乱窜。

    祁王爷只在我面前停留了一会儿,便大跨步地甩袖而去,我怔愣地回头,却只看到了一个身姿伟岸的背影,那背影,恍然有点儿熟悉,又陌生非常……

    正文第二十二章 怒意

    作者的话:由于九的开题报告的缘故,导致这篇文的更新断断续续,我跟大家说实话,我的开题仍旧处于等待中,导师在一遍遍的修改报告,开题遥遥无期,以前说是6月底,后来又7月初,后来说7月中旬,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结束,将文文停了这么长时间,结果报告还是没搞定,有点泄气。我现在就是一个原地待命状态,别人都在过美好的暑假,我却不知道今昔是何夕!反正报告就是这个状态了,我不打算再继续断更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恢复这篇文的更新,因为耽搁了一段时间,我需要一个时间来衔接,现今的打算是:日2更,逢推荐3-4更,如果可以多更的时候我会尽量多更,但是如果突然某天偶接到一个电话说要开题,那可能还要有几天受影响,我尽量平衡好。九的文章每篇都不长,每一部正文都在30-40万字左右,3个月差不多一本,亲们跟的话也不会特别累。最后还是跟亲们道歉,然后感谢你们一直对九的支持!

    ——————

    “桃萍,把那个新来的,给我押到教场去!”祁王爷的身姿刚一消失在晴雨阁外,花雨浓刁蛮的喊声便即刻响了起来。

    “是,夫人,奴婢这就照办!”随着叫桃萍的丫鬟兴致勃勃的一声答应,我眼角余光的视线范围里就出现了一张嘴角带着黑痣的脸孔,而后,身子被她使力给推向了前。

    叫桃萍?一听便是奴才命!连那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小家子气!摆明了她现在是仗着身后的母老虎撑腰,在新来的人面前耍耍威风,这种事情在哪一个府上都有,资格老的总是想将新人踩在脚底下,好突出她的“高高在上”。

    桃萍的手始终按压在我的背上,几乎是一路将我推出了房门,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我用力晃了下身子,挣脱出她的推搡,回眼怒瞪她,“放开,我自己会走!”

    桃萍趾高气昂的道:“少废话,快走!”

    我看了眼她依然贴在我身上的手,将手中剑猛地拔出了一小段,“你若是再敢碰我一下,休怪我不客气!”

    桃萍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瑟缩了一下,但即刻换回嘴脸想继续对我发威,我一挑双眉,将手中剑向上提起,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的声音硬是将她的气焰给逼退了几分。

    “哼!”桃萍颇有些害怕,但又不愿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便扭了头在前面带起路。

    教场在整个祁王府的最北端,从晴雨阁到那里还颇有些路程,桃萍算是学乖了点,一路没跟我说话,我想她是怕惹怒了我而真的拔剑与她相向,因为谁都知道有句不好听的俗语:狗急了也会跳墙!

    “文青,你今日迟了!”刚一踏进教场,还未等我看清楚欧阳礼在哪里,他不愠不火的嗓音便提前钻进了我的耳朵。

    王府有规定,每日卯时所有的侍卫必须来教场上早课,就是习武对打。此时教场里云集了祁王府中所有的侍卫,闻言都朝我看过来,我抬眼看看天色,已经卯时三刻了,迟了整整三刻钟,但这能怪得了我么,要怪就去怪花雨浓!

    “按规矩,你当受罚,念你初犯,今日就罚你扎马步一个时辰!”欧阳礼面容和煦,可言语上却一丝不苟、严谨非常。

    若是在平日我犯了什么错误,他罚我也是应当,我不是个畏畏缩缩的人,但他明明知道昨晚我给花雨浓守了一夜的门,他居然还要惩罚我,规矩之外难道不讲道理和人情吗?

    一口气闷在心里,我将它压制而下,皮笑肉不笑地缓和着声音道:“欧阳大人,你要罚我,恐怕还得排个队!”

    欧阳礼一怔,随后在看到我身侧的桃萍时眉目揪了揪,“怎么回事?”

    “这个新来的不懂规矩,居然提剑闯进门扰了王爷跟夫人休息,还劈坏了夫人房nei的屏风,夫人正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这才跟了夫人第一日就这个样子,不管教管教以后还不反了天!”见人多了,桃萍气焰又上来了,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欧阳礼好歹也是侍卫统领,这个桃萍的口气还真是不含糊。

    正文第二十三章 调教

    欧阳礼愕然地看向我,那眼神闪烁中好似在说:怎么刚来就闯祸?我不愿与他对视,走到一棵树下挨靠过去,鼻中轻哼了一声扭过头看风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教场上的侍卫都已上完早课准备要离开,花雨浓才迈着她尊贵无比的步子,姗姗来迟。

    昨日雨大,加之天色深晚,不太能看得清花雨浓的真模样,此时她慢慢朝我这边靠近,让我看了个清清楚楚,倒是不觉让我眼前一亮。

    不得不承认花雨浓的确是个美人,而是还是个有着妩媚风姿的妖娆美人,只从她那一道顾盼生情的勾人眼神里便窥得出究竟,但我实在不喜欢她的那一双吊梢柳眉,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面艳心狠,任那满身的锦绣和宝气珠光都盖不住一对眉眼里暗藏的冷箭风刀。

    这样的女人一看便知不好惹,看来是我自己低估了花雨浓,以为她和爹爹的小妾一般无疑,最多也只能是比那些小妾们音狠一些罢了,不成想,这女人的眼底竟是收敛了不少的心机锋芒。

    我动了动心念,从倚靠着的树上撤离,向花雨浓那边走近。在这府里,她是夫人,而我是侍卫,硬着拧未必会有好果子吃,只要她的惩罚不是那么过分,那我便接下就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初来乍到还是少惹她这个人物的好。

    “夫人!”见花雨浓过来,桃萍忙堆笑去搀扶,末了还瞪了眼那个陪同花雨浓的小丫鬟。

    花雨浓来到我面前站定,高吊着眉角瞧向我,口中却是对着欧阳礼发问:“欧阳,你的手下……他叫什么?”

    欧阳礼也走了过来,恭敬地道:“回夫人,他叫东方文青,是这几日才招进府的,对府上规矩还没有一一记牢,若哪里做的不对,属下定会好好调教!”

    左一个调教,右一个教训,横竖这两人都是要拿我开刀,此时真是恨透了当初稀里糊涂签下那个劳什子契约,搞得现今成了别人刀俎上的鱼肉,怎么翻滚,也都是在砧板之上。

    花雨浓勾起嘴角冷哼了一声,“欧阳大人多有劳累,此等事情就不劳烦你了!”花雨浓在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欧阳礼一眼,那冷笑之下收起的不知是哪般心思。

    “桃萍,去挑十个睛壮侍卫出来!”花雨浓提口气,将身子从我眼前移开。

    我心中费解,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寻思间桃萍已挑选了十人出来,个个健壮结实,在花雨浓高吊着的嗓音下,我终于知道了她要怎么样惩罚我!

    竟是要这十个侍卫与我一一过招,与每人对打两刻钟,且不说我这身子骨比正常男子瘦弱,就算我懂得武功,也只能当做花拳绣腿看,不用说十个,就一个我都无力招架,十个人对打下来,我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花雨浓的手段,真是狠的令人咋舌,更具心惊!

    正文第二十四章 惩罚

    “夫人?”当听完花雨浓的陈述,欧阳礼瞪大了双眸,颇有些高调地喊了一声,看了看我,他目色很是焦急,“夫人,文青他不知礼数是属下管教不严,夫人若怪责就连属下一块惩罚吧!”

    花雨浓讪笑起来,眼角瞟了瞟欧阳礼,慢声慢语地道:“欧阳,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是王爷眼里的大红人,我怎么敢罚你呢?”这话听来三分憎怨七分挖苦,听得人不由得不气恼。

    “夫人!”欧阳礼急速的叫了一声,喘息一口道:“夫人莫要折煞属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想违命不成?”花雨浓没再去理会欧阳礼,而是转头对着十个侍卫喝声吩咐。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欧阳礼和花雨浓,个个面容揪成一团,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迟迟做不出反应。

    我忽而心nei开始挣扎,如果此时再不服软,那吃亏的铁定是自己!蛟龙落水被虾戏,罢了,我小女子能伸能屈,弯这一次腰,不代表我是个软脚虾,这叫做明哲保身!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走到花雨浓面前苦着脸低声下气地哀求起来,“夫人,属下无知,属下有眼无珠,请夫人原谅属下这一次,属下保证日后绝不再犯!”

    “求饶?”花雨浓略微低下头看我,撇着唇角斜声而问。

    我咬了咬下唇,点点头,“嗯,求夫人饶过属下!”

    花雨浓顿了一顿,直起身子瞧向欧阳礼,欧阳礼只是紧蹙眉心而不言语,花雨浓转身朝后方走去,边走边伸出手指从背后指向那十个侍卫,“这是王爷的命令,王爷叫本夫人来惩罚他,你们连王爷的命令都敢违抗吗?”

    话音一落,她陡地转过身,目光犀利,森寒地盯着那十个侍卫。试问在祁王府当差,有哪一个人不知晓花雨浓的厉害,再加之她说这是王爷的指示,谁还敢不从!

    “东方兄弟……得罪了!”侍卫中跳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魁梧高大,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只是稍微有那么些面熟。

    算了,求人无门,只能硬着头皮上,如果这几个人能念及些许情分而手下留情,也许结果不会十分糟!

    我趋身上前,站到那侍卫面前叹口气,小声道:“这位大哥,文青虽然进得府里没几日,但也知道不是各位哥哥们的对手,还请大哥手下留情!”

    那侍卫听我一言,偷自颔首,想来他也不愿做这样的事,我心中略微一宽,苦笑道:“那么,请赐教!”

    起初,那侍卫出招在我眼里颇为狠戾,但后来许是见识到了我那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招数上减少了锋锐,更多的是与我周旋,拖延时间,我心中感激,如若后面的几人都能如他一般,那今日这一关,也不是过不去!

    正文第二十五章 求饶

    总算是挨过了那浊噬人心的两刻钟时间,第一个侍卫下场,换第二个侍卫上来,我擦擦额上滑下的湿粘汗水,对着第二人艰涩地勾唇点头。

    花雨浓果真是没那么好糊弄的,在我与第二人对打不到半刻的时候,她便看出了端倪,坐在槐树下的藤椅上,她大拍藤椅旁的木桌,“不要以为本夫人不懂武功,你们便想瞒天过海,告诉你们,本夫人从小是看着自家兄弟习武长大的,你们的那些猫腻若再敢使出来,休怪我连你们也一块儿罚!”

    “夫人,您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桃萍见花雨浓气红了脸,急忙斟了杯茶递给花雨浓。

    花雨浓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大声道:“桃萍,你给我好好记下他们每一个人,若谁再敢违命,就罚掉半年薪钱,再赏二十刑仗!”

    roushuwu.

    “是,夫人,奴婢一定睁大了眼睛好好的看!”桃萍领命,抬起下巴,一一将众人轻蔑地扫视。

    我心下一悚,愤愤地瞧向那主仆二人,我不明白自己真的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非要受得她如此这般的惩罚?我不过是个新来的侍卫,至于让她厌恶之极,不罚得尽致不解恨吗?

    正当我思维涣散、思东想西之际,耳边响起侍卫无奈的低音,“东方兄弟,可要集中睛神了!”我明白,他这是要使出真本事了。

    时间过得比滴水还要慢,身上的创伤却来得若疾风劲扫,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个人了,只有疼痛的感觉在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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