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本该是阖家团圆的热闹日子,但对玖雅来说却是个扎心的日子,前一天她接到了搜救队的电话,在海边发现了姑奶奶的尸体,因为已经高度腐烂只能通过仅存的证件来确定身份。

    也是这仅存的证件,玖雅才知道那个忽而年轻忽而苍老的姑奶奶叫姜观星。

    尸体没办法远距离运输,当地救援队已经火化了,玖雅只要去机场接姑奶奶回家就可以了。

    自从玖雅能彻底看到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姑奶奶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自己又不能离开旅馆,只能等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这一天还是来了,虽然玖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到的时候心还是‘咯噔’一下,眼泪止不住的流,姑奶奶终于可以回家了。

    清晨玖雅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胳膊上带了孝字,走进姑奶奶的房间,对着桌上的牌位上了香“姑奶奶,我去接您回家了,让您亲自看看您初恋给您摘的彼岸花。”

    玖雅看着桌上那只鲜红欲滴的彼岸花,想起了那个摘彼岸花的老爷爷,世界真小,兜兜转一圈老爷爷真是姑奶奶的初恋,自己当时要是知道就把地址告诉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家还能找到这里来吗。

    “我和你一起吧,你若出了事我没法和师傅交代。”从接到电话起玖雅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浮尘想跟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提自己师傅玖雅的另一位姑奶奶了。

    “你先照顾好你的脚吧,同样是跳楼,我和凉笙什么事没有,你能脚踝骨折,还连累鹿昭胳膊骨折,回头我就把二楼窗户封了,我看谁还敢跳。”

    “可是你……”浮尘还是害怕玖雅会吐血。

    “我没事的,古诺开车送我去,你要实在想帮我就在家等电话,公墓那边会联系你何时下葬的,你帮我记个时间。”

    “玖雅,到底还走不走?八点的飞机现在都六点半了,机场还很远呢。”古诺等不及了,用钥匙敲着楼梯杆提醒玖雅。

    “来了。”玖雅赶紧小跑过去。

    “玖雅想开点,也别太伤心,这次你去把骨灰接回来,就又能看见你姑奶奶了。”古诺开着车看到玖雅看着窗外发呆,本想安慰,玖雅却看都没看自己。

    “玖雅?你姑奶奶才和你待在一起不到一年,你伤心也不能不理人吧,生老病死的习惯了不就好了吗,不然你以后怎么开店?”

    “嘘!安静!别打扰我背咒,昨晚专门打电话请教的招魂师,专门带枉死他乡的鬼魂回家的咒语。”

    “得,这次是我烦人了,我开车开车。”古诺加大油门提升车速,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机场。

    “给我找块砖头。”刚下车,玖雅就要古诺给自己找砖头。

    “大姐,这是机场停车场!你家有砖头啊?你要干嘛?招魂还用砖?”

    “那就别怪我拿你车当砖头了!”玖雅心一横直接朝着车门撞了上去。

    “唉!你是不是傻?”古诺拉都拉不住,自己的奇瑞啊,刚买的,见了血太不吉利了。

    “啊,我不对自己下手狠点一会吐血,吐你一车!”玖雅是经过反复实验的,只要自己倒霉就可以克制住吐血,只要不吐血,自己完全可以在外面想待多久待多久。

    比起吐血到生命垂危,她宁愿对自己下手狠点换来自由,就是看古诺这表情,分明是在心疼车,没有半点是在心疼自己。

    “你们耳朵聋了吗!听不见我按喇叭吗?快滚!别耽误我接人!”古诺忙着擦车,玖雅忙着包扎额头上的伤口,谁都没听见喇叭声,却被脸带墨镜手带大金链子的嚣张司机呵斥。

    “路这么宽你赶时间我们还赶时间呢!”古诺关上车门故意和司机理论。

    “你不认识吧,我这车八千万国内首辆急救房车,车身这么长剐蹭了算谁的?我们老板都说宁可撞死人也绝不开翻车,我没直接撞死你们就是好事!”司机很是嚣张晃悠着手上的金链子一阵嘚瑟。

    “师傅,我们马上让开,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一土鳖只来过五万以内的小车,没您牛B,您快去接人去吧!快去!别耽误了!”玖雅赶紧拽开古诺给这国内第一房车让路。

    “哼,土鳖一个。”司机开走时还不忘埋汰古诺。

    “你!你再……”古诺气的要拦车被玖雅拽住“消气消气,你没看见他肩膀上那双手吗?一个快死的人你和他生什么气。”

    “也对,我是有素质的人!”古诺想起那双带点泥污的手慢慢向司机脖子靠近,确实是该命不久矣了。

    两个人终于到了接机处,才被告知已早已到了,运送的救援队长很负责,抱着姑奶奶的骨灰在休息室内等着玖雅。

    “这是姜观星女士的骨灰,我们深表遗憾,没有及早发现,对不起。”

    “谢谢,姑奶奶,咱们回家了。”玖雅接过骨灰,递给对方一个红包,这是当地的规矩,来的人就是司机要给路费的。

    “那个,您回去的时候别碰水,尽量别去海边救援了。”玖雅看到救援队长脚腕上缠的海草,那是被水鬼标记过的人,这个队长肯定是好人,从水鬼手里抢过人,自己看到了能帮就帮一把。

    “对了,这是姜女士的遗物,她本来买了去台湾的机票,但身份证没过关被退款了,她可能是搭乘黑客船时掉海里淹死的,就算是现在也有很多偷渡的。”

    “再次感谢您。”玖雅接过遗物鞠躬表达谢意。

    “都让开!都让开!”玖雅和古诺准备离开,又碰到那个司机了,他是开路的,他身后有四五个医生护士模样的人推着一个病床,跟着他往门口走;病床上的人似乎是在急救,各种便携设备围了一圈。

    “让路让路!”司机依然很狂,不及时让开的都被他一把推开。

    “真是狗仗人势!那东西怎么没早点掐死他!”古诺看着他很不顺眼。

    “嘭!”古诺和玖雅就跟在病床后面,间隔了不到十米,两个人亲眼看到司机刚走出机场门口,就像麻袋一样被撞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周围立马乱成一团,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后来玖雅才知道那个司机撞死过一个女孩,孩子都被车轮撕碎了,司机像没事人一样,清理干净把尸体扔到了路边,也不道歉直接用钱甩到孩子父亲脸上,结果被孩子父亲报复了,直接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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